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人?冷若寒跃上前,揪住掌柜的衣襟。「你说谁死了?」
「独孤大爷他……他满脸黑气,官差要我赶快来通知……」家属!
冷若寒不待他说完,立即冲入房内。果然,直直躺在床上的独孤诺,面色骇人的黑,似乎是中了剧毒。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变成这样?」官差问。
「他是我表哥独孤诺,我们打从京城来的。」冷若寒诊视一番,发现他浑身冰凉、气若游丝,不禁焦急地喃念:「怎么会?他昨儿个还好好的,到底中了什么毒……」
「他昨晚跟谁在一起?二更左右曾单独外出吗?」官差显然没放弃对他的怀疑。
「我!」两个女人同时出声。
「三更半夜的,与你们俩‘同时’在一起?」官差的语气充满不屑。
一个是未出嫁的姑娘,另一个是出家修行的道姑,这成何体统嘛!
「我再问一遍,到底跟谁在一起?」他不禁质疑。
冷若寒尴尬地看了孙平贞一眼。这么急切地表白,无非想替独孤诺作下在场证明,反倒是孙平贞,一脸的神色自若。
「禀官爷,独孤大哥为了帮我疗伤,在民女房里待到四更天。瞧瞧他这模样,八成因我体内的毒气所累,您可别冤枉错人了。」说著她蹲在独孤诺身旁,哭喊道:「我害苦了你!若是你听我的话及早停手,也不会反受内伤了……呜呜……独孤大哥,你为救我而把这种无人能医的剧毒移转到自己身上,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下去。既然答应要嫁给你,我孙平贞会陪你同做黄泉鸳鸯的……呜呜……」
独孤诺当真要娶她?
冷若寒的心一阵抽搐。
「嫌犯应该不在此处,我到别家去查查看。」
辟差立即嫌恶地退开;深怕自己也被这女人所谓的「剧毒」给沾染到。
「怎么办?我看独孤大哥一定没救了。此去大凉山还有好长一段路,他怎能挨到那时候?」孙平贞拭去泪、对冷若寒说,「我太自私了,净贪恋他带给我的美好感觉,浑然不知这样会害了他……」
这些话更重重伤了冷若寒。
是呀!既是独孤惜自找的,她又何必为他伤心、为他伤神?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不救也罢!
「独孤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守节的……」
好个善变的女人,刚刚的「殉情」立即改口成「守节」了?
「闪开!」冷若寒突然推她一把,「我自己想法子找人救他!」
「找谁?」孙平贞不意自己的话竟起不了激将作用,悻悻然侧身让她扛起独孤诺,「城里的大夫行吗?」
「总会有人治得了他的!」冷若寒冷冷丢下一句,吃力地驮人上马就走了。
「神仙再世也救不了独孤诺!」站在原地的孙平贞,冷哼一声,「冷若寒,我等著看你把他的尸体原封不动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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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著昏迷不醒的独孤诺,冷若寒一路朝通州的西北方奔去。
世上没有所谓无人能解的奇毒,因为那个懂得制百毒之法,同时深谙治百毒之道的能人,便是隐居于蜈蚣岭上的万毒之祖祁笃君。
早知终有一天会上蜈蚣岭报仇,只是万万没料到会为了救人而提前找来。马背上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不改拈花惹草的臭男人,原本不值得一救。可是——可是她偏偏做下到「见死不救。」
「独孤诺,别以为我喜欢你才救你的!」她边骑边哭著说,「留你一命,是要你生不如死……等著瞧!看你醒来后,我用什么方法整治你!」
冷若寒恐怕连自己的情根深植到何等程度都下清楚。若真舍得让独孤诺生不如死,她也不会放段,来这满山蛇蝎毒虫、阴气森森的蜈蚣岭求仇人帮忙了!
拿出了传家宝物——躯虫十香散,她将它细细涂抹在自己和独孤诺身上。听说雪儿姐姐来过此岭,也是仗著这妙药护体,通过重重的毒物障碍。
山顶处有个竹舍,想必是那祁笃君的住所了,就不知他人在不在……
「老怪物!冷若寒上来候教了,是乌龟的就别给我出来!」她朝竹舍大喊。
「哪个没教养的,敢到这里放话?
一道影子由竹舍缓步出来,正是那垂著长长白胡须的老头子没错!
「想不到你这娃儿真找来啦?哈!要不是我有碧寒剑在手,恐怕八人大轿都抬不了你来我这儿一程吧!」
「我来,除了讨回碧寒剑,还要一并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冷若寒冷著一张脸。
「啧啧啧!」祁笃君激赏地叹道,「你这脾气简直跟你外婆一模一样,连容貌都神似了八分……」
「少跟我攀亲带故!」她扬扬手上的梅花剑,「父亲当年要不是中了你的万毒穿心散,也不至于英年早逝,娘、姐姐以及我,也就不会孤苦无依了十几年。」
「这事儿你娘都不提了,何必老旧账重提?」
祁笃君神色中只掠过短暂的悔意,随即将目光移向马背上的男人。
「当然要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冷若寒知道他在看独孤诺,便咳了两声,「不过……如果你愿意多救人一命以减轻罪孽,或许我能饶你不死……」」怎么跟雪儿一样?」祁笃君摇摇头,找我报仇的同时,又死缠著我救另一个男人的命,你们姐妹可真会占尽便宜。」
「我……」冷若寒被他堵得无言以答,祁笃君已靠了过来详看独孤诺。
「他中了剧毒,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不用你补充,我也知道他中了毒!」祁笃君直接命令道,「别呆愣著,快帮我把他抬进屋子!」
冷若寒忍住他的指使之气,听命地帮忙抬人进屋。祁笃君直接将独孤诺的上衣脱掉,却见外孙女避嫌地瞥过头去。
「有什么好避讳的,他不是你男人吗?」
「才不是呢!」冷若寒涨红了睑,眼楮终于正视到独孤诺胸前的两个掌印,「这是——」
「黑阴掌!」祁笃君断然道,「袭击他的那个男人,武功一定很高。」
冷若寒马上接口:「他不是被男人所伤,而是以内力救一个中毒的女人才……」
「白痴!」祁笃君叱道,「这么大的掌印在胸前,分明是男人所为,而且是近距离内偷袭。」
「男人?孙平贞说,独孤诺在她房里待到四更天.怎么会被人家偷袭?」冷若寒愣愣地想。
「不过……他受黑阴掌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嗯!这小伙子不晓得练的是何门派的武功?」祁笃君对这个小帅哥的来历不禁好奇,「喂!他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未来的夫婿人选,我可不会轻易浪费宝贵的药材喔!」
狡猾的老头看她一脸失神,便套起话来了。
「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负心汉,我才不会看上眼呢!见他狐疑地盯著自己,冷若寒心虚地说,「别管我为何要救他,你到底有没有能耐让他活命?如果不行的话,咱们马上到屋外一决生死,回头我再来帮他收尸!」
真是嘴硬!
其实,郝笃君哪把她那点功夫看在眼里?想当初他叱 江湖时,这小娃儿还不知道在阎王府的哪一殿等候投胎呢!
「好!就让你看看万毒之祖的拿手绝活、这黑阴掌算什么!还不是那偷我武学的徒弟萧三郎,所教出的某个龟徒孙使的烂招!」
「龟徒孙?」冷若寒可瞪大眼了。原来——他是黑阴掌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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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毒之祖这辈子只收过一个徒弟萧三郎。
只是他心性歹邪,净学些阴婬之道,甚至想染指自己的师妹祁姬儿,幸亏祁笃君及时制止,才将这孽徒逐出师门。萧三郎干脆在外另立门户,自封为「千毒圣手」,十年前还曾带著一票徒儿来拜见师公,被祁笃君冷言冷语赶了回去,师徒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黑阴掌是我所创没错,但只适合内力深厚的男子来练才会有成。萧三郎已死多年,想必出手之人,一定是他嫡传的徒弟了。」以内力为独孤诺逼出毒气的祁笃君,吐纳一番后如是道。
「你不是见过那些徒孙?’冷若寒奉上湿巾给他拭汗,「到底是谁干的?」
「萧三郎共收了五个徒弟,排行分别是玉蝴蝶秋高、西藏双刀杜中与吕光,俏道姑卢丹华,以及玉面蜂王欧阳飞……」
「欧阳飞?」他居然是外公的徒孙?
「怎么?你同他交过手?」祁笃君见她一脸惊诧。
「没错!此人到处奸婬人家黄花闺女,曾经伤在我手下,可惜被他逃了……」若寒鄙夷地反瞪著祁笃君,「想不到万毒之祖教出来的徒子徒孙,倒是挺会‘光耀门楣’的嘛!每一个都无恶不作!」
「我接受你的挖苦,错只错在我不该收了萧三郎那孽徒。」祁笃君拿起几株奇形怪状的药草,捣了起来,「他们在外的行径我曾耳闻过,幸好秋高、杜中、吕光已经死了,卢丹华也嫁人从良了,只剩下欧阳飞……」
「光他一个就够天下大乱了。」冷若寒意指他的罪孽还很深重。
「我若料得没错,这免崽子可能在练‘阴阳合气道’。只要吸于九九八十一个处女的阴柔之气,便可练成刀枪不入之体,当然,黑阴掌的威力也就更强了……」
原来,欧阳飞是在练那种邪魔歪功,难怪受害妇女无不面黄肌瘦,甚至于枯至死!
「这么可怕?」想到自己曾经冒险顶替王姗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她想不透,独孤诺井非泛泛之辈,欧阳飞是如何接近他的?还有,孙平贞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他是被人暗算的吗?
「这药草已经调好,你每隔两个时辰喂他一次。」祁笃君转而嘻嘻笑说,「嗯!这小伙子的长相还挺入我眼的。如果只是因为担心收服不了他的心,外公我另有一帖让你驭夫有十的妙药喔……」
「老怪物——」她大吼一声,但老家伙已先一溜烟跑开了。
只要那么一帖,便可完完全全拥有他的心,世上真有这样的奇药吗?
冷若寒不禁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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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诺幽幽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竹舍里,而眼前正有一位白眉。长胡须老头儿直冲著他笑。
「我怎么会在这里?」全身一阵酸痛,他根本站不起来,「前辈是……」
「祁笃君——蜈蚣岭的万毒之祖。」祁笃君递过来一碗汤药,示意他喝下,「你受黑阴掌所伤,毒气已被我逼出,下过两三日之内是提不起真气了。」
「黑阴掌?」独孤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我什么时候中黑阴掌的?」
「看来下手的人很高竿,你居然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祁笃君不禁为他枉费空有一身好功夫而感叹,「幸好若寒送你来找我,否则黑白无常早拖你去阴间报到了!」
「寒寒她人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一提起冷若寒,他的语气马上变得很焦急。
「受伤了哪能把你拖到这里?不过……」祁笃君指指自己的胸口,「这个‘地方’就很难讲了,我看没有千疮。至少也百孔了。小子,你很厉害喔!女人一个接一个玩,我外孙女居然还对你死心塌地……」
「我要见她!」独孤诺心中一阵悸痛,「我必须跟她解释,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她不会听你解释的!」
「不必解释!与祁笃君同时出口的,是冷然立在门口的冷若寒。
「看吧!我就说她不会听你解释的。」祈笃君一副料事如神的得意相。
「老怪物!」冷若寒回以严厉的眼神,示意他马上闭嘴。
「你们小两口有话好好说,我出去便是。」临去前他又回头补充,「若寒呀!如果他敢欺负你的话,外公我随叫随到。」意指他人在不远处。
「没想到抢先你一步拿走碧寒剑的,竟然是你外公。」聪明的独孤诺一眼就看出他们祖孙俩间一定有段误会,「我猜他没有恶意,只是借机想看看你。」
哼!这家伙都自身难保了,居然当起和事佬?
「寒寒,为什么不转过头来看著我?让我送孙平贞回房的人是你,要我为她运气疗伤的也是你,可是听外公的意思,好像你对我很不能谅解……」
外公?这个名词她都不屑叫了,独孤诺就已经拍上那老怪物的马屁?
「住口!」冷若寒恼怒地一拍桌,「你不是要和平贞姐姐成亲了吗?何必还假惺惺地外公长、外公短地叫著!」
「谁说我要娶她了?」独孤诺气呼呼地说,「只怕那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吧!」
「你……你敢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她痛心地低喊,「你跟她在床上的龌龊模样,我全看见了!」
「寒寒!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跟她……」独孤诺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全是孙平贞搞的鬼!」
「搞鬼?她一个弱女子,能强迫得了你一个大男人吗?」冷若寒撇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你们所上演的那一幕,既肮脏又下流,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不管你信或下信,至少听我说完!」独孤诺激动地说,「那天晚上我帮她运功疗伤,没多久就觉得头晕脑眩、眼皮沉重。我直觉到自己可能中了迷魂散,虽然想逃开,但体内的真气竟像被抽了出去般一点一滴地地掉,接著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已在蜈蚣岭。我怀疑,这是……」
「不可能!」冷若寒打断他的话,「平贞姐姐若身怀武艺,又怎会受尽剧毒之苦?而且她要是有害你之心,为何不早点动手?只怕你刚刚所说的一切,全是为了开脱自己的风流账而编的谎言!」
「我并没有说是孙平贞暗算我的呀!」然而令他更生气的一点是,寒寒居然宁可相信那个女人,也不肯相信他?「凶手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你所说的什么龌龊事,我独孤诺可向天发毒誓——我绝没有做过,否则愿遭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你……」望著他定定的眸中闪著受尽屈辱的火簇,冷若寒真的下知该相信亲眼所见,还是相信他的话。
「依我看,问题也许全出在那个孙平贞身上,你为什么不试著给阿诺机会证明?」
躲在门外偷听的祁笃君,终于按捺不住跳出来说话了。
「老怪物!你好没品!」冷若寒早知他在外头站好一会儿了。
「前辈……」独孤诺意外自己能得他信任,连忙投以感激神色。
「人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让他喘口气儿休息嘛!」祁笃君朝他一笑,「就冲著你叫我一句‘外公’,你爷爷我会想办法还你一个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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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过后。独孤诺果然恢复了九成功力。祁笃君慷慨送他一颗「奇异果」服用,这灵药不仅可助伤势复元,更能增进内力修为。
「多谢前辈相救,晚辈铭感五内……」一番运气后,独孤诺作揖致谢。
「啐!什么前辈晚辈的!」祁笃君的烟杆儿不留情地敲他一记头,「你都快成我孙婿了,还不改口叫外公?」
「外……外公!」他顿了顿,苦涩地说,「只怕我没那个福分,寒寒到现在还不肯理我……」
「你知道吗?其实世上最会‘装蒜’的不是水仙而是女人!我自己外孙女的那点小心服,我还不清楚吗?」祁笃君可拿乔了,顺势坐在椅子上,说,「如果你愿意把这包穿肠毒药吃下去,忍受个一盏茶的时间以示诚心诚意,外带给我磕三个响头,你爷爷我马上让她回心转意!」
「别说三个头,十个头我都磕!」独孤诺抢过药包吃下,并且认真地磕起头来。
「够干脆!」祁笃君可乐毙了,「成人之美」的善事他最爱做,何况是自己的外孙女,「你等著,我马上把那丫头叫进来……」
吃下去的毒药并没有如其所言的可怕,只是片刻后,独孤诺渐渐觉得体内生起一股燥热。
「莫非毒性开始发作了?」正自忖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而入了。
独——」冷若寒焦急的神色,在触及他欣喜的表情后,转为一层骇人寒霜,「死老怪物,你下是说他吃了你的毒药,怎么现在还能面色红润地站在那儿?」
「我是给他吃了毒药啦!」随后而至的祁笃君解释说,「他吃了我的‘意乱情迷散’,如果半个时辰内不做‘那档子事’发泄药力的话,体内的药很快就会转成剧毒,到时候,这个风流鬼就会七孔流血而亡,岂不是更称你的意?」
「外公,原来你……」独孤诺乍然明白他的苦心。
「谁说要他这么早死来著?」冷若寒气得直跺脚,「他还有好几笔账欠我没还哩,把解药拿来,快!」
「解药?」祁笃君搔搔头,为难地说,「现成的解药我没准备耶!不然你帮外公盯著他,我到后山去采药草,也许明儿个能赶得及配出来……」语罢,他人已落在数丈外。
「老怪物!」冷若寒才想追出去,独孤诺一个踉跄让她又马上回头,「怎么样了?你很难受吗?」
尽避嘴巴说多恨他,但眼眸中的焦急与关心,已泄露出她最深的情感。
「寒寒!你总算肯跟我说话了……」独孤诺虚弱地苦笑。
「别说话,保留真气压住毒性的发作。」冷若寒终于撤去冷漠的防护罩,将他扶坐在床沿,「我去追老怪物,不信他身上会没有解药!」
你一追去,不就没戏唱了?
独孤诺忙扣住她的玉婉:「既然外公执意要出这口气,怎么可能让你找得到人?我惹你生气、惹你伤心,这些惩罚也是罪有应得……」
他的脸色时而青时而红,挺骇人的;冷若寒不禁回想起父亲死时的惨况。
「可我不要眼睁睁见你就这样死去呀。」倔傲化为真情的眼泪,由她哀凄的眸中溢出,「虽然我恨你用情不专,恨你朝三暮四,可是……天哪,我更恨自己的懦弱,为何会爱上你这薄情寡义的男子!」
「呵!寒寒!」独孤诺紧拥住她,内心激动澎湃有如滚滚江流,「告诉我,你的那番话是真真实实的告白,而非我毒性大发后的幻影……」
「我……」她吸吸鼻子,哽咽地说,「早知爱情只是颗外表甜美的苦果,我就不会这么轻易去尝试了……这一尝,方知是深陷无底苦海呀!」
「不!它并非苦海,只是充满荆棘。如果我们能够互信互赖,没有人能从中作梗的。」他深吸一口气,将脸凑了上去。
噢!这轻颤的小嘴呀!柔软如玫瑰花瓣,香蜜似琼浆玉液,加上她千情万爱应合著,独孤诺感觉腹中的欲火化为滚滚熔浆,将他的五脏六腑腐蚀得片甲下留。
「不行!」猛然,他将怀里的「催化剂」推开,「意乱情迷散已在我体内发生作用了,我不敢保证自己能控制多久,在我失去理智前,你快点离开,免得为我所累……」
这时候还顾得了她的名节,当真是君子一个呀!
「可是,你的毒再不解的话,半个时辰后就算有解药也救不了你!」冷若寒可真恨她外公,出这劳什子馊主意,「如果……」
「不行!」独孤诺看穿她的心思,连忙制止,「我不要你在这种情况下献身于我。在事情尚未查明前,在你对我的人格尚有一丝怀疑时,我绝下要你有任何牺牲后的遗憾!」
「诺哥哥!」她又再度流泪了,「我一时被妒火冲昏了头,居然把你想成最卑鄙无耻的下流种。相较于你的极力把持,如果我还对你有一丝存疑,岂不辜负你的深情了?」
当下,她毫不犹豫坐在他腿上,解起自己对襟的扣子了。
乍现的诱人香肩,让独孤诺的声音喑哑了起来,「别这样,我会忍受不了的……」
「那就别忍了。」她嫣然一笑,白藕般的玉臂环上他的颈项,「我想外公的最终用意,还不是想‘逼奸成双’。」
「忍!否则你就功亏一篑了!」
洪流快完全溃堤时,师父的交代在他浑饨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对!他不能让药物控制自己!他必须熬过这一关!
猛提一口真气,他突然起身点住冷若寒的穴道。
「你……」为什么拒绝?
「我不能接受外公这样的美意。」独孤诺痛苦地滚下床,全身严重抽搐著,「我不可以踫你……不行……啊——」
「诺哥哥!」瘫在床上的冷若寒.不解地大喊,「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时间不多,如果他再不把握机会……唉!偏偏自己被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任焦急的泪水无助地窜流。
突地,一道白地破门而入了。
「噢!老天!你们俩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