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房间浴室冲澡的严皓寒不甘寂寞地高唱著英文老歌(RAINANDTEAR),原本哀怨动人的曲调被他老兄唱得高亢激昂、充满斗志,活像美国西点军校的军歌一样。
这还不要紧,偏偏又搭配上喷洒力超强的水声,还真是扰人清梦,直让睡在他隔壁房间的昝晃受不了。
他恨得冲出房间用力敲打著严皓寒的房门,「该死的家伙,你大半夜唱什么歌,五音不全、形同鬼嚎,你知不知道啊?」
可劝声未止、鬼嚎又起,严皓寒正唱得忘我之际,哪还听得见隔了几层墙壁外的咆哮声。
「喂,你这小子是聋子啊?」恨呀!怨哪!气啊!
「大力士」昝晃再也忍不住举起腿往门板一踏再用力蹬下。
漂亮的门板立即变形,最后「喀啦」两声,一扇高级枫木门就这么斜倚在墙边。
昝晃丝毫不带半点愧色,反而堂而皇之地走进严皓寒的房间,用力打开浴室的门。
「啊!偷窥呀!你这个不要脸的偷窥贼!」严皓寒又蹦又跳又叫,「完了!我的清白毁了,我说大力士小白脸,你爱我也不要用这一招,这可是会吓坏纯情少男心的。」
「够了!」昝晃咬著牙,双臂环胸地瞪著他,「我吓你什么来著?你衣服不早穿好了吗?就算脱光了我也不屑看,你有我这块肌肉?」说完,他还不忘拍拍自己膀子上最引以为豪的臂肌。
「对哦,我穿衣服了怎么忘了呢?」严皓寒搔搔颈子,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随即瞪著昝晃臂上的肌肉问:「嗯,我能模模它吗?」
「来吧。」昝晃叉起腰,让他模个仔细。
严皓寒走上前踫了踫,「这里面活像装了只山鼠一样,哇塞,还会动啊!」
「是啊,哪像你平时只会靠张嘴皮子和下三滥的手段骗骗人,我靠的可是真材实料。」凝起一边嘴角,昝晃笑得得意。
「是哦,当真是真、材、实、料……」
说著,严皓寒的手居然偷袭昝晃的脸,用力捏了下,吃他的豆腐。
「王八蛋!你这是干什么?」
昝晃气得施出一记扫堂腿,而严皓寒轻易地闪过去,边逃边叫。
「谁要你长得那么美,半夜不睡觉跑来人家房里诱拐人家,我是大男人当然敌不过美色!」
「行!你嘴巴厉害!我今天就拆了你这张嘴,看看里头放著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怒急攻心,昝晃这下是来真的了,只见他大步跨向严皓寒就要拉开他的嘴,当然严皓寒也不是草包,矫健轻闪后便迎面抵制。
就在双方打得如火如荼之际,突然一把飞刀射向他们之间,两个人同时机灵地往后一跃,只见尖刀就这么插入墙上的镖把上。
「喂,岛主,你玩命呀?」严皓寒皱眉,那可是他的命呀。
「你们实在是太吵了,几岁的人了,你们知不如道?」路彻辰拧起眉,直瞪著眼前这两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打的兄弟。
「这是他不对,岛主,你听见这小子的歌声没有?比杀猪的惨叫声还要让人受不了!」昝晃先申诉。
「岛主,那是他没有鉴赏音乐的细胞,枉费我拉开嗓门唱,就是要洗涤他的心灵,让他今后别这么暴怒呀。」严皓寒也不甘示弱地表示。
「你这个臭小子!」一股火气直烧胸腔,为了不让自己气得脑溢血,昝晃赶紧回头对路彻辰说:「我要换房间。绝不再跟这小子做邻居,那会折损寿命的。」
「忍忍,皓寒并无恶意。」路彻辰只能当起和事佬了。
严皓寒扯开嘴角,笑得得意,「你听见没?岛主说我并无恶意。」
傍他几分颜色,瞧这小子又恢复他轻佻的任性模样。
「皓寒,你也是,别闹了,外头有人找你。」每每一遇上这滑头小子,不但是昝晃,就连他也觉得受不了。
「大半夜的,谁找我?」严皓寒挑起一对剑眉。
「找你谈事情的,应该是桩生意。」路彻辰摊摊手,「我没问太多,你自己去看看吧。」
「去!财神爷怎么对这小子特别偏袒?」昝晃嗤之以鼻。
「怎么,就是因为我长得潇洒可爱、风流倜傥,财神爷特别偏爱我,不行吗?」他的俊眉朗目一扬,露出属于他的飒爽笑容,「哪像你长得是不错,就一副残暴凶恶样,嗯……任谁见了都怕。」
有力的低吼从昝晃嘴里爆出,「严皓寒!」
「啊,岛主,他交给你摆平,我去找我的财神爷了。」说著,严皓寒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路彻辰赶紧拉住正打算追出去的昝晃,「行了,别跟他计较,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想想我们恶人窟要是少了他跟应玦,一定会变得很闷。」
「呵,就是因为有了他们,我的耳根子总是不得清静。」昝晃呼了口气。
‘等这小子被人拐了,你再想他回头逗你玩都不可能了,所以忍忍吧。」拍拍他的肩,路彻辰便笑意盎然地离开了。
昝晃这才蹙起眉,喃喃自语,「那小子会被人拐了吗?老天,就求你快请他的命中克星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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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严皓寒一走进会客室看见坐在沙发椅上的是一个男人时,忍不住叹了声,「我还以为会踫到个妞呢,唉,真失望……你找我有事?」
他大刺刺地坐进椅中,双腿没规矩地张得老开,整个人状似没精打采地斜靠在椅背上。
「是这样的,敝姓向,叫向仁。」那人一见他来,便赶紧站起。
「虾仁?拜托,别跟我提海产好不好?我吃烦了,如果可以,请来点牛小排、法国羊羹。」
严皓寒抹抹嘴。说得他口水都快淌下,差点毁了形象。
「呃!」听他突然冒出这句话,向仁竟然不知怎么接话。
他忍不住打量起严皓寒,心中暗忖自己是不是跑错了地方,这里是恶人窟吗?而眼前的男人真是传说中身手矫捷、智慧过人的八邪之一?
见他久久不搭腔,严皓寒不耐烦又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嗯……」向仁迟疑了一会儿,「是这样的,听说你是八邪中最会拐的一位是吗?」
「没错!」严皓寒咧嘴大笑,「打算请我替你拐啥?金银珠宝、钻石美金?不过我先说了,违法的我不做,得是那人欠你的才成。」
「这我知道,其实我想请你拐的不是钱财,更不是什么有价证券之类的,而是希望你拐一个人的心。」他怯怯地说。
「啥?拐心!」眯起锐目,严皓寒终于收起坏坐相,直视著对方。
「对,这应该不算犯法吧?」向仁小声试问。
他沉吟了一会儿,「嗯……是不算。」
「那好,一切就麻烦你了,多少钱我都会照付。」直到现在向仁才稍稍松了口气。
「瞧你说的,这人的心对你很重要?」严皓寒跷起二郎腿,上身趋近他,「是个美女吗?」
「没错,她是很美。」向仁认真地点点头。
「呵……」一阵暧昧的笑声从严皓寒的嘴里飘出,「难怪,得不到她的心,所以找我帮忙?」
「我——」
未等他开口,严皓寒又蹙眉道:「不过这事很难,如果我拐了她,她爱上了我怎么办?嗯……这得加价才成。」
「加价!」向仁瞪大眼,因他的解释张大了嘴。
「怎么?刚刚不是说了多少价钱你都愿意付?我不过才说加价,你眼楮就瞪那么大!」严皓寒不屑地挑了挑眉。
「不是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哦!你这男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从头到尾就是要让我猜,不接,我困死了。」严皓寒拍拍嘴,打了个大呵欠。
「等等,好,我就说清楚。她是我的女朋友,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当初我之所以追求她,就是因为这一点。」
「这么说是现在吃腻了?」他冷冷一笑。
「不是这样!当初追她时我没弄清楚她是个那么保守的女人,交往三年,她居然连一次……一次爱都不愿跟我做。」向仁尴尬的低下脑袋。
「这种女人不好吗?难道你喜欢见一个做一个或是那种容易见异思迁的女人?」严皓寒蹙起眉,直瞪著向仁懊悔的表情。
他怀疑这男人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豆腐渣,居然纯纯洁洁的女人不要!就算有生理需求好了,偷偷出去找人解决不就成了?
「也不是,而是我发现我真正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再度抬起头,向仁眼底有著最浓烈的情感浮现。「我爱她……所以我想跟现在的女友分手。」
「那就分手呀。」真困!严皓寒点了根烟提提神。
「可是我说不出口,她的个性很强硬,我怕她会想不开,或是做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傻事。」向仁紧张地说。
「什么样的傻事?」
「呃……我也不知道。」他支支吾吾了起来。
「喂喂喂,你真是奇怪,要和她分手干嘛要我去拐她的心?要我去拐她的心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真是穷极无聊耶。」严皓寒倏然站起,对他摆摆手,「我没空跟你在这儿发神经,待会儿拿一百块美金的谈话费给守卫,我要回去梦周公了。」
「别走,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只是想请你将她的心拐走,让她喜欢上你,这么一来就不是单单只有我移情别恋了!」向仁在他身后大喊。
「原来你是想保住自己的尊严,不想让别人误以为你是花心大少?瞧你刚刚还说得这么义正辞严,怕她想不开……呵!」
这个人还更让他看不起,花心就花心嘛,干嘛还得维持那副清高样?又不是女人家。
「当初我追求她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我不想让那些人知道是我先变心的,那会很糗呀。」
「天,你还真毒啊。」严皓寒摇摇头。
「你接不接?」他急躁地又问。
严皓寒这才徐徐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瞪著他,「你的意思是要她转而迷恋我,如此一来你就升天,我就下地狱了?」
「你刚刚不是说这样的女孩很好吗?」向仁反问。
「这……呃……」严皓寒搔搔脑袋,轻咳了两声,「没错,是我说的,拐就拐,你以为我魅力不够?」
「那真是谢谢你了。」
「别谢太早,这事太冒险,有关价码……」蓄意拉长的尾音里有著明明白白的暗示。
虽说这种事不需要冒生命冒险,但极有可能步上向仁的后尘,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缠著,那是会很痛苦的。
「没问题,两百万美金如何?我可以先付五十万订金。」向仁是东南亚著名连锁百货公司的小开,这点钱还不算什么。
「这……算是差强人意。」毕竟这不用冒什么生死,再抬价就太恶霸了,要是被其他伙伴知道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
「真的?那谢谢你!」向仁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那她是哪里人呢?」严皓寒希望那女的是住在一个风景秀丽、美女如云的国家,这么一来闲暇时他还可以泡泡妞,多惬意啊。
「她住在香港,而我是向氏企业的副总裁。」向仁整整衣领,一说起自己的身份他又回复自傲的神情。
「哦……」严皓寒眯起眼,沉吟了一会儿,「香港……也不错,美丽的东方之珠,但愿人如其名啊。」
「你放心,香港女孩都是非常亮眼温柔的。」向仁做著保证。
「照你这么说,我是真的应该去瞧瞧了,至于她的基本资料尽快准备,愈详尽愈好。」既已接了任务,严皓寒立刻板起脸色,变得一本正经。
「好的,我会马上弄好交到你手上的。」始终刻划在向仁脸上的紧绷线条终于放松了。
「嗯,好吧,整理好后E-mail过来就可以了。」严皓寒摆摆手,「最迟明天晚上六点以前要给我,我接CASE是有期限的,不可能为你这桩推掉别的案子,OK?」
「是,我知道。」向仁心底暗暗窃喜,开心自己终于「解脱」了。
可严皓寒那小子呢?
两百万美金正对著他闪闪发光招著手,他早已不计后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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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萱,这些菜麻烦你端到第三桌。」厨房里的刘强将刚捞起的秋刀鱼放在砧板上,对著正在擦桌子的童昱萱喊道。
「哦,我这就来了。」童昱萱拿著抹布来到水槽冲洗了下,顺道将手洗了洗,而后将菜送上桌。
每天,她所忙碌的就是这些事,尤其一到用餐时间常常忙到连自己的五脏庙都来不及照顾,因此她最大的毛病就是胃不好。
认识她的人都劝她别将生命浪费在这种地方,想她也是一个大学生,何苦在这种小饭馆当小妹呢?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一方面这是正当的工作,另一方面这家店的老板刘强是位大好人,她很喜欢在这儿工作。
「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见客人渐渐少了,刘强端了盘炒面出来,「快吃,别把胃又搞坏了。」
「嗯,谢谢,刘大叔,你也用。」童昱萱坐下,替他拿了竹筷子和碗。
「别管我,我再帮你弄点虾,这样营养才够。」他和蔼一笑,又转进后面那间又小又热的厨房。
「刘大叔,我来好了。」她赶紧放下筷子和碗追了进去。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客气什么,反正我已经弄得一手油,就让我来吧。」刘强炸著虾,又转身对她说,「这虾子很新鲜,等下盛一些给向仁吃。」
「他……」她黯下了眼神,摇摇头,「他每天工作都这么忙,又是大公司的老板,我们已经好久没踫面了,再说他成天都得跟客户应酬,我想这些虾他根本看不在眼里。」说到这儿,她不禁落寞地低下头,心底产生一丝酸意。
「不会吧,是你想太多了。向仁那小子是怎么追你的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有多痴狂、多真心,送的花都可以开一间花店了,你该对他有信心。」刘强劝说著。
‘也是。」童昱萱还以一笑。
「那就好,对了,你多久没回家了?」刘强突地一问,「过两天就是父亲节了,回去看看他好吗?」
「才不。」她抿起唇。
「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脾气那么硬,我想你爸爸他不会希望你这样的。」关于这事他可是劝了她不止一回,可这孩子就是铁了心,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你别劝我了,光上次那件事我就不原谅他,他可害得你倒在床上好几天,关了好几天店门。」说起这些,她眼中忍不住啊上莹莹泪光。
「别因为我坏了你们父女的感情呀。」
「如果刘大叔是怕他们再找上门,那我可以离开这里。」
其实刘大叔并不知道她另有不敢回家的隐情,但说出来又如何,没人能帮助她,谁要她有一个如此狠心的父亲呢?
刘强摇摇头。唉,这个看似温顺的女孩子,一拗起来可是任谁也说不动啊。
「我没这意思,你何必……」盛起炸虾,他走向她,「别想这些,好好吃点东西吧。」
「对不起,刘大叔,我不该——」
她正要说什么,突然从外头走进来五个身著黑色西装又戴著深色墨镜的男人,她一看见他们就立刻变了脸。
刘强则是额冒冷汗,慢慢躲到角落去,就连在场用餐的几个客人也都闪的闪、躲的躲,现场可说是一片慌乱。
「小姐,我们是来请你回去的。」其中一个男人见了她立刻礼貌性地一鞠躬。
「我不回去。」童昱萱转过身,背对著他们。
「请你别为难我们,童先生说若请不回你,我们也别回去了。」阿渊快步走到她面前,毕恭毕敬地又说。
「那你们最好趁这个机会离开他。」她坐回椅子,拿起筷子夹著炒面开始吃了起来。
「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好吗?」他站在她身侧,看著桌上的炒面,「你吃的这是什么东西,童先生知道一定会很心疼的。」
「他会心疼我?」不屑的撤了撇嘴角,她再夹起面,放入口中咀嚼,「阿渊,这面又营养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碗?」
「小姐,你……」阿渊耐性用尽了,忽地挥掉桌上的盘盘碟碟,凶狠的模样尽现,「倘若你再不回去,就知道我会怎么做了!」
童昱萱拍桌站起,眼神灼灼地望著他们,「难道你们就只会打人出气?我告诉你们不准伤害刘大叔,否则我就自裁给你们看。」
眼神在桌上扫了下,她突然看见一支叉子,连忙拿起抵著自己的颈子,大声要挟他们。
「不要啊!昱萱!」刘大叔赶紧叫道,吓得汗水直流。
「小姐!」阿渊震惊不已。可重先生的交代他又不能不管啊!
「你们滚!」她嘶吼道。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走。」阿渊对她行个礼,随即右手一挥,趁她不备夺下她手中的叉子,随后涌上另外四名男子。
童昱萱还以为他们是要对刘强出手,但不是,他们各自散开,翻桌推椅、摔杯丢盘,不一会儿工夫,一家小小的店面竟被破坏得不堪入目,而他们还不满足,硬是要把这里弄得做不了生意。
「住手……住手……」看著这一切,重昱萱忍不住哭了。
都是她、都是她,才会每每让刘大叔惹祸上身,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天呀,谁来替他们解围?
「哟!这里是怎么了?那么热闹。」
就在这时,店内突然冒出个不速之客,在场的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就坐在角落那张惟一幸免的板凳上。
「没你的事,你出去!」童昱萱对他大喊。
她知道这些人就像她那个残酷的父亲,做起事来心狠手辣,她不要再连累其他人了。
「喂,小姐,我是好心来为你们解围,这口气不太好吧?来亲我这里一下,我就救你哦。」严皓寒指指自己的右颊。
「好家伙,你很自大嘛。」阿渊转移目标,一步步挪向他。
眯起一双锐目,严皓寒扯著笑说:「你看过武侠小说吗?」
「什么?」
「有句台词常这么写著:先动手的就是输家。」暗地里他已握紧双拳,「我倒觉得这句话一点也不对,等著被打的才是白痴。」
话语一落,他的拳头也顺势送出,将没有防备的阿渊打得流鼻血。
另外四个帮手同时加人对抗他,严皓寒猛一施展双腿的劲力,一回旋、一勾顶,三两下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好家伙,留个名字!」阿渊拭著嘴角的血迹,瞪著他问。
吹著打痛的指关节,严皓寒皱著眉说:「你们的皮好硬哦。」
「你别岔开话题,快说出名字。」
「咳……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呵呵,偏不告诉你。」
「你!」
「别老你呀你的,你们要我的名字干吗?我又不是电影明星,难不成你们还要我签名呀!那倒不必了。」严皓寒对他们摆摆手,随及指著那些被打烂的桌椅,「算算这里大概要二十万块,钱拿出来吧。」
「王八蛋,我们没带钱!」阿渊咬著牙说。
「没带钱就别想走了。」严皓寒一手撑在门框,笑脸迎人。
眼看自己与手下全都挂了彩,阿渊也不敢莽撞,况且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实在不好惹,他警惕著不敢任意行动。
「你是哪一派的,老大是谁?我回去禀明童先生,再将钱送上。」考虑了一会儿,他得先让自己解困才是上策。
「嗯……这样哦。」严皓寒点了点头,突然指著阿渊的鼻尖,「你当我是笨蛋啊,你这一走哪会再回来?至于我的帮派……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只果派就是了。」
此话一出,阿渊愣住,童昱萱却掩嘴笑了出来。
‘你这个……」「王八蛋」三个字差点又从阿渊口中窜出,「可是我身上没那么多钱,那该怎么办?」
「既然没钱也不是办法,就这样吧——严皓寒走向他们,从他们几个人的脖子上各拿下一条又粗又亮的金项链,「你们搞帮派的都喜欢戴这种东西,这样也好啦,省得我麻烦。」
阿渊气得浑身发抖,「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请。」严皓寒笑意盎然的往外头一比,「对了,别再来哦,下次我不是拿项链,而是……」他的眼楮往下瞟著他们的老二。
「啊!快走!」几个人赶紧掩住要处,跑得比飞得还快。
「哈……」转过身,严皓寒对著屋里的一老一少说:「真是有意思,那几个人根本就是欺善怕恶。」
「这位先生,真是谢谢你了。」刘强率先说道。
「没什么,路见不平嘛。」严皓寒将手上的五条金链子交在刘强手上,「利用这个机会重新装演一下,好东西也得配上好门面,这样客人会更多。」
「这我不能收。」刘强赶紧推拒。
「刘大叔,你就收下吧,那些人的东西不收白不收。」童昱萱从严皓寒手中拿过那些链子硬塞进刘强口袋,这才转头对严皓寒说:「先生,是你为我们解了围,我们能否知道你的姓名?」
「敝姓严。」
他微眯双目看著眼前的童昱萱,暗忖:她本人真比向仁传来的那张相片要好看多了。
「原来是严先生,请坐,呃……」当看见店内杯盘狼藉、桌倾椅斜的模样,她顿觉尴尬不已。
「严先生,不知你用过晚餐了吗?」刘强问。
「还没呢,本想来这大吃一顿的。」严皓寒揉揉肚子。
「昱萱,你就请这位先生去吃顿晚餐,厨房还有面我可以自己煮来吃。」刘强挺喜欢这个身手不凡且幽默风趣的小子。
「也好,严先生,你的意思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挑起一对斜飞浓眉,他那漆黑如子夜的深瞳隐隐泛著一丝捉模不定的笑意。
这拐心计划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