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的就是你 第三章

「你这是什么样子?」一踏进公司大门就呆了一秒的革明颜,人还没走出一步,狂吼的声音就杀气腾腾地射来。

「你现在看到的样子。」萧郁艳无视身后来人,对周围人流口水的声音装没听到,挺直脊梁、大步向前走。

「你这副样子还跑到公司来做什么?」革明颜总算是追上她,抢在电梯门关前,挤到她身边。

电梯间里还有两名男职员。往常见到革明颜时毕恭毕敬的招呼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眼楮眨也不眨地歪头斜视。

她身为被注视的对象,虽然对男人垂涎三尺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但今天,她也显得极不自在。而且人家又没开口调戏或动手动脚地骚扰她,所以,她只有咬紧牙关,忍耐下去。

「看什么看?眼楮长胶水了?」革明颜可没好气,张嘴就冲著两个色男喷火,同时伸手按下「3」键,正好赶上电梯门开。「出去。」他的语气宛如恶霸。

他们的办公间在七楼耶!两人苦著脸,敢怒不敢

「等著被革职吗?」革明颜眯起眼,冷冷地说。向来重视工作能力而非背景升迁的他,居然用革家二世子的身份压人,看来他被萧郁艳气得不轻。

两人齐转头看看美人,再看看彼此,长叹了一口气、老大不情愿地出了电梯,就只差没用含泪的委屈目光目送今日「风情万千」的萧郁艳。

「哼。」革明颜气呼呼地哼出声,利眸一转,直刺中心人物,「你今天想谋杀我们公司的所有男人吗?」

「哪敢。」一大早得到坏消息的萧郁艳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只能冷言以对。

「你这是什么态度?」革明颜粗著气吼她,眼楮一瞥她,语气又降了半调,「冷不冷?」

双手交叉搓著双臂,萧郁艳垂著头,一点回答的心情都没有。今后住在哪儿才是思考的关键。所有物件证明都付之一炬,她目前又身无分文,再租房子又不太现实,又怕被他发现……还是去找依依吧……

「披上。」

话音刚落,还带著他身体温度与味道的西服外套就搭在了她的背上。从沉思中回神的萧郁艳一愣,不解地抬头望他。

「不想感冒就乖一点。」不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像在哄小孩,他只顾不自在地别开了脸,像对指示灯有仇似的瞪它。

「谢谢、」她嗫嚅著抓紧了衣领口,缩了缩身体。

一时间,莫名的尴尬浮现在小小的电梯间内。平日里十来秒的等待时间,今日也似乎特别漫长。

「咳……」他清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这么直接道谢,真不像你的作风。」

「我平日里怎样了?」才说她听话,她却立刻挑衅。

「就像现在这样,凶巴巴,得礼不饶人。」革明颜显然不知「客气」二字怎么写。

「那是因为你态度恶劣,没事总挑我的刺。」萧郁艳不服气地反驳。

气氛顿时热络起来。「我哪有针对你,是你工作有问题才对——」

「你是对我和你爸的事心怀妒忌与不满,才将私情带到工作上来。」她快嘴抢白。

「公私分明是我的特性,怎么可能——」革明颜原来不看她的头扭回来,瞪著她、正欲大声分辩,却忽然停住了。

「怎么可能什么?」一心要争个分明的萧郁艳失去往日的精明,没留意他目光的变化。

「怎么怎么……」他没有意识地喃喃重复著单调的两个字,向下望的目光重蹈被驱逐的两个男人的覆辙。

「喂,说话呀!你在看什么……」讶异著的萧郁艳顺著他的目光低头,马上脸红地噤了声。虽然有心理准备,一路上被人看也看习惯了,但对象若是他,她仍摆脱不了心慌与羞涩。「看什么看。」她背过身子,拉紧了衣领。

美景顿时消失,革明颜也像是刚从梦中清醒一般,混沌的双眼暂时无神。

萧郁艳今天引起骚动的元凶,在于她的衣著。虽然身材极佳,但被职业套装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她,多年来的风情是欲迎还拒的。可她现在只穿了件白色丝绸吊带睡衣,脚下还趿著拖鞋,胸前清晰的沟线和修长光洁的腿部,实在遮不住。

而最诱人的是,吊带睡衣还是被浸湿的,全身所有的玲珑曲线都透了出来。莫怪男人看到如此尤物的她,会流著口水目不转楮了。

「既然有胆上街,还怕被人看不成?」一想到她脸红羞涩的模样被无数人看到,革明颜的语气立即恢复了往日的无礼。

「你以为我愿意?!」她无辜被冤枉了,萧郁艳人大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今天九点整是同‘莫西罗’公司代表作首轮谈判,你应该清楚这家代表巴黎最高贵时装品牌的公司有多难缠。可如果拿到代理权,全国独家的我们利润又会增长无数百分点——」

「就算你以工作为第一意识、提前半小时上班,对方看到你这副装扮也不会同你签约。」和她对吼永远不会等她把话说完。当然,反之亦然。

「你眼珠子掉了不成?看不到我是一身透湿啊?」又冷又气,萧郁艳浑身颤抖。

「谁知道你玩的什么花样?」革明颜和她并排地怒气冲冲走在八楼走廊上,继续吵架。

「玩玩玩!只有你这种花心大萝卜才会成天想女人会变著什么法子勾引别人!」萧郁艳直步走向她办公间。推开门,反手将肩上衣服一抓,使力往前一甩,长腿一勾,桃木门「砰」地合上。

办公室与她相连的革明颜自是走在她身后,防也没防到一个黑影突然压过来——西服正挂在他头顶,坏了他一早精心整理过的发型;眼前一黑的他更是一头撞上坚硬的木门,硬挺的鼻子一阵痛麻。

「你大姨妈来了,还是更年期到了?」他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捏成拳头,捶著门板大喊,满肚子火气。

「要你管!两个都有不行吗?」萧郁艳反锁了门,在里间回吼,同时双手打开简易衣柜。衣柜里面摆满了因场合所需而备置的日常用品和数套衣物——有时会回不了家而直接要在公司换衣服出外交际应酬——所以这里放有晚礼服,也有端正的职业装。她抓过衣服,趁著革明颜还没找到钥匙,赶快换好衣服,然后快速地对著镜子化妆。整理头发。

她的自尊怎么可能允许她做出穿著睡衣上街的事情?那个男人脑袋锈掉了,才会乱说话的。边描著眉,萧郁艳心里没个好气。其实,所有起因都在于她的公寓著火了。她昨晚和阳阳在好友文依依家玩通宵,当她早上一打开电视、看到新闻上在播她所住的那栋公寓失火时,她才会衣衫不整往家冲。

因为在同一个住宅区,当她五分钟后到达时,大火还未扑灭。一不小心,她被消防车淋个正著,之后又是巡查、盘问、登记。等她想起时,时间已是八点一刻了。想到公司有备用的所有衣物,既不会延误工作又可换装,她也没多考虑,拔腿就往离家两站路的公司跑。

这样努力的她,居然要被门外那臭男人骂?气死她了!

此时,她桌上的电话响了。「喂——」

「郁艳,你没事吧?你一声不吭地跑掉,我到处找人时才知你公寓著火了。你现在情况如何?你手机在我这里,现场又找不到你,我只好试著打给公司,你竟然真的在!你是否太为公司卖命了?还有你昨天的衣服在我家,你穿的是什么?钥匙没有,车也没法开对不对?身无分文的你是跑步去公司的?」一口气地吼出无数句子,电话那头的女子自己都在拍胸哈气。

「我没事。」听到朋友心焦的问候,萧郁艳微微笑了,简洁地回答她所有问题。

「你骗我的吧?」艾依依一副不置信的口吻。

「咦?」萧郁艳不懂她的反问。

「原来我们才貌双全的萧大美人也有脑袋转得不快的时候。」艾依依得意地揶揄她,「你不会先上楼来换好衣服,再开车去公司吗?」跑步去?她疯掉了?

「真的耶!」萧郁艳自己也笑出声,「我一慌忙就——」

「不是慌忙吧?」艾依依显然八卦到底,「公司有什么特别吸引你所在吗?还是,你如此拼命只为赌那一口气?」她对萧郁艳的了解已非一日之功。

艾依依的话把萧郁艳给问住了。难道,一向冷静的她失去常态,是因为在重大的工作机会来临时,是为了急于证明自己并非「花瓶」,尤其是在「他」面前?

「好了好了,我说说而已。」心思细腻的艾依依打破僵局,将话题拉回,「除了你们家那一位,你没别的要问的人吗?’

「啊!阳阳没被吓著吧?」萧郁艳赶紧问道。

艾依依在电话另一头吃吃笑她,「她找不到你,哭了一小会儿。不过不用担心,她还是蛮喜欢我这个美美阿姨的。」她甜美的声音立即安慰了萧郁艳的心,「待会儿我会送她去幼儿园。下班后我去接你吧。」

「谢谢,我——」萧郁艳开心的笑脸正对上推门而人的革明颜。

他拉著一张脸,睨著她灿若阳光的笑脸,咬紧牙关,恨恨地想:将他的关心抛在脑后的她在同谁说话?

「我待会儿再同你联络。」萧郁艳不待艾依依有所反应,便挂断了电话。看在革明颜的眼中,这无疑在宣示著不想被他听到的排外。

「难道是我老爸?」他一出口就是嘲讽。

「你脑子能不能正常思考,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萧郁艳同样没个好气。两人的关系再次陷入恶劣状态,眼看就要再度吵起来——

「郁艳,你今天还来公司?」革涌涛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俩身后,「我刚刚才看到报道,你和——」

「我们平安无事。」萧郁艳飞快地接过话尾,充分理解到他想问什么。

被冷落到一旁的革明颜,眼见著让自己心口忽上忽下的女人在和老爸讲些听不懂的话,自己则一句也插不上嘴,心里还没平息的火苗又再以燎原之势,迅速燃烧。

「你们若想打情骂俏也得换个地方,这一层是我的地盘。」他像只狂怒的狮子,对著闯入他领地的所有物体发出咆哮。

打情骂俏?萧郁艳和革涌涛对视一眼,决定继续话题。

至于那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先沉默以对吧!

***

「你为什么要跟到我家?」

「问你老爸。」

「爸——」

「我明天要飞去摩洛哥,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刚好郁艳家又著了火,所以让她住饼来陪你。」

「陪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语气相当不屑。

「那你可以做饭烧菜照顾自己?」革涌涛怀疑地上下打量著儿子。这小子是「君子远庖厨」的最佳解释者。别说买菜洗米,他宁可渴死也不会为了烧开水而去踫燃气炉一下。

「还有张妈妈。」革明颜搬出救兵。

「她刚添了孙子,我特意批假,让她回乡照顾孙子。」

「我也需要照顾啊。」革明颜泄了气,隐约明白萧郁艳这回是住定他家了。

「连出生十二天的小孩你也要和他争?」革涌涛打量著高大的儿子,觉得他的思维有点问题。

「那留她有什么用?」革明颜没有忘记上午被冷落的「深仇大恨」,既然自己老爸气不得,只有将怨气撒在她身上。最重要的是,当见识到今天谈判桌上她据理力争、与「莫西罗」达成初步共识的能力时,他为自己首度看错人而在暗自气恼著。

「郁艳做菜的手艺,吃过一次你就一辈子忘不掉了。」革涌涛开心地眯起眼,似在回味曾经品尝过的美味。

「是难吃到一辈子忘不掉吧……」知道大势已去,他跟在走在最前方的萧郁艳、离他一步远的父亲身后,低声嘀咕。

瞪他一眼,革涌涛说道:「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选择吃外卖。」

一听这话,革明颜的眉头立刻皱得老高。在国外待了五年,吃外卖吃到他一看就想吐。老爸这句话,无疑踩到了他的死穴,也封住他的后路。

「老爸,我现在能理解你为什么能把‘和纪’做大的原因了。」对于对方的弱点,要毫不留情打击。自己能做到像父亲一样吗?革明颜揉著拍痛的额际,觉得前途堪忧。

「是否理解我倒无所谓,我希望你能多多理解她才是。」革涌涛试图在儿子与萧郁艳间架座沟通的桥。

听在革明颜的耳中,却收到了恰恰相反的效果。认定萧郁艳与老爸关系不正常的他,将老爸刚才的话解读成他要在萧郁艳嫁进来前,和她打好关系。

「不可能。我的老妈只有一个。」他断然拒绝,而且加快步伐将老爸甩开。显然不愿再继续深入谈。

「死脑筋这一点,到底像谁呢?」留下革涌涛站在原地苦笑不已。

帮明颜是第二个到家门口的。他斜睨著早一步的萧郁艳,抱著胸、不急于开门。「我事先申明,留你住是因为‘听说’你会做饭。」他格外强调「听说」,显示他非常的不服气,「所以,除了煮饭时使用的厨房和你自己住的客房,请不要踫屋内的所有物品。我老爸在家时,你怎么住我家我不管。现在只有我们两人,身为代理屋主的我拥有绝对的权威。你同意吗?」

萧郁艳无所谓地耸耸肩,「开门吧,站著好累。」和那些外国人纠缠了一个上午,下午又特地请假处理著火的公寓,现在又受他精神压迫,她觉得很疲倦。

扫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紧紧抿著嘴的革明颜首次不再反驳,打开房门。他一语不发地进屋,重重在沙发中坐下,「茶。」

没人理他。

「我要喝茶。」他明明看到她进厨房,「我要喝碧螺春,茶叶应该在右手边的抽屉里。茶叶要先用开水烫一遍,然后——」

「自己倒。」绝对不留情的拒绝,从厨房某处传来。

「张妈在我每次回家后都会端上茶。」革明颜将萧郁艳的功用等同于张妈。

「那你坐车跟她回乡,让她倒茶给你好了。」萧郁艳可不会任人驱使,蹲在冰箱前的身影丝毫未动。

「喂,如果你忘记住进来的代价是什么,我倒是很乐意提醒你的。」革明颜边说边往厨房走。没进去,倚在门边探身往里面瞧,「做饭烧菜——咦,你在做什么?」

「你以为到了六点钟,冰箱里的材料就会自动变成菜往桌上跑吗?」萧郁艳洗米的手未停,搓揉,再换净水,如此重复。

帮明颜凝视著萧郁艳没有做声。看著平日里一身端正套装、踩著高跟鞋、在人前跑来跑去联络工作的女人,一回到家就摇身一变,脱了外套、仅著白色的衬衫,套上围裙,脚下是双室内棉拖,微微倾身在水槽前。左手边的流理台上摆满了她找出来预备做饭的材料。

洗米的身影与动作他并不陌生。只不过由胖胖的张妈换成高挑的她而已,可是流动在心底的感觉却完全不同。革明颜撑著门框的手忽地一紧,不知如何处理胸口四处流窜的热浪。

大学四年热衷于泡吧、找美女的他,从来没想过全身洋溢温暖的家庭主妇型也会让他心动。

「嘀——」炉上的水壶忽然发出尖锐的叫声,震得革明颜从思绪中清醒。他长腿一跨,比萧郁艳先一步站到燃气炉前。

「嘀」的叫声仍在继续,革明颜则皱著眉头、低垂著脑袋摆弄电炉开关,嘴里说著「奇怪,为什么扭不动」。

「开关坏掉了吗?」不明所以的萧郁艳站在他身旁,推开他的手定楮一瞧——「笨蛋,往反方向扭啦!」「啪」的一声,尖叫应声而止。

「我怎么知道?」原来他不是关掉开关,而是将火开到最小。他虽然笨拙,但也没到要被骂「笨蛋」的地步啊,而且是来自于她。坏了心情的革明颜板著脸往门外走。「君子远庖厨」的古训果然正确,像他就与厨房八字犯冲。

「喂!」她在身后唤他。

「干吗?」老大不情愿地转身,革明颜仍旧怒气冲天。

「碧螺春。」她一手端著热气腾腾的茶,一手在围裙上擦著水渍。

心头一顿,「你特意冲给我的?」

「不是你一回来就喊著要喝吗?」萧郁艳偏著头,假装不懂地问他,「不是你?那我自己留著喝好了。」她作势要将茶往嘴边送。

「啊!我要喝!」革明颜赶快冲回来接过茶,眉开眼笑。

萧郁艳微微抬首,注视著垂著眼眸、专心品茶的他。越接近他,越觉得他像只单纯的大狮子。只要填饱它的肚子,就可以丢它到一边不管,任其开心玩耍。

因为距离靠得很近吗?和记忆中的「他」重合不到一块儿……

「我肚子饿了。」

待她惊醒时,革明颜已经望著她不知多久了。浅咖啡色的眸子在右边夕阳的映射下,闪著金色的光泽,晶莹夺目。

被他不知带著什么情感的眼楮一照,她不自在地别开头,轻声问他:「你在看什么?」

「你在想什么?」他没有回答,反而回问她。

不知是否是安谧的气氛影响,抑或是他此时放下了防御的刺,看来像个纯粹的大男生,令她走入回忆中,萧郁艳老实说:「从前。」

「我像你的前任男友?」革明颜脱口就问。

心内一惊。萧郁艳瞪向他,「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你一直……很悲凄而感伤地望著我,我只能怀疑这方面。」他揣摩别人情绪的准确度可是已经被商界练就到一等一的功力的。

萧郁艳一时无语。该向答对的他说些什么?

「喜欢我老爸也是同样原因?」

「你胡说些什么?」不愿心思被剖析,萧郁艳哈哈干笑著带过,准备转身不再理他。

「郁艳!」他猛地抓过她的肩头,被摇晃著的身体撞到他怀中,炽热的温度让她一恍惚,靠在他的胸膛前无法动弹。

「如果只要长得像,我就不可以吗?」吼出这句话的革明颜呆住了,听到的萧郁艳同样呆住了。两人睁大眼、望著彼此,什么反应都不记得了。

「小子,准备跟老爸抢人了?」革涌涛站在厨房门口不知听了多久。但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压根儿没发觉他的存在。

「爸!」惊醒的革明颜立刻松开搂住萧郁艳的手,涨红了脸。他再怎么顶撞、反对,内心始终将父亲的再次幸福放在第一考虑范围。

「革董……」萧郁艳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含著宠溺,「我去做菜。」抛下一盘乱棋,她站回到水槽边。

「我喝茶。」配合默契的革明颜端著茶杯溜回客厅。

「我——」

「今天吃火锅,鱼头的底料。所以,麻烦革董放好电炉。」她指指料理台上的东西,脸上是苦笑。

帮涌涛不语地观察她的脸色,随后才道:「要求你和他住在一起,还是太勉强了吗?」

低著头左右摆动,一向骄傲地高昂著头的萧郁艳情绪低落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我只是担心,一旦他发现所有都是已布好的局,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连带我的感情也一并怀疑?」她压低声音,目光望著客厅内翻著杂志喝茶的他,内心惶恐。

「有了阳阳,他还能怎么办?」一提到这个名字,革涌涛笑得特别温馨。

「不管怎么想,都很麻烦呢!」萧郁艳将指间的土豆翻飞成丝,一心二用地说话。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革涌涛是个「行动早于言论」的实战家。

「闲话少说。想吃饭就摆好电炉。」萧郁艳拒绝深谈,强硬地转了话题。

帮涌涛如她所愿地呵呵笑著往饭厅走,但他的身后好像舞动著一条狐狸的尾巴。所谓老奸巨猾,总有几分道理的。至于成效,只等时间证明。

四十分钟后,三人坐定,各自夹著配菜在火锅里涮。

「怎么样,我介绍得不错吧?」革涌涛问著埋首吃菜的儿子。

「好吃!」本来还相当怀疑那熟练敲著键盘的手能否做出好料,但看来他是低估了萧郁艳的能力。为表歉意,他爽快地赞道。

「郁艳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最佳代表哩!」革涌涛夹了片生鱼片涮了涮,放到儿子碗中。

「嗯嗯嗯。」彻底被食物收买的革明颜咬著鲜嫩的鱼片,赞同地点头。

萧郁艳脚底发凉,升起不好的预感,希望他打消鬼主意,她劝道:「革董,吃菜。」而革涌涛向她送来一笑,别有深意的笑容可怕到她心底发毛,「革董——」

「所以,把郁艳娶进门如何?」革涌涛如期地抛下一枚重型炸弹。

帮明颜吃到一半的喉咙一呛、萧郁艳夹菜的手僵在半空中,两人一起瞪向笑眯眯的革家掌门人。

「怎么可能?!」两人齐声吼道,随即惊觉吐露真心,吓得往相反的方向同时一撇脸,分秒不差。

帮明颜刚醒悟到他对萧郁艳的心态不寻常,如今就要认她做妈,怎么可能?

萧郁艳明白革董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他娶她进门,怎么可能?

用餐巾擦著嘴角、表示吃饱了的革涌涛,非常满意地看到这两人的情绪如翻滚的开水,既滚烫又七上八下。不这样做的话,今后一个月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他们如何能度过波澜起伏的日子呢?

他微笑地放下餐巾,离行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又没说是我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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