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回到悬崖边,峰顶的悬崖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的确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但却没有怪树。
阙无双开始怀疑,莫非那只是个无解的梦境罢了?如果连这唯一的线索也失去,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在这冷焰山中找到黑阎玉。
他叹口气,坐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不由得摇头苦笑。
或许他真的太累了。自从遇见明光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太匪夷所思——会走路说话的纸人、能载人的纸轿子、无主控制却能伤人的木桩、没有温度的火球;;一个月前他还不过是个普通的玉匠,如果说书的跟他说起这样的故事,他也会笑为无稽吧?
明光远远站在一旁,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这里……」
阙无双回头,明光正站在悬崖边往下看,表情十分惊异。
「怎么了?」
「这株树……"
「树?
阙无双连忙冲到悬崖边,果然看到一株树,正是他昨夜梦境中的奇异怪树!
悬崖底下原来另有玄机,猛一看会以为底下便是万丈深渊,靠近之后才发现原来下面还有一小块空地,而空地上正长了那株形貌诡异的怪树。
「就是它——」阙无双喜形于色。「我昨夜梦中所见就是这株树!」
「这就是你的恶梦?」明光应起眉。「你梦到这株树?」
「没错!我祖父曾经说过,黑阎玉能呼唤自己真正的主人,他说如果我到冷焰山来,却没听到黑阎玉的呼唤,就不可能找到黑阎玉。」阙无双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我会看到我父母亲的形貌也是因为黑阎玉。」
明光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那株树……长得好生诡异!
从树身上发出来的气息显得那般阴暗恐怖,充满了黑暗鬼气——当然,黑阎玉所在之处原本就应该极阴极寒,但……她说不上来,总觉得不对。到了冷焰山之后一切都不对了,她的心老是慌慌张张的没个著落,她的法术似乎只在愿意的时候生效——明光深深蹙眉,这是她习法以来从没遇过的情况,这让她更加心慌……
「楼主?」阙无双蹙起眉注视著她,她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苍白。「你先回去休息,采玉得花一点时间,等我采完玉再回去接你好吗?」
「不用,我在这里等你。」
阙无双叹息。
「你真的很固执……难道你还怕我会带著黑阎玉逃走吗?」
「当然不是。」
明光突然红了脸,幸好纱幕遮住她的脸孔,否则阙无双一定会看出她的心思。只是她也忘了阙无双看不到自己,竟微微转头避开他的视线,随即想起自己没必要避开,又有点生气。
「本宫自然不怕你逃,本宫只是不放心这个地方,这里的气……不同寻常。"
「难道你忘了?你在山洞里答应过我,到了这里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话,现在楼主想反悔了吗?」
「你」
「闪开!"阙无双突然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拦腰抱住她,两个人倒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在悬崖边堪堪停下。
轰地一声巨响!一道赤红色光线在刚刚明光所站的地方轰出一个大洞。
阙无双与明光喘息著抬起头,不远处站著一群道士装扮的人,大大小小斑高矮矮共有十多个人。为首的老者身材十分枯瘦矮小,一身暗蓝色瓖著明黄边的道袍穿在身上显得更加矮小。
明光蹙起眉。这个人她见过,只是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自从家变之后她带著月影避居洛阳远亲家中,几乎没见过外人。等她们进了明月接,见的外人更少了,这个人她如果真的见过,那么必在家变之前——
「把黑阎奥义书交出来。」老者咳嗽著伸出手。「老朽不想多造杀孽,把书给我,你们走吧。」
阙无双扶著明光起身,暗地里悄悄往后望,他们的正下方便是悬崖——
从这里跳下去怪树应该可以接住他们——但这得冒极大的风险。那空地并不大,一个不小心就真会跌落万丈深渊,永劫不复。
「一路上跟踪我们的就是你们这些茅山道士吧?」明光冷笑道:「你们茅山派不是最瞧不起天门派吗?怎么这时候却来要黑阎奥义书?」
「哼!我师父他老人家慈悲为怀,不忍心看天下苍生受你们的茶毒,才来取那害人不浅的黑阎鬼书,你要识相的话最好快点交出来!免得受苦!
「天下苍生受我们的茶毒?」明光挑挑眉。「我倒不知道我们如何荼毒苍生了,道兄可否告知?」
「前秦早该亡国!你们这些天门门人却阻挡天道,害得战火不得平息,这不是茶毒苍生吗?逆天而行本来就该死!」
「是这样吗?或者你们只是想取得黑阎奥义书满足私欲?」
「妖女!你胡说八道什么!」
老者微微挥个手,示意门人无须多言,自己则淡淡开口:
「黑阎奥义书中所记载的全是逆天而行的恶术,这书不毁,将来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祸事,楼主还是把他交给老朽吧,我保证拿到书之后立刻焚之,绝不多看上一眼。」
「你瞎了当然不会多看一眼,但是你其他的门人呢?只怕他们不只要看一眼,而且还要将里面所有的法术学会,为自己谋福。
「放肆!"道士中一名少年煞白了脸,猛地发掌!「不得对我师父无礼!
赤红色光芒呼地直射向明光,她微一欠身,连带她身旁的阙无双也刷地跃起,继而轻飘飘落在地上,只见那少年的掌风已将地面击出一道黑痕。
「哼,雕虫小技。不过,小小年纪能有此能耐已经算不错了。老道士,你倒是很懂得教徒弟。
少年一击不中,气得脸色发绿!老者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少年已经从怀中掏出一纸黑色符咒,口中喃喃有词念道:
「天地无极,太阴随行,坤字借法——雷来!"
明光将阙无双往身后一挡,雷击落下之际,她回手一栏,将那银蓝色闪电一握而消失无踪,只见她不可置信地瞪著少年厉声问道:
「这是天门法术!你怎么会?」
少年眼见自己闯了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嘻嘻嘻,他当然会!他是我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啊。师父.对付这种妖女何必多说?反正十年前她也该死了,那时候没死,就是要等师父现在替天行道啊。」其中一个蓝袍胖子笑吟吟地说道,老者脸色为之一变!
「清虚子!你——」
明光闻言为之一窒,脸色刷地惨白!
「十年前?你们知道十年前的事?!」
「当然!你以为十年前那把火怎能将所有门人全都烧死?又怎么能将你父母困在玄房之中?那全是我师父——」
清虚子笑嘻嘻地说著,全然无视老者愤怒的吼声。
"住口!"
明光喘息著惨笑,眼中的火炬几乎喷出纱幕。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
「您……原来是你!矮师兄……我道怎生如此眼熟,呵呵……呵呵呵……原来是昔日故人!"
老者终于叹口气,脸色黯然。
「是啊,师妹……十年不见了,可惜矮师兄现在再出瞧不见你的模样了……」
「你想
瞧我的模样吗?我让你瞧瞧我的模样!"明光说著,猛地掀开纱幕——
那是张秀丽绝伦的面孔.细细的鹅蛋脸丰美柔知,鹅眉淡扫,星目漆黑……原该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但却在额上被火烧出一片丑陋的伤痕.整片伤痕从额际。直到眉间,尽避岁月已逝,伤痕却破坏了那绝美的面容。
道士们议论纷纷,多么可惜!好好一张脸,却被火烧成这个样子——
老者几乎哽咽。当年他多么心疼那两个小小的女娃娃望著她们可爱动人的面孔.他几乎要心软——但是只是几乎,他没忘记自己身为茅山门人.更没忘记师尊所交给他的任务,他终于还是一把大火烧了天门。
「小师妹……是师兄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我?哈!」明光凄厉的笑声比冷焰山上的风雪更加令人感到彻骨寒凉。「矮子!你何止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整个天门的门人!你对不起我爹娘;对不起我年逾七旬的姥姥!你所做的事的又岂是一句‘对不起’所能原谅!"
他终于真正看到明光的真面目.只是此时此刻看到却教阙无双的心无助揪痛!明光的伤不在她的额上,而在她心里,她不能忘记过去,只能用纱幕将自己重重包围!他多想啊,多想上前紧紧拥抱她.告诉她那都过去了.别让过去的鬼魂纠缠不休,但他怎么能?
从明光的脸上,他看到……看到那观音般的容颜啊,却有一颗修罗的心!
老者无言,他怎么回答这深藏了十年的仇恨?过去这十年来,他没有一日能安枕.当年的那把无情大火死了所有的天门门人,也烧毁了他在天门待了十二年所有感情。
「妖女!我师父的所作所为全是替天行道!天门逆天行道,是所有修道者的公敌!你们是妖孽!本来就该死!"衣少年正义凛然嚷道。
「该死……」明光十年来强忍的泪水终于落下,她又哭又笑,凄厉的笑声像是由地狱传来的哀鸣。「天门的人都该死吗?」
她眼光一转,极度愤恨的神情让所有的道士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那好……矮师兄,你也是天门的门人,如果天门的人都该死,那么你也不能例外,你跟你这些徒弟们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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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与阙无双已经去了整整三天,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月影的心不由得紧紧纠结起来,连向来冷静的果儿也露出忧色。
什么事情不对劲,她们都说不出来,但不安的感觉不肯离去,仿佛连空气中都有危险的气息。
明光很守信用,如果她说七天,那么七天后一定会回来,但是月影却觉得自己连半天也没办法再等下去!
她仿佛听到明光的哭声,这怎么可能?十年来她从没见过明光的眼泪,就算在双亲的灵堂之前,明光都只有一张冷漠的脸——更何况她也不想继续留在玉门关。她如坐针毡,连一刻也不想多待!
自从上次敌军攻城那一夜,月影觉得俨夜待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但俨夜是那么的严守份际,闭口不谈那一夜的事情,好像那只是她的梦。
她也希望那是梦,如果是梦,那么她的心不会骚动,如果是梦,她不会在每次听到俨夜的声音、看到俨夜的身影时,总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俨夜与阙无双是截然不同的。
阙无双温文儒雅,俨夜大而化之;阙无双沉静,俨夜豪迈,他们两个人有如太阳与太阴,她怎么能同时受两个人的吸引?这念头让月影更加无法在玉门关静静等候,她希望快些离开这里,好厘清自己纷乱的思绪。
「果儿已经是第三天了吧?」
丙儿从刺绣上抬起头,眼神再不如过去冷静。
「是,已经第三天了。」
月影叹口气。
「果儿,去把姐姐的龟卦拿来。」
如果换成过去,果儿一定不会遵守这个命令;明光的东西只有明光能用,但这次果儿的行动却十分快速,好像她老早等不及似的。
标卦取来,月影平静心神,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稳定下来卜了一卦——雷水卦,主西北大凶——
月影当下变了脸色!
丙儿倒抽一口冷气!失声嚷道:
「楼主她……,"
「快去备轿!我们立刻出发!"
丙儿领命而去,没多久却带了眉头深蹙的俨夜回来。
「二楼主,俨将军想见您。」果儿说著,又附加了一句:「轿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月影点点头。
「你先出去,我片刻就到。」
俨夜却摇头。
「你不能去。」
「我当然可以去,而且我一定要去。」月影抬起眼,却不看俨夜凝重的神色,她的目光转向西北方的冷焰山,忧心仲仲。「姐姐有难,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可以派兵前往,楼主无须亲自涉险。」
「你的兵马只对敌人的军队有用。」月影叹息。「姐姐老早知道有人暗中跟著我们想夺取黑阎奥义书跟黑阎玉。姐姐有难,一定是那些人所为,你的兵马怎么敌得过法术?」
俨夜一窒,眼神顿时阴暗下来,他看著月影,冷冷地开口:
「在楼主眼中,我玉门关上上下下竟如此无用?」
月影愣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她转向俨夜,发现他眼里有受伤的痕迹。月影楞楞地注视著他,完全不能理解。
「当然不是,俨将军何出此言?」
俨夜咬住牙,不自觉地高高仰起下巴忍耐道:
「二楼主,你的确神通广大、法术惊人,但有许多事并不是单凭法术即可成功,还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行。」
「将军……」
「圣上有命,要本帅保护二位楼主,这是属于职责所在。」俨夜猛一挥手转身离去。「我会派兵与楼主一同前往。」
她伤了他的心,虽然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月影有些委屈,但此刻不是难过的时候,她只能苦笑著叹口气,随著俨夜的脚步离开。
只是她不由得要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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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果儿已经将阿大跟纸轿子都准备好了,却看到俨夜跟他的士兵们;果儿为难地瞧了一眼月影,月影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挥挥手。
「备马吧。」
「楼主」
俨夜蹙起眉。
「怎么回事?」
丙儿不满地瞪了一眼俨夜。
「二楼主不能骑马!」
「不能骑马?」
「果儿,去备马!
丙儿悻悻然退下去,很快牵了两匹马过来。
「楼主。」
月影瞪著那匹畜牲半晌,看到俨夜那不耐烦的脸色,终于还是上了马,动作却极为僵硬。
「出发!」俨夜的手一挥,一小队斥侯先奔了出去,之后是一小队先锋护卫队,然后才是他们。
月影不安地骑著马,忍住委屈骑在俨夜身旁,而他的表情如此冷漠——
「俨将军,你不必跟我们一起上冷焰山的,说不定敌军还会来犯,你应该守住玉门关才对。」月影细声细气地说。
严夜却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冷道:
「蒙二楼主法术所赐,那些敌军慌张退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我派出去的军队而被彻底击溃了。」
敌军被击溃难道不是好消息吗?为什么他说起来却像是我军被击溃一样?
月影紧紧抓住马匹的缰绳,很努力想忍住——可是她实在忍不住——
炳啾!
马匹被这震天的声音给吓得直起了马腿,猛地往前冲击
月影吓坏了!拼命抓住缰绳,整个人趴在马背卜尖叫:
「果儿!」
「这是怎么回事?!」俨夜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丙儿也追了上来,可是她骑的小马跑不快,只能气得在俨夜身后大吼:「我说过二楼主不能骑马!」
「为什么?」俨夜不明就里地吼著追上去,只要是人都能骑马,除非不会,但果儿说的不是「不会」而是「不能」,而俨夜最听不懂的就是「不能」这两字。
「她受不了马匹的味道!」果儿在他身远远地吼道。
「啥?」
俨夜又好气又好笑地飞驰上去,但月影的马不知怎么回事,跑得极快,方向跟前方的人马完全不一样,这会儿前方的军队全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们。
俨夜朝他们挥挥手。
「你们先行,我马上就到!」
「果儿!救我啊!」月影尖叫的声音越人越可怕,显然她比那匹马还要恐慌。
俨夜叹口气,好不容易才追上那匹给吓呆了的马,他压低了身子,速度飞快地驰骋上前——强而有力的手臂猛地抱住月影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抬便将她从马匹上移到自己身前。
月影已经吓呆了,泪水不断往下落,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纤细的身子靠在他胸前,不停地簌簌发抖,仿佛风中落叶。
「没事了。」俨夜停住马匹,轻轻地安慰她:「没事了」
「我说过我不要骑马的!我说过、我说过的!"月影忍不住哭了起来,头埋在他胸前,柔美气愤地打著他的胸膛。
「你没说啊。」俨夜又好气又好笑地回答。「如果你早说你不能骑马,我便命人给你备轿。」
「我说了!」她哭著坚持。
「好。」俨夜叹口气,大手温柔地轻拍她的背。「是我不对,你说过了,而我这头大笨牛却不肯听,好吗?现在没事了,别哭了。」
月影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她揉揉哭得红肿的眼楮,突然发现自己正趴在俨夜的胸前,大惊失色地坐直了身子!这一坐,却正好跟俨夜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楮对现,她的脸像是火烧一样蓦然红了起来!
俨夜微笑著瞧她。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害怕马匹。」
「我不是怕!」月影倔强地争辩,眼楮不肯直视俨夜的眸子。「我只是受不了那种味道。」
「玉门关的马都经过良好的照顾,它们身上几乎没有味道。」
「那是对你来说……」说著,月影又打了个喷嚏,不过有了前一次的可怕经验,这次她很努力地压抑,让音量降到最小。
「没关系,我的马很禁得起惊吓。」俨夜忍不住大笑。
「你可以打个过瘾。」
他现在又变成初相识时的俨夜了,月影楞楞地看著他笑得豪迈的脸孔,实在不了解眼前这男人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俨夜突然开口,轻柔地抚著她被马匹震得乱七八糟的发。
月影害羞地低下头,紧张地试图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好一点,但俨夜却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开口:
「别弄,这样很好……这样就像个平凡的女人了……"
月影一怔,随即抽回自己的手,悲伤地笑道:「将军,我永远不会成为‘平凡’的女人,我是个巫觋之女。」
「我知道……」俨夜轻声回答,有力的手环绕著她。
轻轻地,月影听到他的叹息,就在她的上方,温热的气息燃烧著她的发。
她的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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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阵!」
老者一挥手,十二名茅山门人立刻围著他摆开阵式,三名在左、三名在右、三名在前、三名在后,正中央坐著老者枯瘦的身影。
明光决意杀他,星眸中充满了怨恨!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再没有世上其它事物,只有眼前的伙人——杀她双亲。毁她家园的仇人!
「那码哩西凯路其码……」
寒风吹动她的衣衫,白色纱衣顿时鼓起,她纤细的身躯矗立旋风之中,长发随风扬起,蓦地只剩下一抹白色影子。
阙无双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楮!他无助地压低身体,得非常努力才能让自己保持稳定,不让强风吹走。
「不好,她竟然学会了冰刀术…果然不愧为天门之女……」老者喃喃自语地念著,手中阵旗连连转了好几圈,阵式斗变——
「矮子,今天我要叫你为我天门二十一口偿命!」悲愤的声音从旋风中传来,漆黑的旋风蓦地激射而出无数细小冰刀,纷纷往阵中击出。
「茅山直阳阵!」
茅山七巧阵乃是由茅山道祖所创的奥秘阵式,内涵易经八卦及天象七星所幻化而成的七七四十九种变化,分别是玄冰阵、玄阳阵、青龙、虎翼、朱雀、玄武、太极等七大阵式,而其中玄阳阵乃是专门克制阴法的至强阵式。
明光虽然学会了天门冰刀阵,但她只是自己研读父亲所留下来的术书而学成,缺乏高人指点,以致虽有其形却不得真髓!
九名茅山道人排成山挂,九张符咒同时标出!冰刀到了符咒之前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另外三名门人这时候从后方出了三道符咒,符咒刷地直往明光所在的地方激射而来,夹带著奇异的光芒——
阙无双倒抽一口气——
「小心!」
疾风中的明光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她疯了似的不断催动阵法,直到胸前感到一阵剧痛——
「茅山灵符锁!"老者推动阵式命令道。
一长串符咒像是链子一般直往明光身上袭来。
「明光!」阙无双想也没想,直扑过去抱住她,两人同时往坠落。
「拦住他们!」老者焦急大吼。
「唉啊!」
灵符锁还来不及到达明光身前,他们已经笔直往山崖下坠落。
「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