鳖异的气息流窜在这小小的斗室之内,方奇伟瞪著自己好不容易弄醒的褚别美,再也受不了这凝窒气息的出声,「喂,你怎么像尊雕像似的坐在那儿不动呢?好歹你也说句话啊!」
「请问我该说什么?」褚别美礼貌的反问。
得到这样的回答,方奇。伟顿觉不可思议,忍不住扬眉低喊道:「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你的小花猫去涉险?」
‘‘你不是说耀林已经去跟著了?」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教人模不著头绪的神色,看不出是气是怒。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若是有了什么差池,那怎么办?」相较于褚别美的闲适,方奇伟显得又急又气。
「呵!看你这模样,还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古语。」
「你还笑得出来?」自己已经急得想杀人,可是褚别美却依然是那种凉凉的模样,看了教人忍不住火冒三丈。「好,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虽然,他和小花猫有过唇舌之战,但他可没那么狠心,能够眼睁睁的看著她涉险。
「等等!」终于主动开了口,褚别美朝著方奇伟的背部说道:「我发现你真的很不了解我耶!」
「你这是什么意思?」霍的回过头来,方奇伟眉头微挑,总算发现自己从刚才就觉得不对劲的地万。
「你认为我对花路的感情是什么?」褚别美不答反问。
「爱情喽!你没回台湾前我不敢确定,以为你只是为了赌一口气,可是现在我敢很肯定的说,你很爱她,因为你的眼神这样告诉我。」
身为一个医生,看过的人何止千百,自然练就出一份观察人微的本事。
「既然你知道我爱花路,那我自然不会让她遭遇危险,你又在急个什么劲?」说话的同时,褚别美的眼神再次回到手里拿著的一个宛若掌上型电动玩具的东西。
「可是你就这么待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哪能教人不担心呢?」
「待在这儿,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在等待。」脸上浮现一抹神秘的笑容,褚别美莫测高深的说道。
「那可否请问一下,阁下究竟是在等些什么?」没好气的蜇回原位,他瞪著褚别美问道。
「等花路出完这阵子以来所受的鸟气。」褚别美理所当然的说道。
微眯起眼,方奇伟电眼似的眸子笔直的扫向褚别美老神在在的神情,他迟疑的问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今天的一切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吧?」
「终于变聪明了。」给答案的同时,还不忘亏亏好友的紧张,褚别美的态度让人忍不住想要招死他。
「我白担心了?」危险的眯起眸子,方奇伟的手指握的嘎嘎作响。
「正确的答案。」褚别美丝毫不在意方奇伟的愤怒,甚至还朝著这个「气球」戳上一戳。「可不是我要你担心的喔!」
「你……」恨得咬牙切齿,早该想到褚别美这只狐狸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著了花路的道,而喝下掺了安眠药的酒。
恨恨的咬著牙,方奇伟朝著他逼问:「现在你是不是该把一切交代清楚呢?」
「因为不希望花路认为我将她当成孩子,所以在我的照应底下,我愿意放手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他三言两语就解释了一切。
「那你这几天来的紧迫盯人又怎么说呢?」明明就宝贝的紧不是吗?怎么这会儿全都变了样。
「那时我还没有万全的准备。」耸一耸肩,褚别美轻松自若的说道。
「现在你有了?!」再次扬高音调,代表著他即将爆发的愤怒。
「嗯!」褚别美简单的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挂上无辜的神情。
「所以你刚刚根本没被迷昏?」方奇伟再问,额上的青筋已隐约浮起。
「没错!」他点点头,「我早就已经发现花路在酒里掺药,也是故意喝下,让她离开我的守护。」
「你……」他狠狠的对准褚别美的心窝击出一拳。
褚别美微微侧身闪过这一拳,然后伸手握住方奇伟的手腕。「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想走!」被气得七窍生烟,方奇伟甩开他的钳制,毫不留情的又出了数拳。
只不过可惜的是,拳拳都未命中目标。
褚别美褪去一脸的轻笑,改以严肃的态度说道:「真的该走了,否则花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惟你是问。」
闻言,方奇伟瞠大了眼,「又关我什么事了,明明是你自己无缘无故的玩弄了旁人,难不成还不准别人讨个公道吗?」
嘴里叨叨的念著,可是脚步却已经不自主的开始移动,尽避心中气怒,可是热闹还是要凑的。
唉!有褚别美这个老奸巨猾的朋友,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酒酣耳热的划拳声、吆喝声充斥在这个脏乱的猛虎帮大厅中。
「啧!应该叫做衰虎帮?」打扮成仆佣模样的花路不屑的叨念道,「个个都是只不爱干净的病衰虎。」
「你哟!」邵青瞳哭笑不得的看著叨念的花路,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登门跨进人家的总部找碴,竟然还有心情批评人家的环境。
也不想想人家是混黑道的,又不是参加整洁比赛的小学生,他们比的可是谁够狠、够毒,而不是谁会扫地、擦玻璃。
「本采就是嘛!在这么脏的地方活动,难怪行径全跟躲在黑暗角落里的老鼠一样,我看也别叫做猛虎帮了,干脆改名叫做黑鼠帮好丁。」
「你……」邵青瞳无奈的笑了笑,正想阻止花路的高谈阔论,没有想到她们的身后已经传来一声粗鲁的怒喝。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敢这样污蔑我们猛虎帮,看我不捉你去给帮主发落?」
明显的没有认出花路、邵青剩和欧阳落花正是他们急于捉拿的高中小女生,只当她们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仆。
为了吓吓她们,他那既粗且壮的身躯快速的朝花路逼近,原以为这个小女孩会吓得跪地求饶,可怎么她不但不求饶,脸上甚至还带著明显的讪笑。
「你这个可恶的丫头。」花路的表情更加触怒了那个男人,他大吼一声,原本嘈杂的大厅霎时安静了下来。
「喔哦!踪迹败露了。」邵青瞳低叹了一声,但语气之间完全没有半丝的害怕。
而欧阳落花则是恶狠狠的瞪著惹事的花路,虽然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是被发现也无妨,可是早些被发现就增添多一分危险。
如果花路真的出了事,她拿什么去赔给褚别美啊!
「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我们的帮里来了三个贵客,你们竟然都不知道,没好生的给本帮主招待著。」帮主彭大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一眼就认出她们三个正是偷了帮中白粉的女娃。
「啧!还真是大言不惭呢!」无视于欧阳落花的狠瞪,因为花路依然大刺刺的挑衅著。「什么帮主,拥有群三脚猫功夫的喽罗,也可以成为一帮吗?」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却闯进来。」在属下的簇拥下,身形痴肥的彭大华已然步至她们面前。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正好想来逛逛地狱长什么样子吗?」这次开口的是欧阳落花。
「落花,挺让人失望的是不?」花路看向欧阳落花,与她一搭一唱了起来。「什么十大帮派,还不是让我们轻易给进了来。」
「是不过尔尔!」严肃的点了点头,欧阳落花非常赞同花路的看法。
「是不过尔尔啦,但只怕你们是有命进,没命出!」冷哼了一声,彭大华大手一挥,数十个帮众已然将花路三个团团包围了起来。
「哟!人多势众呢!看来我们今天的小命可能不保了。」佯装害怕的抖了下,邵青瞳脸上不变的神色和所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相符。
「你们……」被她们三个小女娃气得险些吐血,彭大华大手一挥,指挥著帮众,想给她们一点教训。
「花路,怎么办?我很害怕呢广邵青瞳双手环肩,瑟缩的说道。
「你怕什么?」花路依然面不改色,跟著演起戏来。
「怕他们等会儿肚子痛会没有力气打我们。」
「该死的小女娃!」彭大华怒喝一声。「你们全给我上,只要留下一个活口问出白粉的所在就行了。」
「是!」原该是整齐划一的应喝,到最后却成了小猫两、三只的低应。
「喝,脏老鼠们没有力气了呢!」欧阳落花看著眼前的情况,了然的说道。
丙然不一会儿,帮众们全在转瞬间夺门而出,甚至争先恐后的推来挤去。
「你们干什么?我要你们给我狠狠的打啊!」彭大华见状,不住怒吼,但却完全没有人理他。
「他们全都肚子痛,没力气打人了。」不忍看到彭大华喊的面红耳赤,花路好心的为他解惑。
彭大华瞪向她们,一下就想出了问题的症结。「你们在酒里下药?」
「还算聪明,不用浪费我们太多的口水。」欧阳落花得意的说道。
「你们……该死!」彭大华大喝一声,对著三个女人就要动手,可他的手都还没有踫著她们一根寒毛,就被一个从暗处窜出的黑影所攫住。
「咦!你怎么……」花路一看到来人,原本自若的神色顿时添了几许心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他不是应该还在家里睡觉吗?她原本盘算好了,等她们挑了猛虎帮,就赶快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他却突然出现了。
「玩得还愉快吗?」褚别美挑眉问道,显然很享受花路的震惊。
「呃,还好啦!」她呐呐的答道,原本是满愉快的啦,可是现在却变得很尴尬。
「愉快就好!」褚别美歌起笑容,将目光转向彭大华,正色的说道:「她是我的女人,要动之前你最好三思。」
「我管你是谁,我不但要动她们,还要连你这个送上门的一起摆平。」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彭大华大肓不惭的说道,反手想要挣脱褚别美的掌控。
「很好!」褚别美对他的勇气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硬将彭大华扯至门边,让他看清楚门外的情形,原来刚刚那些争先恐后夺门而出的帮众,全都被耀林的保安人员逮个正著。
「意图谋杀,这应该是个不错的罪名,能够让你们这群人渣吃上几年的牢饭,再加上你过去的犯行,只怕你这辈子都出不了监狱的门了。」看著彭大华脸色大变,褚别美残忍的说著他的下场。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意图谋杀,我只不过是请这三个小女娃来作客罢了。」
「是不是胡说不重要,但就凭我们褚家、欧阳家和邵家在台湾的地位,就算要你吃上三辈子的牢饭也不是一件难事。」
「你这是在陷害?」自知他说的绝对足以成为事实,想到未来得待在铁窗的岁月,彭大华著急的大吼著。
褚别美的脸上浮现一抹魔魅的微笑,丝毫没有否认的贴在彭大华的耳际说道:「就是在陷害,谁让你竟然将脑筋动到花路身上,她的安危对我来说重于一切,我会不计代价的铲除任何想要伤害花路的人。」
「你……」瞠大的眼中有著无限的惊惧,和方才那种天地不怕的模样形成了明显对比。
「带走吧!」懒得和这种人渣再多说一句,他扬了扬手,几个警察步上前去,接过被褚别美钳制住的彭大华。
自知此去一生再无希望,彭大华顿时腿软发颤,要不是靠著身边警察的搀扶,只怕早就已经跪倒在地,任由警察将他拖至警车之上。
天啊!他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人?
***
对于眼前的转变,花路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自己得在曲终人散时快速的落跑,免得被褚别美捉个正著。
等她想到时,褚别美的人已经来到她的身前。
「呃,你还好吧!」看著褚别美一如往常的噙著笑,花路感到毛骨悚然。
下意识的回头去寻找落花和青瞳,想要为自己找些盟友。
可是这一回头才发现,原来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连她的好朋友也跟著头也不回的离开,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面对褚别美这个恐怖的男人。
「好,怎么会不好,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给下了药,你说我好不好?」咬著牙吐出的话语有些狠厉,和他那带笑的面孔很不相衬。
这样的情形,让花路对他究竟是气还是不气产生了怀疑。
「想好要怎么面对我的处罚了吗?」褚别美淡然的问道。
「为什么我该被处罚?」心中发凉的花路装傻的反问。
「不是个很好的答案,但我很有耐心,我想我会让你想出一个可以说服我的原因。」直言的戳破了花路的装傻,他很好心的再给她一次机会。
「等一下!」脑海中突然电光石火的一闪,刚刚的景象全都重新跑了一遍,花路得到一个结论。「你早就知道了一切,对不对?」
贝起一抹魔魅的笑容,褚别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但却在心底赞许花路的聪明。
「如果你不是早就知道一切,就不会有刚刚那种阵仗对不对?」花路再问,心中疑惑顿起,如果说他早就知道一切,为什么还要任由她对他下药?
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褚别美却在她发愣的当口吻上她的红唇,辗转缠绵的吻好不热情。
「懂了吗?」一吻既罢,褚别美把玩起花路的发辫,不经意的问道。
「不懂!」愣愣的摇了摇头,为什么他的脸上又有了笑容,他不是应该很生气很生气吗?
「傻猫!」使力的拧了拧花路的消鼻,算是他第一个小小的惩罚。「我知道你不想依靠我报仇,所以我不介意让你来玩上一玩。」
「所以你知道我的一切计划,却没有阻止我。」猛然间,一股子被要的不悦,和他为她奢想的感动交缠著,花路哭笑不得的看著褚别美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希望你能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前提是必须在我的保护之下,因为我不想冒任何一丝失去你的风险。」
「所以你早就设计好了一切?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明明确定你已经昏睡了。」花路再次问道,原该气势十足的质问,却因为他深情的话语而成了呢喃。
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掌心上稳稳的躺著一块让花路眼熟的玉佩。
「你竟然……」下意识的拉出胸前从不离身的玉佩,她稍为一想,就知道现在身上的这一块被动过手脚。
不知道自己该生气于他的操弄,还是该感动于他的用心,花路只能愣愣的看著他,无法反应。
「我爱你,不会放任你身处险境无动于衷,但我也不希望你有被禁锢的感觉,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方式保护你。」
「你……」她的怒气全然的消散于他深情的凝视中。
这样的男人怎能教人不爱呢?原来在他坚定的护卫中,已然懂得她一切的想法,不是不让她去报仇,只是想让她安全的去报仇。
一颗心激烈的跳动著,双眼怔怔的瞪视著他那满爱意的面容,早巳深扎的情很快速的开花结果。
「奇侠啊奇侠,你怎么会以为我不懂你,不知晓你要的东西呵?如果你是一只注定翱翔天际的鹰,那我愿是你鹰翼下的风,支撑著你飞翔呵!」
贴上花路的耳际,褚别美再次呢喃的诉出花路另一个深藏的秘密,也再次的诉出自己的深情。
「天啊!」感动的泪盈眶,为著他的了解,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激荡,花路猛地扑进他的怀中,孩子气的粉拳不断落在褚别美宽阔的胸膛。
「你这个该死、可恶的男人,怎么可以挖空了我所有的秘密,逼得我不得不爱上你?」
「呵!」紧紧的拥著怀中的小花猫,十三年的等待终是开了花、结了果。
或许花路始终没有想起他们的最初,只当他是个突然闯入她生活中的男人,但他并不在乎,因为他相信在她往后的记忆中,始终都会有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