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守在病床边,任之介紧握著蓝绫的手。
医生在她额头上缝了几针,虽没大碍了,可是医生却说她感冒发烧了好几天,差一点就转为肺炎,得住院观察一阵子。
苍白的容颜上脂粉未施,然而这张脸还是美丽动人得令人屏息。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便恋上了她眼中的烈火与一身的骄傲,然而,她却又脆弱得令人不得不心生疼惜。
醒转的当下只觉得额头疼痛难当,蓝绫皱起眉,缓缓地睁开眼,陡然见到任之介望著她的那份深情与专注,所有的苦痛都减去大半,剩下的是委屈与感动。
「觉得怎么样?」见那双眸子睁开,任之介紧蹙的眉宇终是稍稍舒展开来,不由地将身子凑上前问道。
「好痛好痛。」她微嘟起嘴咕哝著。
「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任之介才要起身,一只小手便立即扯住了他。
「我不要医生,只要你。」
「蓝绫,别闹了,先让医生看看你。」任之介抓住她的手,轻柔的将它放在她的胸口上,「等我一会,嗯?」
蓝绫又要嘟嘴,忽然见到他胸前的衣服沾了血迹,忙不迭要起身看清楚,「任之介,你的伤口裂开了吗?我看看。」
「我没事。」他再次拉开她的手,微笑道。
「骗人!你的伤口如果没裂开,衣服上怎么会有血?让我看看!」
「那血是你沾到我身上的。」
蓝绫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是吗?」
「我的伤口有没有裂开,自己会不知道吗?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靶冒发烧了这么多天,为什么没告诉阙洛?」
「我为什么要告诉那只野兽?」听到阙洛的名字,蓝绫就没好脸色,想到他曾经用那么难听的话污辱人,她就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
「你发烧成这样,就算你不说,他也应该会知道的。」除非阙洛这半个月来根本没抱过她。
任之介话中有话,听得她光火,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别开脸气闷的道:「他……为什么应该会知道?」
任之介沉默了,觉得这个话题太暧昧也太沉重,至少对于他跟她之间的关系来说是如此。
「你不是要叫医生来吗?快去啊!」蓝绫红著脸,快被这样的诡谲气氛闷死了,再这样跟任之介相对两无言,她真的会忍不住把阙洛那只猪天杀的罪行公诸天下。
任之介看了她一眼,走出房门叫来医生跟护士,自己则守在一旁。
医生检视过蓝绫的身体状况及伤口之后,点了点头,转向任之介,「蓝小姐的身体已无大碍,你要我帮你看看伤口了吗?再拖下去会发炎的。」
闻言,蓝绫的眸子陡地睁得老大。他竟然骗她?他的伤口明明裂开了,为什么还要哄她说是她的血沾上他的衣服?
「医生,快替他看看啊!」见到任之介对自己的伤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就令她生气。
「她真的没事了?」任之介不理会她,径自跟医生说著话。
「不会有事的,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再次确定。
「你再不给医生看你的伤口,我就拿掉头上的纱布和手上的针头,该死的你听到了没有!」她忍不住的对任之介吼道。
这两个男人真是?NB462?哩巴唆!一个医生不像医生,看见病人流血还不帮人家处理,一个病人不像病人,当自己的伤不是伤似的。
医生见这两人如此,颇觉好笑的道:「蓝小姐的声音如此响亮,可见她的状况很不错,任先生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被医生这一调侃,蓝绫微红著脸,任之介的唇角则是含著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叫幸福呢?她不知道……
远离了医院的刺鼻药水味,微风徐徐吹来,蓝绫开心得直想跳舞,身子恣意的在街道上旋转起来,但转没两圈头就晕了,差一点撞到一旁店家的花台。
「小心点,别玩了。」任之介长手一伸拉住她,语气是宠溺而呵护的。
「我高兴嘛!」蓝绫顺势半依偎在他怀里,仰起脸微笑的望著他,眼里有著说不尽的眷恋与深情,「你会这样陪我散步一直到老吗?」
任之介轻笑著摇头,不想在她开心的时候提一些杀风景的事,这些杀风景的事包括他的未来。
「你真的不喜欢我?是吗?」她带笑的眼中含著失落,「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烦,老是勉强你说些你不愿意说的话?」
「蓝绫……」
「你爱的是关羽蝶?」
任之介笑了笑,轻轻地拍拍她的脸,「回去吧,天快黑了。」
他率先走在前头,篮绫飞快的提起脚步追上,才两步就气喘如牛的抚著胸口咳著,任之介马上回头朝她走近,担心的皱起眉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你老是在敷衍我。」她喘著气,幽幽地瞅著他。
「你想知道什么呢?就算我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不想改变什么,我只想听实话。」
「既然什么也无法改变,听了实话又如何?」
她嗔怒的跺脚。「任之介!」
「走吧。」拉住她的手往前走,他不再多说。
香港阙家宅第
「我叫你跟之介去美国视察分公司的状况,你跑回来做什么?」阙文在客厅见到正悠哉地看著报纸的儿子,火气不由得上扬,忍不住开口数落他一句。
「回来看您啊,您不是常说养我这个儿子没用,我这不就回来看您了,您不高兴吗?不高兴的话我现在就出门去,省得您看了碍眼,如何?」阙洛微笑著,对父亲那张冷然的面孔早已到了视若无睹的境界。
「你就会说话忤逆我,正事总不好好学,玩乐的事你最在行!不要以为之介老在我面前夸你,我就不知道自己儿子究竟是什么德行。你爱玩、爱闹就算了,到了纽约开个会也不肯安分,你是存心把之介逼走是不是?他现在要是走了,看你有什么本事管理阙氏企业……」
「你还在,不是吗?」阙洛懒洋洋的打断阙文一连串的嘀咕,放下报纸伸了伸懒腰,「要真怕阙氏没有之介会垮掉,你就把阙氏的股份分一半给他,让他当阙氏名副其实的总经理,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我把阙氏分一半给他,那你还混什么?不到半年,整个阙氏就变成他的囊中物了!届时上上下下的人都听他的,你就算挂名董事长都没人会理你!」
「那又如何?之介可以把公司管理得好,我就坐享其成领红利,当个轻松的老板。我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坏处可言。」
「你……是存心气死我吗?」
「能气死你的只有你自己。想想看,之介对我们阙家付出的一切,就算分三分之二的阙氏给他都不为过,你却用恩情压死他,让他成了一只听话的狗。他欠你的早就还完了,你又何必老是拿恩情压著他不肯放手?」
「你给我住口!」阙文恼羞成怒的咆哮道:「你懂什么?放他自由,任之介就是一只管控不住的飞鹰!阙氏的一切他了若指掌,让他离开只会印证了养虎为患的道理。」
「没想到你这么怕他。」阙洛冷笑一声,「怕他怕到半夜都梦见他会把阙家的一切给拿走吧?连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人你都防成这样,像你这样活著有什么意义?」
他早知道老头子对任之介的重视只是表象,但没料到他竟然对任之介防范到如此变态的程度,看来任之介非离开阙氏不可,留在这里只是葬送一辈子的生命而已,根本没有意义与价值。
「阙洛,你最好搞清楚我是你爸爸!」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爸爸,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放宽心胸去真正接纳之介,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不是防他像防贼一样,老是想著哪一天时机成熟了要把他踢出去。」
「你……」阙文因为他话中的一针见血而愕然。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心思,他一路提拔任之介,就是要让外人感觉到他对任之介的重视,但却从没想过要把公司交给他,甚至,等时机成熟了,儿子可以掌控整个大局,他便会想办法让任之介走路,让他一辈子无法在商界立足。
「被我说中了?自惭形秽?」阙洛勾起唇角一笑,「我真搞不懂任之介究竟哪里得罪你了?当初是你自己把他接回来抚养长大,为什么不能真正爱他,反而处处防他呢?」
「他的野心太大,能力太强……」
「所以你担心自己的儿子不如他,阙氏迟早落入他手里?」阙洛摇摇头,淡然一笑,「那现在就把他赶出阙氏不正好?」
「还不是时候。」阙文烦闷的瞪他一眼,不耐烦地道。
现在任之介的名声如日中天,能力有目共睹,公然赶走他,他不报复才奇怪,再说,自己也不想在商界留下一个窄量无情的罪名。
「是啊,还不是时候,老虎总会反扑的,吓都会吓死你。」
「阙洛!」阙文被儿子数落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笑了笑,从容的站起身,「我会让他离开阙氏企业的,而且很快。」
「你……」
「不只你怕,我更怕,他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接下来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那个女人要钱,所以把阙氏一点一滴的收进他的裤袋里,你说是吧?」
闻言,阙文眯起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什么你该很清楚,你的眼线难道没有告诉你,任之介爱上了我的女人?他为了那个女人,变得不再像是阙家死忠的狗,随时都会背叛我,这个人已经留不得了,非把他弄走不可。」
阙洛的心意说变就变,变幻莫测得连他父亲都觉得不解。
「你刚刚不是还在替他求情?」儿子的态度简直让阙文模不著头绪,一时之间竟有些错乱。
阙洛冷笑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我在替他求情?您是老糊涂了吧?我是您的儿子,您都会为我想,我岂不会为我自己想,把阙氏的大好江山拱手让人?我又不是真笨!罢刚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心意而已,免得我办起事来碍手碍脚的。」
「不行,我说过时机还未到。」
「我等不及了,老爸。他的胆子愈来愈大,再继续下去,他可能会为了那个女人设计把我杀了,您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吧?再说,阙氏我可以搞得定,不是非要任之介不可。」
「你搞得定?」阙文可不认为如此。从阙洛回国接手阙氏开始,他根本不务正业,走倒哪都故意捅楼子,阙氏上上下下对他的评语可都不怎么好,要人如何相信他?
「你不相信?」阙洛点了一根烟,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有你这样有脑子的爸爸,身为儿子的我会笨到哪里去吗?我只是装糊涂罢了,要的就是让任之介对我毫无防备。」
「你……」不会吧?连他都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我可以搞定的,老爸,交给我,我会让任之介乖乖的离开阙氏企业,不会说你半句话的。」
夜里,蓝绫低低的哭声回荡在房内,尚未就寝的任之介从书房走到她的房门前探视,门没关,他轻轻地推开门,房里一片漆黑,在适应黑暗之后,他看到床上一个人也没有。
「蓝绫?」
哭声止住了,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开灯了。」任之介把灯打开,看见蓝绫穿著一件单薄的睡衣靠在阳台的躺椅上。
蓝绫瞅了他一眼,伸手擦去眼角的泪,坐起身,幽幽地问了一句,「你还没睡?」
任之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缓缓地走到阳台上,将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披上她的肩头,微皱著眉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才刚出院就坐在阳台上吹风,还想再进一次医院吗?」
「只有这里才看得到星星,纽约的星星应该和台湾的星星是一样的吧?以前我常坐在我家阳台上看星星呢。」
「你很想家?」
「当然。那里有爱我的爷爷、奶奶和姊姊,我好想他们。」
「他们真的爱你吗?还是又是你自作多情?」
「你怎么这么说?」蓝绫不太高兴的嘟起小嘴,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由得将身上的外套拉紧些,「他们当然真的爱我,我失踪好几个月了,他们一定担心得夜里都睡不著。」
「如果是这样,那你真的很幸福。」
「你似乎不相信我的话。」蓝绫灿亮的眼神定定的看著他,看了许久才移开视线,不想让他看到眸子里的无助与脆弱。
老实说,她是孤单的,虽然她有爷爷、奶奶和两个姊姊,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孤独,自从爸爸过世之后,这样失落的感觉更加明显,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只是无法感受到人世间所谓的亲情,没有别的。」任之介并未忽略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难过,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轻抚弄著她的长发,温柔的出声安抚。
他习惯她像烈火,不希望她和他一样孤单寂寞,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希望她有这种感觉。
「任之介……」她仰起绝美的容颜,突然间站起身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他。
真的,她可以感觉到他对她的在乎与爱,就算他矢口否认,她依然能深深的感受到。
「你压到我的伤口了。」他轻轻地推开她,捡起方才她因起身而掉落的外套,重新将它披上她的肩头,「外头很冷,进房里去吧。」
她看了他一眼,乖乖地进房,接著背对著他将睡衣脱去。
刹那间,雪白粉嫩的身上只留著一件内裤,出她那宛如维纳斯般完美性感的曲线。过了好一会,她才幽幽地转身面对他,紧张得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要我吗?」她轻问著。
丰挺诱人的酥胸随著她的一呼一吸而上下起伏,粉红色的蓓蕾傲然挺立,凝脂般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泛著诱人的色泽,一双修长的腿更勾勒出世间女人最完美的线条。
任之介望著眼前美丽的人儿,浓得化不开的渴望汹涌而至。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为她的美而亢奋紧绷,知道自己该以最快的速度远离她。
偏偏他的脚像定住了似的,动不了也走不开。
蓝绫觉得全身灼热不已,单单被他的眼神凝望著就似乎要燃烧起来。缓缓地,她走近他,将赤果果的上半身贴向他宽阔的胸膛。
仰起脸,她的舌尖像风一般轻柔的舌忝上他的颈项,接著来到耳际,他的身体因她的吻而震颤,这鼓励著她更进一步动手解开他的衬衫钮扣。
迸铜色健美的胸膛在衬衫下紧绷著,她的指尖拂过之处便似点燃火苗一般,惹得他欲火难耐,伤口隐隐地发疼,像是警告他应该马上停止这一切。
「蓝绫……」他痛苦的低喃,伸手想把她贴靠的身子推开,然而,当他的大手一触及她雪白滑嫩的肌肤之后,他知道自己再也抽不开身了。
「爱我,求你。」
她的舌尖舌忝上他的胸口,双手贪婪的抚模著他结实的胸肌,再轻轻地将脸贴上。
任之介粗喘著,俯,迫不及待的吻住她娇艳无比的红唇,滚烫的舌尖与她的紧紧纠缠在一起。他将她推靠在墙面上,放肆的揉捏她。
蓝绫因他猝然间的转变而兴奋,更因柔软的私密处紧贴著他腰际摩擦而在一瞬间欲火高张,她情不自禁的将腿圈得更紧,双手益发努力的试著让对方感到快乐,略微笨拙的抚弄著他。
陡地,任之介抓住她的两只小手高举过头,将自己的身子俯低些,用湿热的唇舌一一膜拜她光果无瑕的身躯。
「任之介……」她惊呼。
「啊!不要……我不要……」她的手死命的捶打他,想将他火热的唇推开,未料她愈是挣扎,他的吻更深、更蛮横。
有一刹那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身体虚软得似棉絮一般,要不是任之介将她抱到床上,她可能就此昏过去。
「小魔女。」轻叹一声,他轻吻她的唇、她的鼻尖、她的耳垂,又在她的胸前徘徊不去,「知道吗?我好为你著迷。」
她的眼神迷蒙,早被他的吻与指尖弄得神魂颠倒,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搞不太清楚,因此并没听见他深情的低语。
「任之介……」此刻她只想燃烧,彻头彻尾释放体内的热情。
「你真的是个小。」任之介再次将她缠著他的小手拉下,用下半身紧紧的压住她。
「我要你,任之介。」她低声央求,眼神里饱含著浓得化不开的渴望。
她真的好难受,也好想哭。
任之介的唇不自主地勾起一抹笑,伸手抚模她滚烫似火、璀璨如虹的美丽脸蛋。
「别急,我会好好爱你的。」他低语,倾身向前,将欲望缓缓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