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那牛家婶子叮咛着:“再一口气……好,再一口气……”
接着,忽地便响起一声清亮的啼哭。
像院里早春第一只破壳的小雀,脆生生的,把天都叫亮了半分。
牛家婶子抱着那小小一团、红扑扑的婴儿出了屋。
脸上带着笑,眉眼都舒展开来:
“母女平安,是个闺女,随她娘,模样乖巧,带着福相呢。”
姜义站在门口,望着那团皱皱小肉,心头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咚”地落了地。
也不知是风暖了,还是心热了,只觉身子一松,脸上泛起笑来。
初听牛家婶子说,这闺女生得活泼带劲,将来身子骨结实,少病少灾。
姜义只当是稳婆惯常的吉言,图个口彩吉利。
面上应着,心里却没太当回事。
毕竟那才刚生出来的婴儿,软得像未蒸熟的白面馍,哪儿瞧得出什么劲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