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啊——」
身后忽然响起了李伯的声音,我顿时惊醒,连忙回过头。
「少爷的药煎好了。」李伯的手里端著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你端去给他吧!」
「哦。」我无奈地接过药,回想起先前那三天的经历我就一肚子的郁闷。
他说我是他的贴身丫环,还真是做得很彻底。
除了帮他洗澡上茅房,他真是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而且做好了,还要鸡蛋里尽挑骨头。
就像第一天,说我衣服洗得不干净,重洗。害得我一双玉手活活被水泡了一整天,几乎都皱得起皮了。
第二天,又说我饭菜煮得不好吃,重煮。结果弄得大家三餐饭只吃到了两餐。
第三天,则挑我磨的墨不够细,罚我磨了一晚上的墨。直到现在,我脸上还顶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都可以去当国宝了。
我真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欠他的,要回到古代被他这样恶整。从神偷沦落为丫环,也不是这般沦落法啊!
而且我还是含冤受屈的那个,真比窦娥还冤!
「三少爷,你的药。」
我应付性地敲了敲门,还没等里面应声,就毫不客气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李玄霸正在埋头看书,也没理我。
我「 」的一声,将药重重放在了他的案头。
「你的药。」
李玄霸终于抬起头,淡淡看了我一眼,那双琉璃似的眼眸闪烁著让人看不透的光芒,「你帮我吹凉了。」
「你——」我气得直咬牙,「三少爷难道不知道吗?中药要是凉了,就没药效了。」
李玄霸又淡淡应了我一句:「但我更怕热,入不了口。」说著,他又埋头进了书堆里。
我真的很想端起整碗药,泼到他的脸上。
「好。我帮你吹凉了。」我几乎是咬著牙一字字地说,端起药用嘴轻轻吹著。
最好我口水里带病毒毒死你。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这样诅咒人。因为这个家伙的表情实在是太欠扁了。那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冷意和淡漠,那唇角勾起的嘲讽轻笑,都是会把人逼疯的东西。
「够凉了吧?」
我暗自沉著气,将药又放回了桌上。
李玄霸的目光并未从书里调离开来,而是一边看书,一边伸手往碗边一模,淡淡说了句:「太凉了,重新煎一碗。」
我强忍住怒气,露出一个难看之极的微笑,端起药碗,转身。
身后,却响起李玄霸那把始终略带著寒森阴郁的声音:「你还是老实交出那幅《游春图》,并招出同伙吧,这样也不用再多受罪了。」
深呼吸!
深呼吸!
我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定下心口澎湃的怒气,然后,面带微笑地转过身,「三少爷,在没有充分的证据将我定罪之前,请你注意下你的说辞和语气。」
李玄霸唇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一抹冷而嘲弄的轻笑,「看来我还真是冤枉你了。」
看到那抹笑容,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就想把手中的药碗给摔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扑过去,活活咬死他。
「小心我真的趁机下毒把你毒死了!」我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却不想被耳尖的他听见了。
「无所谓。」李玄霸忽然笑了笑,我没看懂他笑容中所包含的意思,但我却捕捉到他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一抹寂寥的神色,一闪即逝,「反正我太无聊了,刚好找一件事来消遣消遣。」
原来我只是他无聊拿来消遣的玩具吗?
「好啊!」我也被他逼出了倔性子,「你想玩是吧?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我对著他,发出了战书。
这个可恶的家伙!
我跟李玄霸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他要我洗衣服,我就偏偏去煮饭;他要吃肉,我偏偏炒菜;他要我砍柴,我就去睡觉……终于,这个家伙忍不住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脚踢开我的房门。正在跟周公下棋的我,睡眼??地被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只穿了件单衣的我,被秋夜的朔风一吹,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也完全清醒了过来。
「私闯民宅?」李玄霸唇角一挑,勾出了一抹让我看起来非常邪恶阴险的微笑,「这座宅院姓李。」
他慎重地回答了我之后,便二话不说,强拖著我去了书房。
「你这只大沙猪,快放开我!」
可惜,我的力气敌不过他。
挣扎间,我感觉他的手好冷,那种寒意直透进我的心里头去。
终于,我还是被他一把推进了书房,并且关上了房门。
「你想做什么?」身上的一件单衣根本就敌不过夜晚的冷意,我不禁怀疑起这家伙心怀不轨。
如果他真的想对我做什么,那我可要自卫了。
我暗自打量著四周的形势,这家伙的身手不弱,我得看清楚从哪里逃跑最安全。
打不过,跑路总行吧?
李玄霸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凭你的姿色,还引不起我的兴趣。」
我气得几乎想一脚踹死他,「那李三少爷,你半夜三更拉我起来干什么?」
李玄霸慢条斯理地坐到书桌旁,然后丢了好几本厚厚的书给我,「抄书。」
「抄书?」我不禁瞪圆了眼,拿起面前的几本书一看,什么《吴起兵法》、《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竟全部都是兵书。
李玄霸又冷冷地加了一句:「今天天明之前,全部要抄完。」
「你——」我一气之下,丢了那几部兵书,「要抄你自己抄。」
「不抄吗?可以——」已经开始抄写的李玄霸抬头淡淡看了我一眼,「那就帮我磨墨,一直到我全部抄完为止。」
「你简直就是故意整我。」我气得青筋直暴。
李玄霸冷冷一笑,竟回答得非常爽快:「是。」
我顿时气结。
李玄霸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这么快就认输了?」
「哈哈——」我冷笑了两声,「我才不会输给你。不就是抄书吗?谁不会。」这家伙果然够坏,我这几天跟他作对,就想著他怎么没反应,现在好了,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我找了另一张书桌坐下,然后拿起案上的毛笔,开始歪歪扭扭地抄起来。我才不管字写得好不好看了,本姑娘擅长的是五笔输入法……
这个可恶的家伙,上次关我两天的账还没算,现在又多了一笔了,总有一天我会跟你讨回来的。
不知不觉,一直抄到了天亮,我抄著抄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伏在书桌上睡著了。
等我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李玄霸早已不在书房了,原本书桌上抄好的兵书也全都不翼而飞了,而我的身上却多了一件外衣。
我一看,是李玄霸昨晚穿的长衫。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正自疑惑,李伯忽然敲门走了进来,笑眯眯地看著我,「潇潇,你醒啦?」
「李伯。」我打了个呵欠,站了起来,「早啊!」
「少爷说你在书房,让我给你送点早饭。」李伯一脸慈爱地看著我,「昨夜抄书抄得累了吧?」
「当然累啦!那个家伙存心整我。」我疲累地捶了捶手臂,其实我也没抄多少,只是拿毛笔实在太累了。
「真是辛苦你了。」李伯将早餐放在我的面前,「昨天我就跟少爷说让我来抄,可少爷非不让。我知道,他是怕我年纪大了,经不起熬夜。那个林公子也真是的,非要今天赶著要这些书。」
我不禁诧异万分,「啊?李伯,你——你是说三少爷是有原因才要抄这些书的?」
「是啊。」李伯点头,「这些兵书全是珍贵的手抄本。三少爷是从他一个朋友那里借来的。原本,林公子说给少爷多看两天,谁知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少爷很爱看兵书的——唉——如果不是身子不好,他一定跟二少爷一样,跟著老爷南征北战——」
我愣住了,原来这家伙抄这些书真的有用,而不是为了故意恶整我。我看了眼还披在身上的外衣,心里不禁对他稍稍改变了看法……
「兵书事件」过去之后,我才刚刚对李玄霸改变了一点看法,谁知那家伙竟又开始变本加厉地折腾我。
幸好,我是个越挫越勇的人,也跟他斗得不亦乐乎。
反正我在这里也待得很无聊嘛!
苞他斗一斗,也算是消遣时间啦。
李伯常说,没见过我这么爱笑的女孩子,分明每天很累了,却还是笑口常开。我听了更乐了,豪爽地拍了拍李伯的肩膀,告诉他,笑一笑,十年少嘛,不然人会老得很快!
李伯总是被我惹得哈哈大笑。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八月就快要过去了。《游春图》还是没有什么消息,而我暂时回不到现代,也只能乖乖待在李家别院。
而李家原本寂静的别院,因为我的出现,经常出现了笑声。
虽然没见李玄霸怎么笑过,可是我却常看见他站在离我和李伯不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我们。
我很喜欢看他的眼楮,有时候偷偷地瞄一眼,有时候却是正大光明地看。那家伙也从不会害羞或不自然,也任由我看个够。
我看得久了,才发现他的眼瞳黑得纯正,几乎看不出一丝杂色,当月光或灯光映上他的眼瞳之时,会散发出一种迷人的迷离光彩。
只可惜,我很少从他那双眼楮里看出喜怒哀乐来,当然,除了冰冷和淡漠之外。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当那双眼楮里露出真正的笑意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分明只有十六岁,但那双眼楮里却承载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悲伤和寂寞。
我时常听见李伯在感叹,说他们的三少爷其实是个很怕寂寞的人。
从小到大,他都是药不离口,也都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养病。从前老夫人健在的时候还好些,因为老夫人无论家中事务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三少爷。而且那时候,二少爷李世民没有经常随著老爷出公差,所以,也会常常来看三少爷。
几个兄弟之间,其实三少爷和二少爷的感情最好。
「三少爷什么病啊?」我一边搓洗著衣物,一边随口问著李伯。
除了有时候脸色看起来苍白一些,我觉得他平时都很健康的模样,而且还非常有精神地恶整别人啊!
「不知道。」李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三少爷出生的时候不足月,所以,自小身体就比较弱。老爷和老夫人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将少爷的身子调养过来。很可惜,三少爷在他七岁那年竟又大病了一场。哎——后来,三少爷的身子就越来越差,还经常犯心绞痛。」
「心绞痛?」不会是心脏病吧?
李伯脸上的神色更沉重了,「老爷和老夫人也怀疑过少爷有先天心疾,可是请了无数名医,都查不出病因。于是就一直拿药控制著。」说著,李伯看了眼正忙碌的我,「潇潇啊,三少爷因为这样他脾气才会不太好,你就多担待些。」
我重重搓了几下衣服,「我才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这么多。」
李伯这才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就知道潇潇是个好姑娘。」
「好啦,李伯——」我抬起头,「你今天跟我聊这么多,就是为了帮三少爷说情啊?」
李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略带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以三少爷的脾气那天竟将你留下来做丫环,而不是送到官府查办,潇潇啊,我看三少爷他——」
「李伯,你快去忙啦,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没做完,三少爷的药不正在煎吗?也该去看看了。」
我匆匆忙忙打断了李伯的话,虽然他没说完,但我已经猜到他后面想说什么了。
他肯定以为那个任性而又霸道的家伙是看上我了,可是那家伙分明是前世跟我有仇才对!老人家的思想啊,为什么总是这么「邪恶」呢?
再说,李玄霸才十六岁啊,我可不想自己老牛吃嫩草。
而且我更不想在古代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因为迟早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既然我莫名其妙地穿到了这个时空,就有可能再度莫名其妙地穿回去。
李伯一边被我推著向前,一边还在唠叨:「潇潇,你十八了吧?其实也不小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胡乱应付著。
李伯显然听出了我的敷衍,叹了口气,「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啊,等一下李伯。」我出声唤住李伯,「你知不知道二少爷什么时候会来?」
李伯摇头,「这可不一定了,二少爷还跟老爷在外面出公差,没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哦。」我有些失望,还想著能快点见到李世民,自己也好了了一桩心愿啊!
据一些野史上记载,李世民长得丰神俊朗,李渊甚至还在一次酒宴上,当著众军臣的面前,夸过李世民的相貌,拥有龙凤之姿。
一直以来,我对李世民的容貌都怀著极度的好奇,这位历史上创造出了一代盛世的帝王,究竟长相如何?很多史书上其实都有李世民的画像,但那时的李世民已成为了一代帝王,画像上都带著帝王所该拥有的贵气与富态。而且,一般帝王画像与真人都会有些出入的。
我想看年轻时候的李世民。
而且李玄霸本来就长得不赖,李世民自然更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正当我出神间,忽然听到李伯的叫唤:「潇潇啊,来拿药。」
「哦。」我连忙放下了衣物,擦干手,急急忙忙跑过去。
如果我慢一步,那小子又要抓我的小辫子整我了。
拿著药我直接闯入了李玄霸的房间,反正我都与他下战书了,也不管礼不礼貌了。
然而,推开了门,我却发现那个坏脾气的可恶少年,正伏在案头,紧闭著眼,眉峰也微蹙著,脸色苍白得像鬼。
他的手里紧紧拽著一本书,甚至已用力到指节都微微泛白。
「喂——」我感到不些不对劲,走过去轻拍了拍他的肩。
他微微申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睁眼的那一刹那,我几乎被他黑眸里瞬间闪过的迷离夺了呼吸。真是一双会勾人的眼楮啊!
我不禁暗叹。
然而,那抹充满诱惑的迷离却是一闪即逝,他的眼底已被冰冷的怒意所取代。
「谁准许你进来的?」
又看到他那欠扁的神情,原本心头的担心顿时烟消云散。我「 」的一声,将药碗放下。
「送药。」
他看了我一眼,竟冷冷地下命令:「滚出去。」
我不由为之气结,索性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就不出去,怎样?有本事,你咬我啊?」
他的眼神顿时阴鸷起来,隐隐带著一丝强忍的痛苦。突然,他出其不意地一把抓起我的右手,就在我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力道之大,让我简直以为他咬下了我的一块肉来。
天,他竟真的咬我!
「啊——」我痛得连声惨叫,眼泪直流,死命地挣开他,「你这个疯子。」我掀开了衣袖,才发现被他咬过的地方红肿了老大一块,可怕的牙印深深印在那里,甚至都隐隐出血了。
「你这个神经病。」真是痛死我了。我龇牙咧嘴地搓揉著伤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没事遇到这个脾气又坏,做事又不按牌理出牌的坏小子。
李玄霸淡淡扫了我的伤口一眼,却又别过头去,「出去。」
我「哼」了一声,「出去就出去。」吃了一次亏,我可不想再被他咬。这个人简真是疯子中的疯子。转过身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手里还是死死紧拽著那本书,泛白的指间已微微泛起了青色。
他不会气成这样吧?
我心里又吓了一跳,一会他发起疯来,可能真会杀了我也不一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当然逃命要紧。
然而,我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很大一阵声响,似乎是桌子被撞倒的声音。
我连忙回头,就看见李玄霸跌倒在了地上,双目紧闭,双手紧捂著胸膛,额际上冷汗涔涔。
「李玄霸。」我大惊失色地跑过去,想扶起他。他似乎隐忍著极大的痛苦,一只手竟紧紧抓住了我的右手,指甲几乎陷进我的肉里去。
他抓的地方刚好又是那道伤口。我痛得冷汗直流,但看他那副样子,我又不敢推开他,只能大声呼救:「李伯,李伯——快来啊——」
李伯闻言已赶了过来,看到李玄霸的模样,急忙吩咐:「快,把三少爷扶回床上。」
李伯帮我一起扶著李玄霸躺回床上,又随手拿了块布塞住他的嘴巴。
「李伯,你——」我不解,这样李玄霸会不会窒息而亡啊?
李伯一边为李玄霸脱掉汗湿的衣物,一边解释:「三少爷病发的时候会咬伤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只好这么做了。」李伯的眼里带著深深的叹息和心疼,「潇潇,帮我去拿身干净的衣物来。」
「哦。」我连忙跑去拿衣物,又回头看了眼李玄霸,他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却还在不住地挣扎著,那脸色惨白得几乎能揪痛人的心。
等到李玄霸安静下来,天几乎都要黑下来了。
见他安静地睡著,我顿时松了口气,瘫坐在了床前,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他病发的样子可真可怕。是什么样的痛楚竟能把人折磨成这样?
右手臂上,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这才想起,为了帮他,自己的伤口都还没处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消炎药啊?要是伤口发炎就更倒霉了。
李伯看到了我的伤口,惊呼了一声:「潇潇,你的手——」
「没事啦!」我强笑,「虽然有点痛,不过,没什么大碍的。」
李伯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是不是少爷咬的?」
我苦笑著点点头。
李伯语气里叹息又重了一分,「少爷刚才肯定是痛得受不了了,才会这样,潇潇啊,你别怪少爷。」原来他是因为太过疼痛吗?
我不禁看了眼床上的李玄霸。不过,刚才也怪自己,没及时发现他的异样,还这样气他。
「是我活该。」我轻声苦笑。
「啊?」李伯显然没听清。
「没事没事。」我连忙敷衍了过去。
「没事就好。」李伯帮李玄霸盖好了锦被,「潇潇,你先看著少爷,我去烧些热水。」
「哦。」
目送著李伯出去,我强撑著站了起来。
放眼望去,真是满屋子狼藉一片啊。
我认命地弯下腰,一本本地捡起地上散落的书本。
这小子还真好学,这么多书啊!我心里嘀咕著,发现脚旁躺著一本皱得像菜干一样的书本。
这本书好像是刚才他抓在手里的那本啊。
我弯腰捡了起来。
「《孙子兵法》?」我低声念出了书名,这好像就是那夜我抄的那本啊!不由回头看了眼已经沉沉昏睡过去的李玄霸,没想到他竟真的对兵法这么感兴趣?
可惜,他十六岁就夭折了,不然历史可能真会改写了吧?
看著那张苍白的脸,我心里不由得又微微酸涩起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这病而夭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