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上锦盒,有人在门上敲了两下,还没应声,四姊宛欣就径自进来,并一路说:
「外面还是关卡重重,就像守钦命要犯似的,我看就算公主要和蕃,也没有这等阵仗。」
宛欣一身白底印红花的绒布旗袍,外罩深蓝色毛衣,手上一柄绢制宫扇。她大璇芝三岁,缠足两年又放,和其它在深闺里锈花的姊姊们不同,一向和璇芝走得最近,两姊妹常没有淑女气质地又笑又闹。
宛欣嫁到上海富商张家已经两年了,这次是为了小妹的婚礼而回娘家的。
璇芝拢拢墨绿色的披肩,身上月牙白的印度绸衫裤似抵挡不住春夜的寒意。她轻颤一下,汪著泪眼说:「看来,我要活著,就只有嫁入徐家一条路了。」
「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困难。」宛欣坐下来说:「瞧我们,不都是红巾一盖,双眼一闭,心里一片空白,就任凭摆布地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