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美公公 第五章

「该死!立刻叫御医过来,马常。」

韦端己一见到小豆子躺在血泊中,锥心的痛楚猛然揪住他的心,使他失控地怒吼出声。

「是的,皇上。」马常迅速领命而去。

韦端己奔到小豆子身旁,担心地探视那昏迷不醒的小豆子。

此时,她那张俏美的瓜子脸上,只剩比雪还白的惨澹,和奄奄将断的痛苦气息。

韦端己俊容上的血色立即荡然无存,他温柔小心地抱起小豆子,将她的娇躯轻放在软绵绵的龙床上,顾不得她汹涌冒出的鲜血会污渍了他的床。

闻讯而来的江义即使有意见,在看到皇上那骇人悲切的神情后,也不敢随便出声。

江义以眼神指示其他太监将灯火弄明,并开始清理地上的血污。

韦端己深深吸了一口气,企图控制自己心中那股想要杀人的欲望,他缓缓将目光移向那八名垂头丧气的刺客,厉声道:「将他们全押入大牢受审,尽快查出他们的来历,受何人指使。」

「是!」

八名贴身侍卫将刺客押出寝宫,剩下的则走到寝宫外围继续保护皇上。

转瞬间——

衣冠不整的老御医匆匆忙忙地步入寝宫,马常提著大医箱紧随在后。

蒋廉佝偻的身子跪到一半,就被韦端己止住。「不用多礼,快过来救人。」

「是。」蒋廉恭敬地起身,眉眼垂得低低的,快速踏上玉阶。「皇上哪里不舒服?」

韦端己冷眼一瞪。「你瞧清楚是谁受伤了?」他的口气隐隐透著不悦与著急。

蒋廉抬起头颅,大胆地看了坐在龙床侧的皇上一眼,见皇上安然无恙,并无外伤,只是脸色青青的,他不解地问道:「老臣不懂,皇上唤老臣来做什么?」

韦端己的怒火狂炽,揪著蒋廉的衣领到床边,强迫他看向性命垂危的小豆子。

「你这个老糊涂,朕要你赶紧治好小豆子的伤,否则绝不轻饶你。」

蒋廉吓得面色如土,唯唯诺诺地道:「可是他是一名小太监,御医是不准替皇亲国戚以外的下等人治病的,皇上。」

别说蒋廉心中有多少的不满,光是宫中的规矩就不准他这么做。

「放肆!」江义斥责一声,他从未见皇上生过那么大的气,这个势利的老御医真是不知死活。「皇上的旨意还不快快遵循。」

「好吧!」蒋廉深怕性命不保,勉强提回药箱,靠过去要检查小豆子的伤势。

他以专业的眼光粗略看了一下,就知道这名小太监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伤口太深,导致失血过多,要救他可能会浪费许多珍贵的药材。

唉!蒋廉心疼地猛摇头。

他动手解开小豆子的衣带!

「你干什么?」韦端己忽然抓住他布满皱纹的手,不让他乱来。

蒋廉无辜地道:「启禀皇上,要替这名太监疗伤上药,得先解开他的衣物。」他的脸上是一本正经的神情。

一抹奇怪的光芒闪过韦端己的黑眸,他犹豫了一下,才道:「除了御医和江公公,其他人全部退下。」

明知道这样一来,小豆子的女儿身会因此曝光,但时间上的紧迫容不得他多作考虑。

韦端己命令围在床边的御医与江公公闭上眼楮,迅速解下小豆子染血的衣袍,仅留下她的长裤与裹胸的白布条,也幸好她的剑伤是在腹背两处,否则他就不晓得该如何替她遮掩了。

「好了,开始治疗吧!」

蒋廉和江义睁开双眼时,眼珠子同时暴凸出来。

「皇上,小豆子是‘母’的耶!」江义大惊小敝地宣布。

「你看得倒是挺清楚的。」韦端己不满意他们色迷迷的眼神,冷冷地嘲讽道。

想到小豆子虚弱无助、几近赤果地躺在床上,已经让他够心疼的,他们竟然还痴愣地盯著她的胸部不放,真是可恶!

蒋廉与江义闻言浑身一震,露出尴尬的神色。

「我去端盆干净的清水来。」江义很快地消失了。

蒋廉在「看」到小豆子的真实性别后,心中已明白她对皇上的重要性,否则皇上不会明知她是姑娘家,还留她在身旁继续当太监。

他愈想神情愈恭谦,动作也愈加小心翼翼。

蒋廉先以最具疗效的止血散均匀的撒在她的伤口上,缓缓止住她大量的出血,才仔细地处理她的剑伤……

☆☆☆

小豆子因为整天活蹦乱跳的,所以身子骨强健,加上御医慎重地医疗,小豆子在第三天便清醒了。

但她在昏迷期间,却错过了许多精彩的好戏。

首先是皇太后风闻皇上遭贼人行刺,且没有上早朝,急匆匆地驾临他的寝宫,不料,竟发现一名微不足道的卑微小太监睡在皇上尊贵的龙床上,摆明跟皇上有著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这成何体统啊!

皇太后当场大发雷霆,即使后来她明白小豆子是女的,也不肯善罢甘休,直想将小豆子赐死。

皇上与太后为了小豆子的问题吵过好几回,随著他们激烈的争论,宫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小豆子是个女娃儿,日后小豆子很难再当回她的太监了。

韦心宁也假探病之名,溜出「绛芸宫」,不放过任何凑热闹的机会。

「唔……」

小豆子沙哑地申吟一声,撑开无力的眼皮,茫然地看了四周一遍,慢慢回想起自己挨了好几剑,痛得不省人事,现在她还能感觉到伤口的抽痛。

看来她是被救活了!

「你总算醒了!你昏迷快要两天了。」

韦端己温柔地拨开她雪额上的发丝,难掩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释然。

直到小豆子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地躺在床上,韦端己才明白自己爱上了这名丫头,因为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噢!」皇上的脸色怎么怪怪的?小豆子狐疑地扫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伤得很重?快要死翘翘了?」

她急得起身检查自己的伤势。

「你不要乱动,会扯动伤口的。」韦端己机警地按住她的身躯。「放心,你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嗯!」小豆子虚软的娇躯瘫回床铺,纤巧的柳眉攒蹙起来。

真是夭寿!那个臭刺客哪里不好砍,偏偏划伤她的背部与腹部这么隐私的部位,害她平躺也不是,趴睡也不是,痛死人了!

隐私?!

慢著!她像肉粽一样被包上一圈,是不是表示有人曾脱掉她的衣袍,换上现在这身单衣……

小豆子俏丽的倩颜瞬间染上一抹红霞。

「你知道了?」她羞愤地指控道。完了,这可是欺君之罪耶!不晓得她小豆子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

韦端己的嘴角泛起兴味十足的笑纹,轻轻地颔首。「是的,你的本名是什么?」他没有多嘴地说出上回不小心就瞄见她是女儿身的事件。

「童豆儿。」她气呼呼地报上大名。「你没事干嘛脱掉我的衣服?我快被你害死了。」

豆儿一边激动地埋怨,一边气呼呼地猛喘息。

「别气!别气!」韦端己轻声轻语地安抚她。「朕怎么会害你呢?」

他并未发觉江公公的双耳愈竖愈高,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

本来江义因为年岁老迈,早已不管事了,目前正舒舒服服在养老,但最近皇上身边发生太多有趣的事,他老人家受好奇心所趋,又自动回来「帮忙」了。

「咦?不对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皇上怎么可以砍我的头呢?」

豆儿自行推演的结论,让她沾沾自喜地哈哈笑了起来。

韦端己不懂她在叽叽咕咕说些什么。「豆儿,你为什么假扮太监待在宫中那么多年呢?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这个疑问闷在他心中许久——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牺牲五年的光阴在皇宫中,失去亲人、家庭的温暖与呵护,不可能是没有意图的。

豆儿那笑开的朱唇倏地合起来,惊慌地撇开小脸。「我不懂皇上在说什么,豆儿的家中贫穷,进宫当太监是不想让家人饿死。」

她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她万万不能让皇上知道她图谋不轨的事,不然就算她对皇上有再多的救命之恩也不够用。

这小丫头还在装蒜!

如果她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靠山,怎么买通净身师父放她过关?韦端己好笑地忖道。

「你不肯说就算了。」韦端己不愿逼她这受重伤的病人,反正他迟早有一天会把她的秘密给挖出来。

江义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趋向前。「皇上,小豆子姑娘的补血药熬好了。」双唇抿成一条忍俊不住的扭曲线条。

看到皇上对一名小泵娘无可奈何,让他意外得有股大笑的冲动,幸好他老人家的经验够,很艰辛地将到嘴的笑意咽回去。

「嗯!」韦端己不甚愉悦地白了江公公一眼,显然注意到江公公因强忍笑意,双肩不住轻颤的现象。

他轻柔地扶起豆儿,使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你该吃药了。」

豆儿欢迎任何事物打断她与皇上的对话,但是她一看到那碗草药,一张俏生生的脸蛋便皱成一团。

「来,慢慢喝。」他将碗递到她的唇边。

豆儿勇敢坚忍地喝了一大口,但接下来她就不肯开口再喝了。「嘿!好苦喔!」

她忍耐的极限就到这里!

「怎么会呢?朕明明吩咐太医多加一点蜂蜜的。」韦端己轻尝一口汤药,眉头随即锁起来。「这碗药确实苦了点。」

「江公公?」

「启禀皇上,御声说加太多蜂蜜会破坏药效,所以只适量加了一些。」江义赶紧献出几颗松子糖,建议道:「依奴才之见,小豆子姑娘在喝完药后,可以吃糖融去口中的苦涩。」

「没关系,我捏住鼻子,药一下就喝完了。」豆儿怕江公公被皇上责骂,一鼓作气地喝光碗中的药水,却也苦得她淌出泪水来。

韦端己大为心疼,忙不迭放了一颗松子糖在她嘴里,让她含著。

「忍耐一下,过两天就不用再喝了。」

豆儿怀疑地瞟了他一记,对皇上的话决定不予置评。

历经刚才痛苦的磨难后,豆儿的精力全部耗尽,她疲惫地闭上双眼。「人家想睡了……」

韦端己凝视著她沉沉睡去的俏颜,久久不忍将她放回床上。

☆☆☆

棒天——

「那丫头依然睡在皇上的龙床上吗?」

江公公一进门,太后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口气也显得相当急躁。

「是的,太后。」江义怀著惴惴不安的心情。

他突然被太后召见,每年都会固定上演两三次,但就属这次最诡异,也叫他最为难。因为以往太后问的是有关皇上身边的琐事,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感情冷淡是众所皆知,所以他很乐意做个传声筒,回答太后关心皇上的每一个问题。

但这回就例外了,皇上那么偏爱小豆子姑娘,为了她的伤势彻夜不眠,如果皇上知道他把小豆子姑娘的事告诉太后,他的老命可不保了!

「这怎么成呢?」太后轻蔑地道:「那丫头身上带著伤,要是那身秽气沾染了龙床怎么办?皇上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把那个女人移到别张床去?」

江义立在一旁,不敢吭半声。

太后将目光移向江公公。「你倒说看看,皇上对她有什么打算?她又是什么来历?」

这几日朝野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讨论皇上最近古怪的作为,包括他为了照顾那名受重伤的女太监,连续两日没有上早朝。

不行!她不能再纵容皇上胡闹下去,她得想办法制止。

「奴才不知道。」这句话一说出口,江义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但他宁死也不愿透露任何不利于小豆子姑娘的私事,因为她是皇上今生最爱的人。

别看太后是一副观音娘娘的慈爱高贵模样,但其实性子烈得很,对于她讨厌的人,是不会轻易饶过的。

「哼!你会不知道?」太后冷哼了一声。「哀家看你是不想说吧?」她的眼眸燃满怒火,这老家伙别以为皇上宠信他,她就拿他没办法。

「奴才不敢!」

江义连忙跪在地板上磕头,不由自主地冒了一身冷汗,说他不怕是骗人的。

太后稍微放软了语气。「那还不快说。」

「奴才只知道皇上相当喜爱小豆子姑娘,其余就不清楚了。」这样应该不算「不忠」,也应该不会害到小豆子姑娘吧?

「大胆,你还敢隐瞒哀家,你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只知道这些?快把她用什么狐媚手段迷住皇上说出来。」

太后的怒气狂烧起来,那臭丫头有什么值得这老家伙维护的?连皇上都为她举止反常,不顾宫中礼仪规定。

太后暗暗发誓一定要除掉她!

「奴才真的只知道这件事。」

太后咬著银牙,怒道:「来人,把这老家伙拖下去,依宫法处置。」

「太后,饶了江公公一命吧!」太后的亲信白公公蓦地跪下替江公公求情。「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杀了江公公,皇上恐怕会不高兴。」

白公公用了「不高兴」这么委婉的字眼,老实说,皇上不气爆了才怪。

太后玉脸上闪过一抹迟疑,听进了白公公的劝阻,不太愉悦地道:「算了,打他十个板子,就放这老家伙回去吧!」

虽然皇上在人前人后给她留足了面子,但私底下的脾气还挺顽强的,从不把她这亲娘的话听进耳中,所以砍了他身边的红人绝对是不智的。

「谢太后饶命!」江义恭敬地磕了三声响头。

但任谁都知道江公公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就算熬过了十下大板,不残废也去半条命了!

只是没有人敢开口提醒太后!

☆☆☆

「皇兄,不好了。」

韦心宁大呼小叫地直闯皇上的寝宫。

「嘘!别大声嚷嚷。」韦端己望了一眼沉睡的豆儿,才起身走向心宁公主,训责道:「皇妹,你贵为一国的公主,言行举止都应该温柔守礼,怎么可以老是毛毛躁躁的呢?」

毛毛躁躁?

韦心宁愤慨地瞪大圆眸,皇兄肯定没见过豆儿那满宫乱跑、毫不淑女的莽撞模样,不然他就不会这样骂她了。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为了正经事姑且原谅皇兄好了。

「皇兄,您先别训我,江公公出事了!」

「出什么事?」韦端己黝黑的星眸射出凌厉无比的光芒来,他隐约已猜测到江公公是被谁处罚了。

从前,江公公常被太后召见,询问一些他本身的事,韦端己为了不让江公公为难,也吩咐他照实回答,不知他这回是怎么惹怒了太后?

「我刚才去太后那里,不小心偷听到太后要处死江公公,后来白公公求情,太后就改罚打江公公十个板子,现在江公公正被押往刑房。皇兄,您快去救江公公。」韦心宁比手划脚地道,急得猛跳脚。

她与江公公的私交甚笃,当年就是他介绍小豆子给她认识的,并且建议她假扮太监会比较好玩,光冲著这一点,她就有义务解救江公公,所以她赶紧跑来通风报信。

「可恶!」太后真是狠心呀!这样惩罚一位老人家摆明是要他的老命嘛!

韦端己拧起剑眉,恼怒地步出寝宫。

太后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连他的人都敢动!

韦心宁漾出欢愉的笑容,紧跟在皇兄身后,这下江公公有救了!

☆☆☆

「江公公,您怎么走路一拐一拐的?」豆儿一睁开眼楮,就看到江公公姿势怪怪地走来走去。

今天醒来,她觉得精神挺好的,所以忍痛撑著身子坐起来,躺了那么多天,她都快变成一只睡猪了。

江义捂著可怜的臀部走过去,那天幸好只挨了一记板子,皇上就及时赶来,否则他现在绝不可能只是一拐一拐的,极可能是瘫在床上申吟了。

「豆儿姑娘,我在这等了一个早上,你总算醒了。」江义著急地站在床边。

「公公叫我豆儿就好了。」豆儿礼貌地张大嘴巴。「啊……」

「豆儿姑娘,你张著嘴巴做什么?」江义不解地搔著头。

豆儿将发酸的嘴合起来。「江公公不是等我睡醒喝药吗?」不然他老人家在急什么。

「时辰还没到。」江义诡异地东张西望几次,确定四下无人,才低声地道:「豆儿姑娘,我看你有机会赶紧央求皇上立你为皇后吧!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一个黄花闺女老是睡在男人床上是有损名节的。」

江义趁机面授机宜,教她先奠定在宫中的地位,免得太后偷偷向她下毒手,死得不明不白。

「皇后?」豆儿的小嘴大得可以塞进一颗卤蛋,她震惊地道:「我当皇后做什么?那多无聊啊!」

她又不是脑袋锈掉了,谁要待在枯燥乏味的宫中一辈子啊?她才没那么「伟大」!

这回江义可呆掉了!

「你跟皇上的感情那么好,不当皇后,难道还继续扮太监吗?」

「当然不是啊!饼几天我的伤好了,我就要出宫回家了。」豆儿一想到回家,双手便开始在床上东搜西翻。「江公公,你有没有看到我受伤时身上带的那本册子?我找不到耶!」

「是不是这本破册子?那天负责清洗你衣物的宫女交给我的,我觉得古怪,就留了下来。」江义从怀中掏出那本破册子还给她。

豆儿紧张地将记载秘方的本子塞进枕头下,嘴中直呼:「好险!」她眼波一转,又贼溜溜地盯著江公公。

「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喔!江公公。」

「为什么不能让皇上知道?」江义奇道。「皇上不是很疼爱你吗?」

豆儿好笑地抿一抿双唇,发现江公公的想法错得离谱。「我跟皇上是好朋友,更是他的救命恩人,皇上自然不好意思亏待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江公公还是替我保守这个小秘密,好不好?」

江义不愿正面答复她这个要求,免得将来皇上问起来,他间接隐瞒了皇上,于是他巧妙地转换话题。

「豆儿姑娘,皇上每晚都跟你睡在龙床上,不可能只是把你视为单纯的朋友,你难道不曾想过吗?」

反正豆儿姑娘一定要有个正式的名份才行,可是见她对爱情之事懵懵懂懂,根本情窦未开嘛!所以江义急著想点醒她,让她明白皇上对她的情意,这样豆姑娘才会积极争取她该有的后妃之位。

「是有点怪怪的。」豆儿沉吟一声,清灵的亮眸中布满了疑惑。「皇上为什么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抱著我睡?」

江义望著她那愈来愈皱的柳眉好一阵子,宣告自己完全被豆儿姑娘打败。

「皇上是爱上你了,豆儿姑娘。」他开始怀疑如果不帮豆儿姑娘解惑,她可能想破了头,也思考不出什么名堂来。

唉!这也难怪,豆儿姑娘一生中有大半的时间在宫里假扮太监,又怎么会知道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呢?

「怎……怎么可能?」豆儿的小嘴是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副吓破胆的惊愕模样!

江义也是一脸奇怪地耸耸肩膀,因为豆儿姑娘以前是太监,怎么可能让皇上爱上呢?

除非皇上早知道豆儿姑娘的真正性别。

「不可能吧!江公公,您是不是搞错了?」

豆儿一时无法接受「皇上爱上她」的念头,只好严重地否认它。

对方是万民之上的皇上耶!皇上怎么可能爱上她这个黄毛丫头?她既没有傲人的家世背景,人顶多长得清清秀秀而已,皇上是看中她哪一点?

真是怪异极了!

「豆儿姑娘如果不信,可以开口问皇上啊!」

豆儿以玉手捂住艳红的双颊,螓首低垂下去,不敢直视江公公。

老天爷呀!她怎么好意思问皇上啊!

一种酸酸甜甜的滋味悄悄进驻豆儿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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