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低垂的时候,他们全都认为她想谋杀他们。
??晚上六点,第一批人到厨房来拿晚餐。他们辛苦工作了一天,不仅累了,也都饥肠辘辘,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喝了两碗汤。
??当第二批的人也吃了晚餐之后,第一批人开始出了状况。
??莎娜不知道水手们都病了。她逐渐感到急躁,因为没有人前来赞美她的汤做得很好。
??舱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她连忙开了门。金宝站在门口,皱眉地看著她。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晚安,金宝,」她说道。「发生什事了吗?你看来很不高兴。」
??「你还没喝汤吧,莎娜小姐?」他问道。
??她不懂他为何关心她喝了汤没。她摇摇头。「我等著跟萝拉一块用餐,」她解释道。「金宝,那些恐怖的声音是什呀?」
??她望向门外,想找出声音的来源。
??「是水手们的声音。」
??「水手们?」
??纳山突然出现在金宝旁边。她丈夫脸上的表情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他看起来十分火大,莎娜本能地后退一步。「发生了什事?是萝拉吗?她没事吧?」
??「萝拉很好。」金宝打岔说道。
??纳山示意金宝离开,然后他自己走进舱房。莎娜继续后退,她注意到他的下巴紧绷,这是一个坏现象。
??「你心情不好吗?」她以细微的声音问道。
??他点头。
??「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我?」
??他再次点了头。接著,他踢了一脚,关上了门。
??「为什?」她坚持不让他看见她的恐惧。
??「你的汤。」纳山的声音低沉、克制,又满是怨气。
??「他们不喜欢我的汤?」
??「你不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所以她没有回答。他看见她眼中的困惑,于是他闭起眼楮,从一数到十。「这说,你不是故意想谋杀他们?」
??她惊呼了一声。「我当然不想谋杀他们。你怎会有这可怕的想法?他们现在都是我的员工,我当然不会害他们。如果他们不喜欢我的汤,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们这挑嘴。」
??「挑嘴?」他怒吼地重复了这两个字。「我的二十名水手现在都瘫在我的船上。他们喝了你的汤,现在全都吐得一塌糊涂。另外十个正躺在吊床上痛苦地翻腾著。他们还没死,不过他们一定希望自己死了还比较好。」
??「他的话让她惊骇不已。我不懂,」她喊道:「你是说我的汤不好?他们生病全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喔,天哪,我必须去安慰他们。」
??她想跑出去,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安慰?莎娜,他们可能会将你丢到海里去。」
??「他们不能这做,我是他们的女主人。」
??他很想吼叫,而且他真的吼了起来。他们不把你丢出船外才有鬼!」他粗声说道。
??纳山将她拖到床边,让她坐下。「现在,夫人,你必须告诉我,这道该死的汤是怎作的。」
??莎娜哭了起来。结果纳山花了二十分钟才找出了原因,而且这个原因还不是莎娜告诉他的,因为她说话根本没头没脑的。是伊瓦想起了那堆坏掉的肉,而且他也记得没有告诉莎娜,哪些肉已经坏掉了。
??纳山把莎娜锁在船舱内,以免她再制造更多的麻烦。她很生气,因为他不让她去向水手们道歉。纳山当天晚上没有回舱房睡觉,因为他必须跟其它安然无恙的人照顾病人。莎娜认为他是因为生她的气,所以不愿和她一起睡。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她的员工。她该如何让他们明了她不是故意整他们?她的担心不久就转变为愤怒。他们怎会认为他们的女主人会做出这样邪恶的事?她们怎能扭曲她的人格,认为她会害他们呢?莎娜决定,一旦她再度赢回他们的信任,她会好好地训训他们,叫他们凡事不要骤然下定论。
??纳山并没有很快就原谅她的错。他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到舱房。他望著她,不过没有说话。接著,他倒头躺在床上,睡去了一整个上午。
??她无法忍受被监禁,也无法忍受他的鼾声。因此,中午过后,她便溜出了舱房。
??不过,甲板上的散步对她而言是一次屈辱的经验。她一接近,每个人都转身不理会她。大部分的水手脸色还是很苍白。而且每个人都面露怒色。当她走到通往最上层甲板的阶梯时,她已经热泪盈眶了。她没有注意自己的方向,只是想尽快地离开那一张张阴沉的面孔。
??船只最顶层的地方全都是绳索和桅柱,根本没有空间可以走路。莎娜找到一个接近最高风帆的角落坐下,将打开的阳伞放在两条最粗的绳索中间。
??她坐在那里想著要如何重新赢回水手们的爱戴。阳光将她的脸和手臂晒成了粉红色。她可不想晒黑,所以她决定去探望她的萝拉姨妈。
??她站起来,伸手去拿她的伞。结果,她发现她的伞柄被绳子缠住了。她整整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才稍稍松开了绳子上的结,让阳伞能稍微移动。风一下子又增强了些,让她的工作更加困难。帆打在船柱上的声音很大,吵得她不住地喃喃抱怨著。当阳伞的布面破了之后,她决定去找麦修或金宝来帮她的忙。
??她将阳伞留在现场,然后走下阶梯。突如其来的踫撞差点使莎娜飞出船外。柴斯及时抓住了她。他们两人转身望向最上层的甲板,正好看见桅柱撞上了一根更大的船柱。
??柴斯急奔上前,并且大声喊人来帮忙。莎娜觉得最好离开这个混乱的现场。她等著更多的水手跑过她的身旁后,才往萝拉的舱房前进。当她到达那里的时候,麦修正好出来。
??轰隆的踫撞让船只摇晃不已。莎娜抓住门使自己不至于跌倒。「天哪,今天的风真大,是不是呀,麦修?」
??麦修已经跑向阶梯。「不是风。」他叫道。
??莎娜关上萝拉的舱门时,纳山正好奔出他的房间。
??她的姨妈仍然是靠著枕头坐在床上。莎娜认为她看起来好多了。「你的脸颊又有血色了,萝拉,而且那些瘀伤也开始淡了。「不久,你就可以跟我一块儿上甲板去走一走了。」
??「是呀,我的确觉得好多了,」萝拉说道。「你还好吗?我听说了关于汤的事,我还跟麦修说你绝不是有意的,」萝拉安慰她。「我还说你的心中绝不会有一丝害人的念头。你从未故意做这种可怕的事。」
??莎娜皱眉说道:「我觉得我的员工会怀疑我实在是非常无礼的一件事,他们就跟他们的船长一样顽固。」
??「纳山呢?他也怪你吗?」萝拉问道。
??莎娜耸耸肩。「他当然有点生气,但是我不相信他会认为我故意要害那水手。大概是因为他没有喝汤,所以比较理智些。反正,我也不在乎他怎想,因为比起他气我,我可是更生他的气。」萝拉露出了微笑。「他对我不好。」
??「他伤害了你?」萝拉打岔问道。
??「没有,当然没有。只是……」
??莎娜沉默了好一会儿,萝拉则猜想著莎娜想要解释的是什事。
??当莎娜脸红时,萝拉立刻猜想这个问题应该跟他们婚姻生活的亲密面有关。「他跟你上床的时候对你不温柔吗?」
??莎娜低头看著她的膝盖。「他对我很温柔。但是,他从来没有……就是说,第二次——呃,后来——他就离开了。他没有对我说些温柔的话,萝拉。他什也没说。」
??萝拉很欣慰纳山对待莎娜很温柔。「你自己对他说了温柔的话语了吗?」她问道。
??「没有。」
??「我认为,纳山可能不知道要如何达到你的要求,他大概不知道你需要他的赞美。」
??「我不需要他的赞美,」莎娜不悦地反驳道。「我只需要些许的体贴。喔,上帝保佑我,那不是真的,我的确需要他的赞美。我不知道为什我需要他的赞美,但是我真的需要。萝拉?你有没有注意到船倾斜了?我不明白纳山为什不把船身弄平衡。」
??「是的,船身倾斜了,是不是?」。她答道。「你不是说今天的风很大。」
??「我们的船好象不动了,」莎娜插嘴道。「希望我们不会惨遭灭顶,」她叹息地说道。船突然又动了,而且似乎下沉了些。莎娜看见萝拉很震惊地抓住她的手。莎娜拍拍萝拉,说道:「纳山是船长,他不会让我们掉进海里去。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别担心。」
??一个突如其来的吼声传进了船舱,叫的是她的名字,莎娜扮了个鬼脸。「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叫我,却是用吼的。他现在一定正在大发雷霆。他的脾气实在很不好,我能忍受他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去看看他有什事,」萝拉建议道。「别被他的吼声吓倒了。记住,别被表面的一切给蒙蔽了。」
??「我知道,」莎娜叹道。她站起来,抚平裙上的褶痕。「留意表面以下的东西,我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好人。我会试试看。」
??她吻了萝拉,然后急忙走出甬道,差点就撞到金宝。「跟我来。」他命令道。
??他带著她走向通往舱底的阶梯。她停下了脚步。「纳山在叫我,金宝,我必须去找他。他不是在甲板上吗?」
??「我知道他在哪里,」金宝说道。「但是他需要一些时间平息一下他自己的情绪,莎娜,你可以躲在下面,直到他」
??「我不躲避我的丈夫。」她打断他说道。
??「你不躲避我是对的。」
??纳山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让她吓了一大跳。她转身,试著挤出一丝微笑。毕竟,有其它人在场,所以她不该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私人的情绪。然而,她丈夫脸上的阴沉神情却令她改变主意。她不再在乎金宝是否在一旁,也跟著沉下了脸。「老天,纳山,你一定要这鬼鬼祟祟吗?我被你吓了一大跳。」
??「莎娜,」金宝低声说道。「我不……」
??她不理会金宝的话。「既然我提起了你的坏习惯。我也想告诉你,我非常厌恶你老是对我大吼大叫。如果你有话想跟我说,请用亲切、文明的语气说话,先生。」
??金宝上前站在她旁边。麦修突然出现,并且站在莎娜的另一边。莎娜吃惊地发现这两个男人确实是想要保护她。
??「纳山不会伤害我,」她说道。「不论他多生气,他永远也不会伤害我。」
??「他那样子看起来是想杀掉你。」金宝低沉地反驳她。不过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因为他发现莎娜的勇气值得嘉许。她虽然顽固,但仍然值得嘉许。
??纳出努力冷静下来。他瞪著莎娜,深吸了几口气,并且在心中数著数字。
??「他的表情向来都是一副想杀人的样子。」莎娜轻声说道。她双臂抱胸,努力表现出生气的神情,而不是担忧的神色。
??纳山依旧没有说话。他的眼神让她全身发烫。真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想扼死她的样子。
??她姨妈建议她要看得深入些,不要被表面所蒙蔽。莎娜无法做到这一点。她甚至无法直视纳山的眼楮。「好吧,」她无法再忍受他那怒气腾腾的目光。「还有别人喝了我的汤是不是?所以你才大发雷霆,丈夫?」
??他下巴的肌肉紧缩著,让她觉得她似乎问错了。因为这只会提醒他,她昨天所引起的麻烦。接著,她注意到他手中握著她的阳伞。
??纳山右边的眼皮抽动了两次。他实在气极了,这都得感谢他这个无知妻子的捣乱。他仍然不敢信任自己是否不会出口伤害她。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他们的舱房。他关上门,靠著门站著。
??莎娜走到书桌旁,然后转身,靠著书桌。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纳山,我注意到你正为某件事所困扰,」她开口说道。「你要告诉我是什事吗?或者你要继续站在那里瞪著我?老天,你真的让我失去了耐性。」
??「我让你失去耐性?」
??她不敢点头。他咆哮地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她猜想他并不想要答案。
??「觉得这个东西眼熟吗?」他粗声问道。他举起她的阳伞,不过他仍牢牢地盯著她。
??她看著她的阳伞,发现她的阳伞已经断成两半。
??「你弄断了我这把可爱的阳伞?」她生气地问道。
??他的眼皮再次抽搐。「不,我没有弄断它。是第一根桅柱倒下的时候弄断了你这把该死的伞。你是不是解开了桅柱上的绳子?」
??「请不要对我吼叫,」她抗议道。「当你对我吼叫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思考。」
??「回答!」
??「我可能是松开了一些绳结,纳山,但我这做是有原因的。那是一把很贵的伞,」她挥了一下手说道。「伞被绳子缠住了,所以我想……纳山,绳子松开后会发生什事?」
??「我们损失了两张帆。」
??「所以你才这生气?丈夫,你的船上至少还有其它的六张帆,所以——」「你还有这种东西吗?」
??「它叫阳伞,」她答道。「是的,我还有三把。」
??「拿给我,现在!」
??「你想做什?」
??当他威胁地踏前一步时,她立刻跑到她的行李箱前。「我不明白你要我的伞吧。」她轻声说道。
??「我要把它们丢到海里去。幸运的话,它们也许还能弄伤一、两条鲨鱼。」
??「你不能把我的阳伞丢进海里。它们跟我的衣服很搭配,纳山。它们是为了配我的衣服……浪费是一种罪恶……你不能。」她几乎哭了出来。
??「不能才有鬼!这些阳伞是一大威胁。」
??她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它们怎会是威胁?」
??她觉得他好象失去了理智。他摇摇头。「你的第一把伞弄伤了我一半的水手,莎娜。」
??「我只绊倒了伊瓦。」她纠正他。
??「但是你因此煮了那该死的汤,害惨了其它的人。」他反驳道。
??她必须承认他说得没错,但是她认为他再次提起她的汤是很不厚道的。
??「第二把伞弄坏了我的船,」他继续说道。「你没注意到我们现在不再前进了吗?我们必须下锚停船来修理损坏的地方。如此一来,我们便很容易遭到过往船只的攻击。所以你那些该死的伞必须全扔到海里去。」
??「纳山,我不是有意要引起这些灾难的。你的行为好象认为我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吗?」
??她的反应就好象他打了她。「不是,」她叫道。「天哪,你的话侮辱了我。」
??他真想摇一摇她,让她清醒些。她却开始哭了起来。
??「别哭!」他命令道。
??她不仅放声大哭,还扑到他怀里去。纳山不知道该怎跟她说。她的阳伞散落在他的脚边,而她则抓著他,哭湿了他的衬衫。他将她拥入怀中,不过他不明白自已为什想安慰她。这个女人差点就该死地毁了他的船。
??结果,他却吻了她。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停止了哭泣。「水手们知道我弄坏了船吗?」
??「你没有弄坏它。」他粗声说道。天哪,她的声音听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但是他们是否知道——」
??「莎娜,我们可以在两天内修好损坏的部分。」他说道。这是个谎言,因为他们大概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修好。但是他想减轻她的忧虑。
??他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自从他的妻子登上海鹰号的那一刻起,她就制造了各种混乱的事端。他吻著她的头,开始抚模她的背。
??她靠著他。「纳山,我的员工知道是我引起了这次的不幸吗?」
??他翻眼上望。「是的,他们知道。」
??「你告诉他们的?」
??他闭了闭眼楮。她的语气中满是谴责,她认为他出卖了她。「不,我没有告诉他们。他们自己看见了阳伞,莎娜。」
??「我多想要他们尊敬我!」
??「喔,他们已经很尊敬你了。」他说道。他已经不再生气了。
??她听见他语气中的笑意,立刻就感觉到一丝希望。但是他却接著说道:「他们正等著看你下一次会引起什灾难。」
??她认为他在捉弄她。「他们不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她答道。
??「喔,是的,他们相信,」他告诉她。他们下了赌注。他们认为你受到了诅咒,」他耸耸肩。「他们是很迷信的,莎娜。」
??「因为我是女人?」她问道。「我听说水手们都认为有女人在船上会招来噩运,但是我不相信这些愚蠢的传说。」
??「不,不是因为你是女人,」他答道。「他们很习惯船舰上有女人,我妹妹洁玉以前是这艘船的女主人。」
??「那为什——」
??「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你跟洁玉很不相似。」他告诉她。
??他并未详细说明。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纳山,我去帮你们修船,」她说道。「是的,就是这样。那样水手们就会明白我不是故意——」
??「上帝保佑我们。」他打断她的话。
??「那我要如何赢回他们对我的信心呢?」
??「我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赢得他们的心,」他反驳道。「这根本毫无道理。」
??「我是他们的女主人。如果我想指挥他们就必须赢得他们的敬意。」
??他叹息地摇头。「你还是指挥自己上床吧,太太,并且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我回来。」
??「只除了去看萝拉,求求你?这会是个冗长的下午,纳山。你可能忙得没时间回家。你昨天整晚都没有回家。我想等你,但是我太累了。」
??他微笑著,因为她把他们的船舱称为「家」,他点头说道:「你今晚要等我回来,不论时间有多晚。」
??「但你不能再对我大吼大叫的。」她答应他。「那我就等你回来。」
??「该死,莎娜,」他反驳道。「我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告诉你。」
??他握住她的肩膀。她推开他的手,伸臂抱住他的腰。
??「纳山?」她轻声叫道。
??她的声音在发抖。他垂下了双手,她也许害怕他会伤害她。他想告诉她,不论她让他多生气,他绝不会伤害她。但是莎娜突然踮起脚尖吻了他,他震惊得不知如何反应。
??「当你在我们……亲密……之后,那快就离开舱房,我觉得非常难过。」
??「为什?」她害羞的语气让他不禁微笑著。
??「因为一个妻子会喜欢听见她丈夫说她……」
??「满足了她的丈夫?」
??「不是,」她反驳道。「别嘲笑我,纳山。也不要用这冷淡的口吻来谈论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因为那太美了。」
??她满含感情的话让他十分震撼。他知道她说的全是真心话,他发觉自己十分高兴。「是的,是很美,」他说道。「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想了解你要的是什。」
??「我想听你说……」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说你是一个好女人?」
??她点头。「我也有错,」她坦承道。「我也应该对你说些赞美的话。」
??「为什?」
??他看起来真的不明白,这让她觉得生气。「因为一个丈夫也需要听这些话。」
??「我不需要。」
??「要的,你需要。」
??他认为自己花太多时间跟他的妻子说话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伞。
??「我可以要回我的伞吗?」她问道。「我会亲手毁了它们。我不想让我的员工看见你把伞丢出船外,这会是一大侮辱。」
??他不情愿地同意了,因为他确定只要她待在船舱内,她是不可能对她的伞有任何的毁灭方法。为了安全起见,他要她保证一定会处理掉那些伞。
??「这些阳伞不会离开这间卧室?」
??「不会。」
??「你会毁了它们?」
??「我会。」
??他终于满意了,也觉得平静多了。当他离开船舱时,他相信他的太太不可能再破坏任何东西了。
??而且,他理智地想著,她还能再破坏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