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
白雨潇惊愕得不敢置信,司流靖竟然敢欺君?
在喷了一口茶后,朝露和霜儿忙为她擦拭、拍背,两个丫鬟全都信以为真,欣喜得跟什么似的,还直问这样的喜事为何不告诉她们?朝露当下更吓得赶紧把茶端走,有喜了可不能喝凉茶呀!
白雨潇忍著没当场否认,心下却是把司流靖给骂了个遍,这厮比她还胆大,敢当著皇上的面睁眼说瞎话?
况且有没有怀孕是骗不了人的,若皇上派御医来诊脉,一诊便会知道是假的,司流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白雨潇稍微一想,蓦地恍悟了什么,禁不住头痛的揉著太阳穴。
挡暗箭……他说想到一个法子来帮她挡暗箭,这就是他的法子?他干脆拿把箭直接插在她心口上算了。
之后司流靖回府,与所有妻妾一块儿拜完了月,又聚在一起喝茶赏月、吃圆饼。他今日心情好,与众妾有说有笑,又赏了东西给每位小妾,完全忽视现场鳖异的气氛。
兰庶妃脸色惨白,三姬亦是神情僵硬,偏偏脸上还必须堆著笑,其他小妾则各自低著头,但司流靖完全视而不见,把过场走完后,便吩咐她们各自回房,而他自然是留宿在水庶妃的房里。
当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白雨潇便开口质问了。
「你是怎么打算的?竟然说我有喜?这可装不得,明日太医就会来为我把脉,到时候我怎么装?」
「放心吧,女子在有孕初期,诊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到时你就说想吐,月事也没来,再装个孕吐的样子不就得了。」
「这样也行?」
「我说行就行。」
「那以后怎么办?日子少诊不出来,那日子多了呢?要拿什么借口去唬弄太医?」
「瞧你,平日挺聪明的人,怎么遇到这事就傻了,在那之前赶快有孕不就行了?」这时候的他已欺身上前,一手搂著她的腰,另一手解开她的衣襟,伸进衣里模向她的腹部,低哑道:「说不定你这里真的已经有了呢。」
他的大掌在她腹部上抚模著,撩起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
白雨潇嘟起嘴瞪他,一副被他设计的委屈样,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她都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呢,却被他逼著不怀孕都不行,但一想到他如此坚定的要她生孩子,一颗芳心亦是春心荡漾、小鹿乱撞。
她和司流靖的孩子呀……不知会是何模样?挺令人期待的。
司流靖见她媚眼如丝,神情含羞带嗔,似委屈又似勾引,这样的她美得楚楚怜人,彷佛是待人采撷的花苞,正散发著销魂的魅香。
司流靖下腹一热,立即有了反应,他拉下帐幔,伟岸的身躯脱得一丝不剩,将她压在身下,与她肌肤相贴的缠绵著,一寸一寸的品尝她,在这月圆之夜,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下腹的热流也一次又一次的往她花径里送………
棒日,太医奉诏来到王府为水庶妃把脉,事实证明,白雨潇的担心真的是多余了,因为太医诊完脉后,便立刻恭喜他们,说她已有身孕,当下她听傻了,司流靖居然连太医也收买了?
太医回宫覆旨后,圣旨当日就下来了,「水庶妃」晋升为「水侧妃」,并且命她即日开始养胎。
白雨潇接了圣旨,在众姐妹各种复杂的神情下,带著两名丫鬟回到自己的院子。
如今她是王爷的侧妃了,这件事可惊动了许多官宦之家,因为照惯例来说,侧妃的家世通常得高于庶妃,而各亲王和公侯在挑选妻妾时,也是依照家世高低和嫡庶先后来安排位分大小的。
兰庶妃出自镇国公府,家世比白雨潇好,如今位分却低于她,这无疑是打击了兰庶妃,可偏偏这又是圣上同意亲封的,没人敢有异议,不过众大臣对这事也没意见,反正就是陵王专宠小妾罢了,也不影响政事。
于是水侧妃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要想尽办法怀上子嗣,司流靖夜夜在她身上耕耘,她也夜夜努力配合他,直到身子瘫软、精力用尽为止。
事后她想起一件事,便问司流靖,当初她向德妃娘娘说过自己是司流靖的属下,可是现在传出她有了身孕,难道德妃娘娘不会怀疑?
司流靖当时这么回答她。「放心吧,这事我先和母妃商量过了,我需要让你当上侧妃,为我做更多的事,她同意了,我才向父皇提的。」
她听了讶异,心想这男人也开始说胡话了,不过他如此护著她,不惜连自己的母妃也瞒,让她的心里甜蜜极了。当时她听说他迟迟不娶正妃,以军功求皇上赐他婚娶自由的权力,说不定是在等一个真正令他心仪的女人,那时她不以为意,现在她相信了。
他说过,他要她往上爬,而他说到做到了,为了他,她也决定放手一搏,争取包大的功绩来换取王妃之位,她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至于立什么功,她已有定案,决定先瞒著司流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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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月,天气一下子凉爽起来,在司流靖的勤快「耕耘」下,白雨潇果然怀孕了,弄假成真后,司流靖还真的对她紧张起来,日日提醒她要好好顾著身子,温柔得让人觉得那个冷情冷心的男人彷佛从不曾存在过。
好笑的是,这男人还性子大转,从夜夜霸占她的身子、不把她折腾到底誓不罢休的粗鲁男人,变成了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的斯文男人,彷佛把她当成了瓷器一般,深怕一踫就碎了。
瞧他紧张的模样,白雨潇笑在眼中,甜在心里,彻底感受到被视如珍宝的日子。
到了冬天,大雪连续下了十日,直到今日才停,外头的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白雨潇赖在炕上,手上捧著热呼呼的红豆汤,屋子里还摆著两个大暖炉,烘得她一张脸蛋红扑扑的。
「既然知道他会紧张,你还怀著身子乱跑?要是被他发现,不把你的皮给抽了,没日没夜的在房里整你才怪!」三师姐花千千不客气的数落她。虽是数落,但那黄莺出谷的嗓音有著吴侬软语的娇柔,虽态度蛮横,却保持著纤姿弱态,有三师姐在的地方,彷佛柔风拂面,连空气都能将你熏得如饮了三日的桃花酒。
「还不是听到你说有了重大消息嘛,我兴奋得待不住,不亲自来听听怎么行?何况年节快到了,宫里、府里忙翻了,皇上霸著他议事,有时候好几日还回不来呢,他知道就算回府也没办法踫我,索性就专心忙政事。」
「王府呢?年节前最忙,你这个掌理后宅的侧妃不需要在府里坐镇?」
「自从我真有了身孕,他怕我劳累会动了胎气,就直接命令兰庶妃代掌事务,有王爷下令,她哪里敢不应?何况难得王爷肯给她机会,她巴不得趁此好好表现,让王爷能多看她几眼呢。」
这也是为何白雨潇现在能坐在三师姐的屋子里乐得清闲的原因。
「何况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现在才三个月,肚子还看不出来呢,等肚子大了,要出府就更不容易了。」
怀了孩子后,她的食欲也变大了,虽然还是一张瓜子脸,但身上其他地方有「晋级」的倾向,上回司流靖揉著她的胸部时,还一脸满意的笑著,要不是因为她有孩子护体,否则看他一脸馋样,怕不把她吞吃入腹。
「真没想到,这位陵王看似冷漠,居然是个痴情人,当初我还担心你入府做妾委屈了,现在还真羡慕你呢,不错不错,有眼光。」花千千将她手中的空碗拿了过来,又为她舀了一碗递过去。
「怀孕真好哪。」白雨潇一脸满足的说。「可以肆无忌惮的挑逗他,看他隐忍难耐的馋样,却又怕得不敢动我,简直比神功护体还有用哪。」
花千千睨了她一眼,敢情四师妹高兴的不是怀了孩子,而是可以欺负老子?她失笑摇摇头。
「既然你有了身孕,现在又是侧妃,我看你这暗捕也别做了,好好当你的侧妃吧。」
白雨潇嘴里吃著热呼呼的红豆汤,一听三师姐这么说,立刻反对。
「怎么不做?当然要做了,当初说好的,咱们四人做个四大女捕,和那四大名捕别苗头。」
「你傻呀,咱们是暗捕,又不像那四人可以大摇大摆的带著剑,在京城里耍威风,咱们要低调再低调,不能泄漏身分的。」
白雨潇嘟了嘟嘴,继续喝红豆汤。
「二师姐何时来呀?」
「快了吧,如今运河结冰,她从江南骑马上来也要十日,应是今日就会到,等她带消息来吧。话说密信上说,刺杀你夫君的那些人和江南盐税案有关,牵连甚广呢。」
白雨潇一脸肃容,目光转为凌厉。「他们居然敢和山匪勾结,偷袭亲王,胆子真不小。」
「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了,何况是遍地的黄金?不贪才怪。」随著这句清冷的女声传来,一名女子推门而入。
「二师姐!」白雨潇兴奋的站起身。
进屋的女子身穿黑色连帽斗篷,帽缘缝上一圈灰色的狐毛,斗篷上沾了白色的雪花,屋里温暖的火光拂去她一身的寒气,她缓缓将帽子掀开,露出一张五官精致却有如冰山美人般的脸蛋。
她向来鲜少露出笑容,但一见到两位久违的师妹,唇瓣也缓缓弯起了弧度,融化了一脸的冰冷。
「我给你肚子里的佷儿带来了礼物,这份文件可以叫江南不少贪官丢官丢命,用他们红色的鲜血来添增喜气。」
女子外貌冷然,说的话也很冷,已经习惯她的个性的两名师妹立即笑开了花,上前热情的迎接她们的二师姐。
原本说好这几日会住在宫中与皇上议事,暂时无法回府的司流靖,其实对水儿是有愧的。
她怀了身子,他本该多陪陪她,无奈年节将近,正是朝中各部最忙的时候,父皇也拉著所有皇子议事。
今儿他领命出宫办事,心想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不如趁此回府看她一眼也好,谁知当他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时,竟发现在屋里养胎的女人不是她!
眼前的女人面孔是她,但他知道这人不是他的水儿,他立即拔出挂在墙上的剑,指著眼前的女人,口气冷得如寒冬的霜雪。
「你是谁?竟敢易容成本王侧妃的样子?!」
朝露抖得不成人样,完了完了!没想到被王爷识破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她一向假扮小姐扮得似模似样,谁知当她坐在炕上打盹时,会突然被人一把抱起来,惊得她睁大眼,一见是王爷,她立即吓得挣脱开来。
她和霜儿过去能够轮流易容成小姐的样子,瞒过所有的人,那是因为对方都没有靠近到身前,王爷也不会来屋里,所以只要装装样子就行了,可现在不同,小姐和王爷亲密,有肌肤之亲再正常不过了,她还是个没出阁的大闺女,哪里禁得起王爷的亲近?于是当下便吓得露出了马脚。
王爷何等眼力,一眼就看穿她是假的,这会儿平日带笑的陵王已经恢复那冷漠无情的模样,全身上下尽显杀气。
朝露吓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抖著。
「你不说?那本王就杀了你,再撕下你的假面具!」
「不!」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霜儿从外头奔进来,再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跪在王爷面前求饶。「王爷饶命,杀不得的!」
司流靖一怔,见霜儿脸色慌张,哭著求饶,稍微一想,便猛然想通了什么,脸色更黑了。
「把面具撕下来!」
朝露被他一喝,原本吓得魂不附体的神智回来了,忙将脸上的易容面具撕下,一块儿和霜儿跪在地上。
「王爷……奴婢……奴婢该死!」
丙然如此!
司流靖瞪著朝露,她易容成水儿的模样,又穿著水儿的衣裳,他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女人竟敢不听他的警告,又给他溜出府了,恐怕打从她入府以来,她就是让丫鬟易容成她的样子,背著他到府外逍遥。
「她在哪里?」司流靖的嗓音森冷,他好久没有磨牙了,此刻磨得连牙齿都要咬碎了。
王爷怕是气疯了吧……朝露和霜儿哪里见过王爷这副模样,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请罪,不敢说出小姐去了哪里,却也不敢编造借口欺骗王爷,只能咬了牙说不知道。
司流靖冷笑。「不说是吗?来人!」
听到王爷愤怒的声音,原本守在院外的两名护卫立刻奔了进来。
「属下在!」
「立刻将这两人带下去,关入地牢!」
两名护卫不由得一怔。又要关入地牢?上回只关了三天就放出来了,这次不知会关几天?
他们跟著主子久了,也是有眼色的,水侧妃正当宠,王爷捧在手心上呵护都来不及了,如今水侧妃又偷溜出府,王爷虽然气极,可谁知最后会不会又笑咪咪的搂著爱妾亲热一番,尤其水侧妃可是怀了王爷的子嗣,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他们虽把朝露和霜儿押入地牢,却也不敢委屈她们,该给的暖炉和被子一样不少,好吃好睡的供著,就等著水侧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