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战战兢兢的感受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仿佛妈的生命像根细线一般牵系于我手上,微弱得随时会失去;此刻,我才发现自己肩上的压力好沉重,压得我心口好闷,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这时,一只大手轻抚著我的头。
「别担心,我跟阿姨会好好照顾你妈的,你就让我为你妈尽一点心力吧。」
当爸再度开口时,我听见心中那道防御的城墙正逐渐崩塌,一块一块的跌碎一地……
★★★一九九四年九月六日妈与爸会面的状况比我想像中来得平静。
她在兰姨一也就是爸的老婆——的悉心照顾下,隔天便已退烧。我因为连日来照顾妈,一天几乎睡不到三小时,也许是突然有人帮忙看顾,我紧绷的精神随即松懈下来,所以不知不觉在旁边的沙发上睡著了,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病床边一直有人走来走去,没有停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