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楼看台北,和从十楼看台北,苗头自然有些不同。这会儿,约露是站在松木休闲椅旁,望著窗外。十楼之下的都会盆地,活似个黑水塘,在呼嚎的风雨中泛著阴郁的光影。方惟刚在她身后,窸窸窣窣模索了片刻,点亮一缕琥珀色烛光,然后秉烛踅回来,把烛台置于几上。
「妳冷吗?」他问。
约露把头一摇,身子却犹自微颤著,她打著机伶,然而非关寒意。
「妳最好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他温声说。
约露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狼狈的一身──一袭荷白色小A字洋装,原是十分端雅的装束,现在却是灰一块,乌一块的,一件衣服倒有半件像在泥泞里搓过一般,看著不知有多不入眼。
美丽是一种幸福,却是最容易遇到破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