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把持多久,实在没法子预测,他怕自己终会爆发开来,却又渴望索性爆发开来。
挑明了,表明了,他爱真真,让她知道,让她表态,他也好明白她的心意。
她的心意……真真对他,对他究竟可有那么一点心思在?平日相待,她的确是温巧可人,每每一声「凌秀哥哥,便教他心酥骨软,不能自己。她为他缝衣,为他奉茶,一举一动,一个好意,都足见有情,但是──那种情,是他要的那一种吗?她的心,可是在他的身上?他没有办法揣摩,没有半点把握,患得患失,心乱如麻。
万一,真真一片冰心,对他竟是不为所动?又万一,万一恩师心目中另有人选,竟将她许了别人──想到这里,不禁霍然大惊,猛地站起来,铿锵一响,桌上一盏铜雕油灯,整个教他给撞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