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季襄的恨中,还带著一种酸酸甜甜,一种悲哀,像在雨雪纷飞的江畔,你还在等著一个明知不会回头的人;雪落在流泪的眸子,冰与火同时滑下脸颊,一如滑下人生的痛楚滋味。
她就带著这种滋味做著每天的例行工作,甚至怀疑,这滋味已化入她的骨髓中……午后,阳光由大玻璃射入,屋内有著六月的燠热,珣美耐心地哄著几个小婴孩睡觉。
罗勃牧师轻悄地由走廊踏入,一边还跟身后的金发外国人,以美语交谈说:「这个孤儿院收容的大部分都是女婴。中国人重男轻女,先抛弃的都是女儿,还有一生下就杀死的。」
金发外国人,脸看起来很年轻,但眼角又有皱纹。他见到珣美,立刻咧嘴一笑……慢著!这个人好生面熟,如果再狼狈些,额头带些汗,不就是……珣美张的嘴还没闭上,季襄就由门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