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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你再多吃一些吧!」新荷舀了一匙的鸡汤,送至宁宁的嘴边,催促著她张开口。
「我已经喝够了。」其实她真的是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和不想让好友们操心,她这才勉强自己喝了半碗。
「你瞧瞧你,才说要为了孩子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体,怎地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忘了?」盯著手中还残余半碗的鸡汤,新荷忍不住担忧的叨念著。
「我是真的喝不下,晚上好吗?!晚上我一定会喝很多的。」宁宁急切的承诺著,不想再让好友担心。「你上一餐不也是这么说的吗?」轻咬著薄唇,新荷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宁宁了。
有哪个孕妇像宁宁这样的,身子骨不但不长肉,甚至还一天瘦过一天,这样的宁宁让她们这群好友忍不住的担心,她在这样恶劣的心境中,究竟能不能撑得过怀胎十月的辛苦。
「我的身体没问题的,你别再担心了。」她扯出一抹笑,但那笑中却带著忧伤。
「还说没问题,医生都说了,你若再不好好认真养身,这胎儿怕是留不住了。」昨夜宁宁就有一点流产的迹象,逼得医生不得不下达最后通牒。「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吗?」
「要,我当然要!」没有丝毫的考虑,宁宁急切的说道。
「既然要,就要先调养好自己的身体,要不然到时候岂不是害了自己,又害了孩子?」新荷重复著不知说了几遍的劝戒,只是希望宁宁能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靶情的创伤她也有过,知道那其中的辛酸,可既然已经决定要留下孩子,那可就丝毫任性不得。
因为她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那还包含了一个还未成形的小生命,所以就算心再苦再痛,也得要为那个小生命著想。
深吸了一口气,宁宁认真的体会著新荷的话,半晌之后,她突然举起右手,保证的说道:「我知道的,我发誓从明天开始,我一定会忘记龙峻涛,一心只想著孩子。」
「那就好!」她欣慰的扶著宁宁躺下,并拉好床单,好让宁宁能够获得充份的休息。
突然间,一道拔尖的笑声突地自门外传了进来,吸引房内两个人的注意。
「程姐,你怎么来了?」已经躺下的宁宁重新起身,惊讶的语气中夹杂著一份苦涩,想来又是来催讨那张离婚协议书的。
宁宁闭上眼思考了好一会儿,再张开眼,眸中已然有了坚定不移的信念。
她转过身去,在病床旁边的置物柜中翻找著,想要找出那张她还没有签名的离婚协议书。
既然不属于她的,那么该断的就让它断了吧!从今以后她要认真的养育自己的孩子,此生再也不谈情说爱。
「宁宁,你在找什么?」新荷看著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解的问道。
「那张离婚协议书。」宁宁头也不回的说著,一双小手仍不停的翻找著。
「你找那干么?」那张协议书早就被水月拿走了,怎地宁宁会突然找起那张协议书。
「我要签名!」宁宁万分肯定的说道。
「什么?!」新荷惊讶的低呼一声,连忙劝道:「宁宁,你可要考虑清楚,你不是很爱龙峻涛吗?」
「麻雀是永远上不了枝头变凤凰的。」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在爱情的领域中,身份、地位、财富都是不重要的。可在历经了许多事情之后,她对感情已经看开了,离婚就离婚吧!她可以当一个提得起、放得下的洒脱女人。
「可是,你还是别这么冲动吧!」新荷不赞同的看了宁宁一眼,她总觉得龙峻涛不似那样无情的人。
她曾经亲眼看到他在凝视宁宁时,眸里盛满了浓浓的爱意,这其中绝对是有些误会的。
「这不是冲动,只是人生很多事都要有舍才有得。」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向来迷糊的宁宁理智的说道。
「你先别找了,有什么事还是等水月回来再说吧!」按压住宁宁翻找的双手,不让她继续那徒劳无功的翻找。
「你们不用再作戏了,等她回来,你这不自量力的女人搞不好就可以重回峻涛的怀抱了。」
程嘉仪突兀又奇怪的话语,让在场的另外两个女人同时止住自己的动作,一致看向她。
只见她脸上泛著冷笑,缓缓地接近她们。
「程姐,你不舒服吗?」看著神色有些怪异的程嘉仪,宁宁不疑有他的关心问道。
「我并没有不舒服,我现在舒服的很。」冷冷的笑著,程嘉仪走到宁宁身边。
「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宁宁丝毫不知危险将至,反而体贴的建议道:「楼下就有门诊,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摇摇头,程嘉仪拒绝了她的好意。「我不用看医生,只要杀了你,我一切就会很好。」
「什么?!」宁宁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的与新荷对望一眼。「程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是吗?没关系,我很快就会让你懂的。」话一说完,程嘉仪迅雷不及掩耳的从皮包内拿出一把刀子架上宁宁的颈项。
「你这是在干什么?」新荷惊喝了一声,连忙想要按旁的急救铃。
但程嘉仪将刀子往宁宁的颈项靠近几分,一道血痕已经隐隐形成。
「你若是不想要她的命的话,你就按吧!」致命的威胁一字一句的从她口中说出,顿时让新荷停止动作,就怕仿佛失了神志的程嘉仪会伤害宁宁一分一毫。
「程姐,你这是在做什么!」被程嘉仪莫名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的宁宁忍不住问道。
「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在做我三年前早该做的事。」她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狰狞,长期以来的偏执,已经让程嘉仪丧失理性。
从刚才冷月不顾一切的冲进龙峻涛的办公室之后,她就知道,这生她没有机会再得到龙峻涛的青睐。
可是没有关系,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不懂!」宁宁睁著无辜的大眼望著她。
「你当然不懂,你不会懂得我是怎样深深爱著总裁,可是你的出现却抢走了他,三年前我不断的灌输你他并不爱你的观念,好不容易把你给赶走了,可为什么你还要回来。」
「什么?!」原来自己不安的情绪都是来自于程嘉仪的刻意运作。「可你不是很喜欢我,把我当成妹妹吗?」
结婚以来龙峻涛忙于事业,都是程姐陪著她。
程嘉仪轻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谁会将你这个白痴当成妹妹,我不过刻意对你好些,你就深信不疑,真是好笑。」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话让宁宁激动的忘了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大声质问脸上漾著邪恶笑容的程嘉仪。
「为什么不可以?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都可以使手段嫁给总裁了,我又为什么不能使手段让你离开。」耸了耸肩,程嘉仪并不认为自己争取所爱有什么不对。
锐利的刀子再次嵌进宁宁嫩白的肌肤,但宁宁却不觉得疼,只是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并没有耍手段,我是真的爱他啊!」
「我也很爱他,但为什么他不肯多看我一眼?」程嘉仪目露凶光。「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不在这世界上,他就会知道我的好了。」
程嘉仪显然已经陷入自我疯狂的境界中,她一心认为只要除掉宁宁,龙峻涛就会爱上她。
她毫不犹豫的举刀,嘴里喃喃说道:「你这个小贱人,快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