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今天华大夫又进宫来了,你看他这回又会出什么招来对付庄只公主?」彩莲是刚进宫的小爆女,对于流言最有兴趣了。
芙蓉虽然是位阶较高的宫女,但她其实年轻得很,只不过她进宫的年资比较久,因此彩莲、芰荷、香菱这批新手目前都归她训练,平时除了学习之外,她们最喜欢凑在一块说闲话。
「你们几个别管这些大人物的事比较好,要是不小心被上头知道你们嚼舌根可是会很惨的。」芙蓉不忘警告这批新进人员要多注意点。
「不打紧的,我看只公主虽然霸道了点,但人还不错,上次她还帮了我一个忙,一点架子也没有。」彩莲觉得那个假公主真是好得没话说。
为什么要说她是假的公主呢?其实是因为庄只并非宋国国君的亲生女儿,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因缘巧合被国君收为义女。
不过就算除去公主这层身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名望,因为宋国有个极引人称道的「名嫒世家」,庄家五大名嫒可是赫赫有名的,偏巧庄只便是以「各嫒之最」著称的个中翘楚。
「上回华大夫进言用联姻的方式和吴国交好,没想到婚礼是举行了,不过新娘却换了人,原本华大夫是推荐只公主的,不晓得怎么搞的竟变成了‘文才女’庄只。」芰荷还记得「名媛世家」的大小姐就是以文采典雅著称的庄芈,这姐代妹嫁的事还真是鲜呢!
「听说南吴三倬之一的季王爷一见到咱们的‘文才女」便倾心不已,他还被戏称为‘宠妻擅郎’呢!真是各花人各眼,难怪他看不上我们美丽的只公主。」香菱陶醉在自我幻境中无法自拔。
「那有什么,‘伶妻粉郎’你们听说没?我家乡就在吴国,前阵子我回乡一趟,听说‘女神医’庄葳和我们那地方的大富豪邗大少成婚了呢!你们就不知道那个邗大少听说有隐疾躺在床上好几年了,女神医三两下就治好了他的怪病,真是有够神。」芰荷才佩服那个「名媛世家」的三小姐呢!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庄家一连嫁了两个女儿到吴国,不但家世人品好得没话说,非富即贵,真羡煞人了。」芙蓉也不禁欣羡地和几个小泵娘说著她的感受。
「只公主可是庄家姐妹中的绝色,说不定会有机会嫁个国君当上王后呢!庄家真是了不得的人家,要我能生出任何一个这样的女儿来可就一辈子好命了,庄老爷子一连有五个这么不凡的千金,真是让人眼红。」彩莲真恨自己没能投胎在这样的人家。
「不过华大夫和只公主向来不对盘,老是找机会整治她,要真有这么个好机会,也会硬生生的被他阻挠的。」芰荷对华大夫这般的青年才俊可也心生向往。
「华大夫很得国君的器重,是个不可多得的美才,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呢!要是我能有这么个丈夫倒也不错。」彩莲又作起白日梦。
「他真是少年得恙的翩翩俊秀,可惜就是和只公主不合,不然他们俩还真是相配得很。」芙蓉也难掩对俊男的赏识。
「别傻了,要是让只公主知道华大夫就是那个把她当联盟棋子的推手,她一定会气死的,到时不拆了他一身的骨头才怪呢!」香菱不以为那两个宿世冤家会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说得也是,我想若真把他们俩送作堆的话,只公主肯定会闹得华家鸡犬不宁的,大概没几天就给休了回来的。」芙蓉颇感可惜,但也不得不认同香菱的话,以庄只那骄蛮的性子肯定很难驯服。
「要是只公主真嫁给华大夫肯定没好事,不过倒真会有场好戏可看了,你们说是不是呀?呵呵呵!」彩莲最喜欢这种言情的八卦故事了。
「哇!他们要真成了亲可有看头了,水火不容的冤家祭首成为夫妻,那局面之火爆我可以想像得到,嘻嘻嘻嘻!」芰荷猜想一定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天天闹翻了天的情景。
「很难说喔!说不定冤家反倒变成亲家,能让他们化敌为友、真爱相随。」芙蓉还是抱持较为乐观的看法。
「也许吧!」香菱模棱两可的保留看法。
「你们别说那么多了,这些衣裳绣好花样还要赶著拿去布坊间缝制呢!快点走吧!不然上头的嬷嬷又要说话了。」芙蓉催促著小泵娘们加紧脚步。
几个小泵娘一离开专供赏月之用的亭台后,躲藏在花丛间的庄只乍然现身,脸上阴淡的透著一丝狡浍,艳丽的容颜上有著必然的决心。
「死华述,原来是你在背地背陷害我,难怪父皇当初会这么突然的下旨赐婚,要不是大姐帮我挡下这桩亲事,我就万劫不复了。我一定会要你付出代价的,居然敢动我的脑筋。可是,要怎么做呢?」庄只左思右想,决定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做赌注,反正她本来就没想要嫁人的,她要一辈子同华述耗到底。「既然大家都这么期盼著这场夫妻大战,我当然不能小气!华述,你那么想把我嫁掉,我就一辈子缠著你,看你怎么办!」庄只是个冲动派,马上就杀到官堂上,准备要一国之君帮她达成目的。
「父皇,你觉得华大夫为人怎么样?」庄只朝华述刚离去的背影扫了下,脸上漾著不怀好意的笑容。
「华述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他提出的意见和看法都很独到。奇怪了,你不是一向和他相处不好,怎么突然问起他的事来?」身为国君自有敏锐的一面,这小妮子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丝不寻常。
「儿臣哪有和他不和,其实都是一些误会造成我们之间的嫌隙,打一开始儿臣就挺欣赏华大夫的。父皇,你说若招他做儿臣的驸马可好?」庄只试探性的询问义父的意见。
「你这丫头华述大概还看不上眼呢!虽然我也挺想替你找个优秀的才俊,不过我想华述并不适合你,你们哪次踫面的收场是完好的呀?」国君可不想把这对冤家硬是凑在一块,到时可能会发生凶杀案。
「什么嘛!儿臣长得又不差,他没瞎怎会看不出来。儿臣不管啦!儿臣一定要嫁给他,父皇,好嘛!你替我们俩赐婚。」庄只撒娇的手段屡试不爽。
「这……你也得让我问问华述的意思。女孩家真不害臊,这么巴著要嫁人。其实朝中还有很多不错的人才,你多少也考虑一下其他人嘛!」就算他亲口问华述也没啥结果的,华述那小伙子心高气傲的程度不下于庄只,他肯定是不会答应娶这小魔女的。
「儿臣不要,儿臣只要华述当我的丈夫,儿臣就只想嫁给他嘛!他这么俊逸非凡又是个温文儒雅的大男子,只有他才配当儿臣的驸马。」庄只为达目的只好昧著良心夸赞一下那个人,不过说真的,那个人还真有那么一丁点的可看性,别误解她的意思喱!就仅有一丁点而已。
「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大美女竟然会倾心这种有才干的男子,有眼光,懂得把握这种有前途的良婿。」国君真没想到庄只竟有这等内涵,知道要挑华述这般难能可贵的俊秀当丈夫。
「那父皇一定要帮帮儿臣,儿臣长这么大难得有看得上眼的男子,你可不能让儿臣失望喔!」庄只不由得在心里大声欢呼著,华述啊华述,等你栽在我手上就知道日子有多难过了。
「让我先向问看嘛!我一定会帮你多说些好话的,放心。」国君也希望自己的义女能嫁给华述,不过他也有他的困难之处有待考量。
「能娶到儿臣是他的福气,你说得好像儿臣比他差似的。不管啦!过两天儿臣就要知道结果,就算他不答应又如何,儿臣还是要嫁他。只要父皇下旨赐婚,他必定要娶儿臣的。」庄只找上国君的目的就是要他钦点鸳鸯,不然再过个几百年华述也不会肯娶她的,这点她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不要老打赐婚的主意,干嘛非嫁他不可呢?赐婚是不能下休书的,若你们真的个性不合也要绑在一起一辈子的。」国君说明事情的利害关系,要庄只不要轻举妄动。
「这就是儿臣所要的结果,一辈子的羁绊。还有一点父皇一定要帮儿臣。」庄只早就算许好要如何整治华述那家伙了。
「什么事?」国君莫可奈何的等著庄萍说出更惊人的要求。
「既然儿臣贵为公主,自然不能容许有人和儿臣分享丈夫,儿臣要加上一条不许纳妾的但书。」庄只要让华述既不能踫她又没法纳妾传子嗣,就让他做个绝后的不孝子孙。
「这太强人所难了吧!再说我也还没有赐婚的打算,你未免想得太远了些。」真是服了这丫头了,人家的意思都还没探出来就想到这个地步,国君真不知该做何反应才是。
「好嘛!先不说这个了,过两天一定要告诉儿臣他是怎么回答的,儿臣先告退了。娘说过几天三姐就要带姐夫和娃子回来,儿臣得快点回去帮忙。父皇,你要记得儿臣的事喔!千万别忘了。」庄只蹦蹦跳跳的离去。
「真是个麻烦的丫头,丢这种难题给我头痛!算了,明天叫华述进宫来再探采他的意思好了。」国君将烦心的事抛开准备好好的养精蓄锐以应付明天的难关,相信华述不会轻易点头的。
「多谢国君抬爱,公主乃天之娇女,微臣恐怕无福消受美人恩,请国君不要为难微臣,微臣从没这等野心妄想高攀凤蝶。」华述真不明白他又哪里得罪那个野丫头了,没事玩这种阴险的手段。
「爱卿是不满只儿哪点?我可以要她改改性子的,能招你这么优秀的才俊做驸马是只儿的福气。」国君隔日立即召见华述,没想到这小伙子竟然一口回绝了。」微臣不敢,只是和公主没缘分结成夫妻,还请国君不要勉强凑合我们。」不然我肯定会被整死的。华述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若是我极力撮合你们的好事呢?你也不依吗?」国君摆出君主的架式来威吓初出茅庐的新秀。
「不敢,国君的旨意微臣自当遵从,只是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公主许给微臣吗?凭公主的姿色,就算下嫁一国之君也绰绰有余。」在这节骨眼,华述也不由得要承认庄只的确有这条件。
「你说得也没错,但只儿只心仪你,她口口声声只要嫁给你,对你的欣赏不在话下。」国君决定多说些庄只的慧眼识英雄好帮衬、帮衬。
「公主和微臣不对盘相信国君也曾听说,微臣很好奇公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会对微臣有如此高的评价肯定是另有所图。」华述可是出了名的不怕死,要不他哪敢在国君面前如此直言。
「可是只儿其是如此对我说的,爱卿难道怀疑我的话不成?」国君虽也不太相信庄只会这么看好华述,但姐昨天真是这么说过赞赏他的话呀!
「微臣只是把心中的疑虑点出,况且最近微臣同盈娟楼的名花盈拂有不少流言传出,若公主强行介入,势必对她有所伤害。」华述近日迷上那名据说才艺兼备的花国名魁,这事早传遍大街小巷了,他还准备要帮她赎身呢!
「以你的人品不该和那种出身的女人多所牵扯,你应该好好看待公主的一片赤诚才是。」国君当然不会不知道华述在外的花名,这也是他有心撮合这对小儿女的原因,他可不想让他的手下大臣毁在那种女人的手中。
「微臣的私事应该不用向国君报备吧!对于政事微臣可一点也不马虎。如果没事,微臣先行告退。」华述一点也不把国君放在眼里,因为他太了解这个仁君的慈善了。
「你给我回来!真是气死我了,这小伙子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国君的存在。」国君吹胡子瞪眼楮的拿他没辙,看来还真只有只儿,那丫头治得了他,不过那个鬼见愁很少有人不怕的。
「父皇,你在气个什么劲儿?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惹你生气?」庄只一进王宫就见国君气呼呼的神情,真佩服那个有胆大放厥词惹怒龙颜的家伙,连她这个素有魔女之称的假公主都不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害我被华述那小伙子气得。」国君一脸的委屈和抱怨直指庄萍萍的不是。
「你跟他提啦!他怎么说?」庄只焦急得想知道华述有什么反应。
「他宁可帮那个什么盈娟楼名花赎身也不愿意娶你,我看你还是放弃算了,华述算来也是个风流才子,他在外头的花名可不小。」国君劝庄只死了这条心,想想一个这么倔强的娇娇女哪能忍受丈夫的不忠。
「哼!难道儿臣还比不过那个什么名花的?要当名花还不简单,儿臣这就去抢尽他那朵名花的风采,凭儿臣的本事,不用多久便可让那个女人在花国除名。」庄只实在是气不过,她决定要和那个女人一较高下。
「你可别乱来,大不了我下旨赐婚让你如愿,千万别去那种地方招摇,你可是名门千金,要是坏了名声就不好了。」国君真是担心这冲动的义女真会一声不响的没入烟花界。
「父皇,你真的要下旨赐婚?记得要把那条但书写上去哟!不然他那么花心,到时候儿臣会很可怜的。」庄只装可怜的博取同情。她总算达成第一个目的了,华述接旨时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天下间大概唯有你治得了他,让你去改过、改造他也许会让他收心。」国君猜想得到他若没答应,这小妮子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那你马上拟旨,务必让儿臣在最快的时间嫁人华述。」庄只迫不及待的想展开报复行动。
「这么急著嫁人啊!真是女大不中留,我看你心都飞到那小伙子身上了。」国君误以为庄只是真的喜欢上华述,所以才这么心急。
「儿臣才没有呢!」庄只说的倒也是真话,她本来就是以整华述为目的。
「害羞啦?」国君把庄只的神态解读成娇羞。「不要了啦!讨厌。」庄只只好顺著国君的语意说道,然后匆匆的告退,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盈娟楼还挺大间的嘛!我得找间更大的来招揽生意才行。」庄只来到花街柳巷,目标就是成为这个行业里的新锐,她不但要打倒盈拂,还要让华述迷上她这个花国新秀,这么一来更可奠定她在花国的地位。
「姑娘,你也想来卖呀!瞧你这身粉嫩的肌肤,姿色属上等,就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才艺。」一名显然是老鸨的女人盯著庄只左看看右瞧瞧的,遐不时捏她一把、模她一下,像在评鉴这个货色的优劣。
「我会抚琴、唱曲儿,跳舞也不成问题,你是不是想买我呀?我可先告诉你,你的店面要是没盈娟楼大我可不去。」庄只架子颇大的睨视著眼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说这是什么话,盈娟楼哪比得上我们涵姝阁,我们那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气派,只有王公贵族才进得来,连姑娘我们都挑剔得很,没几分姿色是进不来的。」老鸨天花乱坠的臭盖一通。
「我得先看看你们那到底有多气派再说,搞不好你是唬人的。」庄只一点也不相信这种骗小孩的话。
「我们的店就在盈娟楼的斜对面,喏!就在那了。」老鸨指了指涵姝阁的位置,不过稍微比盈娟楼大一些,哪有老鸨所说的那般大。
「还算不错啦!至少比盈娟楼大了点。你们的酬劳怎么个算法?」庄只初来年到,总要做一番斟酌。
「像你这等美人自然待遇不差,看是要卖艺还是卖身?是要卖断还是上工性质?抽的成数都不一样的。」
老鸨经验丰富的把各种算法都说一遍,这年头做生意就是要多样化才行。
「我想我还是卖艺上上工吧!反正是玩票性质的。不过我可先说好,我要蒙上面纱,要是被熟人见到才不会穿帮。」庄只凡事都先想到后路。
「怎么行!我们就靠你这张面相赚钱,给你这么一遮不就没搞头了!?」老鸨放著白花花的银子不赚,那她还要这个姑娘去她那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男人不就是越吃不到的越好,让他们既看不真切又模不著才能拐得更多,这是他们的劣根性。」庄只一副好像对男人心理颇有研究的模样,这可是她费了一番工夫研讨出的心得。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了解男人,他日必能成为我们的镇阁花魁,我看连盈娟楼的名花都比不上你。」老鸨幻想著再次凌驾盈娼楼的盛况,有了这个美女牌,那一天应该会更早到的。
「不用等他日了,我要你今晚就打出‘涵姝阁花魁’的名号来捧我,我今天就要出其不意的打下名号来。」庄只可是信心十足的等著众星拱月,她有自信今晚就能扬名花国。
「这太快了吧!你第一天上工就这么嚣张,难让其他姐妹心服口服,更何况我们已经有花魁站台了。」老鸨面有难色的拒绝这种不合理的要求。
「你就打出双魁之名,有哪家勾栏院有这等本事捧出两个花魁来,你说是不是?」庄只将一锭白银放进老鸨的手中。这种道理她懂,先花点小钱来挣大钱是值得的。
「双花魁这主意好,我们已经有个涵榆花魁再加上你,哈哈哈!涵姝阁要翻身了。」老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的花名就叫涵贝好了。你快去准备,我晚上会准时到场的,今晚就先唱段小曲儿。对了,那个涵榆姑娘会弹琴吧?」庄只想到双花魁的出场合作方式了,她这古灵精怪的脑子可有很多妙方呢!
「她会的跟你差不多啦!你又想到什么了?」她这老鸨的位子迟早被这有生意头脑的小女娃夺去。
「我们就让双花魁和睦的轮流替对方抚琴,一来表示我们相处融洽,二来显示我们才艺出众又有度量,岂不妙哉?」庄只什么玩闹的本事没有,这点花样还难不倒她。「妙啊!就照你说的做,以后我还得多多请教你这些搞银子的本事呢!希望我们合作无间。」老鸨虚心的求教,准备好好发扬她毕生的志业。
「你们有没有听说涵姝阁日前来了个漂亮的花魁?才第一天就被捧出花魁名号真是要得,她唱曲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煞是好听。」几名官家子弟围著谈论这朵新花魁。
「华述今儿个怎么闷闷不乐的,国君赐婚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呢!能娶到庄家的名媛是多么光彩的事。再说,娶了她你就是驸马爷了。」一旁相爷之孙公孙朗羡慕的说。
「那个鬼见愁一定有阴谋,全朝的大臣谁不知道我们有多不合,她竟然想嫁给我,肯定没好事。」华述自从接到国君颁布的圣旨后就不停地想著这件事。
「鬼见愁被你迷倒是件好事,连刁蛮的野丫头都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可见你有多么的优秀。」来大夫之子来允笙见多了在女人堆中混得很开的华述被倒追的情景了。
「她早就对我无远弗届的魅力免疫了,全天下最不可能的事就属这桩了,你说我怎么能不烦呢!」华述绝对相信庄只想下嫁给他一事存著阴谋。
「有什么好烦的,你在女人堆这么吃香她也拿你无可奈何,改天纳几个妾给她一点下马威。」来允笙不以为女人的嫉妒心不会拼头,到时数守空闺的寂寞可能会教她学乖一点。
「圣旨上有条但书就是不准我纳妾,这一定是那个小魔女故意加上去的,害我原本打算替盈拂赎身后就先纳她入房的事不得行了。」华述真气事事都要干扰他的庄只。
「哇!还没进门就先给你颜色瞧,我想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那你打算拿盈拂姑娘怎么辨厂公孙朗不得不替好兄弟抱不平,他虽没见过只公主,对于她的种种恶行可是听华述说过了。
「就此搁下!那女人自从知道我要替她赎身后就露出强烈的占有欲,我早厌了,早晓得她这样我才不跟她耗这么久,这次刚好给我理由甩平她的纠缠。」华述最讨厌女人缠上他,本以为盈拂是不一样的,没想到还是让他猜错了。
「没关系,今天就带你来见识一下这个迅速窜起的花魁,她今儿个不知道要表演什么?这位涵贝姑娘琴艺高超、歌声柔婉、体态婀娜、舞蹈撩人,你一定会喜欢的。」公孙朗早已迷上这个蒙面美人了。
「她若真有你说的这么好,你不早包下她了,还让她在这抛头露面的卖弄风情。」华述太了解公孙郎的作风。
「我也很想呀!偏她就不卖身只献艺,连出场都蒙著一条纱中让人看不太真切,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她的青睐了,她连陪坐都要挑客人呢!」公孙朗早挂了号排队等著,这么多天也没轮到他,还真是气馁。
「这么神秘的佳人我倒要好生意看,或许拿她来气气刁顽的公主也不错。不让我纳妾我就偏要流连花丛,想要我踫她一下是在作梦。」华述决心跟庄只抗战,「这战书他就收下了,他发誓也不会让那小魔女好过的,就让她尝尝被丈夫冷落的滋味。
「哟喔!涵贝、涵贝、涵贝,出来,快出来!」全场的骚动声真是掠人,涵贝姑娘的人气还真是旺,还没出场就引来阵阵的呼啸声。
表演台上的帘幕一掀起全场包是沸腾,一名身著绛红衫裙的女子媚眼含笑的走了出来,隐隐袒露的撩人姿态令人血脉偾张。
「让各位久等了,涵贝今晚要替大家跳一段舞蹈助助酒兴,希望各位爷们尽量喝。」庄只早听说华述今天会光临涵贝合,因此特地选了这一袭撩人的舞衣,今天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一段曼妙的热情舞蹈就在观众鼓掌叫好声下展开,庄只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勾魂摄魄的夺目,她借著回旋转身对著台下的寻芳客眨眼,眼波流转问媚态十足,终了她都会刻意将目光停留在华述的身上。「涵贝姑娘对你挺有意思的,瞧,她又看向你这边了,今晚八成成轮到我们有美女作陪了。」公孙郎对著华述煞有其事的眨眼。
「她跳的舞蹈挺诱人的,根本就是在对你求爱嘛!华述,真有你的,连心高气傲的花魁都对你另眼相待,我看你的公主夫人肯定会气死的。」来允笙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曲罢了,老鸨站出来传达涵贝的意思。
「今儿个有幸被涵贝姑娘钦点的座上客是铨王爷。请铨王爷上楼,涵贝姑娘今晚将招待你。」
华述落寞地顿了一下,原来美人并未对他有意,看来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就对著你猛抛媚眼,整支舞蹈都像在对著你一个人跳的。」公孙朗真是不明白美人的心思。
「她大概是想玩欲擒故纵的伎俩吧!不过她还真对了我的味,我就陪她玩玩。」华述述嘴角掀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别忘了你月底就要迎娶公主,可别玩得太过火,要是传到公主耳里就糟了。」来允笙提醒华述他最想忘掉的事。
‘怕什么,你没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想嫁给我就得凡事顺著我。」华述可不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那你准备怎么夺取涵贝姑娘的芳心?我可要好好学习一下猎艳高手的妙招。」公孙郎拭目以待,准备见习一番。
「以不变应万变,她自然会有所行动的,如果她的目标真是我的话。」华述当然感应到这位新任花魁对他有著浓厚的兴趣。
「那还要等多久啊?」公孙朗有点哀怨的叹道。
就这样一连光顾了涵贝阁十数次都被美丽的涵贝姑娘拒于门外,华述开始丧失咱信心。
难道她真的对我没意思吗?不可能吧!她这几天摆明了是对著我表演。华述不禁反问自己。
「你有没有挂号等著涵贝姑娘陪坐?」公孙郎心口永远的痛便在于他的挂号单石沉大海一般没消没息。
「没有啊!挂什么号?」华述不懂见个青楼歌妓干啥这么麻烦。
「哎呀,难怪!要见涵贝姑娘可是要先预约的,不然她哪里知道你姓啥名谁呀1我这就替你跟鸨娘说去。」公孙朗唤来老鸨跟她交代了几声。
不久,老鸨拿了张纸条让华述提些仰慕的字后再签个名,说这是规矩。
华述接过纸条后只签上他的大名,其余的赘字一个也没。他偏不提字,看这位花魁会不会点到他。
「你好歹也写些情话上去,这样空空洞洞的,涵贝姑娘哪有可能看上你。」公孙朗在老鸨离去后忍不住念了几句。
「我打赌她今晚一定会点到我的,你们信不信?」牵述仍旧安稳地喝著酒,他相信涵贝姑娘今晚会陪他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帮你付一整个月来拯姝合的所有开销,让你和美人夜夜尽情狂欢。」来允笙大方得不得了,随口就开出赌注。
「要你真有这本事得到涵贝姑娘的青睐,我也帮你付一个月的花酒钱。」公孙朗不信邪的再加注。
「好,若是涵贝姑娘今晚没点到我的话,我愿意同样的招待你们一个月,而且自此以后不再上涵姝阁找涵贝姑娘。」华述也准备名正言顺的替自己半个月来的痴傻画下句点。
「宣布了。」公孙朗紧张的等著表演台上的老鸨宣告今晚的幸运儿。
华述没啥表情的看著自上的老鸨,其实他心里还真有点期盼,要他自今而后都无法见到那个近日萦回在他心底的倩影还真有点残忍,那张覆著面纱的容颜最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频频在他的梦中出现。
「今儿个的幸运爷是华述。请华述子上楼,涵贝姑娘将亲自招待你。」老鸨说完后马上就来了数名姑娘请他们移往楼上。
原来美人真是对他有意思。华述暗忖。
「各位爷儿请稍待一会儿,涵贝姑娘马上就来了。」老鸨说完,指挥一群姑娘摆满整桌的酒菜,又将弦琴前的香炉点上,没多久檀香的味道便充斥整个屋子。
「华述,你真是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来允笙想不到华述竟料得如此神准,原来美人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号才一直没点到他。
「我们这次都是沾了你的福才得以坐在这里,来,敬你一杯。」公孙郎心情愉悦得很,他输得心甘情愿。
「敬你,多亏你,不然我们哪有这等荣幸有美人陪侍。」来允笙也举杯致意。
「你们快别这么说,是涵贝姑娘有眼光嘛!」华述还真是一点也不谦逊,明著赞人眼光好,其实是暗捧自己。
「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涵贝娇软的声调不只唱歌好听,连说话都令人感到悦耳。
「是。」几名姑娘微欠了身退了下去。
「涵贝姑娘,请坐。」公孙朗把他身边的坐椅空了出采邀请道。
「公子们可要招些姑娘来伺候?我们涵字辈的姑娘各个都是绝色之姿,不知你们可有熟识的姑娘?」庄只照规矩推销著店里的陪寝女郎。
「以前有几位认识的,不过已经很久没来关照,大概没做了吧!」公孙朗见美人并不入座有些失望。
「那让我帮各位爷儿推荐几位吧!不知今晚你们可要留宿?」这样问才知道该引荐清官还是娼女,庄只在心中已经不晓得臭骂了华述几千遍,但此刻她仍旧保持取业性的笑容。
「华述,你的意思呢?我们可是客随主使,反正有羁绊的就你一个,我们可是没差。」来允笙是怕华述对于快过门的新婚妻子有所顾忌。
「谁说我有羁绊的,那女人就算过门也管不了我,就留宿好了。」华述潇洒得不当一回事。
庄只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当场撕烂那坏胚子的嘴,但她只能勉强保持笑意的应酬著说:「涵贝就帮各位爷儿介绍几位姑娘。小翠,请‘三光’来陪侍。」所谓的「三光」便是日、月、星。
三个专门陪寝的卖身女以前没啥名气,不过自从庄只把她们按上个「三光」的名号后反倒声名太噪了起来。很多涵贝阁的姑娘都很感激这名新来的花魁,她的到来不但没引起嫉妒,反而大家都很喜欢她,因为她总是帮店里的姐妹们拉生意。
三名姿色中上的姑娘翩然来到,齐声问候:「见过诸位公子。」
「公子,涵贝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三位分别是日影、月牙、星夜。」庄只一一的把她们推坐椅上。
「怎么不是涵贝姑娘陪坐呢?」华述对身边的女人兴趣缺缺,他的猎物可是眼前的大美人。
「公子,涵贝姑娘是卖艺不卖笑的,她会替我们抚琴助兴,不过三曲过后她便要走。」月牙替华述添了杯酒,同时替涵贝解围。
「是啊!公子,有我们姐妹陪你们还不够呀?干嘛动清倌的脑筋呢!」星夜习惯了客人们对涵贝浓厚的兴趣,她当然看得出来这些客人都是冲著涵贝来的,对她的「性趣」更是多得多。
「你叫星夜是不是?这张小嘴是在讨赏吗?」华述轻薄的攫夺地的唇,毫不怜惜的狠狠吻了许久。
庄只看得眼楮都快掉下来了。这个死没良心的登徒子。竟然当著她的面跟别的女人乱搞!她也不知道自己没事怎么吃起醋来,反正她嫉妒得快发狂了。不行,不能生气,不值得为这个杀千刀的发怒!庄只安抚内心的不悦,开始抚琴缓和自己的情绪。
三曲既了,她便头也不回的悄然离席,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
华述唇边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他下定决心非要得到涵贝不可,管她卖不卖身,都阻止不了他对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