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来帮我瞧瞧,选谁比较好。」夏鲁心献宝似的展开手中的一叠照片。
「薛璇。」薛璇不耐烦的白她一眼。
「你干嘛叫你自己呀?」夏鲁心再次展露白痴风貌。
「不错嘛!原来你还知道那是我的名字。」薛璇咬牙切齿地由齿缝迸出嘲弄。
「当然。」夏鲁心反射性的答道。
薛璇睨了她一眼。虽然她的眼镜早取回来了,可放不下她的他仍继续当她的免费司机,所以连续三个月相处下来,自觉颇为了解她的他也心知肚明她绝不会吐出什么好话来。
丙不其然,夏鲁心立刻说出令人吐血的话,「你天天像只嗡嗡叫的蚊子在我耳边高喊自己的名字,好似一天不叫个几回,你就浑身不自在,这教我想记不起来也难啊。」他就是这么死硬派的人呀!
依稀记得她当初一取回眼镜时,便识相的主动提出他可以不用再护送她,他非但没大松一口气,反而恶霸的说:「你很罗唆耶!我开车的人都没说话了,你搭便车的人有什么资格开门呀?」语毕,便圆瞠双目和她大眼瞪小眼,瞪得她纵使有话也不得不硬卡在喉头,不敢冲出口。虽然他如此蔑视她的人权,可她的心里却甜丝丝的,好不暖和心也就更加沦陷了。
「你以为我愿意呀!」要不是提醒了她几百次,姚依然故我的喊他喂,让他听了很是碍耳,他也不至于三不五时就纠正她一遍。
「对啊!」仿佛听不出他语意似的,她极为用力的点了点头。哼!扁会说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呀!夏鲁心在心里嘀咕著。要嘛就直接以你字带过,好象她没名没姓似的;要不就被气极的他直接骂她笨蛋或连名带姓的吼她,活像只想吃人的熊,这让她怎甘心顺他的意呀!
「你……」薛璇不禁为之气结,就差头顶还没冒著烟罢了。
「你有气喘病呀?怎么忽然握著拳,猛喘气?」夏鲁心不知死活的观看他那直想攀上她颈部的抽搐双拳。
「要是有,也是认识你后才有的。」薛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力抚平心头那股熊熊的无明火,因为他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被她活活地气死。
「你少冤枉我,我可没气喘,所以不可能是带原者。就算有好了,气喘也不属于传染性疾病,所以你别牵拖到我身上。」夏鲁心睁著一只无辜的眼,猛摆动著双手,急急撇清。
「算了,再跟你扯下去,早晚被你气死。」他又深呼吸了几次才继续开日,「你说要拿什么东西给我看?」
平日她忙得像陀螺似的,一刻也不停歇,难得遇到今天是她较清闲的星期一,再加上两人的期末考都一早就考完了,所以这会儿她才有空任他摆布,随他回到他在学校附近所租赁的小鲍寓。
「喏,就这些照片,你说哪一个好?这些都是我事先筛选饼的,所以都挺优秀的,偏偏我就只有一个人,因此只能挑一个,可是我又不知道挑哪个才好,所以……」
「重点。」他受不了的截断她的长篇大论。
「什么?」猛被打断的她一脸茫然。
「挑这个做什么?」不知为什么,照片中的每个男人都不对他的眼,而最不对他的眼的更莫过于她过于闪亮、憧憬的明眸。
「男朋友呀!再过半个月,我就满二十岁了耶,所以我一定要在半个月内我一个男朋友。」
「为什么一定得在二十岁之前?」他强抑住满腔的酸意与愤怒,沉稳的问道。
「因为这是我十九岁时所许的愿望呀!我还记得那天我好高兴的买了一个蛋糕,庆祝自己终于上大学了,可是当我点上蜡烛时,却顿时感到好孤单、好寂寞,所以我当下就许了个宏愿,并告诉自己,下一个生日我一定不要一个人过。果然,你瞧,一年来情书如雪片般飞来,我收到不下两、三百封有附照片的情书,前几天我终于拨空整理了一下,挑出你手中那几个上上之选,可我又拿不定主意选谁,所以才决定拿来让你帮我挑一个,然后我明天早上就可以约他出来见个面,如果感觉不错,就可以……」
「你当我不存在,还是死人哪?」薛璇火爆的打断她到最后几近自言自语的低喃,顺便将手中的照片捏成一团。
「没呀。」夏鲁心怯怯的轻拍胸口。
「如果你只是怕生日没人陪,那我不是人呀?!」
「不是……」
「什么?!」薛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她居然胆敢说他不是人?!
「是啦,不是啦,哎呀,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认为你不是人,只是……你又不能当我男朋友。」
「为什么我不能?」薛璇的声音更大了。「我哪里比不上这些垃圾?」他将手中的照片团准确的掷进垃圾桶里。
「不是,我……」还来不及说出口,她就错愕的瞪视著他相当顺手的举动,「我的照片……」
「不是你,难道是我呀?」薛璇声音更为宏亮;怒目圆瞠,「请问你哪只耳朵听我说的?」他拉住她要去翻垃圾桶的举动。
「不是,我是说你又没说过你可以当我的男朋友,所以我想都没有想过,再说你说不定目就有女朋友了,更说不定你根本看不上我,所以……」她慌乱的澄清,眼楮却直盯著垃圾桶。
「没人告诉你跟人说话眼楮必须看著对方吗?」
「没有。」
「你白痴呀,我现在不就告诉你了吗?」
「喔。」她点头归点头,视线依然定在垃圾桶。
「你给我听好……」他不顾她意愿的扳正她的下额,让她直视著他,「我再提醒你一遍,你不是我,所以别私自臆测我的想法,想知道什么就开口问我。还有,你这个笨蛋脑袋里除了装浆糊以外,就剩稻草是不?我要是有女朋友,还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吗?你真以为我时间多呀!还有,你说我没说可以当你的男朋友,那你又哪只耳朵听我说过不可以的?」说到最后,他几乎已经贴在她的耳旁嘶吼。
「对……对……不……起,我……」她的眼楮虽然正对著他,可焦距却明显的没对准,所以眼神遥远而呆滞,而那句道歉很显然是下意识的举动,不具任何意义。
「你要是再盯著那垃圾桶不放,我就立刻放把火把它给烧了。」他惩罚性的加了几分力道捏紧她下颔。
「喔,好痛哟!」痛觉终于让她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可眼眶却也盈满可怜兮兮的泪水。
「哭?你敢给我哭哭看。」力道又加了一分。他的威胁虽大声.可语气与眼神却纷纷泄漏他的爱怜。他其实怕死了她的眼泪真会掉下来,偏偏他从没安慰过人,所以只好以惯用的威胁方式威吓她管好自己的眼泪。
「不哭就不哭,你轻点啦。」她伸手拉扯他蛮横的大掌。逞强的话虽然如此说,她的声音里却饱含著委屈的抽噎,更是令人揪心,惹人心疼。为此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很疼吗?」他心疼的著著她下巴清晰的红印。
「你自己捏捏看不就知道了。」她嘟高被自己咬得红颤的樱唇,无声地控诉他的恶行。
他怜惜的轻抚她惨遭凌虐的下颌,然后忽然放下手,神情满是自责地转过身。
「你去哪?」她由后方环住他精壮的腰。「别生气。」她以为他恼羞成怒了。
「放手。」她芬芳的体香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经,可此刻他一心只顾著怜措她的疼痛,根本无暇顾及身体的自然反应。
「你生气了?不要生我的气啦,我会乖乖听话的。」她乖顺的以脸颊摩擦地的背,企图抚平他的火气。
「笨蛋,我只是要去冰箱拿冰块来帮你冷敷而已。」他坚定却温柔的拉开她的双手。
被扳开的手在他跨前一步时,重新锁住他的腰。
「你这是做什么?」他懊恼的盯著她孩子气的举动。
「你还没帮我选好对象。」她「听话」的没再盯著垃圾桶看,可却伸出右手怯生生地指著它所在的方向。
「我说了算吗?」
「嗯。」她信任的在他身后点了点头。
「就这个吧。」他随手由茶几上的相框抽出一张照片给她。
「咦?他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呀?」她明明记得那只照片里没这个人呀!
「你白痴呀!」他没好气的回过身狠瞪她。
「啊?这不是你吗?」望著他凶神恶煞的脸庞,她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出声。
「不行吗?」
「行,你说行就行。」看他那活像是想将她拆吃人腹的脸孔,她纵使想说不也不敢多吭半声。
「还有其他问题吗?」他盯著她环住他腰的白嫩双臂问道。
「没……没有了。」她慌慌张张的松了手。
他又白了她一眼,才转身走向冰箱。
她却在他转身时,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狡黠微笑。请君人瓮,不费吹灰之力!
「喂!」
「薛璇。」薛璇无奈的再次重申。
自从两人正式交往后,不待他提出抗议,她就在学期终了时主动辞去星期六在补习斑的兼差工作,把时间空下来和他多培养感情,所以正逢暑假又是星期六的今天,他刚由最后一个家教学生那儿将她接回他的住处休息。
「璇。」她这回听话的改变对他的称呼并趁势爬坐上他的腿,双手环住他的颈,以免滑落下去。
「嗯?」
「你不公平。」她嘟著可爱的红唇,用手指轻戳他硬如铜墙的胸膛。轻戳不是怕戳痛他,而是尝过苦头的她怕太大力会戳痛自己脆弱的纤纤玉指。
「哦?」
「人家听话的唤你的名了,你却迟迟没回应。」她不依的将食指戳问他不识趣的双唇。
「心心?」他轻唤早就决定好的昵称。
「不要,好恶心喔。」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卯起来跳舞了。念文科的都这么恶心吗?亏他还主修法律咧!夏鲁心不敢领教的暗忖。
「那就算了。」
「你就换一个嘛!」她撒娇的在他的怀里钻来钻去。
「笨蛋、白痴、心心,随你挑一个。」
「都不要。」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他顺她的意转移话题。两人为了如何称呼对方已经争论过许多回,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所以薛璇已经懒得再为此事多费唇舌。
「你敷衍人家。」夏鲁心含怨带嗔的吸著嘴。
「是又如何?」薛璇老大不客气的承认,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
「不如何,我决定妥协了。」夏鲁心眼见一转,当下认命的说。
「是吗?」他满怀疑的。若她这么容易摆平,他又何必跟她玩长达两个月之久的拉锯战?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亲亲。」
「什么?」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情了?居然主动求吻?!
「亲亲呀!」她更加搂紧地的颈。
因为随著他怀疑自己听力的表情,他圈在她腰上的手顿时松了下,害她顿失依靠。
「亲亲?」虽然整张脸写满了问号,薛璇仍决定应她所求的在她顿上印下一吻。
「你干嘛呀?」她俏脸一侧,他的唇正好印上她的。「你……」她圆滚滚的大眼直瞪著他,宛如他头上长出网只角似的,一张白嫩的脸更是涨得红通通的,活像颗熟透的只果,最夸张的是樱桃似的小口张得老大,活像等著母乌喂食的雏鸟一般拙。
其实这也怪不得夏鲁心会如此惊骇,因为自认识他乃至交往以来,他们顶多就是搂搂抱抱,再不然也就只是亲亲脸庞以示亲密罢了,如今她却被吻个正著,这教她如何不心如小鹿乱撞?
「闭嘴。」将她侧过脸的举动视为鼓舞的薛璇对她破坏气氛的举动很是不满,遂再次低下头,采取实际行动迫她不得不闭嘴。
「痛……」第一次接吻的夏鲁心虽然也怦然心动,非常投入,可仍不免抗议他过于粗暴的吻。见他依然沉溺在感官世界中压根没听见她的抗议,夏鲁心牙一咬,立刻博得他所有的注意力。
「你咬我?」抚著被咬出血的唇瓣,薛璇恼怒的朝怀中怯生生的可人儿大吼。
「对……对不起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颤抖著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唇。
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薛璇纵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咬牙硬吞回肚里自行消化,所以憋得差点得内伤的他根本无言以对。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只是有意罢了!「这是人家的第一次,你又那么粗暴,把人家吻得好疼,所以人家不习惯,牙齿才会不小心的滑了一下,咬著了你,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她一面哀哀的控诉他的粗鲁,一面将自己的恶行撇得一干二净。纤纤玉指蓄意搁放在自己的红唇上,明确的指出他施暴的证据,企图诱发他的罪恶感。
「对不起。」原是理直气壮的瞪视她,这会儿他变得理不直、气不壮,一脸歉疚又心怜的伸出大掌轻抚她惨遭凌虐的红唇。「还疼吗?」
「那你呢?」是他软化,她也不妨再欺他,一颗芳心更为他唇上的血迹抽痛了下,小手不舍的在他唇上停歇、流连。「没事」他是男人,皮厚,自是不碍事,他却心疼极了一身细皮嫩肉的她。
「你流血的人都没事了,我当然也没有事罗。」她对他粲然一笑。「亲亲!」
「还亲?!」薛璇一对英挺的剑眉瞬间打结。瞧她诱人的小口都被他吻成这样了,她还要求他亲?她忍得了痛,他可还不舍得哩!可瞧她飞扬的谣耀眼神采,他又如何会得下心拒绝?
「瞧,你也不喜欢我这么喊你吧!」瞧薛璇那一脸苦瓜样,夏鲁心自以为是的开心道。
「什么意思?」薛璇脑筋一时短路有些转不过来的凝望怀里娇俏的可人儿。
「如果你觉得亲亲这称呼很恶心,那同理可证,你就可以体会我觉是心心这称呼有多恶心了。」
「随你。」这下子,薛璇终于彻底明白夏鲁心的意思,也大松一口气。现在只要她别眨动她那无辜至极的用眸,要求他继续凌虐她著起来饱受蹂躏的红唇,他什么都不在乎。
「什么?」这下子换夏鲁心脑子打结了。
「意思就是我并不觉得亲亲这个称呼恶心,所以同理可证,你一定也可以接受心心这称呼才是,心心!」他刻意加重同理可证四字堵她的嘴。
「啊?」怎么会这样呢?夏鲁心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唉!大意失荆州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夏鲁心往年忙到昏天暗地的乏味暑假,今年在薛璇每天的接送中无忧无虑、甜甜蜜蜜的飞快流逝,就将画下句点。再过三天,又是另一个学期的开始了。
这天,在两人交往满半年的日子,保守矜持的夏鲁心终于打破一贯只让薛璇送到门口的习惯,进而招呼他入内稍作休息。
薛璇立在门口,放眼看去,若扣除不到一坪的盥洗室,不到三坪的空间里竟然只有一张双人的弹簧床垫,其上零散摆了几个靠枕,一座贴壁的大型书架,一个吊了不到十件衣物的吊衣架和一个放置待洗衣物的洗衣篮罢了。
「自己找个地方坐吧!」夏鲁心指了指地板和床垫,任他选择,丝毫不以自己住处的简陋而感到不自在。
薛璇神情自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也没有坐下,反而走向窗边,准备打开窗户,在手触即窗棂的那瞬间,他的脸部表情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迟疑了三秒钟才做出开窗动作,然后倚窗而立。由他手指上淡淡的灰尘看来,很显然地,随性的夏鲁心对环境的要求并不严谨,只求整齐。「看」不到灰尘即可。她简单朴素的居家环境在一般人看来或许可以算是干净了,但看在有超级洁癖的他眼中可就大大不然了。
「心心,你累了吗?」不够窗明几净且简陋至极的小小斗室今他不得不大蹙其眉,打算邀她彻底清洁一下。
「怎么,你想喝蛮牛呀?」夏鲁心虽然极少看电视,但对这逗趣的饮料广告印象颇深。
「什么?」薛璇攒紧的眉更加扭曲变形。他虽然不像夏鲁心将时间排得满满的,可他有空时宁可将时间用在运动健身上,也不愿意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在无病申吟的电现剧上,所以对夏鲁心的问话自是满头露水。
「蛮牛呀!」
「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种饮料啊,难道你不是口渴,想喝点饮料呀?」她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绕个弯说哩!不过想想也是,他的字典里恐怕还查不到不好意思这词咧!他是她生平见过最不懂得含蓄的恶霸男人了,哪会和她客套呀!她真是想大多了。
「你白痴呀!」」随著认识时间愈久,白痴、笨蛋、智障这些词他就愈常不经意的脱口而出,久而久之,她也听到麻痹了,懒得再装出受尽的委屈状,所以他当然也就吼得更为顺口了。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夏鲁心小声嘟囔著。虽说她早已经听到麻痹了,可听进耳里仍会感到刺耳。
「你说什么?」
「没呀,只是在想你问我累了没干嘛?」她撇撇嘴道。
「你的回答呢?」他不答,反盯著她直问。
「累,累毙了,怎么?你要替我捉龙吗?」她是不累,但依常理判断,他这种大男人会如是问,九成九没啥好事,所以她才不会笨笨的答没事哩!
「是吗?」
「是的。」白痴才摇头哩!她又不是真白痴。为了证明她很累,她干脆不雅的摊软在水蓝色的床上。
「算了,你只要告诉我清洁用具放哪儿就行了。」见她疲累的模样,他说什么也不忍心逼她一起动手。
「干嘛呀?」夏鲁心有气无力的问著。
「帮你大扫除。」
「大扫除?」夏鲁心转了下眼珠,满脸怀疑的扫视四周,确定还颇为干净后,才指著盥洗室。「入口处旁有一个隐藏式橱柜,按一下左下角的圆形按钮就可以打开了。」她依照房东当初对她说的转述一遍。「里头应该会有你要的东西吧。」
她自上学期为了家教晚归方便,租了这间套房后,顶多就是用吸尘纸擦一下地板和书柜,压根就没动过里头的东西,自然也就不知道房东究竟在里头摆了些什么。
应该?薛璇扫了她一眼,已经懒得再骂她白痴了,决定直接一探究竟。
「需要帮忙吗?」夏鲁心象征性的问著。
「不。」他无意见识她愈帮愈忙的本事。
「这是什么?」薛璇扬了扬手上一大叠的纸张。
「奖状呀!」夏鲁心趴躺在床上,双手支著下巴,仰视怒焰高张的薛璇,答得理所当然。
她揉揉眼楮,企图让自己清醒些。其是败给他了!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爱干净」到这种程度的!不到三坪的小小空间竟然能让他擦了个把钟头,还擦到满头是汗,可想而知,若地板有皮,绝对不只脱了一层皮。若非他不允许任何一丝灰尘逃脱的再三移动床垫,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她早就到周公家作客去了。
「你就是那个县鲁心?!」薛璇难以置信的瞪著手边刚由书架上掉落的「证据」。媲美智障的她居然就是闻名理学院的天才夏鲁心!这表示什么呢?她根本是在装笨?!而他竟被足足耍了大半年!
「对啊,当初自我介绍时我不就说了吗?」她还记得自己当初的介绍词是夏鲁心的鲁,夏鲁心的心。沉重的眼皮被他一吼,终于定住了,不再像电动铁门似的直往下降。
「别再装出那副白痴样!」平日看在眼中的娇俏模样,现今都成了装模作样。「你既是天资聪颖的夏鲁心,那就该放聪明点。」
「我本来就很聪明,是你自己觉得我像白痴的嘛!」夏鲁心不依的噘著嘴。
「是啊,你的确很聪明,聪明到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你做牛做马,而你却坐享其成。」他展视一室的洁净明亮。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呢?」夏鲁心一脸茫然,昏昏欲睡的脑子让她陷入浑饨之中。
「就字面上的意思!」
「这是在夸我吗?」她眨眨限,企图让自己清醒些,以便消化他的话中话。
「我受够了!你可不可以放聪明点,别再装傻了?难道你不知道你愚笨的模样令人不耐外加作呕吗?」他嫌恶的盯著她的眼,想让她无所遁形。
「我愚笨的模样真那么令你赚恶吗?难道这些日子来,你都只是强迫自己忍受笨笨的我?」她坐起身来。
「对。」
「那为什么现在你不能再继续忍受下去呢?」她站起身来,仰望著他。
薛璇撇开脸,不再见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就因为我是夏鲁心吗?」她幽幽的问著。
薛璇的回答就是拿起搁在床垫上的外套,无情的向门口走去。
「难道天资聪颖的人就必须凡事精明,样样精通吗?」在他握上门把的刹那,她喃喃自语著,「难道因为我是夏鲁心,就必须失去被呵护的资格吗?我还以为我终于找到了避风港,原来我错了……」
薛璇的身影明显的顿了一下,可最后他还是没有回头,直直的跨出门口,并随手关上房门,将两人隔绝。
夏鲁心双掌贴著紧闭的门板,缓缓凝聚的水气模糊了视线,但却未能凝聚成晶莹的水珠滑出眼眶。她沉静的透过迷蒙的镜片望著隔绝里外的门板,心里哥然有了深深的领悟——
靠人人倒,靠山山倒,唯有靠自己最好!是啊,诚如他所言,她是该放聪明点!活在现实的生活里,为了求生存,她这个孤儿是没有笨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