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倚在广场边的榕树下,沉湎于回忆里,心灵净空,尽量不让台北的俗务闯进她的天地里。仲春的太阳因为春雨的调和,即使是阳光充足的正午,也不会伤人。这才叫做日光浴嘛!她心满意足地伸直懒腰。
"你是裴絮?"
又是一个高人,足音等于零。在布满碎石子的路上,要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啊!裴絮笑著掀开眼皮。
"我是。"入目的男子,两鬓斑白,精明又似狡黠的眼楮不动声色的打量著她。奇怪,她怎么觉得他十分面熟?尤其是那双特殊的东方眼。
"可以坐下吗?"他比比裴絮坐的石椅。
"请。"裴絮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他那双细长的眼眸和瘦削脸庞不经意流露的慵懒,实在像……"石介天!"她不搭轧地迸出话。
中年人慈善地笑著,成熟干练的脸庞驻足著早年奋斗过的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