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早点茶过后九十五分钟,不早,也尚未靠近午餐时刻,阳光却已当头照晒。
这是值完夜班的金色周末,汗水从田安蜜微鬈刘海斜覆的额际滑下,她站在码头石帆喷泉广场,打开侧背的亚麻编织包包,拿出方帕擦擦一张颇具赫本清灵气韵的脸庞,戴上米色阔边帽。这帽子是两个月前的夸张艳阳天,于专卖店街花坊买的,二手货,花坊主人割爱给她,上头别著扶桑花--这座岛的岛花,热情灿艳地在摇颤。
整条街的花都在摇颤,万国旗飞得跟雁群一样有形不紊,海上两级风往陆地吹拂,气流稳定,可不宜出航。帆船手特区,打盹的街猫窝匿系缆桩阴影下,鸥鸟懒洋洋团缩船舷。桅杆迭影瓖进码头壁伪装的墙,灰黑逆十字箝制收帆的船只。
多年后,田安蜜始终没忘记这个不适合出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