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闷热的天气,还是因炼丹房里恒久的寂静,竟想起了一些本该忘记的东西。
几上,酸梅汤浮著未融的冰块,沁著丝丝清凉,她的心思却绕在别的上。
师父是不喜欢她们多想事情的。从她披上那件月白的道袍,发下重誓,奉他为师的那一天起,师父说的话就是她要说的,师父所想的就是她要做的——她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是完全遵照师父的意思。而她,只是那群无条件服从的女孩子中的一个。不!不该说是女孩子,她们只是一群女道士,一群因各种原因追随无名师父的道姑。
她不后悔追随师父。如果不是师父,她早已长埋孤坟;她不后悔立下重誓,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背叛师父,自然不会遭到惩罚。但是,她并不快乐——或者该说这两年很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