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幕已逐渐降下,待在旅馆里的忆情始终等不到路彻辰回来,原有的热情也在等待中一点一滴地冷却了。
他与那位叫娜娜的去约会,怎么那么晚还不回来?
她当真可以将救爷爷的事交给他吗?
爷爷是她的,她该负起所有责任,不能全靠他。他自己的私事都那么多,哪还有时间为她的事忙碌呢?
于是她决定不再依靠那个诡异多端的男人。
走出这家偏僻又带点儿恶臭味的小旅馆,忆情直接赶往当初艾森豪为她安排的研究室。
奇怪的是,那里居然连一个守卫都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罗勃已经被文森豪给……
一想到这,她便冲了过去,打开研究室大门,却见罗勃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著胶带,直对她摇著头,不知在暗示什么!
可忆情早没有警觉心,她连忙奔向他,为他扯去胶带,「怎么了?是谁这么对你的?」
「是我们。」突地从一旁走出两位彪形大汉。
「忆情,我不是摇头叫你别过来快走吗?」罗勃直叹息。
「你们是要来抓我去见艾森豪是不是?」事到如今,她早已不懂得什么是害怕了。
「没错,肯特先生要我们在这守著,没想到你果真回来了。」其中一人抓住她的胳臂便往外推。
而罗勃则由另一人架住,纷纷将他们两送往文森豪的豪华宅第。
一到目的地,忆情与罗勃便被分开,而忆情直接被带往大厅,等候与艾森豪见面。
「你们把罗勃带哪儿去?」忆情紧张地问。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他不会有事。」对方冷冷地说,随即又遭:「你上楼吧,肯特先生在二楼起居室等著你。」
韩忆情即便对这人的态度极为不满,也不能反洁,只好认命地上楼。
可到了二楼,她突然听见第二间房里居然传来了男女暧昧的调情声。
那声响轻喘、低吟,还有著嘶哑的男性沉吼声……更微微传来一丝丝时热欲横流的味道。
忆情不知里头是谁,顿时红煞了脸,赶紧闪过,继续往前走,果真看见一处靠阳台的房间里坐著一个男人,莫非他就是艾森豪?
因为她一来到这儿就被带往研究室,所以至今还不曾见过他。
「你来了?」他听见脚步声,猛然转过脸面对她。
「你就是艾森豪?」她看著他问。
「没错,我请你过来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把你劫走的?」他目光一冷,威胁性十足。
「没人劫我走,是因为我根本达不到你的要求,所以自己溜的。」她别过脸,说著谎。
「哦,你当我那些手下全是烂泥、窝囊废?」
艾森豪狠戾一哼,才走近她,他的眼神就倏然一亮,痴迷地望著忆情那张姣好又艳美的容颜,「你没上妆吧?还那么漂亮,好美呀!」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跟我说这些。」她仓惶一愣。
「我知道。」他露出垂涎的笑脸趋近她,「如果你真没办法交出我要的东西,我想……人也行。」
「你!」忆情难以置信地蹩紧眉。
「大家都知道我除了要钱要名外,也喜欢色。」艾森毫赫然抓住她,箝制她双臂。
「不……不要……」忆情嚷出声。
就在他正要霸王硬上弓时却突闻娜娜朝这儿过来的声音。
「舅舅……舅……」她一见起居室的情景立刻聪明地定住步子,可跟在她身后的路彻辰却明显地脸色大变!
她!她怎么来了?
韩忆情看著他,震惊之情丝毫不亚于路彻辰,心底泛过的全是刚刚听到的暧昧声响,难道就是他和那女人……
明知道他是与女人约会来著,为何亲耳所闻时还会这么难受?
两两相望下,她与路彻辰那份隐隐漾出的怪异氛围却没逃过艾森豪的眼楮!
「什么事?」他不耐地看著娜娜。
「我……我是要告诉您我想和摩赫出去玩,想借您的跑车。」
「去去去,钥匙在我的书桌上。」
「等等娜娜,我累了,不想去了。」路彻辰突然说道:「倒不如我们就留在这儿与肯特先生聊聊天。咦,这位小姐是谁?」
忆情心一拧,他……他不认识她吗?或者是故意的?
「我叫韩忆情。」她看著他,似水的眸蓄满了恨。
娜娜见到这种情形,眼底已出现敌意,「摩赫,我们走,你问她那么多干嘛?她是我舅舅的女人,你可别打人家的主意。」
「等等。」他轻拍她的手,转向艾森豪,「我有点关于金融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你,不知可以吗?」
「呃,好,请坐。」
艾森豪看在他是公爵的面子上,不好回绝。但也道:「你明天就要和娜娜去度假,有什么问题可以回来再问呀,菲尔公爵。」艾森豪睇著他与忆情的反应,刻意这么说。
丙真,忆情神情一窒,蓦然张大眸望著路彻辰。
路彻辰得知他已起疑,已作出防备的准备,「与娜娜度假之后我就要回法国,所以能与你长谈的机会只剩今晚了。」
艾森豪见状,眼底含笑,又道:「哦,只要你以后娶了娜娜,你我要见面的机会就太多了。」
「不过这也得娜娜愿意呀。」路彻辰凝出笑痕。
「我当然愿意。」她娇媚地说。
「娜娜刚才已让你试用过了,感觉如何?」艾森豪语出暧昧。
「哈……对男人来说,她的床上功夫可说是百分之百完美。」他瞥向娜娜,并在她的唇上热情地吻上。
她立即激烈地回吻,在这间起居室里上演著纠缠激狂的浓情戏码……
忆情低下头,只觉自己的脑海已空白成一片,再也不愿看著这一出足以让她扯心撕肺的镜头。
她想离开,想消失在他们眼前。
「那好,改天我得亲自去一趟菲尔堡与菲尔老夫人见上一面,提提你和娜娜的事才行。」艾森豪大笑。
「多谢肯特先生成全。」路彻辰双眸紧眯。
「好了,所以什么问题都不急,你们走吧,我要……」他看了眼忆情,眼底净是欲望颜色。
路彻辰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已知情势不对,再看看腕表,心想自他发讯号给方耀后已有三个小时了,这段时间应该足够让他找到韩天健才是。
「好,那我们是该走了。」
说著,他却出其不意地冲向忆情,一抓住她的手便往外跑。
艾森豪虽怀疑他们早已认识,可没想过那个小伙子居然就当著他的面想将人给劫走!
他究竟是谁?一定不单单只是个年轻公爵而已。
「快追呀。」他大声一嚷,楼下立刻奔上刚刚那两名大汉。
可这时,路彻辰居然是带著韩忆情直奔三楼,然后找到一处阳台,打算跳下。
「你这是于嘛?女人玩完了又抓著我来玩命,恕不奉陪。」忆情哭哑著嗓,直觉被他戏弄得快疯了!
「你不要救你爷爷了吗?」他回首觑著她。
「我爷爷可以自己救。」她怒气勃发地回睇他。
「你拿什么救,女人的本钱吗?」路彻辰用劲儿抓住她的手,「快走,再不走就太迟了。」
当听见后面有追逐声,他再也不延宕地抱住忆情,反身往下跃下。
也就在忆情张嘴呼喊的同时,他突地咬住她的小嘴,吞下她惊喊的声音,在双双落地的同时,他抱住她来个前滚翻降低撞击力后,以自己为垫地承住她的身子。
「呃!」她惊魂甫定。
「你没事吧?快走。」
路彻辰拉起她往后门方向直奔,果真看见方耀已坐在驾驶座等著他们。当忆情一坐进车内,竟赫然发现她爷爷与罗勃都在!
「爷爷!」忆情激动地抱住他,泪已滂沦。
「忆情……」韩天健轻拍她的肩,「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忆情说什么也会救您出来。」她抬头望著她思念许久的老人家,心底这才明白路彻辰并没骗她,他的确帮了她。
「对了,罗勃你怎么也会在这儿。」忆情不解地问。
「他刚刚也被送到韩先生被困的别墅,正巧被我遇见。」方耀为他说了。
「是的,我和老爷全是他救的。」罗勃也道。
「而我却是依我们岛主的命令行事,所以救了你们的可是我们岛主。」方耀聪明地开口。
忆情这才看向路彻辰,他却不响应,情况顿变尴尬。
当车子接近他暂住的小旅馆时,他途道:「方耀,你停车,我和韩小姐要先下车。你记得将韩老先生和罗勃安排在安全的地方。」
「我明白。」方耀一停车,路彻辰便将她用户拉下车,「你跟我来。」
「我不去。」
一到旅馆房间内,路彻辰便端了张脸对她说:「看见没?我答应你的事并没失言,你爷爷我不是救出来了?」
「菲尔公爵,你是要我谢谢你吗?」忆情露出一抹讪笑,其实心在滴血。
「别这样,你看著我,我要你仔细看著我的眼楮,我为你做的这些,要的不是你的感谢,可是我也不要你用这种怀恨的目光看著我。」路彻辰深邃的眼楮眯成一条线,眼瞳开始凝聚冷光。
忆情冷了心,顿时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所震住,泪水就这么止不住地淌下……
「你不要以为救了我爷爷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很感激你,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爱上你。」她抹著泪,可泪水却又迅速淌下。
「问题是你早已爱上我了。」他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眸光似火炬般燃烧著他的理智。
她不明白,明明她该恨他、怨他,可是为何一接触他,她又会被他的一举手一投足、谜样话语所迷乱?
「我不爱你,即便是曾经爱过,现在也不受了,谢谢你救了我爷爷,看要多少价钱你开出来吧。」
她已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打算与他有任何瓜葛。
「代价!你要付我代价?」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明显地一僵。
「没错,你开口吧。」忆情冷了心淡漠地说。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恨我,老实告诉你吧,帮你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就算是没有任何代价我也是帮定了。」
「你别骗我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不相信你这个滥情的男人,你知道吗?我听见了……我听见你和那个娜娜在房里……」
她咬著下唇,嗓音硬瑟不已,「你……你说我们女人会出卖自己的身体达到目的,可你呢?为何也要使出这种手段?我不要你这样……」忆情终于忍不住对著他咆哮,已伤得肝肠寸断。
「我是因为……」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难道她的申吟、你的嘶吼全是假的?」
这段回忆不断啃蚀著忆情一颗沧桑寂寥的心灵,又好像在她原本就已空寂的心情上火上加油、更添一笔!
眸光一沉,突地一笑,「瞧你说的,好像我是牛郎似的,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和女恩客发生感情?」
忆情闭上眼,不愿听他这似是而非的话。
「你说我滥情也行?我自问从没允过任何一个女人的感情,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他趁机攀住她的肩,「你还太单纯,对于那档事还只是一知半解,我没必要对你作解释。」
没错,他是和娜娜上了床,只不过这其中根本不夹带著任何感情,这不就跟他以往为求发泄所玩的的游戏一样吗?
在他路彻辰心里,情与欲本就不同,这个女人又为何要用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来烦他?「没错,我是不懂,可最起码我知道你应该……」
韩忆情噤了声,这才想起他从未允她任何一段情,给她某一角落的心,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争风吃醋呢?
「小傻瓜,我知道你在吃娜娜的醋对不对?」他使坏地漾起一丝笑痕,唇角犹挂著抹兴味。
忆情愣愣地望著他,那令人迷醉的俊逸风采是如此的出众强眼,可为何血是冷的?
「别发抖,相信我,我之所以从恶人岛赶到这来,只是为了帮你啊。」
忆情愣了下,却在这时候他已抓住她的颈项,在她的颈动脉缓缓说道:「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别踫我,你我不再有任何关系。」忆情突然惊醒,猛地推开他。
路彻辰嘴角徐扬,凝睇著她那闪烁著愤怒的瞳眸,‘称这是做什么?过河拆桥吗?」
忆情深锁眉头,紧咬著下唇,「别耍嘴皮子,我这就要带我爷爷和罗勃回关岛,你究竟要多少酬劳列出一张清单,我会尽可能赚给你。」
「哟,别这样嘛,你要是生气了我可是会胆战心惊的。」
他唇角徐扬,伸出胳臂又将她扯回怀里,并伸长舌头亲腻地舌忝著她瑰红发颤的唇瓣。
「把自己的心看牢,不能太爱我哦。」他撇唇,暗地里解著她的衣服。
忆情的脑子被他这句话给弄得一团胡涂,接著更呈现了一片空茫,压根没注意到他在做什么事,直到感到一丝凉意,突才发现自己已近赤果。
「你这是做什么?」她惊喊了声。
「没做什么,只是想蒸发你的满腹醋意。」他在她耳畔嗤笑,侧面观赏著她红透耳根的娇柔样,唇际再度扬起一道邪恶的弧度。
「你走,我死也不会吃你的醋。」她开始在他怀里挣扎。
「是吗?那么咱们就来尝一尝欲死欲仙的滋味。」
他嘴里虽挂著悠然笑意,却已是满腹火气,没想到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冷著张脸回报他,他就要试试待会儿她如何在他怀里热情如火,喊著不够。
「别发抖,明明喜欢的不是吗?」
「不!就算我需要,我宁可到大马路上随意拦下一个男人,我也不要你!」忆情只为摆脱他,早已是口不遮掩。
闻言,路彻辰立刻冷了嗓,「没想到你何时变得那么开放了,既然如此我更要好好的爱你,让你记住我。」
「呃——」她胸口一热,身子慢慢抽紧了起来。
「为什么不等我,不听我的话,擅自跑去找艾森豪,是不是你也把他当成那些男人的其中之一?」
他眸光似火地盯著她的眼,蓝色瞳心因被激怒而变得深沉。
忆情咬牙恨恨地说:「没错,他有钱有势,我把身体给了他不但可以救回我爷爷,还有不少好处呢。」
「原来如此,原来所有的女人都逃不过‘虚荣’两个字。」他的嗓音变得粗嘎,眸底掠过一抹幽暗的强势火炬。
「说,你本打算怎么为艾森豪奉献的?」他目光一凝,握住她身子的手劲又加重几分。
「别这样,你弄痛我了,放过我!」她含著泪、红著脸,哑著声喊著。
她抬起泪雾朦胧的眼,对著他阴郁的眼瞳苦苦哀求。
「我没得到你最真实的响应,不放!」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体上动作著,忆情害怕地闭上眼,她无力抵抗,难捺之下她变得更加彷徨、激动。在他强力地攻势下,忆情终于妥协了。
「辰!」她的腿绕住他的腰,献出最真实的自己。
他冲锋陷阵,激情狂野的与她娇柔的身躯相互纠缠,隐约中他似乎已明白自己再也不能没有她了……
那是什么感觉?是害怕、惊慌。
他不是一向不喜欢为女人所捆绑吗?也丝毫不相信有所谓的真情真爱?可这回怎么会……
罢了,至少他这次要彻底地拥有她。
此时的忆情娇喘不休地逐步登上最美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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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忆情最终还是拗不过路彻辰的逼迫手段,与爷爷、罗勃再度回到了恶人窟。
因为她考虑到爷爷的安全,若回到关岛,那里什么保护也没,如果对方找上门,她一样得迫于强势而就范。为了其他人的性命安危她选择了回到这里,再怎么说路彻辰已是她在世上唯一可依赖的人了。
尽避对他的心、他的人,她仍是这么的不了解。不透彻,可她还是只能选择相信他。
「嗨,岛主,恭喜你们凯旋归来。」当他们一到恶人岛,严皓寒一看多了不少人,又笑说:「满载而归呀。」
「别耍嘴皮子了,快将他们带进客房休息。」路彻辰睨了他一眼。
「好的,没问题。」严皓寒立刻将韩天健与罗勃带走,只留下韩忆情一人。
「你怎么不去休息?」路彻寒转向她。
「你除了是岛主、公爵,我想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头饺。」她不想走,只想找机会多了解他一些。
「嗯,这很重要吗?」他带笑地问。
「我……」她只是不想再与他之间多条鸿沟。
「想了解我?」他替她说了。
「可以吗?」
忆情望著他,眼底有种说不出的渴望。她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能完全清朗地呈现在她面前,不要再如此深沉难测。
「坦白说,窟里的兄弟都不太了解我,连我都无法解说我自己。」他眯起眸对住她怔件大眼,「就如同你不肯坦诚自己的心是一样的。」
她浑身一抽,心忖:他是在怨她没有坦言对他的爱吗?可他呢?
「那就算了。」她冷冷丢了这句话,转身欲走。
「喂,生气了?」他一把拉住她,眼对眼地与她胶著,「不可讳言,我们在床上的感觉倒是挺合的。」
「不理你了。」她别过脸。
「我最怕女人恨我了,别这样嘛。」他凝唇,「笑一个,我研究室再借你一用,怎么样?」
「不稀罕!」她瞪著他,「当初我是为了爷爷,现在我才不怕你。」
「真不怕吗?」他恶意靠近她,正欲吻她时韦应却不识相地现身了。
「岛……」见此情况,韦应立刻模模鼻子转过身去。
韩忆情只能又羞又恼地躲到路彻辰背后。
「什么事?」倒是路彻辰笑得开怀,是其中最无所谓的一个。
「艾……」
「等等,我们到会议厅再谈。」路彻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转身对忆情说:「你也累了,去歇会儿吧。」接著他便与韦应快步离开。
忆情站在原地,直觉有异,为什么路彻辰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爱……或艾……莫非是艾森豪又在搞乱子了?
禁不住好奇与满心忧虑,她决定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