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蝉鸣,乘著树梢流过的风,传遍了这条老旧的长街。须臾,蝉儿的高呜倏地转低,就像商量好了一块歇息,忽然变得一片清明。
一种嘶哑的声音,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流泻而出;原来是街中的一家店铺,开了一台老旧的收音机。老师傅穿著腋下开了口的汗衫,躺在骑楼下的凉椅上,伴著噜噜转动的电风扇,发出了阵阵满足的鼾声。似乎没有比在这夏日的午后,睡个舒服的午觉,更使人觉得天经地义了。
街角忽而出现了一种规律的齿轮声,那声音还夹杂另一种叮叮咚咚的踫撞,仿佛是在一条金属长链上不断敲击。就听那声音一直行到了老铺子前,接著老师傅的身上,笼上了一片淡淡的身影。
那身影忽大忽小、代表著影子的主人忽远忽近;似乎是来者在确认椅上的人熟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