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浪笑著攀在楚孚的身上,今天晚上她可出尽了锋头,整个夜上海的人都得看她的脸色。现在在她面前,他们连个屁也不敢放!
「哈……痛快!好痛快啊!我不管!我还想喝!你得陪我!」她直瞅著楚孚看。「跟你在一起,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
楚孚有点阴森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扶著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很累了……」
「别走嘛!」苏真笑著拉住了他。
「楚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以前那些臭男人!要的不是我的身子,就是我的钱!只有你不一样……」她舌忝舌忝唇,突然皱起眉头。「可是……你为什么不踫我?我不够美吗?」
楚孚皱起眉。
「你喝醉了。」
「我没醉!」苏真不满意地瞪著他。「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从来不踫我?难道你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我,那又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楚孚一句话也不说,他那个表情也显示了他根本没打算说什么。
苏真躺在沙发上,醉眼迷蒙地笑了笑。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男人踫我,只要你继续对我这么好,你可以永远都不要踫我。」她说著笑了笑,毫无预警地突然拉尖了嗓子大吼:「小全!死丫头!你滚到哪里去了?」
她这一叫,让楚孚的脸色为之丕变!
咦?这个地方怎么没有小全的气息?他猛然甩开苏真的手,转身往工人房的方向冲去……
「小全!小全!回答我!」
没有,四处都没有小全的踪迹,连她母亲也一起不见了!难道她们走了!
楚孚咬紧牙关,一股怒火刷地冲了上来,所有的忍耐都到了极点!
「苏真!」
「找不到?」苏真站在客厅门口,手里拿著一支烟。「怎么?心疼吗?」
楚孚微眯起眼。
「我劝你最好滚离我远一点,我现在没那个耐心跟你耗!」
苏真却冷冷一笑。
「你不想知道那个小贱人的下落吗?」
楚孚的动作快得让苏真根本看不清楚,在她还没来得及换口气,颈子已经被他扣住!
「说!她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苏真错愕地瞪在了双眼,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叫你说!」
她的手没命地扯著,楚孚这才猛力一甩,苏真狠狠地被甩在地上不住地喘息!
「你……你……你根本不是人……你接近我,为的就是小全那个小贱人?」痛心让她忘了恐惧与忿怒。苏真跳起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说!是不是这样?你根本不爱我!谤本不喜欢我!对不对?」
楚孚看也不看她一眼,轻轻一甩,就让她跌得老远。
苏真又气又怒地破口大骂,眼泪决堤似的落下来……
「你不是人!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根本就不是人!」
楚孚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来,原本俊美的面孔,瞬间变得阴冷无情,他的眼里甚至闪动著可怕嗜血的光芒。
「我很乐意对你证明我的确不是人。如果你不告诉我小全的下落,我保证你会知道。」
苏真喘息著扶住沙发,眼泪不住地掉,声音因恨意而颤抖著。
「我没有那么笨!跟你说那个小贱人的去处,好让你去找她吗?」她抚著自己的脖子,眼里闪著痛苦,疯狂的光芒:「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就那么想死?」楚孚靠近她的脸,他转为铁青色的面孔看起来真的不像个人。
苏真不由自主地惊喘口气!
他冰冷地笑了笑,轻轻地伸出手,轻轻地抚著她的脸……那表情就好像他随时都会毫不犹豫,猛一用力掐死她一样。
「我告诉你,死不是最可怕的。」楚孚的脸缓缓靠近苏真颤抖的唇:「求死不能才可怕,你知道什么叫求死不能吗?」
楚孚怜悯地看著她。「你值得爱吗?」
苏真倒抽一口冷气!
「你……」
「不要浪赞我的时间!」楚孚失去耐性地握住她的肩,猛力摇晃道:「快说!」
「哈……哈……」苏真尖声凄厉地狂笑。「我不会说的!」她的眼里闪出冷酷、疯狂的光芒。「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她!一辈子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不知道她过著怎么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楚孚的眼里闪出厉光!他霍然起身,背上刷地翻起了黑色的翅膀——
「你真不可原谅……」
苏真失声尖叫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尖叫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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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火车站
夜渐渐深了,杜家母女到了车站之后,才发现她们错过了开往重庆的火车,下一班火车得等到十一点多才会进站。
杜母有点紧张地攫著手中的车票。
「小全啊!你再去问问车站的人,这火车怎么还没来啊?」
「妈,时间还没到。」小全勉强微笑。她的心里好怕……除非等到她们离开了上海,要不然,这种恐惧一定会一直跟著她!
杜母不停地四下张望,生怕苏真会突然出现!原本母女两个等火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她那鬼鬼祟祟、心虚的样子,反而更引人怀疑。
「妈妈,您别紧张,先坐下来吧!这么晚了,不会有事的!」
杜母深吸一口气,颤抖地笑了笑,
「是啊!我们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说不定苏真回到家的时候,早已经烂醉如泥了,哪里还管得了我们在不在……」
「是啊……」
她们互相安慰,可是心里清楚得很——苏真愈是喝醉,要求愈多,性格也愈暴戾!也许她根本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叫她们滚,也许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时间到了吗!」杜母急切地看著火车站的时钟。那西洋钟上的数字她实在看不懂,连忙拉著小全的手问。
「还剩下十几分钟。」
几名巡捕这时候快步冲进大厅
「谁是小全?」
杜母紧紧握住小全的手,脸色惨白地低语:「别抬头,别说话!要是过来,就装成不知道,晓得吗?」
小全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她们低著头,可是眼角却不时瞄著那些巡捕,生恐那些人会发现她们。
「谁是小全?」巡捕们开始一个一个盘问。深夜的火车站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所以没几分钟,他们便开始朝小全母女的方向走了过来。
「妈……」
「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
杜母的跟楮死盯著巡捕脚上的鞋,眼看他们愈来愈靠近,她突然心一横——
「小全,妈以后不能在照顾你了!快点跑!」
杜母没命地冲上去拦住巡捕,小全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她愣了三秒钟之后,才意识到她母亲的用意,连忙转身冲出火车站。
「干什么?让开!叫你让开!你们看什么看?快点追啊!」巡捕猛力推开杜母,可她哪里肯放弃!人虽然倒在地上,可手还是紧紧地抓住巡捕的腿不肯放。
「大爷!我求求你放过她吧I大爷!」
「去死吧你!」巡捕火大地用步枪托把猛力一击她的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杜母的头立刻涌出鲜血……尽避如此,她却仍死命地抱著那腿,一心一意只希望小全可以逃出这个没有人性的地方。
「我叫你放手啊!」那巡捕气得又敲了她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杜母终于两眼翻白,终于再也无法保护她的女儿……
巡捕气得抽出自己的腿,猛力往杜母的肚子上一踢!
「妈的!活该!」
他吐口口水,晦气地一甩手,随即追了出去——
这时候火车却到了。
火车站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火车进站的声音,原本通往自由的火车,如今却了无意义了……
没人上前搭救那躺在地上血流如注的老女人,没人知道她们那卑微的梦想就这样破碎了,更没人知道一场悲剧已经升起,降落——了结了她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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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命地跑,火车站附近的街道有些荒凉,一路上竟然连半个可以躲藏的地方也找不到!后面巡捕的手电筒不停地闪烁著可怕的灯光,那催命似的灯让她又惊又恐!
她跑得眼冒金星,上气不接下气,极度恐惧让她手脚发冷,终于扑倒在地上。
「在那里!快点!」
小全吓得瑟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母亲呢?为什么他们要抓她?
「终于逮到你了吧!」几名巡捕赶上来,用力扯住她的头发。「你再跑啊!老子看你跑到什么地方去!」
「为什么要抓我?」小全极力挣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她一口咬住巡捕的手。「放开我!」
「哎呀!」巡捕大叫一声,顺手猛力挥向她的脸。「她妈的!你敢咬我!」
那一巴掌打得杜小全昏头转向,另一个巡捕的手紧紧揪住她的头发。
「我操!贱婊子!还问为什么?你偷了东西,还想跑到什么地方去!」
「我没有!」
「还说没有?」
巡捕们将她架在冰冷的墙壁上,往她身上搜——
「不要!」小全疯了似的尖叫:「你们干什么?」
巡捕的手上上下下将她模个够,终于邪笑著从她的怀里掏出一只怀表。
「没偷!那这是什么?」
小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瞪大了眼楮,惊恐地看著他们。
「是真姊叫你们来的?」
巡捕们邪气地笑了笑。
「没错!你们母女俩偷了她的东西,她当然要叫我们来找你!」他的手婬邪地踫著她的身体,那张脸丑陋得像是魔鬼一样。「她不但要我们来找你,还要我们好好伺候你……」
「是啊!你让大爷我们三更半夜出来找你,当然要补偿补偿大爷们啦!」他们冷笑,两张邪恶的脸欺到她面前。
「不要……」小全喘息地摇头,她的辫子飞散,脸上只剩下哀求:「求求你们!我跟你们回去!求求你们……」
「等大爷们高兴了,自然会带你回去。」他们压著小全的嘴,撕碎她的衣服,让她露出雪白的肌肤,失去人性的嘴脸在她的眼前不停地晃动。
小全瞪大了双眼,发不出任何声音,留不出任何眼泪……
她的身体在流血,她的心更在淌血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她仰首看著黑暗的天空无声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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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姊!」
「真姊?」
夜上海的后门走进了一个女子——那是苏真。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大斗篷,将整个人裹在里面,黑夜里看起来像一只蝙蝠一样地走进更衣室。
「哟!真姊,怎么你今天走后门啊?昨天,大昨天,这么些天来,你走的不都是正门吗?」
「是啊!真姊,你不知道你替我们多争气啊!咦?真姊,你那位情郎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苏真一句话也没说,她缓缓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才几天没来,位子上的东西已经换了人摆。
「这是琦琦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真姊已经找到如意郎君,所以才……」
苏真刷地将所有的东西扫到地上!
「真姊!」
「不要紧,真姊高兴就好!这本来就是她的位子嘛!」更衣室里负责伺候的姑娘强笑著打圆场。虽然说她们实在也受够了苏真的脾气,可是苏真现在鸿运当头,谁还敢招惹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算她把这个地方整个拆了,只要上面不说话,她们也只能认命。
苏真那阴森的沉默让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她,只有躲进来休息的门房偷偷模模地靠近她,涎著一张笑脸问:
「真姊,是不是跟新老爷吵架啦?别这么生气!要气坏了身子,那多划不来!这几天真姊在外面出尽了锋头,好多达官贵人看得心都痒了!说真姊风华绝代,这种风韵那些年轻小泵娘怎么也比不上啊!」
女孩们不屑地瞪他,可他一点也不在乎!
本来嘛!有钱就是老爷太太,哪里有好处,自然往哪里去,谁还顾忌什么脸面不脸面?说穿了,这脸面能值几个钱!要是苏真多赏他几个现大洋,他还稀罕在这里干小门房吗?说不定他做点小住意,摇身一变也成了大老爷呢!
苏真听著他的话,竟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好不得意,可是仔细一听,却又听得出那一丝诡谲。
门房一听她笑,也干干地跟著笑起来。
「真姊……」
「你说有好些达盲贵人喜欢上我了?」
门房猛点头。
「千真万确啊!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
苏真的脸轻轻转了过来,斗篷下面的脸半掩在阴影中,门房傻楞愣地看著她。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美?」
「那当然——」门房倒抽了口冷气!
尖叫声当场响了起来,所有女子像见了鬼似的厉声大叫!
苏真的斗篷一放下来,那张像被利刃划开,又硬生生黏在一起的脸扭曲到了极点。
门房腿一软,连站也站不住了!他半瘫在地上发抖……
「你……你……你的脸……」
苏真尖声大笑!她逼近门房……她的眼楮精光暴露,那张脸鬼怪似的丑陋,像要将他撕成碎片。
「你刚刚说有好多人喜欢我,那你喜不喜欢?嗯,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样子,谁肯跟你们上床,谁就是好的是不是?」
「真姊……」门房吓得快哭了!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谁的脸长得像这个样子。
「又是怎么回事?」经理王大气冲冲地走进来。苏真一回头,他立刻倒抽一口冷气,当场定在那里!「我的老天爷……」
苏真又笑了起来。她迳自坐在梳妆抬前,拿起梳子细细地替自己梳著头……
「别吓成个样儿!待会儿等我化好妆,又会早美女一个了。小全呢?小全,还不快来替我梳头!」
所有的人全楞愣地缩在一边,苏真很自在地梳著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她迳自叨念著梳头,连手上都布满了可怕的肉瘤!
「啊……小全不在了……」她说著抚著嘴,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找不到了,他这辈子都别想找那个小贱人!」
「经理……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大勉为其难地咽口气。
「你问我,我问谁去?谁知道她得了什么病,竟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那现在……现在怎么办啊?」
「把她赶出去啊!要给客人看到了,还得了?」王大连忙招呼保镖:「快!把这个疯婆子给我赶出去!」
保镖们定在门口,谁也不肯动。
「你们听见了没有啊?」
「要赶你自己去赶!」保镖躲在一旁。「你自己说的,谁知道是什么病啊!万一给染上了,还得了?」
「你们……」王大气得用力一跺脚。「你们下去,明天统统不用来了!」
保镖畏畏缩缩地躲在一旁,这时候只见芳倌走了上来,她按过苏真手上的梳子,轻轻地替她梳头。
「芳倌!」
芳倌淡淡一笑,随口似的一问:「真姊,你刚刚说小全怎么啦?怎么会找不到了?」
苏真目露凶光,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们全吓得尖叫!
「你想去救她是不是啊?」她逼近芳倌的脸,恶狠狠地问。
「当然不是啦!」芳倌强自镇定地微笑道:「我怎么会去救那种小贱人?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死了没有而已,万一没死,我也好替真姊出口气嘛!」
苏真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她起身靠近芳倌的脸,神秘兮兮地开口:「不会死的!哪里会这么快死!我花了好多钱耶!我叫他们一定得好好伺候她,把她活活折磨死我才甘心哪!」
她说的话让芳倌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苏真疯了!她真的疯了!
苏真微微一笑。
「我请巡捕房的人去抓她,我说她偷了我的东西!」她凄厉地笑了起来,那张脸扭曲得更厉害了?「你知道吗?她真的偷了我的东西……她偷了楚孚啊!楚孚……」苏真焦急地哭了起来,抓住芳倌的肩膀,厉声哭问;「你说!你把楚孚藏到哪里去了?你说!」
「还不快点把她轰出去!」王大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芳倌现在可是当红的大牌,她要有个三长两短,他这夜上海不翻掉才怪!「快啊!」
保镖们这下没得选了!他们硬著头皮上前逮住苏真,没命地把她往外推。
「去去去!快给我出去!」
「楚孚……」苏真尖叫著挣扎:「你们别抓我!楚孚会来找你们算帐的!楚孚啊……」
后门「踫」的一声用力关上。
王大没好气地上前一把揪起吓得尿裤子的门房道:
「你给我听好,下次你再搞不清楚状况就放人进来,我会把你切成八块丢到河里喂王八,你听清楚没有?」
那门房老早巳经吓得手脚发冷了,哪里还敢应声!他只能连连点头……一想到苏真那张脸,就忍不住打冷颤……
「我的妈啊……简直……简直比见鬼还……还可怕……」
所有的人全都窃窃私语。谁也不知道苏真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只知道她疯了,而且疯得很厉害……
「搞不好是梅毒啊!」
「有这个可能。听说梅疯入脑,可是很厉害的,看她全身上下那可怕样,说不定真的是梅毒啊!」
她们边讨论,边打冷颤。想到自己可能也是那种下场,不由得全青了脸!
「芳倌!芳倌!」王大拦在她面前。「处长们都快来了,你想去哪儿啊?」
「我人不舒服。」芳倌冷著一张脸。「见到那种可怕的东西,你想我还有心情陪男人喝酒吗?」
王大苦著一张脸。
「可是人家昨天已经定了……」
「我管谁定了!我受不了!我要回家!」芳倌转个身,理也不理他,迳自走了出去。
王大气得眯起眼楮!小贱人!苏真前脚刚被踢出去,她后脚就拿起乔来了!
「该死的!总有一天,你会跟苏真一样下场的……」
「你说什么?」芳倌回过头。
王大立刻换了张脸微笑。
「没什么……我只是叫你好好休息,明天再下场也一样。」
芳倌冷冷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她当然知道他说什么,可是,唉!不趁现在身价好的时候拿乔,难道还等到像苏真拿不起乔的时候才端架子吗?在这种地方得见风驶尽帆,可以的时候尽量端,不可以的时候想端?哼!想都别想!
夜上海外面依然冷风凄凄,远处似乎还听得见苏真那凄历的呼喊——楚孚啊楚孚……
虽然苏真是罪有应得,但是这样的下场也未免太凄惨了一点!讨厌她,直截了当地给她一枪也算了了恩恩怨怨,弄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未免太过心狠手辣!只是——呵!楚孚原本就是一只鬼,你还能期待什么呢?这结局不正是她一直在等著看的吗?仔细想想,苏真又何尝不狠呢?
苏真啊苏真!你又何尝不狠呢?你若不是那么冷血无情,今日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看著苏真的下场,芳倌心里有了打算——她不想与苏真一般落得什么都没有,更不想像她一样被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她得为自己找好生路——
一条有钱而且有权的生路。
夜风袭来,芳倌拉紧了斗篷,她的车夫等在边儿上看著她。
她上了车,淡淡一挥手——
「到巡捕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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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不敢相信!找遍了这整片大陆,他竟然完全没感受到半点小全的气息!
他知道她没死。
他知道的,但是为什么会找不到她?为什么他找了那么久,却连一点感觉,一点讯息也没有?
楚孚疲惫万分地回到上海。他的身体不累,事实上,他的身体根本就不懂得累,只是他的心累了!这无止境的寻找让他觉得累,让他恨得几乎要疯狂!
他对苏真好,是因为他知道小全不会背叛苏真,他太了解她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苏真竟然会是么恐怖的一个女人!他以为他可以看著小全成长,可以等待,但是苏真却残忍地毁掉了他幻想的这一切!那个女人不可原谅啊!
回到苏真的房子,阴阴暗暗的房子里有股死亡的气息……
他可以在这里等。
小全一定还在上海,他知道。
他知道只要他有耐心,只要他守在这里静静地等,他会等到她的!
他都已经等了上千年了不是吗?
楚孚将房子里所有的窗帘全拉了下来,静静地在里面守候著……
那么多年都以经过去了,他不在乎再多等些时候。
只要可以等到她,多久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