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爱情身分 第七章

对于雷羽和聂恬恬相偕同时出现,羽剧团所有的成员没有起哄和大惊小敝,惟一的反应是瞥了踏入「羽舍」的他们一眼,便各自做原本就在做的事。

出乎聂恬恬意料之外,她还以为雷羽去接她的事,一定会让其他的人想歪,以为她和雷羽有什么,可是没有。

其他人习以为常的表情就像她和雷羽本来就该天天一起来。

才踏入门口几步,雷羽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急促地告诉她:「啊,我有点事得再回家一趟,你一个人有没有问题……」他一顿,拍了下额头,「错了,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陪你嘛,那我先走了。」自顾自的把话说完,他转身便踏出大门,就这么留下还来不及反应、且错

愕在原地的聂恬括。

直到雷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聂恬恬还是不敢相信地瞪著圆眼。那家伙胡说八道一堆,然后……丢下她走了?搞什么呀!

只是,雷羽一走,好几个团员便立即围到她身边。

看著聂恬恬一副睡眼惺松的模样,琳心有感而发,以十分同情的口吻首先发言——「真可怜,羽那家伙是不是一大早就去接你了?」

一看到雷羽和她同时出现,所有的人早得知了这一点。

「你不用诧异,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双手环胸的柯平靠在门边探著头,闲闲地瞥一眼愕然瞠大眼的聂恬恬。

聂恬恬的视线,蓦地从琳心的脸转到柯平清俊闲适的表情上。

他们怎么会知道?莫非雷羽要去她家前,还公告过不成?她不知该不该说实话,万一大家想错了,真误会她和雷羽有什么暧昧的关系怎么办?

可恶的雷羽,老耍著人玩,不会还是个大嘴巴吧?!

不等她开口,章逸桓也凑上前道:「他说这是对‘主人’应尽的义务,对不?」

聂恬恬傻愣愣地,这下更说不出话来。

「你看著好了,接下来这一整个月,他都会用那理由当借口,天天都去接你,一个月以后,刚好让你习惯你已是羽剧团的一分子。」何凌玲突然紧紧握著聂恬恬的双手,仿佛预言大师般,郑重地发表道。

「好好享受他的‘殷勤’,很难再有第二次‘重温’的机会了。」靠在门边的柯平,上前拍拍她的肩,颇感慨地劝道。

其他不管有没有说话的人,对柯平的话都频频点头,显然都颇有同感。

这是雷羽对「新人」的惯例,大伙儿自然都明白。想要使唤个性上有「怪癖」的雷羽,就要善加把握这一个月。只可惜在那惯例的一个月,很少人能立即进入情况;等适应过后,雷羽一个月的「友善期」也过了。

而想要在成为「旧人」后使唤雷羽?门、都、没、有!

外表柔和漂亮的雷羽,无邪似的蓝眸下隐藏著浑然天成的霸气,一样有著雷家兄弟不容忽视的领袖气势。

除非他本人愿意,否则不会有人傻得越界去挑战他的主控权。

「别想太多,躲也没有用。」接著由琳心作出结语,围上的一群人根本没有给聂恬恬任何发言的机会。

在话题结束后,所有的人又自动散去。

直到看著所有的人各归各位后.聂恬恬始终愣在原地。

老实说,她根本就……没有全听懂.还是一头露水。

雷羽硬拖她来,又这么丢下她也就算了,其他人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说的话,都没个道理可循。

敝人一堆,果然是物以类聚。发愣许久以后,这是聂恬恬惟一得到的结论。

人家常在说,演戏的是疯子,谁不成是真的?那他们这些看疯子演戏的人,可真说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傻子了。

★★★★★★★★★★

「恬恬,你不要老坐在角落当不语娃娃,至少也过来和我们说说话嘛!」望著坐在小舞台角落且整天都安静沉默的聂恬恬,站在小舞台上的何凌玲忍不住朝她劝道。

「是啊!你整天一个人坐在那儿,不嫌无聊吗?」章逸桓也开了口。

看恬恬仍是沉默不语.琳心在小舞台边坐下,侧著漂亮的脸蛋望著她。「你就那么讨厌我们.不愿意和我们说说话,做个朋友吗?」

尽避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和雷羽赌著一口气的聂恬恬,仍是不愿参与任何事,就算在拒绝不掉雷羽的「接送」因而天天都未缺席的她,来到羽舍也只肯杵在角落不动。

雷羽能每天硬是把她拖来羽舍,不代表也能逼她就此「认命」他任他摆布。

其实,其他人都能体会她的不甘,毕竟他们也经历过这种别扭期;不过,都已经一整个星期了,她的不甘心却丝毫不曾稍减,似乎也太久了。

「呃?对不起……我……我不是……针对你们……」聂恬恬紧张迟疑地面对所有团员受创似的自怜表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怎么可能讨厌他们,又怎会不愿意和他们做朋友呢?那曾经是她梦寐以求、也是许多「羽迷」所求之不得的。

问题是……她就是不甘心嘛!被骗被耍后就此认命,即使个性温和的她也做不到。

「我们知道,你是在对羽作沉默的抗议。」琳心叹了口气。

「你准备‘抗议’多久呢?」章逸恒好奇地问。

大家都知道?!聂恬恬有些错愕,还来不及开口,就已被人抢先发言权。

「没用的,羽那家伙少条‘受威胁’神经,多条‘自作主张’的神经。」远远的柯平,突然丢来嘲讽的声音。

「平小弟,偷听别人说话是很没品的行为。」琳心转头朝柯平的方向调侃。

「你听?」柯平清俊的脸上扯出嗤之以鼻的表情,淡谈讽刺:「怕人听就别说得那么大声,不然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扯!」

「你们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眼见西线战争将起,聂恬恬猛然站起身,不希望因为她而引起争吵。

「你们在做什么?」从休息室走出来的雷羽,环顾诡异的气氛后,问道:「你们以为我在里面,就伺机欺负可爱的小恬恬吗?」

听起来是很像在替聂恬恬撑腰,语气中却也掩不住想知道有何趣事的兴味。对于这一点,不只原本熟悉雷羽的团员,就连聂恬恬也听得出来。

「哪有,我们没有欺负‘小恬恬’喔!」何凌玲赶紧声明,不忘学著雷羽的叫法。

「小恬恬那么可爱,我们怎么会得‘欺负’。」想狠狠欺负的对象,是你才对!柯平望著雷羽,牵起一边的嘴角在心底想。

不过,柯平也一样随著雷羽叫她小恬恬。

「你们这些人,不要都叫我‘小恬恬’啦!」聂恬恬受不了了,没好气地瞪向罪魁祸首——表情始终轻松的雷羽。

自从澄清彼此年龄上的差距之后,他就一直以喊她「小恬恬」为乐,而其他的人竟然也跟著叫,让她觉得好丢脸。

好吧!她的年龄是比他小,但那又怎么样?也不用在她的名字前头硬加个「小」字啊,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又没个「安东尼」让她配,干吗硬叫她「小甜甜」?想也知道,雷羽又是故意的。可恶,自己消遣她不够,还硬让她成为「公众娱乐」?!

「说的也是……」雷羽考虑一下,走到她身旁,占有似的揽上她的肩,不顾她不悦的挣扎反抗,紧紧揽著她大声宣布:「小恬恬这称呼‘专属’于我,只有我可以说,你们这些跟屁虫,以后不准叫,知道吗?」扫视过所有人一脸痴愣的表情,海蓝般的双眸闪过满意的光芒,他才

淡淡地加一句命令:「听懂点头,没听懂摇头,OK」

他想不用他多作说明,这些一脸呆相却够聪明的伙伴,应该都能明白他的宣告中所隐含的是什么意思。不然,哪来这一张张「呆相」供他欣赏是不?

几乎是经过一个世纪之久的静默,在雷羽十分耐心的等待之下,羽剧团所有在场的伙伴,除了仍在努力想试著挣脱雷羽掌控的聂恬恬,其余的人都讷讷地点头了。

看了聂恬恬一眼,润了润唇,琳心朝雷羽小心翼翼地确认:「羽,你确定喜欢?」这种事不确认一下,羽剧团所有的人都会三天睡不好觉,当然要及早问明。

而聂恬恬在她确认的一眼之后,忘了要继续挣脱被雷羽环著的肩,因为总觉得在雷羽说完话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诡异。

她刚才的意思,当然不是只肯让雷羽叫他「小恬恬」;而是不希望有人喊她时,在她的名字前再加个碍她耳的「小」字。可是,就其他厚著脸皮自以为是的乱说话,大家有必要以看见「稀有动物」的眼神直盯著她瞧吗?

不只原先的琳心几人,现在散落四处的羽剧团团员全都聚拢了过来。被二三十双眼楮这么瞧著,要她自在也不太可能。

「喜欢呀!」雷羽很自然地回答。

「玩真的?」柯平挑起眉。

「假的就不好玩了。」雷羽温和地微笑,倒是有问必答。

听雷羽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不禁用更诡橘的眼神盯著聂恬恬,仿佛想从她身上找出什么「特别」不一样的东西。

好一会儿,像自动排队似的,他们一个个走到了聂恬恬的面前。

「可怜,一个月成了‘无期徒刑’。」离聂恬恬最近的琳心,第一个握起她的双手,非常同情地摇摇头。

琳心退至一旁,柯平就走上前,一样握起恬恬的双手,认真地看著她。直到惹起她脸红心跳后,他却只是以神爱世人的口吻道:「愿神保佑你。」

靶到莫名其妙的聂恬恬又是一愣,抬起头,看一眼始终维持笑脸的雷羽,再看看其他人。

为什么所有的人好像都在「状况内」,就独独她在「状况外」呢?对于不能理解的情况,聂恬恬感到愈来愈烦躁不安。

自从遇见雷羽,她老觉得自己一直处于「状况外」。

「拜托你,干万别被‘污染’了。」在柯平之后,下一个人道。

「小小的请求,记得我对你还不错,OK?」

「想找人聊无,我奉陪,无聊的话,千万别考虑我。」

「恬恬小姐,请记得咱们近来无冤、往日无仇。」

「对于你的不幸,我真的无能为力。」

「很多事都是命,请节哀顺变。」

「看起来虽不像,但如果你是自愿的,我佩服你的勇气。」

「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绝对’,希望身处地狱的你,至少也能拥有置身天堂的错觉。」

「恶魔也有温柔羽翼的,如果你能见到就好了。」

「能想开的事,不要别扭比较好。」

「其实被‘选中’也没那么糟……呃,大概。」

「情况不对,就闪远一点,度过安全期就没事了。」

「对,当慑人的翠绿之火闪现,便是恶魔将降临的征兆,记得要躲!OK?」

「他说的是忠告,千万、千万不要忘记。」

「我……唉,不知说什么好。总之,保重!」

「放心,我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只有无限的祝福。」

「加油好吗?或许你能拯救堕落后变成恶魔的天使。」

「不要感到压力,希望只是希望,我们会尽量不抱太大的希望。」

「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别太难过。」

「这是神给你的考验,愿你能真的安然无恙。」

「不要想太多,或许你只是个比谁都Lucky的幸运儿。」

「忍不住想对你说——人生就是这样。」

「造福人群不是你的责任,可是我们不禁希望,你可以……」

雷羽脸上漂亮温和的笑容始终不变,但却失笑地发现:这些被地拐进「羽剧团」的伙伴们,不是太了解他,就是对他过去曾带给他们的「体验」,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以致过于恐惧谨慎,无法相信被他「选上」的人,会是幸福的那一个。

或许,就是同情心太过泛滥了,也因为觉得有趣,所以他没有制止他们荒谬的举动。

不过,被他揽著香肩的聂恬恬,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可能一点都不觉得什么事有趣。

面对—一上前握住她的手,并附送几句「赠言」的羽剧团成员,聂恬恬只能瞪著自个儿「受宠」的双手,完全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们交替快速,说话简洁,所以她根本没有机会向他们提出问题,好问清楚他们话中的涵义。

非常有耐心地等所有人轮完一圈,雷羽才问:「都样在这瞪著我和小恬恬,你们是都没别的事好做吗?」那么闲的话,他倒是可以为大家准备几个好消遣。

「有,当然有。」

「啊!好忙、好忙……」

默契十足的团员们,一瞥见雷羽眼中传递出来的讯息,丢下两句话后,莫不从他面前消失得无踪无影。因为他们明白雷羽所准备的「消遣」.绝对不会太「好玩」,他们不闪人才怪!

「他们……」聂恬恬看著做鸟兽散的团员,心中的疑云堆到了最高点。

要不是她好歹也和这些人相处了一个星期,多少能适应他们行为举止上的怪异,以及没有逻辑可循的说话方式,甚至突发性说做就做的各种兴致,她的感受一定不只如坠云里雾中的迷离,肯定还会误以为自己置身于疯人院,正面对著一群漂亮的精神病患者。

雷羽的注意力不再分给其他人,望著她莫名所以的脸蛋,只是放下揽著她肩头的手,转而拉起她的手,边玩,边不太在乎地道:「他们说过的话,你可以牢记,不过,要当耳边一阵杂风也无妨,那是你的权利。」

说来也奇怪,他竟然在乎别的男人踫她的手。

明知其他人握她的手,并没有任何的遐想,他也觉得整个过程极为有趣。问题是,感到有趣是一回事,从柯平握她的手开始,他就已经感到十分介意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陷入」情网而不自觉?玩著她的手,他不禁在心底自问。

想起几个嫂嫂说过的话,他犹豫地想,那几个女人若不是铁口直断,肯定就是去学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巫术,穷极无聊下拿他做实验,还好死不死地真成功……

要雷羽相信自己会从初见面开始就「失陷」于女人手中,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见钟情,并不存在于他的生活字典中。

不知何时学会「认命」的聂恬恬,就算对他的举动「敏感」,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似乎终于体会到——他想做的事,想抗议也没用,更别提去阻止。

惟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心跳。

看著被他当玩具玩著的手.即使没有反抗,她还是忍不住本哝:「我要是真的有什么可以自主的‘权利’,就不用在这里当别人的玩具了……」

★★★★★★★★★★

「来吧!黑夜,来吧!罗来欧,黑夜之光,因为你将躺在黑夜的翅膀上,白胜乌鸦背上的新降之雪。来吧,温柔的夜,亲爱的黑眉之夜,给我我的罗密欧……」

饼了快两个星期,不甘心的聂恬恬还是认了,开始接受羽剧团团员的生活。

而雷羽则不客气地将上次公演的剧本丢给她,命令她开始做功课。

尽避以前念的是艺术学院戏剧系,但她对于古典文学并没有太多接触,就算喜欢欣赏羽剧团公演的古典剧,也从没想过得背诵这类对白。

背了半天,她不禁感叹——「茱丽叶啊茱丽叶……为什么你都已随著莎老翁在故事中不知死去多久,我还得在这感慨你和罗密欧的伟大爱情,背诵你说过的一词一句?」

倘若没试过就不知道有这么难。要像雷羽所说的,将文诌诌的台词念出感情、念出古典文学中所隐藏的动人之处,还要配合生动的演技,流畅自然的戏剧张力,加上不能让观众觉得枯燥乏味……好难,这是她「做功课」半天惟一的感想。

不管怎么试,她都觉得自己在背课本,根本无法表达出茱丽叶对爱情的憧憬和茱丽叶爱上罗密欧时的执著。

茱丽叶的爱恨嗔痴……她根本体会不出来。

她会感叹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羽剧团《罗密欧与茱丽叶》的公演虽已落幕,但并不代表留在观众心中深刻的印象也会随之褪去。公演中身为男子的雷羽对茱丽叶少女般的感情,诠释得那么真切生动,她怎么学也学不来,教她怎么能不气馁。

「小恬恬,因为茱丽叶是不妥协的,记得吗?」

盘旋的声音突然降下.吓得她从腿上的剧本猛然抬起头,正好对上雷羽那俊美的容颜。

看著他,她不悦地轻斥:「别吓人!」

撇开在舞台上的雷羽不谈,私底下的他,压根儿也没有半点「娇柔」的气息,二十四岁的他,言行举止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丝毫没有半点娘娘腔的个性。

就算玩笑间,他也不曾学女孩子说话或穿女装等情况。

她不懂完全没有女人个性的雷羽,究竟是怎么揣摩女人的心思,且又将女角的各种个性扮得那么出神入化?

「我有吗?」他拉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有!」她没好气地答。

气的不是他吓了她一跳,而是自从他丢这种难摆平的「功课」给她以后,竟然放她一个人在他的专属休息室「自生自灭」,也没找个人和她作伴。

被「隔离」的这两天,她觉得自己活像什么传染病源。

「如果我吓到你,绝不是故意的。」他无辜地耸耸肩。

她也知道,生这种气有点无理取闹,于是闷闷地沉默下来。

「你真有耐性。」他拿过她手中的剧本,随意翻著浏览,浅笑了起来。

「什么?」她听不懂他的话。

「能每天摆著冷面孔让我欣赏,够有耐性了。」合上剧本,他抬起眼眸看著她。她妥协是妥协了,但就是不肯对他笑一下。看来她真的是有所不满,比起以前的例子,她可以说是个很「顽固」的实验品。

不过,还顽固得蛮可爱的就是了。

「我……哪有。」就算是如此,她也倔强得不肯承认。

「对,你没有。」他的语气可不这么认为。

「算了,你根本口是心非……」看著他漂亮的脸嘟起嘴,她突然有感而发,又叹气,「为什么你可以,我却不能成为茱丽叶呢?」

她指的自然是她无法体会茱丽叶的真实存在。

雷羽突然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直地望进她眼底,他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你没当自己是。」

「没当自己是?」她愣愣地重复。

突然倾身向前,在吓她一跳之后,他只是将唇凑近她耳边,颇为深奥地轻喃:「每个人都有很强的‘自我’,但那却是演戏时最不能有的东西。」

话说完,他的身体又从容地退回原先的位子。

聂恬恬在脸红心跳之余,忘了要生他的气,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像你曾说过的,尊重角色里的生命,融入角色之中吗?」

「你还记得?」他有些意外。

「记得是记得,可是……怎么去‘尊重’?」说是很容易,她做不到呀!

「闭上眼楮,照著我的话做好吗?」她没有任何表示,所以他当她同意,伸手由上将她的眼帘抚下,开始柔声地道:「忘了你是谁,然后慢慢地想象,你心目中的茱丽叶,以及她的模样……看到她了吗?」

见她缓缓地点头,他才握起她的手,继续告诉她:「好,你看到她了……」收紧她的手,他轻声却权威地命令:「告诉自己,她就是你,你……是茱丽叶,记得吗?」

「我是……茱丽叶?」

「是的,你是茱丽叶,你怎么能忘了你与生俱来的名字呢?」他的声音愈见低哑迷人。

「对呀,我是茱丽叶。」她的嗓音多了不自觉的柔意。

「亲爱的茱丽叶,你忘了自己是谁,是否也忘了我?」

雷羽的声调轻转,将她的双手执起,并轻置于唇边,感伤地道:「我亲爱的,你是否害怕,我们的爱会无法永恒,所以宁愿选择忘记彼此吗?」

轻吻握住的双手,他开始坚定地表态。「心爱的茱丽叶,我以天上的月儿起誓,那月色将这些果树的树梢点化成银——」

「啊,不要用月儿起誓,那不忠贞的月儿,每个月都有变化圆缺,你的爱可不能多变如月。」仍闭著眼的聂恬恬,忽然接下他的话。

雷羽望著她垂著的长睫,微笑中淡淡地问道:「那我要以什么发誓才好呢?」

「根本不要发誓,若是你一定要,就以你甜美的自身起誓,你的自身就是我最崇敬的信仰,我会相信这个誓言……」她慢慢地张开双眼,落入他漾著满意的蓝色眸海里。

「你也可以做到的,不是吗?」他松开她的手,笑著鼓励。

虽然她的「表现」还未达十全十美,至少已充满自然的情感,证明她的确有进步的空间。

聂恬恬的心底充满不同的震撼,刚才的她,的确能体会到身为茱丽叶的感觉,一直念来生硬的台词,仿佛出自最原始的心灵深处,就那么自然地溜出唇边。

望著雷羽,她有了全然不同的感受。

不管他的个性有多爱欺负人,至少在启发演技上,他是个很好的诱导良师。

「谢谢你……」尽避有些别扭,她还是认为有必要说出。

「真令人意外。」没想到她会那么老实地谢他,他没有隐瞒心底的想法。

「有什么好意外的,‘怪人’?」好像她懂得礼貌,是很奇怪的事似的。

「大概吧!」他没有否认。

聂恬恬望著他没得挑剔、完美而令人心动的漂亮轮廓,忽然道:「不得不确定,你一定是受神眷顾的天使,即使下凡为人,还是比谁都幸运。活在幸福光圈之下的你,大概没有不能成真的愿望吧!」愈看愈执著地紧盯著他脸庞瞧,她不知在想什么而轻叹:「真希望身为天使的

你,能拥有让人幸福的能力。」

「或许我真的有。可人儿,你有什么不能实现的愿望吗?」他促狭地笑问。听不听懂她在说什么无所谓,但那代表她真的快成为羽剧团的一分子。

天哪!自己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她一下深红了睑,为刚才没头没脑的话而尴尬不已。

紧闭双唇,她什么都不敢再说。

硬要说,她现在的愿望只有一个——希望他能忘了她刚才的胡言乱语。

天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蹦出那些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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