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又回到了那个不算家的家,梦到了那个隔三差五就打他和他妈妈的男人。
一直到他越长越大,越长越高。
到他又打自己和妈妈时,不管落在身上的棍子有多疼,他都会护着妈妈,然后
——打回去!
他怕疼,从小就怕疼。
世上哪有不怕疼的人啊。
但他更怕只有他一个人疼,那个酗酒的男人却畅快。
后来,妈妈走了,男人老了。
男人好像开始改了,变得和善了,变得想要挥洒父爱了,变得会关心他了。
可楚槐序清楚,不是他变好了,是他老了——坏不动了。
他从未和他和解,也从未和自己和解。
很多大人打小孩,就是为了让小孩记住打。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又问我为什么还记得?
此时此刻,楚槐序坐在床上,用力摇晃了几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