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西西的小绵羊摩托车,温柔硬是飙至时速七十,使她能及时抵达会场。
计划总算正式拉开序幕了。
今晚她扮演的角色是服务生,不过她有自信,只要一见著尚万庆,也就是她麻雀攀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为凤凰之时。
为了混进这个只有收到邀请函的贵宾与媒体记者方可进来的酒会,她苦思三天两夜,在脑子被自己摧残得就要爆炸之前,终于想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妙计。
四海集团负责今晚酒会的公关部门,以时薪三百元,聘请经验丰富的专业工读生负责招待工作,她则用将近两倍的价钱「安抚、贿赂」其中一位女服务生,买来她的那张工作证,虽然内心因为荷包瘦了不少而淌血,但至少穿梭人群之间,可以理直气壮。
「尚万庆呢?怎么都看不到他……」端著摆满香槟的托盘,温柔强忍左手的酸疼,视线四下梭巡她的男主角。
当所有女服务生拚命绽放甜死人不偿命的灿烂笑脸,尽其所能地招待会场年轻男性,好为自己争取一分一毫的机会时,她却嗤之以鼻的露出讪笑——
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无知女性!
她承认外表俊美的年轻男子,的确比较赏心悦目,不过除了这个优点,恐怕没有其他了吧?
愈年轻的男人,心智愈不成熟,容易随风转舵、见一个爱一个;俊帅的男人更糟,靠著俊俏的外表到处拈花惹草,欺骗纯稚的少女感情,她才不屑与之为伍呢!
真正特优级的男人,就如同好酒一般,愈陈愈香,同理可证,有著丰富社会历练的「资深」男人,举手投足皆是自信魅力,他们更懂得疼爱身边的爱人。
所以,她不爱年轻猛男,她只要年纪大的「钱伯伯」。
呵呵!
「步温柔小姐,你在窃笑什么?」
如意算盘打得正响,耳膜突然窜进一道熟悉的嗓音——
「暍!」
眼前赫然出现那张不陌生的男性脸孔,温柔惊吓过度,三魂七魄飞了大半。
「可爱的小姐,原来你的名字就叫步温柔啊!」
尚霈连忙帮她扶住托盘上摇摇欲坠的高脚杯,眼楮仍是睇著挂在她胸前的名牌,彷佛欲将她可爱迷人的名字深深刻入心田。
步温柔……和她的个性真是绝配,为她命名的那位高人肯定道行高深。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为了破坏她的好事而来吗?
温柔惶恐难安,他的手上握有自己相当丢脸的把柄,一旦昭告天下,她的美梦即将破碎……
「你跟踪我?!」揣著紧张的心情,她不禁扬高了声调,「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调查我?!」
他给的威胁之大,竟让她产生被害妄想症。
尚霈为了保全酒杯免于因她的疏忽而碎裂,抢过了托盘放置到桌上,然后拉著她走到墙柱之后。
「坏人,你拉我干什么,快放开!」温柔死命挣扎,只想和他保持距离,「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喔!」
「用不著尖叫,你的高分贝音量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而且还让他的耳膜深陷噪音污染里。
「那你还敢拉我到这里?你有何歹念?」
瞧她防备的样子,究竟他是前科累累的强暴犯,还是杀人魔啊?尚霈哭笑不得。
「在你心中,我好像很坏?」
「岂止坏而已,你根本是坏到骨子里了!」
「可是心怀歹念的人好像是你吧?」
「我?」温柔愣了一下,「我哪有!」她大言不惭地为自己辩白,「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心怀不轨?」
「我看你一身服务生的装扮。」这是近水楼台的必备行头吧,电视、电影的老掉牙桥段总是这么演的。
「那又怎样?」
「尚万庆的女友沦为服务生?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温柔顿时好尴尬,气结地瞪他,「那,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除了那又怎样,她真的找不到新词回嘴了吗?
她不甘心,说什么也不愿屈居下风,她得想个法子打得他落花流水,外加七孔流血!
吸口气,「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确实不是尚万庆的女友,不过就快了,不瞒你说,我是他即将走马上任的女朋友!」
「是吗?」
通常,这种事情轮不到当事人主动告知,好事的媒体总会先一步将消息放送出来,不过这回没有。
「既然如此,你一定认识我。」
「嘿,你的脸皮果然厚得利箭射不穿,你算哪根葱啊,我为何一定就要认识说话语气骄傲到不行的你?」她后悔了,之前曾经背叛未来老公,对他产生的那些绮念,全当是她意识不清下所犯的错误吧。
「如果你不认识我,就断不可能会是尚万庆的女友,更遑论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亲密关系了。」
「奸吧,敢问先生,你到底是多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啊?」温柔故意以万分崇拜的口吻问道,清晰可辨的却是轻蔑的意味。
「我自我介绍过了,你忘了?」
真是受伤,追求之路首次走得如此坎坷。他甚至开始怀疑离开饭店前一定忘了照镜子,所以没发现他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可是没人跟他反应啊,还是……这个女人是个超级大近视却忘了戴眼镜,所以一直看不到他的优点、他的长相?
虽然他不屑以俊秀的外表来打败竞争敌手,但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老男人?
「不记得了。」耸耸肩,温柔只记得他有个好听、和他的外表相当匹配的名字,却忘了他的名字由哪几个中国文字组合而成。
「尚霈。」
气息霍然一窒,「尚霈?!」
「不对吗?」她那强烈的语气,教他不由得也要怀疑,尚霈真是他的名字吗?
「你真的叫尚霈?!」她的表情看来彷似随时可能会晕厥过去。
「我们有仇吗?连名带姓的叫。」尚霈撇唇抱怨地道。
「尚万庆是你的谁?」
尚霈不晓得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她才是。「很凑巧的,步小姐的男朋友刚好是生我养我、和我有著血浓于水关系的父亲。」
「尚万庆是你爸?!」谁来扶著她啊,她快不行了!「你是尚万庆的儿子?!」
「如假包换。」她到现在才发现这层关系啊,可见他的名字不如她的响亮,无法给人如雷贯耳的印象。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像啊……
温柔胡乱揪扯著三千发丝,明明再简单不过的关系却搞得她一团混乱。
不是他和照片上的样子不一样,而是当初设定的猎「金」目标是他老爸,所以她压根没将他的模样记清楚。
「既然尚万庆是你老爸,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你这样欺骗女人,太恶劣了,死后一定下地狱……我讨厌你!」
义正辞严、气势凌厉,只可惜,语调太娇,嗲味十足,尚霈的反应几乎是无关痛痒。
「请问你数落完了吗?」
「骂完了!没事,退堂!」她急著闪人。
好丢脸喔,她得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反省自己丢人现眼的言行举止。
她到底捏造了哪些「见笑」的谎言啊?
「过来。」他不允许她就这么离开,在尚未讨论出结果之前。
「干……嘛?」很没用地,她的声音禁不住频频飘抖。
「你应该事前做好确认工作。」难得逮住训话良机,自然不能白白浪费,「毕竟日后你可能成为我的继母,不知道儿子的长相未免太不负责任?」
别再说了,她已经懊悔得恨不得以死谢罪了……
「现在我已经指正了,你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
温柔飞快瞟他一眼,「下次不要再这样钝钝的……知道吗?」
尚霈皱眉,眯视她仍在逞强的傲态。
「就这样?」
尚霈叹了一口气,人生走至今日,踫过不少这种思路胡乱跳跃的人种,但很少有人能像她这样,无论何种对话均能挑起他的兴趣与……莫可奈何的无奈。
「我、我……喂,是你没有尽到及时指正的义务耶,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人!」温柔好狼狈,硬是理直气壮地回驳,面红耳赤。
尚霈始终一派淡漠,双掌悠然插在西裤口袋中,看不透他的情绪。
「哇——」她突然大叫,「为什么这是事实,不可能……不可能……」努力抗拒著这个明显已是事实的事实,拚命晃著头,希冀能够扭转乾坤。
「为什么不可能?」
「你、你……」
「你想当我的继母?」一个比他年轻的继母?!只能说,一旦她的希望达成,也是他的失望成立之时。
「我、我……」他问得这样直接,温柔反倒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舌头让猫给叼定了?」两次交谈下来,他发现她只要茫然无措,就会失去机关枪般的辩才能力。
「谁说的!」温柔最大的一个罩门,就是禁不起人家的言语激将。
「骤然变得那么文静,不像我认识的你喔!」
「哈哈,笑死人了。」大笑姑婆的笑法——仰头狂笑几声,希冀能够掩饰不自在。「你才认识我多久?」
讲这种话未免太矫情了,好像他们早已相识三五年。谁那么倒楣和一个专门搞破坏的讨厌鬼做朋友啊!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讨厌鬼手上彷如握有她的行程表般,总在重要时刻跳出来捣蛋,扰乱她的心绪和计划。
包呕的是,他甚至拥有左右她心情的能力,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刚才你左顾右盼就是在找家父吧?」
温柔不想说话,更少目前不想。
她正在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和他交谈不是一两句,竟丝毫没有察觉整个状况疑点重重。
首先是他与尚万庆同姓,乍听这个不常见的姓氏,当下就该机灵点的,然后是他再三暗示她与尚万庆的不可能,字里行间透露的讯息似乎在提醒她,他与尚万庆相当熟稔,她不该糊涂得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父亲。」尚霈迳自说了下去。
温柔眸中重燃起希望的火苗。「真的?」他会这么好心?
「怀疑我有企图?」他好笑的问。
他真的有企图,但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承认。
她初时的计划应是藉著近水楼台的机会,再循序渐进,蚕食鲸吞父亲的心房,而他现在正打算如法炮制,来实现他的想望。
「你学过读心术吗?」心思宛如曝晒在烈日之下,赤果的虚虚实实教人一眼看透,真没安全感。
「当然没有!不过你的表情不难猜。」
这事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尚霈自己都不信。
他今天真的不正常到了极点——脑海回绕她独特的声嗓,心里盘旋著她的倩影,他已经想她想了一个小时了,就从他们在马路旁边的分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著她。
想著跟她的每句对话,她的每一个表情,那份矛盾的特质,敦他念念不忘。
也许心里不曾设限喜欢女孩的类型,但她冲动暴躁的个性却是今天以前的他敬谢不敏的,可是这样的她加上不做作的作风,偏偏有种不同凡俗的魅力。
「你愿意帮我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计划再完美无瑕,温柔也明白单凭一己之力,想要接近大忙人尚万庆,只有三个字——难难难。
所以,低声下气地向他求救,绝对是必须的权衡之计——她为自己的没用找了一个容易接受的解释。
「你那么喜欢我父亲?」
「嗯……是啊!」不敢直视他的眼,温柔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原本坦荡荡的心,因为他的问题而怯懦。
「真心喜欢?」尚霈又问,很想知道昧著良心说话的本事,她究竟上哪儿学的。
「你很罗嗦耶,我说是就是,你穷追猛打个什么劲啊?」
一火大就开骂,将自己有求于人的事抛至九霄云外。
一直问、一直问,是非要问出她的心虚吗?难道他不晓得,她走至今日这一步,费了多少心力,她的自信很容易因为他的质疑而磨损!
「好吧,我不问,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结束话题,尚霈也不愿意壮大情敌的声势来让自己更加苦恼。
「你真的知道他在哪里吗?」温柔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心脏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奇怪的是,她很清楚的知道,狂跳的心脏并非因为就要见著尚万庆的缘故。
一个人独来独往久了,和异性一直无缘的她,一贯维持的生物距离突然被打破,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今天不是为你特别举办的酒会吗?为什么整个会场找不到他的人影?」
「因为媒体记者都来了,他要的效果也达到了。」他见怪不怪的说。
「所以呢?」
「他不会出席。」
快走的步伐倏地停顿,望向前方的背影,「你说什么?!」
温柔下了车,跟在尚霈身后走入一座装潢得富丽堂皇的城堡,她看傻了眼,驻足流连。
脖子转来转去,视线瞟了东边,再瞟西边,最后,一双手终于禁不起四周精致摆饰品的诱引,这里模一下,那里也模一下。
「喂,这是哪里呀?」
「我家。」尚霈饶富兴味地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
因为她的表现,让原本对这个家没啥特别感情的他,有了些许改观。
「对了,你爸咧?」真是不应该,刚才恍神的那段时间里,她竟忘了最重要的正事。
「照常理来说,他应该不在。」尚霈闲适地坐了下来,一位下人很快地送上茶水,并有礼却不越矩地递送一抹和善的微笑,温暖温柔的心窝。
「你家的佣人好客气喔!」她这辈子还没机会体会到家里备有佣人的尊贵感觉呢!
嗯,若要勉强沾上一点边,她妈算是家里免费的台佣吧。
不过这个佣人很不尽责就是了,几乎要比信奉「眼不见为净」至高无上守则的她还要懒惰,常常将家里的杂乱视若无睹就算了,最令人佩服的是,竟还寡廉鲜耻地把女儿处之泰然的本事学得透彻,甚至还有发扬光大的嫌疑。
她发现洁癖的父亲渐渐地也被洗脑了,每每他们夫妻俩甜蜜依偎在沙发里,快乐地看著电视、讨论剧情时,收拾茶几上那堆由饼干盒、饮料罐积成的小山这类杂事就变成她的责任。
不爽眼睁睁看著美丽宏远的志愿,由骄傲光鲜的少奶奶变成免费委屈的苦命劳工,所以她行李一背,漏夜离家出走。
「你看到的那些叔叔伯伯阿姨们,都在我家服务很久了,我从没拿他们当下人看。」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温柔心怀感激,赶忙记下他的警示。
从今天起,她得时时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乱使少奶奶威风,免得这些元老级的佣人恼怒。得罪了他们,无人侍奉,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日子也就没了。
她的回答真突兀,令尚霈一头雾水。
「你知道什么?」他提醒了些什么,怎么他自己都不晓得?
温柔不肯多说,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我的阿娜答吗?」
她喊得是很顺口,他却得强力制止,方能不让恶心的疙瘩占据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我通常是在家里踫到他,这里是和他见面机率最高的场所。」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温柔觉得他摆明唬人,「你是他儿子耶!」
「既然你知道今晚的酒会是为了我而举办,应该明白名目为何吧?」当年若有选择的权利,他宁可不当尚万庆的儿子,这个父亲太没责任感了。
「你的意思不是想告诉我,因为你长年居住柄外,所以不能掌握父亲的行踪吧?」
「不,就算我人在台湾,他的事情我仍是一概不理会,也没兴趣插手太多。」有个桃色绋闻层出不穷的父亲,就算他有心想要约束,恐怕也是不了了之,或许他忙得焦头烂额,人家还不会感激哩。
「你真是薄情寡义的家伙!」温柔义愤填膺,代尚万庆教训、指正他的不对,「他是你父亲耶,你怎么把他看成路人甲,丝毫不关心?」
尚霈双肩微耸,不置可否。
老天爷应该能够体谅明了他的苦衷吧!他实在没有办法对一个终日游走花丛的父亲有情有义,这么做太对不起良心了。
「生出你这个不肖子,他一定每晚拥被悲泣。」好同情「亲爱的」的遭遇。
「他每天忙得很,没时间想这么多。」他意指多采多姿的交际生活已占去父亲泰半时间,无暇翻出这些琐碎来庸人自扰。
尚家的背景从来都是显赫的。当年尚老爷子走上仕途,宫拜部长阶级,而尚老夫人出身南部商业世家,个性八面玲珑、圆滑得很,趁著丈夫为官之便,成立了四海集团,数年之后,尚老爷子从官场退下来,便和妻子一起打理公司的业务。
由于中央随后上任的高官巨相里,不少是他当年的学生和部属,四海集团与政商界的关系也就一直牢牢地牵系下来,经过几十年的耕耘发展之后,目前已成为亚洲地区前几名的企业体。
外界赞赏四海迄今屹立不摇,更因尚万庆的领导有方,钦羡他玩乐的同时又能兼顾营运绩效,将四海经营得有声有色,所以对他的评价向来不低;至于那个负笈海外,长年没有回国的独生子尚霈,得到的评语相对之下就显得不堪入耳了。
有人说他迟早成为终结尚家风光历史的败家子。身负接棒大任的他念书时主修的不是管理、毋关企业经营,而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建筑设计,他们说这样不负责任,缺乏忧患意识的他,肯定带著四海步入沦亡之途。
但事实果真如同外界所言?的父亲是拯救一切的英雄,不务正业的儿子则是千人所指、万人唾弃的罪臣?
事实恐怕不若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温柔坐不住,站在他的面前猛瞪眼。
「你讲话干嘛夹枪带棍,你爸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世上哪来儿子如此鄙弃自己的亲生父亲?!
扁是中意的女孩一心护著他的这点,就够令人生怨了。尚霈心里气闷的想。
老爸和儿子争夺同一名女子,这类荒诞的事迹好像只会在一些三流的周刊出现,不料这回居然教自己亲自踫上了!
「你慢慢就会明白我的不满了。」除非她立刻将心思栘转至他身上,如此他才能平衡一些。
尚霈起身,决定上楼休息。
谢绝媒体的采访,又匆匆离开会场,导致酒会没了主人主持,明天消息一送入父亲大人的耳里,他的耳根子将无法清静。
「你去哪里?」正打算坐下和他来场长时间抗战的温柔,因为他的举措,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动作。
他坐著的时候显得蓄势待发,俊美得宛如艺术品的脸带著斯文的气质:但他一站起来,高挑的身材比例简直完美到不行,浑身充满了力与美,光芒四射。
这种男人、这般气势,应该不至于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窝囊废吧?当初或许心存太多偏见,所以他的优点也被她刻意模糊掉,甚至得到一段讥讽的批评。
「你不累吗?」折腾了一天,好累。他妥协了,和这么一个活力充沛的女人对招,并非一般人能力所及。
「你去睡觉,我呢?」没等到尚万庆,她何去何从?
她的处境突然变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