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望见临溪搭起来的茶亭子中,一道瘦秀的人影独然坐在那里。
正是铁舟无疑。
依旧是昨日在松林那副黑衣的模样,但他今天没有醉意,对著一川流水,定定地只是凝看著。
雪关想退,忽然退不了,不知给什么意志摆怖著,走一步向前,又一步,盯住了铁舟看,眼光怎么也移不开。
侧面下,他有种不同于日本人的刚峻线条、挺瘦鼻梁,但那长披到颈间的头发、那颊上的一点细髭,都带著些无可无不可的颓废味道。
唯有他脸上一种……孤旷的神态,冷冷的、牢牢的,拔不掉。想象他摔碎一屋子陶器时,也是一脸近乎酷冷的、这样的神态……
雪关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心悸感卷吞了她。
虽然胸口抨抨直响,她还是一步步走向他,一步步都像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