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经过摔跤事件吓掉了阙尚火半条命后,他大彻大悟,终于让步同意纪莎蓝装修房子,面子问题究竟抵不过纪莎蓝对他的重要。
纪莎蓝可为自己好不容易抗争得来的机会雀跃不已,成天笑呵呵的,见到阙尚火不是搂就是抱,完完全全洗去了对他的不满,痛改前非,决心与他和平共处,共享两人新世界。
完成了!她喜孜孜地看著阙尚火将近二十坪的房间,以黑白色调为主,再加上原木地板作调和,尽量舍去赘饰,加大空间感,将以前放在他房里的古玉瓶及字画保留一部分,其余全挪进了它的收藏室里,并把他钟爱的那套玫瑰木家具重新上漆、打光后放了进来。虽然她不喜欢这套应该作古的家具,但这是阙尚火的房间,她应该保留它的风格、他的品味,不该一味地抹煞了。
由于太久没活动筋骨,再加上期待太多,为求表现,也为了证明她的才华,她可是事必躬亲,简直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呵呵,最让她满意的就是壁橱那几扇活动门,等会儿阙尚火回来,可要大吃一惊了。
纪莎蓝拉著活动木门移来移去,乐极了。
「纪小姐,有位于启先生找你。」守卫呼叫内线等待指示。
「请他进来,谢谢。」她按下键说道。
他总算知道了!就知道瞒不了他和央晨多久。唉!反正他们早晚会知道的,面对现实吧!今天是个阳光普照、万事足的好日子,正好适合谈心。
她挺著肚子慢慢地走到一楼,到厨房里找吃的东西准备招待客人。打开冰箱一看,果然是满满一堆食物,她好笑地轻叹口气,阙尚火怕她会饿死啊!买这么一大堆东西,一个月也吃不完。
她挑出蜜饯和水果,打开门,安稳地坐在客厅裹啃瓜子等客人。
于启脸色晦暗地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观察著穿浅绿色孕妇装、益发美丽动人、看来似乎被照顾得很好的纪莎蓝。
「为什么搬到这里和他同居?」他冷冷地出声。
纪莎蓝听到声音,转过头本想和他打屁,却见到他一脸寒霜,不由得感到错愕。阿启怎么了?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不是很讨厌他,不想告诉他小孩的事,还说要和我们一起照显小孩的,你忘了吗?」于启走近她,咬牙切齿地瞪著她。
「阿启,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象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看她脸色渐渐泛青,于启恍然发现自己的失态,他面色一整,生进她身边伸手想搂她,却被她畏惧地躲开了。他脸一抽,立刻低声下气地陪罪,「莎蓝,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又发现你突然搬进这里,也不通知我和央晨一声,所以……」
原来如此。她释怀她假造他的怀抱里,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那天的情形你也知道,后来阙尚火强迫我嫁他,我不愿意,他就……」
「他就逼你就范。」他眼露凶光,表情阴沉。
「不是!你说得真难听,我虽然住在这里,可是我们却不同房,他很尊重我的,你别冤枉他了。」她仰起头不悦地责备他。
于启及时收起阴沉的表情,露出大男孩似的开朗笑容,「哇!住不到一个月就帮他说话了。」
「他是孩子的爸爸,总不能在我宝贝的面前数落爸爸的不是吧!」纪莎蓝一点都没发现于启忽晴忽而的变化,只顾著为阙尚火辩白。
「你爱他?」他心痛地质问道。
「我……好象是咄!」她纳纳地呆愣了会儿,才回答他。
「为什么?」他喊。
「什么为什么?事情就是发生了。」纪莎蓝以为于启和她开著玩,「反正近水楼台,再加上日久生情,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莎蓝,」于启摇著她,「你不是说阙尚火脾气不好,怪僻又多,你很讨厌他吗?」他拚命回忆她以前说过的话。
「阿启,他是不是得罪过你啊?还是你们有过什么深仇大恨?我看你好象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他真的不太对劲,会是和央晨的感情起波澜了吗?
「没有。」
「好啦!别这样了,我都能接纳他了,你又何必这么痛恨他?」她逗著,「再说,我一向嘴快,说是这样说,其实我哪会真正去讨厌过谁,你没听说过「憎恨是件死东西」吗?我才不想当坟墓呢!」
「可是……」它的心情无法轻松,无法在付出这么多后又失去一切,这样他会崩溃的。
「别可是了,今天留下来吃晚餐,阙尚火到公司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了。」她热切地盯著他,不容许他拒绝。
「你要做什么?」肴她快活的辛稿样,他心痛如绞。
「洗米煮饭啊!」她牵著他到厨房。
「阙尚火虐待你。」他抢过她手上的杯子,接下洗米的工作。
纪莎蓝火大地将工作抢了回来,「他没虐待我,这是我叫他教我的,也是木人少数几项被容许的工作之一,请别剥夺了我的乐趣。」
为什么她一提到他,眼神就会特别亮,脸上表情特别的柔和,全身笼罩著一股温柔、平和的光彩,显得幸福洋溢?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眼楮闭上,我要冲水了。」阙尚火抓过莲蓬头,帮她冲著头发。
纪莎蓝忍住笑,舒服地枕在他腿上,享受他笨拙的洗发方式。
「其实我可以自己洗的,你真多心。」她很喜欢阙尚火帮她洗头发、吹整头发,这让她有种被疼爱的感觉。「你每次帮我洗头发,都不把长裤脱掉换短裤,你怕什么?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
她话不惊人誓不休的,阙尚火摇著头,双手忙碌得很。
「听说珠宝展在下星期一举行,你不去行吗?」她有丝担忧。
「你越来越有欧巴桑的架式了。」他拿出洗发精,又倒了一堆在她头发上,轻轻地揉搓,且到泡泡越来越多。
「嫌我唆了。」她伸手拿起枚子,舀了满满的水泼他。
他闪躲不及,被淋个正著,整个人从头开始滴著水,滴得纪莎蓝满脸都是。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阙尚火看她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纪莎蓝也觉得颇有道理,两人笑成了一堆。
「明天我带你去大安公园走走。」这几天她忙著整理他的房间,他乘机去公司处理几件大宗的投资案,两人相处的时间好象一下子少了许多,他变得有些不习惯。
「去大安公园,我不如待在这裹算了。」她微微地睁开一只眼楮,朝上方的人扮鬼脸。
「你的意见买多。」他摇头叹气。「不然你想去哪裹?」
「是不是哪里都可以?」她兴奋地揪著他。
「当然不是。」他帮她冲最后一次水。
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纪莎蓝好泄气。阙尚火见她不说话也不想先开口,免得她造次。
「你就不会让我一下吗?」真是的,相处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体贴。
「不行,你宠不得。」他拿起毛巾,包住她的头,推她起来。
「我宠不得?」话非得说得这么明吗?这家伙真笨。
「快洗澡,免得等下著凉了。」他帮地放好水后,就坐在马桶上看起书来了。
纪莎蓝没想到他的转变比她还快,似乎一下子变沉稳了,她好奇地坐在浴白边缘研究他,盯著他瞧,直到阙尚火恼火地抬起脸回瞪她为止。
「叫你快洗澡,你还在磨跃些什么?」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爸爸的味道了。」她笑咪咪的说。
「再多话,我就动手帮你洗了。」他作势放下书,就要站起来付诸实行。
「纪莎蓝虽大胆,却没豪放到让他帮忙洗澡的地步,所以她赶紧站起来,跳进浴白裹,拉过折叠式屏风,将他隔在外头后,才安心地脱衣服泡澡。
「你觉不觉得阿启今晚闷闷不乐?」纪莎蓝在屏风后忧心忡忡地问著阙尚火。
非常注意她动静的关尚火,听她这么一问可火大了。「你和于启及那个倪央晨到底有多亲密?」于启在用餐时的确非常气愤,而且整个人阴阴沉沉的,似乎心事重重,看他的眼神纽看仇人,彷佛他抢了他心爱的女人。警铃瞬间在阙尚火脑海里响起,于启和莎蓝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嗯?……很要好吧!我们三个人常睡在一起、玩在一起、抱在一起……」她恶作剧地笑
咱!阙尚火已经推开屏风站在她眼前,火冒三丈。「他们是你的……爱人?」
纪莎蓝将身子埋进泡沫中,只留半个头瞪他,「阙尚火,我在洗澡啊,你懂不懂礼貌啊?」
「我管你什么鬼礼貌,到底是不是?」
啧,刚才才在赞他沉稳许多,现在就……真差劲。
「不是,他们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她堆起泡沫涂在他衣服上,以示报复。
「我不相倍。」他们明明很关心她,那种关心绝对超越平常的友谊.「我看得出来……:他们爱你。」他痛苦地说出他的发现。
他的声音好象包含一点点痛苦呢!纪莎蓝讶异地轻轻拉他蹲下,平视他的眼眸,「他们当然爱我,不过他们更爱彼此。」
他睁大了眼楮,她的意思是……
「对,正因为他们的感情被道德规范所束缚,也不为大家所祝福,所以他们爱得很辛苦。我无法背弃他们,因为我……」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那件往事,也不晓得阙尚火对她的感情是否像她对他那么深。
「我懂。」阙尚火将她揽进怀裹。
「你不会看不起他们吧!」她埋首在他的颈项,担心地问道。
「不会。」他高兴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思想别的。
「其实……我曾经爱过央晨。」她无法否认过去,那时候她确实爱过央晨,那是段绝望的爱。
她爱过……阙尚火揪著脸,心痛地抱紧她。「他有什么好?」不过比女人还漂亮,笑起来还可以看而已,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这种靠脸骗吃骗喝的家伙他家就有一个了。
他在吃醋吗?纪莎蓝心花怒放,「他也没什么不好啊!」
「我该死的比他好!」他大吼,那种男人哪襄好?
「是哦!」她推开他,溜进水裹打泡泡,心底直窃笑著,「敢情你是在要求我爱你吗?」她是爱他,纪莎蓝一脱调侃的外衣,允许自己释放深情。
「不是。」他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阙尚火气冲冲地走出去,只忙著掩饰地的失措,却没发现她昭然若揭的情感,及掺杂其中的愁怅。
纪莎蓝披著浴袍,踏出浴室,一眼就看到呆愣地坐在床上沉思的阙尚火。大笨牛还没走啊?她恨恨地瞥著他。
「过来。」他听到开门声后立即回过押,淡淡地唤道。
她无精打彩依言而行,在他前方摆好的圆椅上坐定。「干嘛?」
「低下头。」他扬扬手上的毛巾。
好吧!反正争不过他,就算争得过,她现在也没心情。她实在不了解他为什么分明很在乎她,也像明白她的心,却始终不曾对她说些体己话?
「笨蛋。」她叫他,不想再走回以前那段吵闹不休的日子,以前的日子虽然多彩多姿,现在和平共处的宁静生活却更吸引她。
「又怎么了?」她在生气。阙尚火极其轻柔地移动毛巾,一面暗叹她的头发真多。
「看过你房间了吗?」她抬起头想看他的反应,又被他强力压下。
「看过了。」他提不起兴致。
「不夸奖我吗?」她费尽心思帮他设计,他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
「要我夸你什么?」
纪莎蓝生气地挥开他的手和毛巾,甩起头发露出怒容,「随便夸夸你不会吗?」
「我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他竟然如此回答?「我被你气死了。」她气得七孔冒烟,干脆一把拖起他往他的房间走,一直走到她最得意的壁橱前,用力一堆,将他推靠在墙上。「看到没?你那套宝贝家具我特地叫人从仓库搬出来,为的就是你;我将镜子嵌在这扇壁橱门上,不用时推进墙壁里,省得你心烦,也是为了你……」
「等一下,我可没说我要镜子,是你坚持要装的。」他的笑意浮在脸上,心头暖洋洋的,期待她对他说出他越来越想听的三个字。
「废话,女孩子怎么可以没有镜子照?不要说化妆了,就是穿衣服也需要。」她冲口说出,继而急急地捂住嘴。
他朗声大笑,顺口接道:「也好,等下你就把东西帮进来吧。」
「我又没说要嫁你。」她为自己的快嘴悔恨不已。
「你一定得嫁我,现在你身分特殊,我不逼你,等生完孩子就得嫁给我。」他断然地说道,「我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叫你搬过来我这裹了。」他不打算再和她分房睡了,他要时时看著她,才能保护她,尤其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他实在不怎么放心。
「为什么是我搬,而不是你搬?」她拉出隐藏式的镜子,拢著一头乱发,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她摆明了和他作对,阙尚火不悦地看著她。
她当然知道,它的禁忌、毛病一大堆,谁不知道?「好啦,我搬就搬啦!」看在这些日子它的表现差强人意,而且她也不想孤枕独眠了,尤其是最近,她被肚子裹的宝贝踢得常睡不著觉,望著黑漆漆的天空一夜无眠到天明,这时她就更加想倚靠在他怀里,同他撒撒娇。
「怎么了?」只要她一模著肚子,他一定会紧张兮兮地间东问西,典型的急性子。
「喂,你过来一下。」她招手,要他站在她身边。阙尚火照办地走近她。「低下头。」她学他。
看得出她淘气的眼神,阙尚火戒慎著,「我又没洗头。」
「低一下头会少几斤肉?」她非要他低下头不可。
「好,不要再动气了。」他不怎么情愿地弯子。
「你看,这个人是我家小孩的爸爸。」她倚著他,笑得好灿烂地望著镜中的倒影,然后手指著阙尚火那边的镜面,「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一道很性格的疤,脸长得是不怎么样啦!可是……」她好温柔、好温柔地瞄了镜中人一眼,「可是在我眼中,他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最帅的人,啊……」她突然惨叫一声蹲在地上,吓得仍陶醉在她眼神中的阙尚火魂不附体。「你怎么了?我去叫救护车。」「等一下!」她拉住他的裤角,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我没事,只是被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地踢了一下而已,别紧张。」小宝贝真讨厌,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要表白,结果被他临门凑这一脚,什么气氛都没了。
「真的吗?」他还是不放心。
「我看你最担心的永远是你的小孩。」她眼楮吊得高高的,嘴巴气得鼓鼓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又来了!阙尚火瞪著它的背面,心里还是那句老话女人实在不可理喻
铃……
清晨的铃声特别不受欢迎,因为它会扰人清梦,尤其是在大清早六点钟以前,则又格外的令人痛恨了。
纪莎蓝原以为不理它,对方就会识趣地自动断线,谁知这人似乎执著得忘了怎么挂电话了。她不想接,真的不想接,可是电话就在她身边,由不得她不理。
「火,你听!」拿起话筒,她直接将它贴在阙尚火的耳边,也不管他清醒与否。
反正她不想听,她的「同居人」就得负责,他有义务帮地分忧解劳,不然她和他同居做什么?轻柔地拍拍他性格的脸颊,她好娇柔她偎紧他,彷佛庆幸烫手的山芋终于丢掉了,又可以回头睡她的美容觉了,
「喂!」阙尚火接过电话,却听不到对方回答。「喂……」还是没声音。他挂上电话,却睡不著觉了。
「谁呀?」她有计划地一寸寸贴近他,不安分地孀动著。
「打错了。」他温柔地吻著她敞露在外的耳垂及优美的颈项。阙尚火告诉自己,亲一下就好了,亲一下既不会伤害到她,又能稍稍慰藉自己。
犹带睡意的他,为她下意识的动作感到悲喜交加,终于忍不住心动地搂紧她,恨不得和她恩爱厮磨一番。唉!这几天和她同床,不但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美人在抱还得很努力地克制欲望,他佩服自己能禁欲这么久,也在心中暗暗叫苦。
被他骚扰得顿时清醒的纪莎蓝暗暗在心裹笑著,她还在懊恼自己的身材变形,已不具吸引力了,不然搬进他房间少说有三天了,他居然连模都没模过她,其是教人气馁。更离谱的是,他们俩同居少说也有两个半月了,他竟然只亲过她三次,三次咄!说出去一定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哪个笨蛋一大早打错电话?」她才说完,正想专心享受他的亲吻,谁知那讨人厌的铃声却又响起了。
「喂!」她口气极差地拿起电话。
「你必须付出代价,你必须付出代价……」电话那头一直重复著这句话,那规则似经过变音的机械声,冷冷地穿透她的心。
「你神经病啦!」纪莎蓝突然全身发冷,生气地挂掉电话,然后不安地爬上阙尚火的胸膛趴著,她不知道心中为什么会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阙尚火见她闷闷不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遇到一个疯子而已。」算了,不想了,不过是通无聊的电话,以前也曾经接过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喂,你是不是当和尚了?」她展露笑颜,暧昧地瞰著他。
心情变化这么快,真搞不懂她。「你又想干什么了?」
「我想……」她诡异的眼珠子飘来飘去,笑得好贼,「我想吃你!」她突然扑上他的脸,伸出舌头舌忝舐著,将口水沾满他整张脸,而后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纪莎蓝!」他被她猝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来不及躲避,等他回过神时,脸上已经湿成一片了。「天杀的,你怎么这么脏?」他抽了一堆面纸死命地擦脸,频频咒骂。
她笑呵呵地将下巴抵在他胸膛看他,「口水可以消毒,你没听说过吗?」脏?别人请她舌忝,她都还得考虑哩!真不知好歹。
「哦,是吗?」他突然丢开面纸,握紧她双臂,拉起她。
「你要干什么?」看出他的企图后,她快乐地尖叫。
「替你消毒啊。」说完,他依样画葫芦。
「啊……脏鬼、脏鬼……啊啊……」纪莎蓝拚命躲著他,一面尖叫,直到电话又响。「电话,电话啦,脏鬼。」她笑著推开他,喘息不已。「喂……别开了……」她逃难似地接起电话,左闪右躲就是逃不过它的惩罚。
「你必须付出代价,你必须付出代价……」电话里头重复的字眼依旧不变。
纪莎蓝火气上升,脸色阴沉地推开阙尚火,暗示他噤声,她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变态,竟敢摧毁他们好不容易才滋长的「亲爱」。
「你神经病、无聊、疯子,再打电话来,我就报警了。」她放出话。「别以为我是善良、柔弱的老百姓就只会坐著挨打,你再打电话来试试看。」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死寂,纪莎蓝得意的正想挂断电话,不料那恐怖、变调的声音又缓慢地说了一句话后就自动断线了,只留下瞪大眼楮、充满惊惧的她。
「怎么了?」阙尚火发现她不对劲后,抢过电话,却只听到「嘟嘟」声。「是不是那个变态说了什么?」它的脸色很难看。
纪莎蓝不断地发抖,忽然害怕地搂著他,头紧紧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到底怎么了?」他心乱如麻,从没见她这样害怕过。
「没有。」纪莎蓝觉得自己快被恐惧给吞噬了。
「别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捧起它的脸,生气地瞪著她。
她不能告诉阙尚火,绝对不能,他已经够紧张了,她不想再增添他的心理负担。
「没事。只是刚才那个神经病说了些不堪人耳的话,害我吓一跳。」她便挤出笑容,不太自然地笑著。
「我不相信。」他怒火沸腾地驳斥她。
「真的啦,我只是一时无法反应过来,才会说不出话的。」
「莎蓝,别想骗我。」她不是那么胆小的女人,只是几句下流的话绝对吓不倒她,那个人一定还说了些什么。
「我好困,别吵我了。」迅速地窝进棉被里,她固执地闭上眼晴,拒绝再回答任何问
「纪莎蓝,你别想以睡眠来逃避一切。」阙尚火挖起她,「快说!」
「都说没有了,你真的很烦咄!」纪莎蓝火大地跳下床,「既然你不让我好好睡觉,那我回以前的房间睡好了。」
一定有事。他阴郁地瞧著她的背影,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冲进客房后,纪莎蓝再也支持不住的蹲在门边闭目养神.可是一闭上眼晴,脑海就会不断听见那句丑恶得今人作嗯、且今人反胃的威胁,那句毫无感情的话,只怕她这辈子想忘也忘不了了。
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何,纪莎蓝。
到底谁要她付出代价?她恐慌地在心里呐喊。
「为什么不告诉他?」倪央晨和于启异口同声,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担忧。
「我怕他担心嘛!」纪莎蓝无比委屈地扁著嘴,「火这阵子已经够紧张兮兮了,再让他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一定会坐立难安的。」说不定还会把她囚禁起来呢口
倪央晨叹口气,「你怕他负荷过重,就不怕我们压力过大吗?」
「我知道你们不会计较这些。」她笑容可鞠地说著,忙著打躬作揖,「别这样啦!你们苦不帮我分担一下烦恼,我会变成忧郁妈妈咄!」
「你到底和谁有过节?」于启脸色凝重。
「拜托,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和人有过节?」她企图带动活泼的气氛,比比自己,「看,我这么可爱,一定是哪个登徒子暗恋我不成,故意耍这么一招的。」
「莎蓝,可爱要别人讲才有意义。」倪央晨看得直摇头。
「我看她根本不在乎。」于启跟著帮腔。
「本人要是不在乎就不会跑来向你们诉苦了。」她吐吐舌头,「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吉泊。」
奇怪,莎蓝的生活一向很单纯,是谁会这么做?倪央晨静静地思索。不只是他,就连一向活泼、开朗的于启也愁眉不展,室内条然陷入一片沉寂襄。
「会不会是阙尚火以前的女人做的?」于启突然说。
经他这么一提,倪央晨也同意地点头,「有可能。」既然莎蓝没有不良的纪录,那么问题就可能出在她的枕边人了。
「这……」纪莎蓝答不出话来,因为阙尚火的女人中她只认识陶芯,而她和陶芯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了解。「我不知道。」
「你以前不是提过一个女人吗?」于启提醒她,「会不会是她?」
他说的一定是陶芯了。唉!如果真的是陶芯,那么她就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了,毕竟陶芯会和阙尚火分手,她得负一半责任。
「莎蓝,阿启说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可能?」倪央晨唤著缄默不语的她。
「也许吧!」她淡然她笑著。
「什么叫也许吧,」于启生气地吼著,「你怎么一点也不像自己了?」纪莎蓝不该是这么柔媚、无主见、随遇而安的人啊!她一向是直来直往、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隐瞒也毫不犹豫的人,可是现在呢?
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纪莎蓝不由得一愣,「阿启,你好象过分激动了?」
「别吓著她了。」倪央晨安抚地拍拍他,了解他那份失落的心情,却无能为力。
莎蓝的个性能够变得成熟、稳重、体谅人,大概和阙尚火及他们的小孩脱不了关系,他乐于看到这种转变:可是阿启不同,他不能忍受纪莎蓝逐渐远离他们,甚至不再依靠他们,改而投向别人的怀抱,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有人在威胁你,你断然……」他愤然愉起拳头,用力捶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盘铿锵作响。
「央晨,阿启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她撞撞身边的人,怀疑地瞪著挤在发怒的哥儿们。「是不是你的追求者太多,他吃醋了?」
倪央晨露出苦笑,「莎蓝,他是担心你。」
天啊!如果关心都是这样子,她宁可不要。
「你看,连一向好脾气的阿启听了都暴跳如雷了,更何况我家那个雷公。」她不知不觉将阙尚火视为亲人的口气,惹得两位好友侧目。
「你家的雷公?」倪央晨嘲讽地睨著她。
「呢……我是说……我……」
「好了,瞧你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只会越描越黑。」
「央晨,别笑人家了。」地无著发烫的脸,羞答答的说。
「你打算嫁他了?」于启阴森森地紧握拳头。
「看他的表现了。」拥著六个月大的肚子,她笑得好柔。
她的表情分明是肯定的,于启霍然起身,冲了出去。
「他又怎么了?」纪莎蓝莫名其妙地看看门,又转回头看看苦笑的倪央晨。
「他觉得你被阙尚火抢走了。」他半开玩笑地说著,眼神却添上了冷冰冰的寒意。
「白痴。」她轻斥,完全没发现他的表情有多么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