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来的蛮力,她挣脱半扶半扯著她的汉子跳进坑中,黄土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她却似无觉,只扒著棺上黄土,嚎啕大哭,近乎疯狂地发泄心中凄苦。
那天,她是怎样被带回怡春楼的,她已记不大清。段红杏却从此将她圈在怡春楼小小院墙内,再也不肯让她出门半步。她哭、她闹,只求再往母亲那位于西郊的孤坟,却没有人肯没有人敢放她出去。
「你已经是怡春楼的人,不管是疯还是死,都得给我待在怡春楼里。」
湿的纱衣粘在身上,通体冰冷却惟独左肩胛滚烫,那种刺痛仿佛又来袭。那半绽的艳色一旦纹上便是再也洗不掉、抹不去的耻辱——
「你想清楚了?」当日娇棠忧郁地问她,「一旦纹上红杏,想回头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