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永远覆在眉目上。我怀疑他看到的碧潭,像透过竹帘子著到的晰晰沥沥的风光。
我也有自己著到的碧潭,那是很久以前,无意见到一张老照片,是雾黄颜色的,日据时代的碧潭,山水幽遽到像容不下一个文明人。
后来不管碧潭怎么变,我眼里看到的吊桥、潭水和纷披在岩壁上的林荫,就始终停留在日据时代裹。
喜孜孜带著朋友来,然而朋友望见的只是一片水泥地。他百无聊赖,不能够相信日据时代,或是比日据时代还要更古远的岁月,有过美丽的风景。
我从碧潭想到了自己的租母,从日据时代走过来的美人,她的的确确有过的美丽,如今埋在银霜的发里,埋在永久的记忆裹。朋友应该领悟这一点。
水边的画家打动我好一阵子,是因为他让我想起许多年前,我曾陪著一个人也来这里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