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绿恶棍 第九章

「耿绿,你要去哪里……站住,耿绿!」卓飞跟著耿绿走到一座公墓。

月光照在公墓上,远远地传来夜枭的阴森叫声,夜风冷飕飕地吹过矮树,一切显得诡谲、可怖。

「终于来了吗?」空中传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李郁?!」卓飞全神戒备。

「游戏的另一个主角终于上场了。」仿佛对这一刻已经等待多时,李郁脸上有著说不出的得意好险。

「李郁,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快把耿绿唤醒,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卓飞对不知身在何处的敌人,发出最严重的威胁,同时利用所有知觉神经捕捉李郁的藏身之处。

「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情势可是对你非常不利呢!」空气中震荡著一股胜券在握的狂笑声。

「不利的应该是你才对,李郁。」卓飞企图削弱她的自信,增加自己的胜算。

「情势对谁不利,要等游戏开始才能知晓。」李郁的声音充满有恃无恐的自信,「你大概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游戏?耿绿,开始我们的游戏吧。」说著,她现身在耿绿右手边的不远处,卓飞讶异于她的大胆,「我们两个,你想杀的是谁?」

还来不及揣测李郁布下什么阴谋诡计,耿绿仿佛接获命令般的转过身来,把手中的枪,毫不犹豫的瞄准他!

空气突然冻结了,风也突然静止了,连地球也停止了运转……只有豆大的雨,突然急急劈下。

血液凝结成块,细胞冷却成冰,心脏跳动困难,连呼吸能力也渐渐失去,寒雨打在身上,居然毫无所觉……「耿绿……」他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把枪口对准他,那比子弹直接贯穿他的胸膛更令人心痛!

虽然明知她被催眠,虽然明知那不是她的本意,可是他的心,就是怎样也无法说服自己去漠视这强大的震撼,就是那样痛得恨不得当场死去!

「卓飞呀卓飞,你怎样也没想到你无微不至保护的爱人,有一天会拿枪对准你吧?」李郁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开始崇拜我这个天才了呢?」

雨愈下愈大,几乎遮盖了这世上所有声音,可是李郁的话,却那么清晰的刺进他的耳膜,把他的心刺得残破不堪。

「李郁,闭嘴,」卓飞大吼,他的身形微晃,耿绿的枪也警告性的摇动,牵制著他,「耿绿,醒醒,是我呀!」除了呼唤,他束手无策。

可是耿绿仍然表情呆滞、双眼空茫,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也听不懂他的话,只以非常专业的姿态,将那柄枪神准的对著他的心脏部位。

「她现在是我握在手中的傀儡,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李郁得意的走过来,拍拍耿绿的肩膀,仿佛她是她的得意之作,「你是不是感觉到死神在向你挥手了呢?是不是恨不得快点从这种痛不欲生的情况下解脱呢?哈哈哈!恐惧吧,尽情的表现你最大的恐惧吧,你愈恐惧,游戏才会愈精采,死得才会愈痛快呀!」

「李郁……」就算他身经百战,有足够的能力死里逃生,然而事关耿绿的安危,就算大罗神仙赐计,也一筹莫展了,「绿……」

醒醒,求求你!

雨愈下愈大、愈下愈狂,也愈下愈冷,好像天上哪个神丧考妣,非要下得天地同泣、草木同悲才甘心!

「死在爱人手中,可是我赐给你的无上幸运,试想,这世上有多少人能死在心爱人的手中?你和耿绿都该感谢我,卓飞。」李郁对这样的结果无比满意,她布局那么久,为的就是亲眼目睹这一幕。

「你说得没错,」说著,卓飞蓦然扯开自己的衬衫,出结实的胸膛,毫不怯懦地向耿绿走去,走到她的面前,直到枪口抵住他的心脏部位。

「耿绿,如果你真的要杀我,就扣下扳机吧!」他毫不畏惧地直视她空茫的双眼,「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

「哈哈哈,好动人的真情告白,耿绿,你就成全他吧!」李郁讽刺的抚掌大笑,好像看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雨毫不停歇的下著,手指缩紧,扳机缓缓扣动……***

听到「催眠密码」这几个字,耿绿突然坠入了一个空茫的世界。

除了眼前那两条模糊的人影,其余全是刺眼的空白。

整个世界突然陷入反常的寂静,只有一个模糊却确定的声音,喃喃地在耳边徘徊:「来吧,来吧……」

于是,她越过那两个模糊人影,遵从深层意识发出的声音,走到这里来。身后有什么人说著她听不清的话,她一点都不想理会。

「开始我们的游戏吧……」当她听到这句话,记忆深处便涌上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就是她的目标,而且,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目标就在她的身后,她毫不考虑的遵从声音的指示,把枪瞄准他。

好大的雨突然打下来,她应该淋得浑身湿透,可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和反应,因为她必须盯紧她的目标。

只是……为什么她心中有难以形容的酸楚涌出来?为什么当她瞄准这个人,她的心会这样痛?

她认识他吗?她根本看不清这人的容貌,他在她眼前,只是一条模糊的形影,和一个异常确定的感觉,知道他就是她必须以枪瞄准的目标。

她惟一的认知就是,她必须把枪瞄准他,等候命令一枪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必须杀了他!」这样的声音占据了她的脑海,也控制她所有知觉,她高举的枪也乐于服从命令。

啊……她的心好痛,为什么会这样紧、这样痛?

不知为何,他的影像愈清晰,她的心就愈痛,甚至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许多影像在脑海翻涌……有个人一直与她作对,把她气得直跳脚……有个人欺负她,却又一直保护她……有个人……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却又不可自拔的爱著他……有个人把她拥在怀中,对她轻声细语……有个人陪她跳今生的第一支舞,给她今生惟一一个浪漫醉人的夜……那个人的眼很亮,仿佛能直视她的心;那个人的眉浓得恰到好处,就是刚好那么性格;那个人的嘴总不饶人,但却有著最迷人的唇型;那个人的鼻,又直又挺……她永远也无法忘却那人的容貌和自己心中深沉的爱!

当眼前的人影愈清晰,她的心就愈激动那个人的模样与她的目标重叠!

不!

她的心在呐喊,她怎么可能杀他?他是她今生惟一最爱的人,她怎么可能拿枪抵著他的胸口?

不!她不要杀他,她宁可自己死,也不愿他有任何闪失!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她的枪就是非要指著他,她的脑海里就是一直回荡著「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的声音……不!不要!不要杀他!

她的心在严重抗议,可是她脑中的命令却愈来愈强烈,她的手愈扳愈紧。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自己来抵住她的枪口?为什么?为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你快逃呀!你为什么不逃?快逃呀!她的心发出尖锐的呐喊,不要让我杀你,不要让我杀你呀!

「快扣下扳机,杀了他。」

老天爷,如果有人非死不可,让我死吧,求求你,让我死,不要让他死!

「快!快杀了他!」

不要!我不要!我爱他,不要他死!

「帮助我,帮助我,卓飞……」她的心在呐喊挣扎,可是她的大脑却不听使唤,一径地拿枪威胁他,「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杀你……」

宾烫的热泪溢出眼眶,混在冰冷的雨中,难以分辨。

「快杀了他!」

脑中强硬的命令,逼迫她扣下扳机。

「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卓飞清朗坚定的声音突然窜进她耳膜,那对毫不退缩的眼眸强硬地开启她被紧锁的心扉。

「不!我办不到,」她终于呐喊出声,耗尽全部气力挣脱禁锢自己的无形牢笼,「卓飞……」

就在那千分之一秒,情势有了天大的转变,一柄薄刃掠过得意忘形的李郁的咽喉时,卓飞正一手接住从催眠中挣脱、摇摇欲坠的耿绿,一手接过她手中的枪,只一眨眼的时间,子弹已直直穿过李郁的心脏,连仆倒在地的声音都被雨声掩盖。

令黑白两道闻名生惧的鬼才李郁,就这样乐极生悲的死在自己的得意忘形之下。

卓飞丢掉手中的枪,抱起因精神耗费太多而体力不支、伏在他肩上低低啜泣的耿绿,「嘘,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怎么可能杀你?怎么可能亲手杀你?我是这么爱你呀,」

雹绿抱紧他,好怕自己真会在那种情况下失手杀死他,「卓飞!卓飞!卓飞——」她连声呼唤,以他的回应证明他的存在。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卓飞心疼地抱紧她。

卓飞终于明白,如果不是耿绿对他的爱超乎人类所能想像,连「鬼才李郁」都无法禁锢、控制,现在倒在寒雨中血流成河的,就是他。

「卓飞……」她余悸犹存,无法想像如果不是卓飞那宣示般的告白帮助自己自催眠中脱困,将会发生多么无法挽回的憾事。

「嘘,是恶梦,只是一场恶梦……」卓飞低头吻住那抖瑟不安的唇。

生死与共的爱在彼此心中燃烧,连寒雨也不再那么冰冷。

早在多年前,他就放不下她,现在,她终于也离不开他了。

***

深夜,大雨还没过,耿绿就发起高烧。

「卓飞……卓飞……」耿绿在梦中发出呓语。

她举枪杀死卓飞了!恶梦盘踞她的脑海,她无法挣脱。

「绿,我在这里,绿……」卓飞心疼地拥紧她。她还在发烧,浑身都在颤抖,就算吃了退烧药,还打了针,冷汗还是涔涔的流下来。

「卓飞……不要死……」热泪滚滚地溢出,濡湿了枕畔。

子弹穿过他的胸膛,殷红的血像突然破掉的水管般急涌而出……「绿,你醒醒,我没有死,我在这里。」卓飞轻唤耿绿,想把她从恶梦中拯救出来。

「卓飞,你活过来,你死了叫我怎么办……让我死,你不要死……」她拥住倒在血泊中的卓飞,肝肠寸断、泪如雨下,「你等我,我马上去找你……」她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耿绿!雹绿!」天哪,她梦见什么了?她想杀了自己?卓飞焦急的想摇醒她,却迟迟无法把她从梦中的世界拉回来。

可恶,该死,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唤不醒她?为什么她一直游移在梦中那不真实的世界?

「我马上就到了,这辈子,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追随你……」扣扳机的手一点也没有迟疑,「下辈子,就不要再干戈相对,让我们当一对甜蜜的情人……」

「耿绿!你醒过来,醒过来!」他疯狂的摇晃她、呼唤她。

她就要在梦中死去了!那给他相当不好的预感,也许她的意识就要被杀死在恶梦中,永远也回不来这世界,天哪!

难道……难道李郁的「游戏」还没结束吗?耿绿还没有完全从李郁的深层暗示中解脱吗?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突然惊骇得不知所措。

懊死,该死千百次的李郁!

「耿绿,醒醒,求求你醒过来,回到这个世界,回到我身边来……」除了疯狂的亲吻她,他一筹莫展,「别离开我,耿绿!」

「卓飞……」一股莫名的力量,把她从极度悲哀的梦中世界拉回到现实中,她惊喘著睁开眼,自然地回应卓飞印在她唇上的热吻。

「醒了吗?醒了吗?」卓飞感觉到她微弱的回应,惊讶的简直要喜极而泣。

「嗯……」耿绿睁开眼楮看见卓飞,两眼一挤,两串眼泪如断掉的珍珠,哗啦哗啦的滚下来,「我作了好可怕的梦,梦见我亲手杀死你……」

「别怕,我的耿绿……」卓飞揩去她脸上的泪痕。不只是她,连他都吓得心跳差点停掉。

「如果……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和你一起死的……」她伸出双手轻抚她最爱的那张脸庞,「毫不犹豫。」

「不会的,都过去了,无论如何那些都过去了。」他的大手复上她的小手,「再说,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的。」

「嗯……」这一点她是深信不疑的,如果没有那些恶梦的话。

「还在发烧吗?我看看。」他用自己的额熨贴她的额,测她的体温,「抱紧我,我要你知道,我再也不会把你交出去,也不让你离开我。」他在她耳畔轻语。

「嗯。」耿绿又哽咽了。

两个相爱的人紧紧相拥,承诺不管是生是死,谁也不离开谁。

***

虽然李郁已死,但祸害并没有完全铲除,逃过一劫的李邗收络漏网之鱼,重新组织鬼影集团,企图对国际世界造成另一个轩然大波。

为此,卓飞特地召开本次事件总检讨和未来策略会议,耿绿也是与会成员。

「飞哥,催眠已经顺利破解,确定没有人再受催眠所害,自杀的风潮也已经停止。」阿典报告,「这次受害的人共有三百万人,自杀的有一百万人,幸好及时破解,否则自杀人数会以等比级数增加。」这是非常完整的详实,却也相当骇人听闻的资料。

催眠媒介果然是人手一机、被大规模使用的手机,难怪可以做到全岛性的随机催眠,如此轻易地控制所有人。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了。」卓飞轻叹一口气,李郁这人,真是催命罗刹。

居然死了这么多人!雹绿的神情不自觉地忧郁。

「日前共破坏了鬼影集团名下的交易一百五十七宗,鬼影集团表面上虽风风光光,实际上内部已弹尽粮绝,无法进行各种交易,他们也只能欺压当地弱小黑道团体,以索讨微薄的保护费维持生计。」阿典又说,这些小摊的,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至于李邗的行踪,」小月接下去说,「根据各关卡所透露的消息,李邗自从五天前离开台湾后,随后去了越南、汶莱、泰国、菲律宾、柬埔寨,行踪非常诡谲、小心,还特地更换多种交通工具。

对了,刚才得到一份最新消息,李邗向各界发出消息,打算利用李郁已臻成熟的催眠力量在东南亚举行一个「盛大Party」,各界人人自危,生怕被设定为恐怖分子的活动舞台。」办公室外的传真机与印表机,正不停地吐出纸来,想必是更多详细的恐怖资料。

现场所有人表情冷肃,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起国际各界对李邗的评价——宁可错杀一千,绝不错放一人,连夺命鬼差都自叹弗如的恐怖人物。

李氏姐妹耍阴耍狠,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过,幸好李郁已经死了,否则以她那在不知不觉中弄死千万人的本事,恐怕地球上所有河川海洋都会变成鲜红色。

「虽然李郁的死削减了李邗的力量,但相对的,却增加了她的怒气。」小芬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摊开手中的各种资料和地图,接著说下去,「根据调查,日前在寮国、缅甸、汶莱所发生的大型爆破案,都是李邗所为,到目前为止,各地共破坏重要道路二十条、住宅两万多栋,死伤共有十多万人。

爆炸仍在东南亚各地持续发生,并且有愈来愈激烈的倾向,尤其当李郁死亡的消息发布出来后,国际间黑白两道格外紧张,深怕李邗发狂,造成更大的破坏,已有不少组织计划加入鬼影集团以求自保。」若不是她负责这个范畴,她实在不愿看见卓飞与耿绿如胶似漆。她对耿绿抢走卓飞的事,仍怀恨在心。

小芬把眼神投向耿绿时,有几分难掩的气恼。

雹绿对小芬有份内疚,可是她对卓飞的爱情,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至于李邗的行踪,目前仍停留在柬埔寨,但我们要特别小心,她会暗中潜回台湾,进行更可怖的阴谋,毕竟李郁是死在台湾。」小芬以此作总结。

「从现在开始,确实掌握她的行踪,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提高警觉,如果我猜得没错,她这一两天就会有所行动,如果明天晚上她仍没进台湾,我们就到她的地盘去逮捕她。」卓飞作下决定,「你们负责注意和李邗接触的任何人,有任何行动都要告诉我,我也会和其他负责东南亚刑事的国际刑警联络,要他们多加注意,另外,我和耿绿会多在各个黑社会据点走动,以引李邗现身。」

他心中有个计谋,虽然危险,成功率却有九成,本来他打算只身完成,可是一想到李邗的狡诈程度远胜于所有人的想像,他就不放心耿绿,只好也把她拖下水。况且耿绿的实力并不弱,对这案子相信会有相当的帮助。

「以最快的速度放话给世界各地的黑白两道,任何组织不得藏匿李邗的行踪,否则就是与飞车党和黑手党作对,后果自行负责。

还有,派潜伏在各地的兄弟伺机围剿新成立的鬼影集团,阻止所有爆炸、暴乱事件的发生。」为了及早阻止李邗的诡计,卓飞连黑手党的势力都用上了,「你们自己也要小心安危,尽量深居简出。」虽说是飞车党的秘密总部,一切保护措施都非常严密,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一旦李邗进入台湾,就封锁所有出入口,别让她的任何援手进来,也别让她有机会出去。」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非逮捕她不可。

***

气氛异常紧张,所有人毫不放松地盯著李邗的行动,简直到了无日无夜的地步,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小芬与耿绿之间的怪异气氛。

「我们中国有一句名言,叫作「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相信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道理。」那天小芬趁大家不注意,在中庭花园里告诉她,「我一直相信你会信守诺言。」

小芬才不会去为难耿绿,她若为难她,到头来卓飞又找自己算帐,她何苦搬块大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日前才让耿绿冒点险,就吃了个巴掌,她才没笨到给自己找罪受。

雹绿不发一言,她向来不喜欢自己的情绪太外露。

「你必须想清楚,你们不能永远在一起。」小芬合情合理的分析,「男人需要的是能为他守住一个家、生养一堆孩子的女人,而不是跟他一样四处奔波、居无定所的刑警,如果你爱他、为他著想,就该想到这一层。」

雹绿心中一动。小芬说得没错,她不能为他生养一堆可爱的孩子,也不能为他打进一个温暖安定的窝,除此之外,卓飞还不时得分神注意她的安危。

「我知道你的意思。」耿绿刻意淡淡的回应,「也知道该怎么做。」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些了。

小芬对她的答案满意得不得了。

「我相信你是守信重诺的人。」小芬加重「守信重诺」这四个字。

雹绿只是情绪复杂的望了她一眼。

完成任务是迟早的事,而与卓飞分道扬镳,也是迟早的事。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心,被迟早会来的离别凌迟著,渐渐地失去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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