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后来学了佛,据说星云大师称赞过她,一回她极有志气的向我慨叹——幸好当初她那出国留学、答应回来娶她的男友没有回来,否则亦恐无机缘认识佛。现在她早已不再想到他。
我没有告诉她,当初因著她的缘故,这男孩的姓名、电话写在我的电话号码簿上,我的电话号码簿一用十二年未换,上面有远去的人,也有遗忘的人,但我每翻开这本瘦而陈旧的小册就见到男孩的名字,他家做家具事业,据说专供红木家具给蒋家——我一直忘不掉这个人。
她却把他忘了。或是不想记得。
我与这朋友通电话,她不说「喂」、「哈」或「你好」,她说「阿弥陀佛」。一来就是结结实实给你一句佛号,好象接著就看你是否能够好好做人。有一段时间她不叫我名字,她叫我「善女人」,我被她叫得都感觉自己宝相庄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