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儿的!
范月馨愤恨地丢下杂志,「你够狠!」
才刚分手随即订婚,他居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她有种受骗的感觉。
报章杂志上的溢美称许,更令她怒气冲天。
不顾酒店老板的催请,她任性地跷班,换上一袭白色洋装后,直奔熟识的牛郎Club。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出入的是以金钱换情意的女人。
「Vivian!」
「Vivian!」
热烈的呼唤声来自她所「宠幸」的两个红牌牛郎,自称二十三岁与二十五岁的马克与杰。
「你好久没来了。’低柔而略带埋怨的嗓音来自杰。
「这个月比较忙,也不过十多天没来罢了!」她懒懒地说。
「十多天?」活泼的马克略带夸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多天不见几乎是一辈子了!」
芳心大悦的范月馨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算你会说话,赏你十大杯酒吧!」
「那……杰哥呢?」马克颇懂得借花献佛的道理。
「一样!」她摆手道。
马克发出欢呼,和含笑的杰簇拥著她坐进包厢里。
在这里,有钱便是娘,不论媸妍美丑都能获得最体贴温柔的服务。
出手阔绰、妖艳海派的范月馨即使有些任性妄为,也仍然是受欢迎的豪客。
在牛郎店里,她是左右逢源的女王,享受著男奴们的殷勤伺候。
讽刺的是,牛郎赖以为生的最大客源不是那种经济独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女子,反而是像范月馨这类风尘女郎或是被人包养的小老婆。
这些陪酒哈腰,出卖色相以换取金钱的女人,往往是赚了老男人的皮肉钱后,又反过头来供养这些知情识趣的小白脸,一方面被男人玩弄,另一方面又玩弄男人。
有来有往,形成了文明社会中最吊诡的食物链。
在马克和杰的屈意承欢之下,微醺的范月馨买下他们两人的钟点,「我今天心情很差,要你们陪我一整夜!」
有心放长线的两人有丝犹豫,陪宿虽然不是没有过,可是一马双鞍……
「两个人十万!」她阿莎力的开价,「怎样?」
「不是钱的问题……」马克撒娇地搓揉著她说:「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不怕我和杰克被人取笑‘不够力’?」
一人五万,说少不少,可是比起擅吊凯子娘胃口,春风一度就能得到劳力士金表、钻戒馈赠,甚至百万名车的前辈,就有点不够光彩。
「怎么?我们在你们两人身上花的钱还不够多?」范月馨薄怒说道。
「我们怎么敢?」杰低柔地安抚她,「Vivian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当然舍命相陪。」
他使了个眼色,和马克搀扶起已有些醉意的范月馨刷卡买单,投入了茫茫夜色中。
在放荡调笑下,隐隐约约听见马克令人绝倒的戏言,「是你的人啦!你得对人家负责。」
「那就看你们今晚的表现了!」她放肆的笑道。
***
放纵一夜的范月馨拖著一身疲惫回到自己的住处,一整晚的荒婬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十万元,花得还算值得!
沐浴梳洗完的她听著电话答录机的留言,首先是酒店老板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我的姑奶奶!大小姐!你跑哪去了?郑局长昨天等了你一夜,求求你大发慈悲,别玩了,我的店还不想关门大吉,郑局长那里拜托姑奶奶你开金口按抚他一下吧!拜托!拜托!」
她冷哼一声,不屑理睬其他几通类似的留言,但其中一通留言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谢小姐,我这里是顺风征信社,您前几天所要的调查资料,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欢迎您随时来拿,或者电话联络由我们亲自送达府上,向您做详细报告,谢谢您!」
听到征信社的回报,范月馨眼楮为之一亮,「谢小姐」只是她的化名。
抹上了昂贵的保养菁华液后,全身赤果的她趴卧在席梦思床上,迫不及待地拨了电话号码,跟征信社约好下午见面。
才放下话筒,倦极而眠的她几乎是立刻沉入梦乡中,意识朦胧的她隐约中记起,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她却懒得再思考。
任何事,都可以等明天再说吧……
***
唐宅
「铃……铃……」客厅的复古型电话发出声响,正在擦拭二楼楼梯扶手的佣人林嫂忍不住嘀咕,「又来了!」
她急忙步下楼梯接听电话,最近几天的电话特别多呢!
除了正常的来电之外,还多出一些打错的、推销的,甚至还有几通不出声的恶作剧电话,穷极无聊的人还真多。
「您好!这里是唐公馆。」饶是如此,林嫂仍是谨守本分,小心应对。
电话那头有丝犹豫。
「喂?请问找哪位?」林嫂的口气有丝不悦。
「请问……仪娴在家吗?」娇柔的女声问道。
「噢!小姐不在,请问您哪里找?」林嫂自然应答。
「我……我是她高中同学,想联络她开同学会。」女声答道。
「喔,这样啊!」林嫂漫不经心地答,「您要不要留下姓名、电话,等小姐回来,我再转告她?」
「不用了,我晚点儿再打。」电话那头的女声回应后,迅速地挂断电话。
「真没礼貌!」林嫂皱眉念了句。
当仪娴在稍后返家时,林嫂仍尽责地报告有这么一通电话。
「高中同学?」她有丝讶异,「她有留下姓名吗?」
放下手提袋,仪娴解开了只果绿的薄外套坐下歇息。
「我有请她留下姓名、电话,可是她说晚点儿会再打来。」林嫂说。
「唉!」仪娴一笑置之,心想大概又是哪位好奇的同学,看到报纸后,打来询问她要结婚的事。「还是请她留言吧!」她说。
「我知道了。」林嫂答道,随后接著问:「冰箱里有麦茶、柳橙汁也有绿豆薏仁,要不要吃一点?」
「柳橙汁好了,谢谢林嫂。」仪娴笑著说。
***
范月馨懊恼地挂上电话。
唐家的丫头被保护得真好!不论她打几次电话,就是无法接触到这个被养在深闺里的唐家小姐。
真是不公平!她忿忿不平地想,同样是女人,唐家的丫头就只因为家里多了几个钱,家世显赫了些,就配得上颜行雍?!
拿起微信社给她的资料,范月馨以同性间的挑剔眼光审视著这些快被她翻烂的纸张。
唐仪娴清秀、文静的外貌,在她的眼中是没有个性、单纯愚蠢的千金大小姐。
她会去打探唐仪娴的底,除了对颜行雍「薄幸」的不甘外,还有嫉妒。
区区一百万,就想摆脱她?想得美哟!
范月馨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没关系,电话找不著那丫头,我还有别的管道。」
一阵反胃舍她不禁咒骂出声,「该死!」
那时和杰、马克三人胡天胡地「玩」了一整夜,刚开始还有采取防护措施,到最后玩得过火,哪还记得那么多?喝醉的她一时大意,于是就这么幸运「中奖」了!
这笔帐……范月馨诡谲一笑,赖也要赖在颜行雍的头上!
***
仪娴一踏出校门口,就被引颈鹤立的范月馨给拦下。
「唐小姐?」她有些不确定,因为眼前的女孩子远比征信社附上的照片还要来得高佻清丽。
仪娴后退一步,有丝戒心地问:「你是……」
眼前的陌生女子有著侵略性的野性眸子,即使身著CHANNEL名牌套装也掩不住她强悍的气质。
「我先自我介绍,我姓范,」范月馨微笑,「能不能和你私下谈谈呢?」
就在这时,颜行歌也走到校门口,狐疑地望著仪娴,「仪娴?」这个浓妆艳抹的欧巴桑是谁呀?她在心中嘀咕著。
「范小姐,我想我们并不认识吧?」仪娴温和回答。
会遇到什么情况,早在范月馨的猜想之中,她胸有成竹地微笑,「我们是不认识没错,可是我们有共同认识且‘关系匪浅’的朋友。」
范月馨愉悦的表情隐含著恶意,令仪娴缄默不答。
「你是什么意思?」沉不住气的颜行歌老大不爽的问,「什么叫共同认识且‘关系匪浅’的朋友?」
「小妹妹,这跟你没有关系吧?」范月馨转而向仪娴说道:「如果唐小姐愿意赏光,我很乐意将雍和我之间的关系做个理清。」
这下,再笨的人都可以听得懂范月馨的挑衅意味。
「放你的狗臭屁!」颜行歌火气上涌,正欲开骂时,仪娴轻扯她的手腕两下。
「么么!」她唤的是颜行歌的小名,摇了摇头说:「我想,我应该听听范小姐想跟我说些什么,毕竟她所说的关系人是我的未婚夫,不是吗?」
「唐小姐真是深明大义啊!」花月馨笑道,「放心吧!我无心要破坏任何事物或伤害任何人,只是想和唐小姐说几句话。」
「可是……」颜行歌急得鼻尖冒汗。
这女人一看就知绝非善类,她怎么放心让仪娴一个人和这女人「单挑」?
「么么,」仪娴沉著冷静地向她解释道:「如果这位范小姐要说的,跟我所揣测的相近,那么就只有当事人才能置喙,不是吗?也许,我该在我的未婚夫向我解释之前,先听听范小姐的说法。」
她转向来意不善的范月馨,「前面有一家茶艺馆,是我们学校师生常常聚会的场所,二楼也有雅致的包厢,应该可以让我们好好谈谈,你意下如何?」
范月馨有丝讶异,她仔细地打量这位年轻的唐家小姐,似乎不像是她预料之中的那般软弱草包嘛!
「可以。」她考虑一下,爽快应允。
「那就走吧!」仪娴淡漠地说。
愣在原地的颜行歌这才如梦初醒,咬了咬牙,跺著脚咕哝著,「好呀!臭老哥!这一次你如果不交代清楚,你就死定了!」
***
和熟识的老板娘要了间最角落僻静的包厢,仪娴沉静地烹茶、涤壶,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
「唐小姐,很冒昧这样跑来打扰你,」范月馨清了清嗓子,声音娇柔地说,「前些日子,我一直打电话想找你,可是你们家的佣人老是追根究柢的问东问西,实在很难找到你本人。」
「哦?」仪娴冷冷地瞧她一眼,「你不会就是那位要找我的高中同学吧?」
「我不是你的高中同学,」范月馨略带恶意地说:「可是却真的是雍的高中同学呢!」
她亲明的口吻激怒了仪娴,「你的年纪看起来的确和他差不多。」
敏感的范月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
这个小女生并不是好吃的果子。
有了这一层体认,她改弦易辙,放低身段,「唐小姐……我今天来不是想要惹事,只是想求你看在同是女人的立场上,帮帮我的忙。」
仪娴沉默不语,而范月馨也不急著进入主题,只是娓娓道来她和颜行雍高中时期的恋情。
抽离自我的主观意识,仪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是一个说故事的高手。
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因为家世背景悬殊的缘故,而被男方父母巧计拆散,十年后,两人再相逢时,人事已非。学成归国的男主角意气风发,在一次应酬中却愕然发现家境贫苦的女主角已堕落风尘……
捧起一盅香茗轻啜,仪娴赫然发觉,自己捧著茶的双手居然如此冰凉。
呵!她微扬嘴角,自我轻嘲,看来,自己的故作镇定只是做到表面功夫而已,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呵!
范月馨被仪娴脸上虚无缥缈的笑意弄胡涂了!
这女孩,到底是漫不经心还是太过精明啊?她实在模不清底细!
「唐小姐……」她试探低唤。
「我在听。」仪娴收敛起笑意,神色变得冷漠傲然,「范小姐,十年前的事,我年纪太小还来不及参与,所以不予置评,麻烦你说重点,好吗?」
这小贱人!范月馨恨得牙痒痒的。
要说重点是吗?好,没问题。
包厢外远远传来一阵轻微快速的脚步声。
「我……怀孕了!」她垂首,硬是挤出些许泪光道:「我不敢奢望‘母凭子资’,踏入颜家大门,但至少——」
话声未落,门外已传来一阵暴怒吼声,「范月馨!」
日式纸门被急奔而来像狂狮般怒发冲冠的颜行雍拉开,「你这该死的女人!」
如利刃般尖锐的眼神仿佛要撕裂她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
侧面而坐的仪娴仍然优雅地捧起茶盅轻轻啜饮,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
「仪娴……」他的心里惶然不安,「你……听我解释!」
「坐下!」仪娴淡淡命令。
而颜行雍也依言乖乖坐下。
颜行雍眼中所有的爱恋都投注在他未婚妻身上!
妒火,让原本有些心虚怯懦的范月馨恶向胆边生。
「唐小姐,我自知身世卑微,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只求你发发慈悲,让他认祖归宗,其他我什么都不要。」她假意拭泪道。
「那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事,颜行雍暴喝出声,咬牙切齿道:「范月馨,你有够无耻!」
「无耻?你跟我这个无耻的女人上床两年,的次数多到数都数不清!」范月馨快意回嘴,「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吗?」
她的粗鄙恶毒反而让颜行雍的怒气冷静不少,「你的言行举止跟妓女没什么两样。」
「你——」范月馨怒目而视。
「你们两位慢谈。」先出声打退堂鼓的是一派冷静的仪娴,「我还得准备毕业考,恕不奉陪。」
「仪娴……」颜行雍伸手拉住了她,「相信我!这个女人算不了什么,她所说的话不能当真!」
「当然不能当真!」范月馨冷笑奚落道,「我们两人之间真枪实弹、火辣辣的肉搏演出,只要说出十分之一,就怕污了唐小姐尊贵的耳朵。」
「你住口!」
「没错!」
颜行雍和仪娴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开口。
仪娴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小手势,接著一双明眸专注地审视著范月馨,幽幽地开口,「范小姐,‘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前后不一的言行也显示出你绝对不是无助的弱女子,看到你这么精彩的演出,我也大概可以猜得出来,你是那种以关系交换金钱的女人,我和你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或必要。」
「你……你自己又有多清高?」范月馨恼羞成怒道:「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清高?我不认为自己有多清高,我只是不想蹚这淌浑水罢了!」仪娴冷冷一笑,「毕竟,范小姐今天会找上我这个黄毛丫头,不也是看准了我只是一个不具法律效力的未婚妻,还没有资格对第三者提出妨害家庭的告诉,不是吗?」
一针见血的话让范月馨脸色倏地刷白。
从没见过一向温柔的仪娴表现出如此敏锐坚强的一面,颜行雍不禁有了刹那的失神。
「对了!范小姐,」走至厢门的仪娴旋身面对范月馨,神情高傲一如公主,紫色的裙裤回旋出一个美丽的圆弧,然后,她抛出最后一击,「如果,成熟女人就是像你这样的话,那么我宁愿当一辈子乳臭末干的黄毛丫头。」
***
冷凝著一张俏脸的仪娴回到家中。
不明就里的林嫂讶然问:「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不太好呢!」
她闻言一怔,伸手拂抹脸庞,勉强露出笑容,「没有啊!大概是天气太闷了吧!」
「嗅,」林嫂点头接受她这个说法,「那林嫂端碗冰镇莲子雪耳汤给你退退火。」
「林嫂你不用忙了!」仪娴摇手。
要退她的火气,恐怕拿天山雪莲来都没效!
她边走边说:「我休息一下就好,如果晚餐时我没下楼,不用叫我,请大家先用。」
必上房门的仪娴,坐在梳妆台前怔然地凝视镜中的自己。
难怪林嫂要误以为她生病了。
镜中人的脸罩寒霜,脸部线条僵硬紧绷,哪还有前些天春风袭人、芙蓉含笑的妩媚?
是嫉妒吗?仪娴苦苦思索。
那女人……很艳、很野。刚好是和她完全相反的类型,她冷冷一笑。
她的自尊心还不屑于对那种人产生嫉妒心,只是不甘一个摆明想要淘金的女人,就这样登门踏户地来羞辱她。
始作俑者,却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尊重她,结果却管不住胯下欲望的未婚夫!
洗了把脸,去除肉眼难辨的脏污后,她素净的脸庞依然细致晶莹,可是心境却无法平复。
手上所拿的精致发梳是纯银手工艺品,正是他送的礼物,小茶几上已开封的瑞士巧克力也是。
床头摆放的是两人出游的合照,旁边的紫檀木音乐盒中则珍藏著他给她的书信、卡片和短笺。
还有放在她面前的水晶琉璃心形糖果盒,依然闪耀著如梦似幻的柔和光芒。
纤手拈起一颗巧克力放人口中,缓缓感受它在舌尖味蕾溶化的甜美,仪娴闭起眼楮,平躺在柔软的床上,放松紧绷的身躯。
人生就像是一盒综合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将要拿的是什么……
攀然想起这句台词的仪娴,脸上浮现一抹难解的微笑,仿佛是好梦正酣的睡美人。
人生像巧克力吗?在她认为人生该像是一幅拼图吧!
悟性高的人拼得快,悟性低的人拼得慢;运气好的人是瑰丽圆满,运气差的人是丑陋残缺。
人们永远不知道在冥冥之中,造物主所给予的是怎样的一幅人生蓝图呵!
自己不该太过惊讶的,不是吗?
隐隐约约中早有模糊的迹象可寻,不知有多少次激情在失控边缘下被她喊停,而像他那种惯于主宰局势、目空一切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委屈自己,陪她玩纯洁的恋爱游戏?
或许,她反而应该向那位范小姐道谢才是。
靶谢她填补自己未婚夫的需要。
还有,感谢她让自己看清楚男性的本质。
男人啊!可以在精神上爱你,却和别人相交,无关对错,只是单纯的生物本能罢了。
有点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仪娴幽然想著,先人的话说得没错。
这份「大礼」在结婚之前来得正是时候,至少,可以让她神志清明、提神醒脑!
双睫密合的仪娴只觉得眼眶酸酸、干干的没有一丝泪意。愤怒,有一点;伤心,也有一些。
为什么没有流泪呢?也许是爱他爱得还不够吧!要不然怎么没有像八点档连续剧的悲情女主角,哭得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呵!呵!」无声的轻笑从她口中逸出,樱色双唇也弯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美丽弧度。
一番苦中作乐的内心剖析,松懈了她的心灵,意识朦胧的她暂时抛下现实,沉入甜甜的梦乡中。
梦里,是无痴无唤、无喜无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