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狂啸 第十章

「情绝,我们很有缘,你说是吗?」

「任先生,是教主跟小姐有缘,所以,您只能算有牵扯到一点点缘分的线。」

「歌吟,你说这话就不对,若非有我在一旁打点,这条线早被切成二三段。」

「才不是,教主跟小姐相识在先,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任先生的牵线啊!」

「呵……你这个丫头,存心要拆我的台,我就替残月好好教训你一顿。」

「啊……小姐,救命啊……任先生要打我,你快替我说说话呀……」

任常生作势要打歌吟,惹得她赶紧在躺椅四周乱窜。

「任先生、歌吟,我很好,你们就不要替我担心了。」斜躺在层层软垫上的舞情绝,缥缈一笑。

「这……不,任先生真的要教训歌吟……」歌吟急忙向任常生使眼色,叫他继续演下去。

「别眨了,既然情绝都看得出,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任常生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舞情绝沉默地垂下头。

「歌吟,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任常生想与她单独一谈。

唉!本以为她在清醒后,天下就能太平,想不到……好事多磨。

「好,我这就去。」歌吟对任常生颔首后,快步离去。

「情绝,如你不嫌弃,可否跟残月一样唤我常叔呢?」

「常叔……」舞情绝微弱地轻唤著对自己影响深远的任常生。

呵呵!任常生高兴地抚抚八字胡,须臾,他蓦然一脸正经地说道:「情绝,恕常叔多嘴,你是否仍无法谅解残月?」

「我……我……」

每当她醒来时,任残月就会亲昵地搂往她,低低诉说对她的爱恋及愧疚,让她枯萎的心仿佛活了过来。然而,却也仿佛是一场虚幻,她甚至认为自己是活在一个梦境里,去编织她所祈望的美梦。

「令师的事,残月应该向你解释过,或许他难辞其疚,但请你看在常叔的面子上,宽恕他的罪过吧!」

「常叔,师父的事,我已经不怪任何人了,我想,师父也不希望我怀著仇恨之心,四处找人报仇。」舞情绝艰涩地暗自苦笑,若要追根究底起来,第一个不可原谅的人,就是她自己。

「你能这样想就好。」最大的心结都解开了,那他就很纳闷舞情绝的神情,为何还是一片黯淡与迷惘?

「常叔,给我时间……给我一点时间……」不要那么快就剥夺她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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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任残月依旧搂抱

著她入睡,虽然夜夜有她陪伴在身侧,但他的心始终恐惧她会突然撇下他不管。

他不敢再随意踫触她,只能偶尔拈起她的乌丝轻吻,或者微微握住她稍有温意的小手来抚慰他的心、浇熄他的欲求。

「绝儿,背还痛吗?」任残月爱怜地掠过她受伤的部位。

「不了。」舞情绝静卧在他胸膛,吸取他灼热的气息。

「其它地方呢?」任残月轻声的低吟。

「不了。」千篇一律的问话,他问不腻,她也不厌烦。

「绝儿!我爱你。」

「残月!我也是。」

「绝儿……我可以吻你吗?」就在她已合上双眸时,任残月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惊愕地倏然睁眼,迎视著那对压抑已久的欲望之瞳。

她怔怔地凝视他一脸痛苦担忧的神情,轻垂下眼,羞怯地应了声:「嗯!」

任残月眸光刹那间转为狂热,在将她小心地往上移后,猛然复住她的樱唇摩挲著,并探进她微启的贝齿,深深地攫取她的甜美、她的柔软,以一偿数日的饥渴。

充满疼惜的索吻,带给她难以抗拒的蛊惑与情动,她迷醉了,迷醉在他盈满眷恋的爱意之下,她只愿……不要太快醒来。

「绝儿……」正沉沦于蜜意中的任残月,在意识到舞情绝有些挣扎的举动时,才连忙结束这个吻,并歉疚地轻拍她的前胸,顺顺她紊乱的气息。

「不要紧。」舞情绝的红晕虽漫延至纤颈,却没制止他放在胸前的赤热掌心。

「那……就好。」他好想直接触模到她柔润细嫩的肌肤,但他不能保证一旦踫触后还能停下来,何况,她身子骨还没好,他不行再贪心了。

靶觉到他僵硬地收回手,她屏住许久的气息终于可以松掉,但恍然之中,她有些怅煞若失的感觉。

「残月,你还……爱我吗?」她喜欢听他盛满柔情的爱语,尤其是当她忽然产生脆弱感时。

「爱,好爱好爱你。」任残月在她的脸上洒下无数个轻吻。

「那放他们走好吗?」她的梦应该快醒了。

任残月忽然脸色僵硬地凝视著她的脸,过了片刻,他才全身紧绷地躺回去,不过双手仍紧紧环住舞情绝。

「难道你觉得还不够?」自己似乎被他拥得更紧些。

「残月……够了……够了……」

「绝儿……你累了……乖乖把眼楮闭上。」任残月倾身刷过她的眼帘,迫使她合上双眼,接著,犹带强制但轻柔地将她按入胸膛。

她该说是庆幸吗?

因为他没有勃然大怒地斥喝她的干预,也没有攻讦她有何资格替他们说话。

难道,他是真的爱她!?所以才没有……

不!她不能这样想,因为美梦一经破碎,要再编织的话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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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残月萧瑟地站在门外,双手拢于背后,神色复杂深沉地凝向一片暗夜残星。

他没有做够,在他未掌控整个武林、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前,都不算是做够了。

他要一个个报复杀害他全家的凶手,如同云袖山庄一样的灭门。

然后,他要重建光大他们阳朔任家,以告慰慈父,然后他要……他要……

他要绝儿做他的妻子,跟他分享一切的荣耀。

对!他要即刻同她讲,她一定会很高兴接受这样的安排。

任残月一扫方才的阴沉,唇角含笑地推开门,就这样,他一眼撞见舞情绝正浸透在迷茫愁绪中,瞬间,他带笑的嘴角赫然扭曲,十指倏地收紧。

「我……以为你不进来了。」舞情绝漾起浅笑,缓缓地伸出手。

「你……还没睡?」在看见她的笑容后,任残月如释重负地舒缓近乎窒息的心,快步地握住她微颤的手。

「没有你在身旁我睡不著,你抱我到窗台去好不好?」舞情绝攀附在他身上,娇嗔地摇晃他的手臂。

「我怕你会著凉。」舞情绝还是这般黏他,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事,而要求他违反自己统一江湖的大计。

「有你在,冷风根本灌不进。」他的热气,足以包围住她的身子,让她不受外头冷风的侵袭。

「好吧!不过,你只能待一会儿。」任残月神色轻柔地横抱起她,走到窗台旁的软榻,并揽抱她一同入坐。

「残月,常叔要走了,我好舍不得。」舞情绝语调落寞地说道。

「我请常叔多陪你几天。」他最近正忙于攻击少林、武当的计策,所以只有晚上可以陪伴她。

「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不能时常陪我?」舞情绝沮丧地抬起眼。

任残月牵强地扯动笑脸,「再等我一些时日就好。」

「我怕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舞情绝气若游丝地喟叹。

「什么叫不能等?」任残月突然惊骇地沉下脸,语调急促地说:「绝儿,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们明天就成亲。」只要成了亲,她就不会离开他。

在一刹那间,什么一统武林的计划,似乎都不重要了。

「成……亲?明天……」她并没有梦到这个环结,是哪里出了差错?「我又在做梦了。」

她不自觉的脱口说出。

又在做梦!难道他一直以来的爱意,都让她感觉像在做梦吗?

天啊!他要如何做才能捉住她飞远的心神、才能夺得她全部的信任?

他强烈压抑住用力摇晃她的举动,锐利的鹰眸笃定地攫住她游移的眼神,并低沉地对她说:「绝儿!我明天就娶你,你就等著当我任残月的新嫁娘。」

「你当真……要娶我……不后悔?」她的眼神从迷惑转为异常的晶莹明亮。

「我们请常叔当我们的见证。」任残月毅然决然地说道。

「好,你请常叔,那我要请风氏兄妹、沈掌教、明德大师、白虚道长、还有吕掌门……」舞情绝神情愉悦地数著她所冀望出现的人。

她每数一人,任残月神情就越发深沉,而脸色就越变越铁青。

「这样,明天就会很热闹,这样好不好?」

就是明天了,不!可能是此刻,他就会再残忍地推她一把。

任残月抿紧双唇,冷魅的双眼正透著寒光,紧紧地锁住她绽放的奇特笑靥。

「好,当然好,明天的婚礼上一定有他们的存在。」任残月双眼迸射出诡芒,嘴角浮出一抹深沉莫测的佞笑。

咦!他居然会答应?而且并没有狠狠地将她踢落谷底,或者一掌将她打死,那是否意味著……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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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舞情绝身著一袭华丽

霞帔端坐在妆台前,让歌吟替她做最后的梳理。

「小姐,您穿上这件由教主连夜为您寻找的新嫁裳,真是美丽得不可方物。」

拌吟笑盈盈地轻梳她细柔的乌丝。

「歌吟,我真的要嫁给残月了吗?」舞情绝艳丽的姿容虽噙著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但那对美眸却显得幽离而不真切。

「是真的!小姐等会儿就是教主的新娘。」歌吟小心地把凤冠戴入她的头上。

「只要再披上红巾,等候良辰吉时一到,您跟教主就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了。」她看得出舞情绝还没有走出阴影,所以一直给她灌输信心。

「夫妻……」舞情绝端详镜子中的她,有感而发的喃喃说道。

「啊!小姐……您怎么哭了?」歌吟连忙拭去舞情绝眼角上的泪珠。「是不是因为小姐太高兴,才会突然喜极而泣?」

「是呀……我是太高兴了……」舞情绝含著泪,漾起一丝淡淡的涩笑,她拿自己的一生,不!是自己的生命来当作赌注,只因她实在太深爱他。

尤其在获悉不是他杀害师父后,埋藏的爱意就源源不绝地涌出,然而,她著实怕了,怕他对她的好又是假的、虚的,甚至是有阴谋的,所以,她故意叫他在婚礼前放了沈掌教等人。

只要等会儿与他在行礼之时,就可以确定是否会一棒敲醒她这个梦中人,还是,她会与众人一起……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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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简单隆重却奇特的大

婚礼。大厅上虽然布满了人,但却安静得离谱。

被任残月从大牢中放出的正道人士,被迫地站立在两旁,不过,他们全被人点了穴、封了口,以致形成一股诡谲的气氛。

「吉时已到。」

一对新人立即被迎进大堂,歌吟搀扶头盖红巾的舞情绝缓步地往前行,而在旁的沈君山等人无不怒目瞪视,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颓废萎顿的风氏兄妹。

他们兄妹俩虽然逃过死劫,但任残月却教他们尝尽镑种生不如死的刑求,还好他们身后都有一名黑衣人押解著,要不然他们可能连站立都十分困难。

就在任残月与舞情绝即将要拜天地时,她突然一手扯下红巾,神情恍然地走向风饺玉,而这刻的任残月并没有因为她突来的异样举动而阻拦她,只是脸色稍敛,双眼微眯地邪视她的举动。

难不成,她还执意要他放弃复仇及一统武林大业吗?

「风公子,对不起。」舞情绝淡然地看了一眼风饺玉后,再走至沈君山面前。

「沈掌教,我已经不是霁禅慈庵的弟子了,希望您别因为我的因素而不再承认慈庵在武林中的地位……」

「绝儿,以后的武林由我所掌,我会赐予霁禅慈庵崇高的地位,所以你不用再跟他多说废话。」任残月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残月,如果你不释放他们,舞情绝将会——离你而去。」舞情绝倏地侧过身,犹带深情但坚定地直视他暴怒的眼神。

「你……哼……原来这就是你所要的婚礼!?」她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威胁他,够狠、也够毒。「不可能。」他冰冷无情地回应。

一句话粉碎她的美梦,也看清自己在他心中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好、好,那我走。」舞情绝心神俱碎地摘下凤冠,递给大惊失色的歌吟,「我始终不

是你一生一世的珍爱。」撂下这番话后,她有如幽魂般地飘身离去。

任残月猛然一僵,霎时晃了一下。

「小姐……你不要走,教主……你快拦住小姐呀!」歌吟捧著凤冠急得跳脚。

怎么办?好好的一场婚礼,居然会以这种结果来收场。

「绝儿!」任残月对著快消失的渺小身影,厉声地嘶喊。

舞情绝回头露出凄美微笑后,逐渐远离。

「舞情绝……」任残月大喝一声,狂厉地拿过凤冠,用力甩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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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情绝无意识地走出赤焰教

,毫无目标地往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一处暗深的茂林里,踉跄地跌坐在一片泥地上喘息。

应该离他很远了。缓缓地,舞情绝从衣袖中拿出一把明亮的短刃。

原以为上天会怜悯她,给她最后一丝寄望,可惜她还是得用它来了结自己呀!

残月,你为何总要如此搅翻我已残缺的心,我为何就不能做你永生的珍爱呢?

好!就用这把刀来结束一切吧!

舞情绝苍白的丽颜写满了悲哀与凄凉,她紧紧地握住匕首,正要往身上……

「绝儿……」一声犹带惊恐与呐喊的叫声,使舞情绝震撼地浑身轻颤,短刃也瞬间滑落在地。

任残月纵身来到舞情绝身旁,一脚踢开短刃,心生惶恐地紧紧搂住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你为何来找我?」舞情绝激动地回抱住他。

「因为你是我任残月一生最珍爱的宝贝。」她才离开片刻,他整个心神都随她一起离去,甚至,他都不敢猜测没有她的日子,他会过得多么痛苦!?

「你为……何要来找我?」她还要听另外一个答案。

「因为我……」任残月紧缩著下巴。

「你为何要来找我?」他一定要做出承诺。

「只要……只要他们不来犯我,我就停止复仇及侵略,这样你满意了吗?」任残月不甘心地瞅著洋溢出一脸幸福的舞情绝。

「嗯,残月你也是绝儿一生一世的寄托,没有你,绝儿就剩下一具空壳了。」

「绝儿,我们去完成最后的仪式好吗?」任残月爱怜地抱起她。

「好……好……」舞情绝又哭又笑地频点头。

任残月深情地啄吻她红红的鼻尖,纵身离去。

途中,舞情绝笑笑地依偎在他怀中说道:「残月,其实我并不是要自尽,只是想削发为尼。」

她不会再任意轻贱生命了,因为她会一直等待他即时回头,而且她也等到了。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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