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令 第五章

「春日好,杨柳飘絮赛瑞雪,红杏迎人笑。燕儿高飞双比翼,春日好。夏日好,青竹竿凉声沙沙,荷花临波娇。八哥架上唤药娘,夏日好。秋日好,麦穗低垂庆丰饶,粉菊傲霜豪。雁字回南成双对,秋日好。冬日好,松柏长青蒙银丝,红梅绿萼绕。丹鹤冻池洗羽毛,冬日好。」

唐药一路唱著小曲儿,抱著琵琶,和云涛并肩坐在马车的御座上。

云涛拿著马鞭,一面催促马儿,一面聆听她甜美的歌声,脸上有著平和的笑容。

「满好听的。」他笑了起来,这些天来他都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俊逸的脸庞有种灿烂的光辉。「哪儿学来的?妹子还真的什么都会唱呢。」

「哎哟,这是我听秋霁镇的牧童小扮唱的,只是稍微改了改词儿。」只有在唱歌时,她眉宇间的轻愁会暂时消失,真的像个十六岁的小泵娘,连脸上的疤看起来都像描花,可爱极了。

这一路行来,不知是两人伪装得宜,还是唐门追错了方向,在唐药病了一场后,像是把厄运耗完了,一路走得非常顺畅。

眼见临波镇就在眼前,唐药调著琵琶的弦,远去的忧虑又回到心底。唐门毫无动静让她忧心,眼下的平静安宁,怕是山雨欲来。

一进镇上,唐药便沉默了,云涛还以为她怕生,赶忙安慰她,「我师父和师兄都是好人,不要太担心。妹子这么可爱,谁都会喜欢你的。」

唐药听他讲得那么理所当然,不自觉的模了模脸上的疤。

「哎呀,就算有疤,妹子也是最可爱的。」他挥动鞭子,催促马儿加快些。

可爱?唐药发起呆来,她童年颠沛,早熟世故,从来也没人说过她可爱……

一旁有几位姑娘哗笑著过去,个个穿著软绸丝缎,头戴鲜艳牡丹,娉婷娇秀,好看极了。

「龙大哥,那样的姑娘才叫可爱吧?」她指了指那群姑娘。

他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什么?哪儿?哪儿有可爱的姑娘?」

望著他清澄不解的眼光,唐药轻轻叹口气。她这个龙大哥,眼光果真异于常人。

马车转了个弯,一旁客栈屋顶突然掠下一个黑影,快速扑向云涛。唐药惊跳了下,却见云涛不慌不忙的将马鞭一挥,熟练的和来人对搏起来。

来人身手异常矫健,对格几招下来,看得唐药怵目惊心。突地,云涛一个闪身,来人一掌差点打到她身上……

云涛石破天惊的一推,将那人平推出好几步之外,「老三,你闹够了没有?!」声音之大震得附近的屋舍灰尘簌簌直落。

「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唱戏小白脸呢。」来人也留了一脸的胡子,湛亮的眼中净是笑意,「二哥,你这么一搞,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嘴巴不停,敏捷的拳脚也没停过。

「小白脸?!」云涛更是吼得屋瓦震动,「有种你再说一次!要打就打准一点,差点就往妹子的身上招呼,你要不要脸?!」

这时唐药才放下心来,两人出招虽狠,不过看得出都是同门同路的,且都小心避开对方的要害,拳风虽凶,可嬉闹的意味却多些,倒不是正经打起来。

云涛攻势凌厉,内力雄厚;那人却轻功了得,应变捷速,一来一往,煞是好看。不过,这种厮闹法也未免太过火了些,云涛一掌打在客栈的栏杆上,硬生生劈断了好几根,直到一声大吼传来,才逼得他们住手。

「罗老师父养你们这些死小孩做什么?」一个妇人手叉著腰,站在客栈门口大喝,「上次砸了我的店,这次又劈了我的栏杆!罗老师父和你们大师兄规规矩矩、斯斯文文的,怎么养出你们这群泼猴来?有种便去城外打到死,没死的再回来,不要拆了临波镇!」

两个大男人尴尬的垂手,低著头听骂,连头都不敢抬。

唐药抬眼望去,五福客栈的招牌擦得亮晃晃的,坐落在大街上,跟那位中年妇人的神情一般神气。

什么样的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唐药在心里下了结论。

「这个……大娘,您小声些。」云涛不安的看看唐药,「我这妹子怕羞,旅途又远,正累著呢。您别吓坏她了……」

「笑话!」薛大娘顶顶他的额头,「你嗓门大还是我嗓门大?再说,我嗓门大是谁害的?不就是你和老三、老四、老五害的!饭不知吃了我多少,衣服洗得我手都粗了,天天嚷你们这群猢狲,嚷得我都没气质了。想当初,我可是临波镇第一大美人,却被你们这群猢狲害得苍老了好几十岁……」

云涛和老三谢天一会儿把重心放左脚,一会儿放右脚。一让薛大娘开始「想当年」,起码得拖上两个时辰……

唐药看两个大汉子比学堂的学子还规矩,刚刚粗野的样子一丝也不复见,忍不住噗哧轻笑出声。

「哎哟,我就顾著骂猢狲,浑忘了小泵娘。」她拉过唐药细细一看,「天可怜见,这么貌美的小泵娘,怎么脸上破了相?哎哎,我可真是糊涂,红颜容易招天妒,这样平平安安的不是挺好?来来来,别理这些猢狲,大老远的,云涛怎么拐了你来?你家在哪儿?」转头又凶了起来,「云小子,你上哪儿拐来人家闺女?」

云涛万分尴尬,「大娘,不是的,她是来医师父的病……」

薛大娘一脸不相信,打量唐药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罗老师父的病,也只能尽力试试看了。小泵娘,生死有命,尽力就是了,医不好也没什么……」她哽咽起来,「好人会有好报的……」

云涛一把勾住谢天的脖子,一把搀住唐药,「大娘,我们赶著回家见师父,晚些再来请安。」

薛大娘收起哀戚之色,脸沉了下来,「那我的栏杆呢?」

「我叫老五来修!」他拖著两人,像后面有鬼追赶似的,一溜烟的跑了。

直到跑进对街的宅子,云涛才揩揩汗,停了下来。

「二哥,都是你不好。」谢天抱怨起来,「准头这么差,劈了大娘的栏杆。还有,你不是去找唐门药师长,怎么拐了人家姑娘回来?」望了望唐药,他倒是不怕她脸上的疤,只是她神情那般沉静,让人心头一凛。

「快别胡说了。」云涛脸红的一推谢天,让他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这位是唐药妹子,年纪比你小得多呢。」

「二哥,你回来了?」另一张笑脸蹦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迷路去了乌鲁木齐呢。」

云涛恶瞪他一眼,才跟唐药介绍,「这是我家四师弟,谢地。你可别跟他去看什么试验不试验的,上回他烧了师父的厢房,就是弄了什么鬼试验……刚刚跟我动手动脚、没一点尊重的是三师弟,谢天。他最爱跟人家过招,偏偏武艺烂到爆……他们俩是亲兄弟。」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发明?」谢地叫了起来。「像我这样的发明家……」

「什么叫做烂到爆?」谢天也嚷嚷著抗议,「来来来,我们今天非分出胜负不可……」

云涛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去去去,哪边凉快哪边去!我要带妹子去见师父,好生尊重些!这位是唐药姑娘,可是药师长的高足呢!走开走开,别挡著我的路。」

一把师父抬出来,谢天和谢地才不情不愿的让道。

「刚才凶巴巴的那位大娘,是五福客栈的掌柜,咱们师兄弟算是她一手养大的……」他一边介绍,一边带她走过朴实的小宅子,小小的三合院,当中就算是练武厅了。他领著唐药进主屋,才狠狠拍了一下头,「我真糊涂!妹子累坏了吧?我看你先去休息一下,晚些再去见师父——」

「我不累的。」唐药觉得很有趣。唐门法规严谨,以下欺上,可是断腕的大罪,他们师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匿。即使她仍存有戒心,但是心情已轻松许多。「病急如星火,我还是先看看你师父的伤势吧。」

「妹子,可别太勉强了。」

领著唐药,云涛敲了敲师父的门,呀的一声,一神色端凝的男子开了门,看见云涛,他愣了下。

「二弟!」这看似严肃的男子,却一把抱住云涛,激动和担心都在这个拥抱中展露无遗。

「大哥,我回来了。」云涛笑著,「我没走到乌鲁木齐,也没绕到天竺。」他忘情的牵起唐药的手,「大哥,这是我从唐门带回来的大夫。」

「是媳妇儿还是大夫?我可得看看。」床上传来衰弱却促狭的声音。

云涛激动的三步并作两步,浑忘了还拉著唐药的手,拖得她跌跌撞撞的,「师父,您有救啦!这位是唐药唐姑娘,远从唐门来治您的伤的。」

唐药上前一步。床上的男人因为衰弱,看起来苍老不少,眼神却仍然锐利,灼灼的望著唐药,见她不卑不亢的回望,心里不禁有些讶然。

这小泵娘不简单,云涛这傻大个儿,会不会著了这小泵娘的道?

罗霜锋衡量了一会儿,又看看云涛握著她的小手,看起来是这么的自然。

「小泵娘,你当真能治?」他出声了,「你看起来怕不到十八岁,懂得什么医理?」

「我是唐门的人。」她回他一个甜甜的笑,「可医不可医,总得把过脉再说。」她这才不动声色的把手从云涛那儿抽回,刚要搭上罗霜锋的手,却被他一挡。

「且慢。」

唐药停了手,平心静气的看著他。

「小泵娘,要把我的脉,得让我先把把你的脉。」罗霜锋笑著,眼中却无欢意。「老人家的怪癖,你不见怪吧?」

唐药坦然伸出手。罗霜锋将手搭在她的脉上,暗暗考察她的内力。

他拧紧眉,凝神半晌才道:「可苦了你了。气脉虚浮无力,不是练武的料,你又横练轻功,内力更形纷乱。血行不足,六脉有亏,你这是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病症,若不是药石得宜,你哪能活到这么大?」

「原来罗老师父懂医理。」唐药笑了笑,「当年我娘受了惊恐,怀胎六个月便生下我。人人都说养不活,但我娘是唐门的药奴,粗通药理,含辛茹苦打好我的身骨基础……」她顺口说出娘亲的配方与用药,「娘亲过世后,我就是唐门的药奴了,调养这破烂身体还不成问题。」她眼中净是慧黠之色,「连我这种身子骨都能自己医了,您可放心让我把脉?」

罗霜锋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说不定这掌伤当真还有救。这可麻烦你了,唐姑娘。」瞥见云涛满脸关心的凑近,「啧,你瞪著眼楮看干嘛?出去出去,我跟唐姑娘还有话聊,别在一旁发怔!」

云涛还想争辩,却让大师兄应致远拖了出去。

看他忧急的在外面走来走去,严肃的应致远不禁笑了起来。「急什么?师父不会对唐姑娘如何的。」

「我不是急这个。」云涛发愁的搔首,「妹子很怕羞的,我不在她身边不行……」

应致远微微诧异。那姑娘脸上虽然有疤,可气度雍容,谈吐不凡无畏,哪里怕羞了?

师父既然留下她,自然是要问她些事情。这傻师弟空有一腔热血,也难怪师父要担心了。

「这儿来吧。我还要问你,是不是你拆了大娘的店?大老远就听到大娘发脾气的声音……」

「我只是打断几根栏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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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兄赶来修栏杆,一旁的老五忙得很开心,云涛却心神恍惚,几次差点打著了自己的手。

妹子没事吧?他心里挂虑不已,偏偏老五慢条斯理的打磨栏杆,只差没拿出刀斧往栏杆上雕花。

「老五,你想对我的栏杆做啥?」薛大娘瞪大眼,戒慎恐惧的问。上回让他来修茅房,却把茅房雕得像大庙似的,门上还悬著「听雨轩」三个大字,让客倌笑了好几个月。「停停停!我这栏杆好得很,用不著雕花绣草。你当我这里是哪儿?白云观哪?」赶紧把他赶远一点,矛头转向云涛,「哟,傻大个儿,你带来的那位小泵娘呢?」

云涛愁容满面,「她在我师父那儿。大娘,她姓唐名药,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

「呿~~在你师父那儿,你干嘛一副失神样儿?」薛大娘奇怪的看他一眼,仔细一想,她恍然大悟,「云小子,你不会是爱上了人家小泵娘吧?嗯,那小泵娘不错,干干净净,看起来聪明,又是个大夫,生计都不消愁了。」

云涛脸红得像薛大娘身上那件石榴裙,「大大大大娘,您……您说这是什么话……她就像我妹子一样,我、我、我哪敢有非分之想……」

「没非分之想,你结巴个什么劲儿?」薛大娘狡黠的看著他越发涨红的脸。

云涛手中铁锤一落,捡了三次才捡起来,还险些砸了老五的脚。「大大大大娘……如、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师父等我们回去呢……」

「当然有,」好不容易有逗乐子的机会,薛大娘哪肯放过,「屋顶上的瓦有些松动,你们来得正好,上去帮我看看吧。」

老五一听便要上去瞧,云涛赶忙一把拉住他。若真让这痴木匠上去,不到天黑是不用回家了。「大娘,师父等我们回去呢。这几天天气好,不会下雨的,改明儿个我们再来!」拖著老五,足不点地的逃走了。

薛大娘嗤的一笑,她开客栈大半辈子,阅人无数,哪看不出这小子的小心眼儿?更何况,他还是她把屎把尿拉拔大的。

只是,那位唐姑娘可不是简单人物。她摇了摇头,这傻大个儿注定要吃亏的。不过,男人不吃亏,难道还要女人吃亏不成?她笑了笑,扯开嗓门,「厨房的!送桌酒席到罗老师父家,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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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回家后,赫然看见唐药、师父和谢天、谢地坐在大厅一起喝茶。

看他跑得一脸汗,唐药笑著招呼,「龙大哥,天还热著,你这样奔马似的跑,快来喝个茶,平平气吧。」浑忘了那是自己的杯子,送了过去。

几个师兄弟心思都纯,不觉有什么不对劲,可罗霜锋却看在眼里。

云涛也不推辞,两声就喝干了。「谢了,妹子。师父,您能起来啦?」眉开眼笑的。

罗霜锋微微一笑。「云涛,唐姑娘大老远赶来,又劳神了半天,先带她去休息休息。对了,唐姑娘,你还没见过我这位小徒吧?」他指指老五,「这是我第五个弟子。当年从破庙捡了来,连名字都没有,却硬是不跟我姓,偏偏要姓虎。姓虎就姓虎吧,自己又挑了个名字叫老五。武功马马虎虎,就是喜欢敲敲打打的做木工,吵是吵了些,还请海涵。」

唐药冲著那眉清目秀的老五笑了笑。

老五好奇的打量她,「大娘说,二哥爱上了你,可有这回事?」

「老五!」一时几个师兄一起吼他,声音大得屋瓦震动。

「我又没胡说!」老五老大不服气,「大娘明明说——」

谢天、谢地一左一右把他架起,「对不住,对不住,唐姑娘,有失管教,有失管教……」赶紧把他拖出去,一路教训著,「就算有这回事,你也不能说呀!若是惹得唐姑娘羞恼,害二哥娶不到老婆,我看你有几层皮可以剥……」

罗霜锋脸颊抽搐了一下,「对不住,唐姑娘,有失管教、有失管教。」

云涛更羞得恨不能钻地洞,扭捏了半天,声音像蚊子嗡嗡叫,「师父……妹子也累了,我带她回房休息吧。」

离开大厅,两个人并肩默默的走著,云涛只觉得有满腔的话,却提不起勇气说。好不容易到了客房,他怔怔的望著唐药,几经挣扎,「妹子……」

「龙大哥,我明白。」她一笑,脸颊透著微微的红,「你别放在心上。不过是误会……我不会挂意的。」

误会?云涛只觉得心头的热火被冰水浇熄了。静默了半晌,才道:「是呀,妹子,是师父他们误会了……」

两个人默默相对,纵有千言万语,却苦于不知如何表达。

「你们师兄弟和气得像一家人。」唐药从愁绪里挣脱,不想让尴尬继续蔓延,遂转了个话题,「你们都是罗大侠收养的?」

云涛吐出一口气,有些惆怅,却也觉得松快些。「是呀,我们都是孤儿。大师兄是师父故人之子,全家惨遭灭门时,被师父救了回来。我就没什么好说了,至于老三、老四被收养时,一个才满周岁,另一个才出生不久呢。老五是最晚来的,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被扔在破庙里发高烧,让师父捡了回来……」

他讲著师兄弟的趣事,眼中闪闪发光。

或许,因为让罗大侠这样的好人收养,所以罗门剑不像个门派,反而像是一个家。

然而,我的家在哪儿?唐药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楚。

「……妹子,我师父的伤……可还……可还能医吗?」他低声忧惧的问。

「能。」她从沉溺的情绪里回神,「今日我把过脉,开了药单,明天便开始施以银针。罗大侠胸襟令人感佩,善武者往往囿于武,若他硬要我让他恢复功力,那是什么都不用说了,但他也只求保命,对于失去的内力仅淡然处之。」她温柔的看著云涛,「他这条命是为你们留著的,因为知道你们会难过,他才愿意忍痛以待……」

「我知道……」他眼眶红了,「师父就是这样,总把我们摆在前头。」

「罗大侠为什么会挨了烈火玄冰掌?」她好生奇怪,罗门剑虽在武林颇有声望,可隐匿湖南已久,不问世事,照理说不应该和玄火教有所冲突才是。

「这我也不知道。」云涛耸了耸肩,「他们突然就杀了进来,本来我们几个师兄弟也就够应付了,哪知道其中一名丑脸汉子突然一掌发赤、一掌惨白的冲了过来,我不识得厉害,就要跟他硬拚……」说到这里,他又难过起来,「师父代我挨了这一掌。我一时冲动,便杀了那丑脸汉子……」

玄火教的人为了什么而来?唐药心里起了疑问。尚未离开唐门之前,各大门派偶尔有人中了这烈火玄冰掌,治倒是不怎么难治,只是一年内不得动真气。

只怪罗大侠中掌的时刻不合时,那时唐门正乱著,所有拜见一概谢绝……

见她若有所思,怕她劳了神,云涛体贴的说:「妹子,你大病初愈,还是早点歇著,不要太劳神吧。可想吃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便进房歇息。可笑的是,没有云涛在身边打鼾,她居然又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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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唐药就让敲敲打打的声音给惊醒了。她朦胧渴睡的推窗一看,老五正在院里锯木头,看起来像是在做花棚。

回到床上,她迷迷糊糊的躺著,快睡著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和袅袅浓烟,让她跳了起来。

再推窗一看,只瞧见老五挥了挥手,皱皱鼻子,继续钉他的花棚。

云涛的大嗓门传了过来,「老四,你想死啊?!一大早烧什么竹子?」

「这可是伟大的发明呢!」谢地的嗓门不亚于云涛,「我正在研究爆竹的功用,你少在那儿妨碍我。」

「对呀,别理他了,二哥,我刚学了猴拳,咱们来练练……」谢天热切的说著,挟带掌风袭去。

远远传来云涛的怒喝,「死小子,你偷袭!今天不剥了你的猴皮,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别闹了。」应致远沉稳的声音穿插其间,「你们这般吵,师父和唐姑娘还睡不睡?快过来用早膳,让师父和唐姑娘多睡些时候……」

重新躺上床的唐药拥著被子,微微笑了。这种热闹温馨的感觉……真好!或许,留在这里,也是很不错的……

包何况,她可以时时见到云涛——只要能常常见到他,当他的妹子……也就可以了。

她沉沉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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