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歇豪爽的将沙发上的东西推开,「这不就有得坐下的地方了吗?」
舒波起有些不安的坐上沙发,心想不知这凌乱的屋子会不会跑出什么虫啊、蜘蛛啊、蟑螂啊等可怕生物。
「等我一下。」樊云歇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儿,手上拿著听诊工具出来。
「你该不会都在家里玩医生的家家酒吧?」医生得敬业到连家里都摆工具吗?
「哈哈!」樊云歇又笑了,「有时我朋友身上有小毛病,就会找我看,有问题才上医院,没啥问题就回家休息喝开水,方便得很。」
这一点都不方便吧!舒波起想。
如果有人三不五时利用职务之便,要求她看诊,她一定会觉得烦死了。
「好,把你的嘴巴张开。」樊云歇手拿著小手电筒,跟压舌棒命令。
素来大剌剌,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舒波起豪爽的嘴巴大张。
「这一次好乖喔!」瞪著拿压舌棒的手,要不是怕那棒子戳伤了喉咙,她一定会直接咬断他的手!「好,医生叔叔看看喔……」
他还真的演上瘾啦?该不会他根本不是医生,这些东西真的是扮家家酒用的?
「嗯……有一点点红肿,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回家多喝点水就好。」他移走压舌棒。「如果还会疼的话,家里有没有止痛药?」
「有。」她点头。
「那就吃点止痛药,有问题再来找我。」接著,他起身,大手抚向她的后脑勺,「会痛吗?」
「嗯。」他的手果然够大,后脑勺整个在他的掌握之中。
当他诊察她后脑勺的情况时,舒波起的视线无可避免的就落在敏感的部位。
还好他的衬衫够长,要不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除了痛以外,有没有头晕、想吐、视力模糊、无法集中注意力、耳鸣等状况?」
「没有。」
当他的手离开疼痛的区域,揉向其他地方时,感觉好极了,害得她更困了,好想直接头一歪,靠在他怀里梦周公去!
撑著点啊!舒波起!她用力眨动眼楮,强打精神。
头歪时靠的地方可是很敏感的,她不想被当成跟秦展颜同一国。
「那就好。」樊云歇松了口气,「你回家多休息,不要做任何剧烈的运动,万一我刚刚说的那些情况发生,就赶快打电话给我。」
他在舒波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硬摊开了她的手心,抽出衬衫上的钢珠笔,以牙齿拔掉笔盖,写下十个数字。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这支电话。」
「喔。」舒波起看著掌心上头的蓝色数字,心想她竟然有了他的手机号码?
「换你。」他将笔交到她手上。
「换我什么?」
「换你写你的手机号码,万一你意识不清无法打电话,至少我还可以打电话给你。」
「可若我意识不清,也没办法接电话吧。」他不觉得他说的话有漏洞吗?
「如果你没办法接电话,就表示你意识不清,我就会过去救你!」他笑得志得意满,「好主意吧!」
好……好烂的主意!都意识不清了,他怎么能知道她人在哪?
这个医生是书读太多,还是刚才爬墙被顶楼的强风吹坏了脑子了?还是她踹坏了他的小头,就连大头也一块遭殃了?
「快写啊!」大张的手掌凑得更近。
不写应该会被「卢」到天亮吧!
初初认识,她就晓得他的「卢功」惊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舒波起翻了翻白眼,心想留个电话也不会怎样,就大方的在他手上也写上自个儿的手机号码。
「很好。」樊云歇笑看手上的数字,「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家就在隔壁。」她指指右手边。
「万一你一出我家大门就昏倒了,没人发现怎么办?」樊云歇语气严肃得好像她身受重伤,「我答应你的室友平安送你回去,你不想让我言而无信吧?」
「好好好!」她真的累了,随便他想怎么演都行啦!
回到家门口,舒波起才发现竟忘了带钥匙,按了门铃,开门的是向非萼。
「回来了,这么快?」向非萼讶异。
「因为……」这个人只是把她叫过去玩医生游戏!
「医生说不要紧,所以检查一下就回来了。」樊云歇笑道。
丙然是演的吧,所以不敢说实话。舒波起暗啐了声。
「你们慢聊,我回房睡觉了……」她跨进玄关。
「你早点歇息,有什么事再联络我。晚安了。」这句话樊云歇完全收起夸张的姿态,语气很温柔。
「晚安。」舒波起抽了下嘴角,随意摆了摆手,与满肚子困惑的向非萼走进屋内。
「你们真的有去看医生吗?」才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除非诊所就在隔壁,但她们家附近没医院啊!
「有……」舒波起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看哪的医生?」
「他。」
「他?」
「他说他就是医生。」
「啊?」向非萼美眸瞪大,「那他刚才干嘛不说?」
「我怎么知道?」舒波起耸耸肩。
「那你有检查吗?」
「有啊!他家有一些基本的东西,所以就在他家看诊了。」
「你去了?」
「对啊!」舒波起点头。
「没事吗?」
「会有什么事?」
「我怎么觉得……那人居心不良?」向非萼越想越怪,「好像他是故意把你带回家的。」
「你想太多了啦!」舒波起闻言想大笑,但胸腔才鼓动,头就疼,只好忍下来。「第一,我跟个男人没两样,屋内有五个女生,要骗也不会选我,更何况他刚才也被我踢得很惨,胆子再大也不敢找我下手吧。」就算想使用也应该被她踹得起不来了!「第二,他真的就只是检查而已,就连藉检查之便的毛手毛脚都没有。」除了他要写电话时踫到了她的手,不过这应该还不到性骚扰的程度吧……
「那就好。」向非萼放下心中的疑猜,「很晚了,你赶快去休息吧。」
「好。」舒波起回到房间,头才沾枕,就不省人事了。
***
清晨,七点二十五分,离舒波起闹钟设定的闹铃时间还有五分钟,她的手机先响了。
迷迷糊糊的她手朝闹钟拍按了数下,铃声仍是未终止,她这才发现吵人的是她的手机。
「谁啊?吵死了!」她烦躁的把眼罩拉到头顶,抓过搁置在书桌上的手机。
上头显示著数字,显见这是个未加入通讯录的号码,也就表示是不认识的人打来的。
懊不会是诈骗集团吧?诈骗集团有这么敬业,一大早就打电话骗人?
「烦死了!」她将手机随意一丢,继续睡。
好不容易,铃声停了,可安静不过十秒钟,又响了。
「厚!很烦耶!」她老大不爽的按下通话键,「哪位?」
「嘿,你人还好好的?我还怕你意识不清,要去你家敲门了。」
「你谁啊?」干嘛说话口气好像跟她很熟似的?
「凶手啊!」
「凶手?」恶作剧电话?
「医生啊!」
下床气迸发,「王八蛋!你敢再打恶作剧电话给我试试看!」
舒波起恼怒的正要切断,对方急嚷:「我樊云歇啦,你家邻居,昨天伤了你的那个凶手,帮你检查的医生啦!」
舒波起一愣。
「你该不会被撞到记忆丧失了吧?」
「不,我记得……」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打电话给她!
还以为演完就没事的说……
「我打得太早了吗?抱歉,我的工作时间一向乱七八糟,所以我的作息也乱七八糟,根本忘了正常人的生活是怎样的!炳哈哈……」
炳哈哈。舒波起嘴角在抽搐。
「好啦,我没事,可以让我睡觉了吗?」
「可以可以,那你休息吧,我挂了。」
「好。」她连再见都没说,就将电话挂了。
将手机丢回床头柜上,人才要再继续梦周公,冷不防铃声又响了起来。
「还要演喔!」她想哀号。」喂!」没声音?「喂喂喂……」
水眸迟疑的移往床头柜上的闹钟,小铁条正在铁板上敲得急。
「原来是闹钟啊!」她真是被他折腾够了。
纤手关掉闹钟,脸儿再次埋入枕头,咕哝著,「再让我睡五分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