第五次和曼莎菲交手。
她看起来就像个女战神,明艳动人的外表并没有使她缺乏智能;相反的,她的外表替她的智能找了一个最佳的掩蔽。就一个女人的立场来说,曼莎菲这样的对手最好是少惹为妙!
她不但会在外表上给予别人可怕的打击,连在智能及自尊上都是个严重的威胁!
「曼小姐对尊爵的服务似乎有所不满,我可以请问一下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若星保持著礼貌而殷勤的态度问道;尽避她实在不愿意和她打交道。
「你肯回来了?」曼莎菲淡淡地笑著。「五百万美金的威力果然很大,你也知道若是尊爵和我对簿公堂,赔偿的五百万美金里也有你的一份吧?」
「什么?」若星这下真的惊讶了。「我也有一份?为什么?」
「因为合约上有你的印章,就这么简单。」
「我的印章?」若星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不可能!我当时根本不在场!
曼莎菲故作讶异地看著她。「可是贵公司的负责人说你已经同意了,所以她可以代你签章,要不然你可以把合约调出来看看。」
从她的表情,若星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江辛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的,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她认命地笑了笑。「既然是这样,那么你想要什么?我猜你不会是为了那五百万吧?你坚持要我出面一定有什么理由,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是我,是孟齐需要你。」
「孟齐?」
「很意外?」曼莎菲的表情高深莫测地。「他是个很情绪化的画家,如果你不在他身边,他是无法专心作画的,我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著想。」
「曼莎菲,你一定要这样侮辱我的智商吗?」若星冷冷一笑,「你明明爱著孟齐,为什么还要把我往他的身上推?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你所想的是希望我会因此而憎恨孟齐,那你大可不必了;我对孟齐并不饥渴!」她耸耸肩,「至少不像你这么饥渴。」
曼莎菲显然被她所说的话震慑住了!黎若星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可是她说了;说得轻轻松松的,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很意外?」她学著她的语气说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可是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的摆布我,像摆布其它的人一样!如果你还是坚持要我「服侍」孟齐的话,我当然悉听尊便……」她停了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我敢保证其结果绝对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曼沙菲淡淡地笑了笑,看著她。「我想我是低估了你,是吗?」
若星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待人的方式一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注视著她,「我不愿意与你为敌,可是你似乎不这么想。如果你坚持要玩下去,我当然奉陪到底!」
「你很相信你自己所想的?」
「也许。」
曼莎菲微微一笑。「那么我想你也要失望了。」
「你还是坚持合约上的条文?」
「除非你们有五百万美金可以给我。」
若星无所谓地摊摊手。「好吧!那我们只好继续下去了。」
她有趣地点点头,第一次露出真正感兴趣的笑容。「我很期待。」
曼莎菲出去之后,若星溃然跌坐在椅子上。
对付这样的人简直是人生的苦刑!曼莎菲居然还说她很期待!那个女人一定是个噬血狂魔!这有什么好期待的?
「若星?」江辛探头进来。「怎么样了?我看曼莎菲走出去的样子好象很满意。」
黎若星狠狠地怒视她。「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走进来了!我是个珍惜性命的人!」
江辛楞楞地看著她。「又怎么了?」
若星气愤地低声咆哮:「合约上居然有我的印章!江辛,这件事结束之后提醒我到法院告你侵权!」
江辛识趣地退了出去。若星瞪著那扇门,发觉自己几乎开始憎恨起这个地方了!
※※※
爱情的发生是很莫名其妙的。在大部份的时候,它的存在就和空气、水一样,明明知道它的确存在,却无法真实地形容。
这件事若要真的算起来,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当年的她是个逃家的少女,而阿碁是个街头的小混混。
她和其它逃家的少男少女一样在在街头讨生活;美其名是讨生活,实际上也就是偷东西、混小帮派。
或许是为了向自己及其它人证明她也能够在任何环境中生存,也或许只是好奇及一股不怕死的勇气;总之,当年的她相当剽悍、相当勇猛地生存在龙蛇杂处的街上,自然也就得罪了所谓的地头蛇。
那天,她在一条小巷子里被他们「堵到」,他们四个男人打算好好「修理」她一顿之后再将她卖掉。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完了,可是就像所有小说及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在千钧一发之际,阿碁就像个勇猛的男主角一样突然出现。他不但轻易地打跑了他们,还狠狠地将她痛骂一顿!从那天之后,她知道她的心里就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阿碁押著她回家,可是没多久,她又跑上台北来找他,只不过那次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著他。阿碁拿她没办法,只好带著她「改邪归正」——和几个朋友组了合唱团。
几年来,合唱团里的人分分合合、来来去去的,只有她和阿碁一直坚持著所谓的「理想」;也只有她不管如何艰难仍坚决留在他的身边。
阿碁交过很多的女朋友。她知道他是那种不容易付出真情,身边却又少不了女人的男人,所以她从来都不在乎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她相信只要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阿碁会真正「看」到她。
可是她从没想过阿碁会爱上黎若星!
所有阿碁身边的女人们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黎若星?一个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会喜欢的女人!
黎若星总是微微地笑著,那表情充满了理解和善意,彷佛她真的可以明白世界上所有的悲伤和挫折。可是当他们需要一个可以一起疯狂的朋友时,她却又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最能配合的朋友。
黎若星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却也从来不会失去理智。这样一个女人,她要如何才能赶得上她?
如果黎若星也喜欢阿碁,那么她这一辈子休想阿碁会「看」到她这个小可怜!
「小蜜?」阿碁打开门,讶异地看到她坐在他的门口。「你怎么坐在这里?钥匙又弄丢了吗?」
「没有啊。」小蜜有气无力地回答。天知道她为了这件事已经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再这样下去,她还没等到这件事有结果就已经变成一只大熊猫了!
「我想这个时间你一定还在睡觉,所以没进去。」
「你神经病。」阿碁咕哝著将门打开,放她进去,自己却往对面走去。
「做什么?」
「找若星啊!她这几天没工作,一个人在家一定很无聊。」他说著,伸手去按门铃。
「若星不在家,刚刚我本来想先到她家去找她聊聊天等你醒来的,可是没人出来应门;她一定是出去了。」
阿碁等了一下,果然没人出来应门。「奇怪,她怎么会不在?跑到哪里去了?」
小蜜有些不满地:「你不觉得你管得大多了吗?若星是个成年人了,她总有她的事要做啊!你现在满脑子里只有若星!」
「我耽误了什么事了吗?」阿碁莫名其妙地走了回去,并且径自回到客厅,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没有。」
「那就好了啊!」
「你不觉得你这样对芳芳很不公平吗?昨天我看到她一个人在PUB的小房间里哭!」她说得愤愤不平地:「芳芳对你不错的!」
阿碁看了她一眼。「是吗?是她先说要分手的,又不是我!而且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的吗?说她做作啦、骄傲啦,现在我不和她在一起了,你又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他无奈地挥挥手,「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她犹豫地开口,却又说不出来,只好改口:「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无情了!」
「拜托!」阿碁翻翻白眼。「你有病啊!我无情?到底是我无情还是她无情?有了新男朋友就说要和我分手,现在新男朋友不要她了,又在那边哭哭啼啼作弃妇状!我又没有对不起她!」
「你当然这样说!」小蜜涩涩地笑了起来。「每次你对哪个女人厌倦了之后,就销声匿迹让人家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找不到你,女孩子爱面子当然会提出分手,要不然等你开口说分手啊?」她耸耸肩。「这样,所有的责任自然怎么也落不到你的身上,你当然会说不是你的错喽!」
「喂!」阿碁抗议地跳了起来。「我是你大哥耶!别把我说得像是什么摧花狂魔行不行?那些女人你全都认识的,我有没有对不起她们,你最清楚了!连你都说这种话,那我岂不是要被全天下的女人所唾弃了?」
小蜜无奈地笑著,「我没这么说。」
「你到底怎么了嘛!」阿碁叹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很奇怪?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是也很喜欢若星的吗?」
「是啊!」小蜜苦涩地笑了笑;就是因为她太喜欢她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她承认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她没有勇气说出心里的话,因为她害怕一旦说了,她和阿暮之间会连现在这种情形地无法维持。
因为她害怕阿碁会毫不留情地拒绝她,更怕阿碁会露出那种同情怜悯的衷情。
「我回去了。」
「回去?」阿碁莫名其妙地说:「你来这里就为了和我讨论芳芳的事?不会吧!」
「我——」小蜜看著他,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住难受,摇摇头笑著说:「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所以才会过来的;没什么事。」说著,人已经往门口走去。
「小蜜!」阿碁叫了起来,小蜜却迅速地冲了出去。「搞什么!被鬼追吗?」他讶异地跑向阳台,正好看到她冲出他的门口;看那样子似乎是哭了!
小蜜哭了?
阿碁楞楞地看著她的背影。「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哭?」他想了很久,突然跳了起来。「一定是那个小子欺负她!」他匆匆忙忙地跑回屋里随便套上一件衣服;小蜜一定是怕他会一气之下去找那个小子算帐,所以不敢说。
开玩笑!他的小妹怎么可以任人欺负!如果真是那小子欺负了小蜜,看他怎么对付他!
※※※
看他的画总有种感觉——彷佛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悲观的、没有希望的!尽避他的画里充满著瑰丽炫目的色彩,但让人感觉到的却仍是一片悲怅!所以画评家说孟齐的画是末世纪最后的声音,是末世纪色彩的申吟。
那幅画里有个面目扭曲的女子,她的眼里汨汨的流著血丝,唇角却有著温柔的笑意。血红色的背景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嘴;张著的、闭著的、形形色色的嘴巴!
看得再仔细一点,会发觉那个女人是没有耳朵的——一个没有耳朵的女人!
孟齐站在她的身后望著她的表情变化,当她终于会心一笑的时候,他讶异地无以复加。「你笑什么?」
「我笑他们总说你的画里没有希望;可是我却在你的画里看到人间荒谬的未来,和对世界的一点点希冀。」若星笑著回答:「我可不觉得你的画没希望,我觉得你的画里充满了被伪装的憧憬。」
孟齐愣愣地看著她。「你真的这么觉得?」
若星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她的身边,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我只是一个艺术掮客而已。」
「你在开玩笑?」他几乎是狂喜地、不可思议地瞪著她。「从来没人能看到我真正要表达的东西!我一直觉得他们之所以会买我的画,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名气而已!事实上也是那样。没想到你真的看得懂!」他猛然一把抱住她,
「你真的看得懂!天!」
若星没头没脑地被他抱个满怀,她惊讶地叫了起来:「你疯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放开我啊!」
孟齐高兴得抱著她满屋子乱跑。「我真的找到知心人了!天哪!我没看错!我真的没看错!」
若星被他的兴奋感染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是个神经病!神经病!」
孟齐快乐地跳著,终于停了下来却仍没放开手。他细细地看著她那红红的脸,温柔地笑著说:「我就算疯了,也是为了你!」
黎若星怔怔地望进他的眼里;这样一个男人的眼里会写些什么?是爱情的疯狂?还是暂时的迷恋?
「若星,我……」
「咳!」
若星吓了一大跳,连忙挣脱他的怀抱。
曼莎菲冷著脸站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
「你已经进来了。」孟齐的眼角仍明白的写著笑意。「有什么事吗?」他对莎菲说话,眼光却停留在若星身上。
「我来通知你,明天的画展你必须亲自到场。」
他耸耸肩。「若星,你会去吗?」
若星勉强笑了笑;曼莎菲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当然,这是尊爵第一次办你的个展,我一定会到场的。」
「黎小姐是尊爵的艺术经理,她当然会在场。」曼莎菲走了进来,看著那幅画。她微微蹙起了眉,「你不觉得你最近的画不像过去那么好了吗?」
孟齐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上次你画的是「拥有男人的一个女人」,和这幅画相当类似,我不希望人家说你已经江郎才尽了。」
孟齐脸色大变;她所说的是任何一个创作者最忌讳的话,也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不能忍受的话!
气氛一下子跌至冰点。
曼莎菲冷峻地从画前转过身来,几乎是残忍地对著若星开口:「黎小姐,我想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你必须为孟齐在台湾的所作所为负责。我在合约上注明那个条款为的也就是让孟齐能专心作画,可是你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两个人。「如果孟齐的画展不成功,对大家都是严重的伤害不是吗?」
若星还没回答,孟齐已经挡在她们之间。「你究竟想说什么?」
曼莎菲冷冷地笑著。「我想说的你一定不想听。」
「曼小姐。」若星向来自己打自己的仗,她推开孟齐。「你的意思是说,我并没有完成我的任务,反而使孟齐无法专心作画是吗?」
「目前看来是这个样子没错。」
「莎菲——」
若星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保持沉默。「曼小姐,要求我一定要过来的是你,如今有所不满的也是你,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你究竟打算怎么样?」
曼莎菲的表情像个刻薄的雇主一样。「有许多人请佣人,但是没人规定不能对佣人不满,不是吗?」
「莎菲!」孟齐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若星不是佣人!」
「我也没说她是,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黎小姐明白我的意思的,不是吗?」
若星深吸一口气;曼莎菲的话很具杀伤力,她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人了!她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她忍住怒气微微一笑。「当然!每个人都是佣人,下过是高级点、低级点罢了;我明白曼小姐的意思。」她冷静地看著她,「曼小姐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对?」
白雪公主问后母应该怎么做才对——所有的男人都会为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丽公主疯狂!
曼莎菲硬生生地将所有的不满吞回肚子里去,「我只是希望你多督促孟齐专心作画,而不是陪著他疯疯癫癫的玩。」
「若星她没有——」
若星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我恐怕做不到。艺术家不是某种工具,他们只在自己希望画画的时候作画,如果我强迫他画,恐怕所得到的效果更糟!」
曼莎菲瞪著她,「是吗?」
「够了没有!」孟齐气愤地咆哮著,「你们两个当我是隐形人还是聋子?我要怎么做任何人都管不著!」
黎若星拿起自己的外套和皮包,头也不回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
「若星!」孟齐叫了起来,立刻追出去。「若星!」
曼莎菲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如果她不是太了解自己,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有自虐狂的女人!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为什么还要引狼入室?
明明知道在孟齐看到黎若星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全盘皆输了,为什么还是不死心的希望自己可以做些努力?
愚蠢!
她苦涩地笑了起来。「天哪!我真的好愚蠢!」
※※※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关尔峰闲闲地把玩著手上的笔,神闲气定地说著:「你明明知道签了那个合约后若星一定会跟你翻脸的,可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签了!既然签了约,却又明知故犯地违反合约,现在再来求我想办法解除那个合约,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要不然尊爵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江辛耸耸肩。「马有失蹄,人有错手!我只能说是一时胡涂,我没想到若星真的会为了这件事和我翻脸。现在事情已经弄到这个地步了,你总不忍让我和若星一起为了这张台约而吃上官司吧?」
「若星和这件事没关系。」关尔峰笑了笑,「如果她否认曾在合约上签字,那么我还可以让她从你身上捞一票。」
江辛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似的垂下了眼。「我知道。」
「江辛,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兴味十足地打量著她,「我真的很好奇!」
「我说过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那好,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做?我也说过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江辛抬起眼,令他意外的是那双眼里居然含著泪水。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你。你以为我真的高兴看若星每天闷闷不乐的吗?曼莎菲那个女人像巫婆一样!若星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比去的时候更难过,如果我再不想办法,那我还算人吗?」她自责地说著,声音里隐隐约约有一丝抽泣。「我知道你喜欢若星,既然你喜欢她,当然也不愿意看她成天和孟齐那个家伙在一起吧?」
必尔蜂抽了张面纸给她,有些不自在地说:「你别哭行不行?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了!」
「平常的我?」她涩涩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在你们的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我小气、吝啬,一点也不温柔可爱,更没有若星的魅力。在你的眼里,我就像个守财奴一样!」
「我没有那个意思!」关尔峰大惊;她居然真的哭了起来。「天哪!你别哭啊!让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事呢!」他手忙脚乱地抽出面纸交给她,笨拙地拍著她。「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没说不帮你想办法啊!」
「真的吗?」江辛抬起已经哭红的眼楮。「你刚刚还说你无能为力……」
尔峰翻翻白眼。「想办法不代表我一定有必胜的把握。我说过曼莎菲在这方面是高手,她根本不需要律师,她已经比一般的律师还高杆了。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他无奈地看著她。「这样可以吗?」
她喜出望外地用力点头。「可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叹口气;怎么也想不到江辛居然还有这一招!原来江辛也会哭,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不过说真的,江平哭起来还真有点楚楚可怜的女人味。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令人讶异的新发现。
※※※
「若星!」孟齐在街角赶上她,并拉住她,「你是怎么回事?这样跑来跑去的很好玩吗?体力差一点的人根本别想追到你!」
「我没叫你追过来!」若星赌气地说著,径自往前走开。「要是不喜欢我的作法,可以叫曼莎菲和尊爵解约,那就没这种痛苦了!」
「我是要叫她和尊爵解约。」
她一楞,随即用力地点个头。「那很好!」
「黎若星!」孟齐抓著她,简直有点生气了。「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
「我正在听。」若星脚步不停地回答。
他坚决地抓住她的手臂,使她不得不面对他。「看著我!」
若星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面对他。「好,你要说什么?」
「别这样。」孟齐叹口气。「我会要莎菲去尊爵把那个该死的合约取消,然后从重再签一个。我不否认我很喜欢这几大和你一起工作的感觉,可是我知道那对你并不公平。」他轻轻抚著她的脸,「我希望我们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而不是因为某个该死的合约!你明白吗?」
若星轻轻抽出她的手。她有些悲哀地垂下眼,慢慢地在安静的街上走著。
「若星?」孟齐走在她的身畔,强忍著揽住她肩头的冲动。「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悲哀?」
「没什么……」若星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莎菲,我会怎么样而已。」
「为什么这么想?」
若星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这么迟钝?你真的看不出来莎菲对你的感情吗?男人,」她涩涩地摇摇头。「真是一种迟钝的动物!」
「你这么说不公平。」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爱情是双方面的事,你不能因为有某个我不爱的人爱著我,便判定了我是个没感情的混帐。」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她叹口气。「只是——只是希望你多想一想;人总是很难注意到身边的东西,尤其是已经得到的!或许你对莎菲的感情并没有消失,就像她对你的感情仍然存在一样。」若星淡淡地挥挥手。「就像空气一样,你很难真正察觉到它的存在。」
孟齐看著她。「若星,不要为了你不敢付出,而随便给我加个罪名,好安慰你自己。」
「你——」
孟齐轻轻地摇摇头,「若星,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我没有要你承认或否认,我的要求和你对我的要求是一样的。我只是希望你想一想;仔细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