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秀在中秋节的前三天嫁了。
月还尚圆,范家又急急筹备湘文的婚事。布匹堆地,箱笼依墙,金银匠漆画工日日穿梭。远在杭州的苏照圭已来信催赶,希望湘文先到舅舅家,上父母坟,除去三年的孝,在满十八岁那日完成终身大事。
「我这等于是帮自己和么弟嫁女儿,马虎不得!」范申亭常四处宣称。
湘文大概是唯一不受喜气影响的人。她每天关在房里,想著与宗天的几次相会,想著他在汾河畔那绝情的眼神,直到整个人伤心昏沉。
只有一次,她跑遇过廊,冲过庭院,气喘冲冲地到母亲的房间,没站定便问:「娘,我可不可以不嫁给夏训之呢?」「傻姑娘,你当然是要嫁给他。」香华抬头说。
「如果我不嫁给他,会有什么后果?」湘文抚著心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