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很浅,我没事,真的。我不要请医生。」她披著浴巾,坚定地说著。经历刚刚的危机后,她的心情已恢复了,现在表情比他还镇定。「我没事,真的没事。」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他皱眉,担心地扬高声音。
「那只是擦伤而已,因为摔下来的时候刚好踫到溪流里的石头,待会儿请饭店服务员拿医药箱过来处理一下就好了,我没事的。」
他看起来就像头因为受伤而哀的野兽,但明明受伤的又不是他,他怎么比她还心急呢?
绯彩拚命地安慰他,一再重复著同样的话。「我没事,真的没事……」
她伸手握住他厚实的手掌,反过来安抚他,缓下他激动的情绪。
阎仲强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的,他向来冷静、冷漠、无情,不应有如此反常、濒临失控的情绪反应。
她从大象背上摔到水底的那一幕,一直不断地在他的脑中放映著,令他余悸犹存。
他好害怕自己差点就要失去她了、差点……
绯彩从没看过他的这一面,感觉像是非常的……脆弱。
「我讨厌那种感觉,那种就要失去你了的感觉……那一刻,我肝肠寸断,心脏几乎停摆,整个人彷佛快死了一样,不能思考,不能行动……我……我的心早就被你牵绊住了,我早就被你给抓住了……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他脆弱而无助,痛苦地继续说道:「我不要任何人控制我的情绪,我不要你……控制我的全部……可是……该死的!不知不觉中,你已进入我的世界,霸占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被你给收买了,我喜欢你、我爱你……」
原来,他不刚强,他也有很脆弱的时候,他需要她。
听了他的告白后,她的心在荡漾,她的心在飞扬。
她抬首,主动吻了他。
他一愣,随即化被动为主动,柔软的唇瓣与她的相触,辗转吸吮、缠绵,而后,他们双双倒在床上,他压在她身上,坚硬的胸膛挤压著她柔软的胸脯。
……
ji\情过后,他轻轻抚模著她的头发。「我有使你快乐吗?」
她娇嗔害羞地更往他的怀里钻,声音细如蚊蚋。「有……」
「我爱你,永远、永远……」
甜蜜的时光彷佛停止在这一刻,一弯银月西沈,月光从窗外洒进,远处绵延不尽的山头出现点点光亮,泰北人悠扬的歌声传来,峡谷中的清泉涓涓地流过,微风吹拂,他们的热情不减,夜,才要开始……
喜马拉雅山尾端形成的丘陵环抱著清迈,使得清迈与世隔绝,山区部落民族的奇特风情也因此而著称于世,连阳光都显得与外面的世界特别不一样。
清迈的阳光,莫名地让人有种重生的感觉。
手机铃声蓦地响起,他们都被惊醒了。
阎仲强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
是他的手机在响,他接起,是助理打来的,他听了一会儿后,说道:「等我,我去大厅跟你会面。」
他爬起来,穿好衣服,匆匆跟绯彩交代了一声,离开前,忍不住又给了她一个火辣缠绵的热吻。
绯彩彻底被他吻醒了,待他出门后,她仍娇羞地躺在床上赖床,想著昨夜在这张床上的一幕幕。
他说他爱她,而且……他爱了她一整夜……
啊,她还没说爱他呢!待会儿他进门后,她一定要抱著他,对他诉说无尽的浓情蜜语。
两个小时后,仲强一脸疲惫,眉头微皱地进门。
见状,她连忙爬起来,随意披上浴袍,走向他,关心地询问。
「怎么了?」
「我到大厅跟助理踫面,借由笔电的视讯跟德国汽车大亨杰克斯做了最后的确认,他原本要跟‘阎氏’订大单的,没想到最后他却变卦去印度尼西亚订货,这让‘阎氏’的损失很大。」他平静地说著。
「你的手怎么了?」她注意到他手背上有一大块红肿,原本没有的。
「刚刚用计算机接视讯的时候,秘书拿咖啡给我,我一个没接好,洒了出来,所以烫到手。」他不以为意地说。
「一定很烫吧?」她神色紧张地问。
咖啡刚煮好,当然很烫,但他不想她担心,随意地摆了摆手。「还好,而且饭店的人员已经先帮我把伤口冰敷过了。」
她杵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只除了一件事不断在脑中盘旋……
她的诅咒、她的克亲命……
是她害的吗?
她爱上他之后,阎仲强就开始遭遇到不幸的事……
订单没接到,业绩滑落,手还被烫伤……
她是罪魁祸首,她是伤害他的刽子手!
「你在想什么?」看她若有所思,他上前一把将她抱入怀里。「亲爱的,你似乎还欠我一句话。昨天晚上,虽然我们‘忙’了一整夜,但我说了我爱你,你都没有说……」他不平地抱怨著,低下头,又想吻她了。
她挣扎,离开了他的怀抱,避开他的亲吻。
不,她不能爱他,她不能害死他……
她原本还计划著在他进门时抱著他,补偿欠他的这句话,偏偏,他刚刚的遭遇让她有如遭到致命的打击,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我爱你,但是……我不能爱你。」她难过地说道。
闻言,他一头雾水。「绯彩,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我没有开玩笑,真的,我不能爱你……」
「绯彩?」他皱起眉头,伸出手欲将她抓进怀中逼问。
她连忙躲开,跑进浴室里,将门锁上。
任凭他如何叫唤,她都不肯开门,只说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我不能爱你。
他不懂她为何会这么说,但这句话像炸弹般将他的心炸碎了,那威力强大到让他几乎昏厥。
一瞬间,他觉得天地间似乎起了极大的变化,有强烈的暴风及海啸袭来,将他整个人往黑暗的漩涡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