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罗瑛花传 第二章

登基为王

神殿外原本是聚集著撒金黄麦粒祝福的百姓,如今却变成鼓噪著「国王下台,王弟为王」的人民,还不时丢出鸡蛋打击温和镇压的官卫队。

情况是愈演愈烈,一迳困挡的官卫队渐渐挡不住开始动手动脚的群众。

率先走出神殿的是第一武士丹德罗‧索瓦,他威风凛凛的站在高高的台上,傲然的睥睨著底下乱糟糟的一切,不发一语。

他像涅瓦罗神般引出肃穆的目光,傲然不可侵犯。「索瓦将军,国王呢?」

「是不是真的死了?」

群众里有人大声的询问,但丹德罗只是头一偏,像是不耐烦。

接著出现的是仍著一身黄纱的新后娜妲伊丝,她缓步走到丹德罗身边,平静的看著群众及一切,也同样不置一语。

「国王呢?」

「国王在哪里?」

得不到回答的群众又开始骚动了起来。

「伤脑筋,」娜妲伊丝苦恼的低喊。

「我替先王睁著一双眼,恭候陛下解决定次乱,」丹德罗必恭必敬的。

娜妲伊丝狠瞪他一眼,「跪下。」

丹德罗没发出任何质疑,立即矮子单膝点地。

这个举动再次平息了骚动,可以寂静无声来形容这情况,模不著头绪的群众好奇的等著下一步发展。

娜妲伊丝趁机高双手,扯开喉咙高声宣布,「我,娜妲伊丝‧索罗兹在今天成了索罗兹亚国皇后,在普西凯王的恩封及神明们的眷顾下,也在今天登基为王。」

四周寂静无私,从群众睁大的眼及口中,不用花心思猜就看出来他们正处于莫大的惊愕中。

但不该给群众回神的时间去讨论疑惑,应该趁他们惊愕再下一剂猛药,是毫不犹豫的在最近的宫卫兵身上拔出佩剑,利落的架在丹德罗的脖子上,只要在稍稍用些力气,血滴就会鲜明的渗出。

丹德罗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抬头看著她。

娜妲伊丝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以及镇定,他真的是她所认识的人里最有气魄的一个,即使跪在地上臣服于她,仍觉得他像个王,该是由他操控这一切。

「丹德罗,我是你的谁?大声说。」她咬字清晰的命令。

「你是我的王,我的主人,陛下。」

她可以听到群众里发出声声惊呼及不敢置信的议论。

娜妲伊丝满意的拿开佩剑,「丹德罗,我是否是经过传统的仪式合法的登基为王,成为索罗兹亚的国王?」她转向群众,强迫自己的镇静观念底下的反应。

「是的,陛下。」

丙然不出她所料,有人不服的出声,「普西凯国王呢?他死了,是不是?」

「大祭司。」娜妲伊丝头也不回的呼唤身后畏缩的男人,「告诉他们,现在谁是索罗兹亚国的君王。」

大祭司一脸勉强的走上前,清了清喉咙,万分不情愿的扯开喉咙,「在日神涅瓦罗及月神耶娜茵及普西凯王的见证下,娜姐伊丝‧索罗兹登基为王。」

人群大起骚动,连连有人询问,「普西凯王在哪里?」

「女人怎么可以当王?」

「我们要王弟殿下当国王。」

在万头钻动中,娜妲伊丝看到了她大哥,二哥的身影,也看到原本计划今天谋叛的朋友,惊慌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至少这些熟面孔是会帮她的。

「丹德罗,起来。」她轻声命令。

当然丹德罗也就不客气的站了起来。

「用你的大嗓门宣布,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不已经先后死在奸臣布加拉堤手中。」她要求,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的声音能比得过底下芸芸众生。

「遵命。」丹德罗挥手颔首,转向人群大吼,「通通给我住口。」

人民是住口了,但只维持了几秒,没来得及让丹德罗说话又吵闹了起来。

丹德罗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吼,「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下已经先后死在奸臣布加拉提手中了。」

这下群众讶异的归于沉静。

娜妲伊丝抓住机会开口,「布加拉提在丹德罗的处决下已经死亡,临死前招供这一切全由他一人策划,没有任何问伙,不幸遇害的普西凯王临终前来将索罗兹亚国托付给我。」

但众多的人民不是娜妲伊丝说几句,耍气势就唬得了的。

「说谎,王弟不会死。」

「是呀,布加拉提那个制媚的小人不可能杀了养他的主人。」

「一定是普西凯王杀了王弟。」

「我们不需要女王。」

如果可以,她真想干脆杀了这些质疑反对她的人,那太残忍了,当然不是她这位仁慈的女王会做的事。

唉!她叹气。

事到如今怎么办好?

她哀怨的瞪视丹德罗,瞥见他从容不迫,好像在看一群蚜蚁打架似的漠不关心。

「丹德罗,我命令你平乱。」她威严十足的命令。

丹德罗讶异的回望她,「陛下,我以为你有能力可以轻易的解决此事。」

听得娜妲伊丝火冒十丈,「我有呀,就是你,」眼角在此刻瞥见一名激动份子击破宫卫队屏障想上台阶。

娜妲伊丝想也不想,微微拉开衣裙下摆,纤纤玉手立即抽出系在大腿侧的匕首,「咻」的一声往激动份子方向疾射。

「啊!」激动份子右肩受伤,捂看鲜血淋漓的伤口跪倒在台阶上。

人群又恢复了安静。

「陛下,敢问你这支匕首原本的目的是什么?」丹德罗轻声询问,语气冰冷。

她相信不笨的丹德罗已经猜到七、八成了,要不是布加拉早她发难,现在她会是叛军而不是什么女王。

她向群众微笑,「我将会是索罗兹亚国的第一位女王,各位最好趁早接受我。保证在我的治理之下,你们会过得比以前好。」

这对前任的国王普西凯是项侮辱,但谁在乎?连最忠诚的丹德罗也只好皱眉不发一语。

「娜妲伊丝女王万岁。」是她的大哥,二哥首先欢呼,再来是原本在今天计划共襄义举的朋友们,不多久,所有的群众开始欢呼了起来。

「娜妲伊丝女王万岁。」

她得意的绽开灿烂的笑靥,开心的向左右吩咐,「今天是我大婚并登基的大日子,我要与民同乐,原本准备宴请各国王公贵族的食物全摆在广场前,不管什么阶级一律可以参加。」

丹德罗不以为然的紧蹙眉头。

「这不合礼法,陛下怎么可以跟贱民平起平坐?再说今天是普西凯王和王弟殿下遇害的日子,根本不该庆祝……」大祭司滔滔不绝的抗议著。

娜妲伊丝斜睨他,「大祭司,很高兴你对我亡夫这么忠心,既然如此,我命令你准备亡夫和克雷夫因殿下的葬礼,五天后隆重举行。」

「遵命,」大祭司与有荣焉的单膝点地,「那今晚的庆典?」

娜妲伊丝肯定的点头,「当然……照常举行。」

整个宇良城欢笑热闹不断,皇宫里的仆人侍女来来去去,不断的将宫里美味的食物搬出来与一般平民共享。

美丽的女王自在的与人民谈笑。

「嗨,你叫什么名字?」硬把一碗酒塞在硬汉手中,令随待在旁的丹德罗又黑了一张脸。

「乔诺斯‧史德,陛下。」

「乔诺斯,好,干杯。」娜妲伊丝仰头一口喝尽,举袖拭去嘴边酒渍,活似一位豪气的酒国英雌,「乔诺斯,你体格真不错,做什么的?」

「农夫。」

「农夫好,没有农夫,我就要饿肚子了,好好加油。」她拍拍惊喜交加的乔诺斯,然后转向一名抱著个孩子的妇女,宠溺的拍拍那小男孩的脸颊,「好可爱的男孩、今年多大了?」

「二岁,陛下。」妇人恭敬的回答,惶恐的看到儿子扯著女王陛下的头发玩,脸色立刻惨白的瞪著丹德罗,害怕他会抽出腰间的那把佩剑。

「真可爱。」娜妲伊丝不以为什的将男孩抢过来,笑吟吟的指著丹德罗,「要永远这么可爱哦,长大后千万别像他一样,除了生气什么都不会。」

丹德罗的脸随著小男孩的呵呵的笑声变得更黑了。

「哇,更生气了。娜妲伊丝摇头,和善的对小男孩道,「放心,你不会这么惨的,神明会保佑你,」随即将男孩还给快吓昏的妇人,「别怕,我不是会乱杀的暴君。」

熬人抱著男孩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喊,「愿女王长命百岁。」

「谢谢,」娜妲伊丝笑吟吟的扶起她。

随著欢乐声,娜妲伊丝来到射箭比赛的场所,看著兴致盎然的人民搭起箭射向约莫二十公尺远靶心上的一颗葡萄,结果没有一箭射中目标,看得她手痒了起来,随便要了副弓与箭。

「快让开,女壬陛下要射箭了。」大家鼓著噪著,人群立刻让出一片空地。

娜妲伊丝从容不迫的搭上箭拉起弓,看著箭「咻」的往前冲……

「中了,女王射中了。」

当然是一阵佩服的欢呼声,喊得她心里乐陶陶的,跃跃欲试的又抽出一支箭搭上,瞄准另一个箭靶……

「哇,又射中了。」

「陛下,太厉害了。」

娜妲伊丝得意极了,转头也看到丹德罗脸上的佩服,更加确定赢过大哥和二哥的她射箭实力果然不差,但比起国内第一武士丹德罗又如何?

「换你」她微笑的将弓箭转交至丹德罗手上,「你来射射看,不许故意输我,如果输了,罚你喝两坛酒。」

旁边有人听到,立刻大声传话,「搬两坛酒来,丹德罗将军如果输给了女王就要喝。」

这话一说开,有更多人围了过来。

丹德罗不置可否的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搭上箭,「如果我赢了呢?」

「自然是我喝两坛酒,」娜妲伊丝理所当然的回答,显得信心十足。

丹德罗只是微微侧头,像是思吟什么,但马上恢复正常,小心的抡开弓……瞄准……

臂众们屏息以待,像经过一世纪那么长久,箭却迟迟不发……

咻!

箭终于射了出去。

不偏不倚,笔直并排在娜妲伊丝的下方。

「这样谁赢?」她听到有人问,不禁懊恼的咬起唇,

她绝对肯定丹德罗是故意的。

「平手。」她,不需要别人放水的胜利,「丹德罗,你下一箭若能射中我的箭,直接穿透或者与我箭并排的话,就算你赢。」她挑衅。

丹德罗不反对,又取来一箭搭上,瞄准后射出,箭势凌厉;眼看就要射穿娜妲伊丝的另一只箭……

娜妲伊丝屏息,心想做不成第一射箭高手,第二也不错时,不敢置信的看到那支箭竟然停住,在靶前以一箭之距垂直的落下,神乎其技,他是怎么办到的?

她不敢置信的转头看他。

丹德罗耸耸肩,放下弓,「力道太小了,我认输。」拿起地上的酒坛,破了封口,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在行家眼中的她看来,输的是她。

娜妲伊丝随即拿起另一个酒坛打破封口,「我口渴,正想喝酒,不分享一下吗?」

丹德罗不赞同的看她,但身为一个属下又如何能断然的大声说句——不可。

「谢谢。」她自顾自的仰口喝了起来,用袖子抹了抹口边的酒液,她含笑的望向周围有些呆呆的观众,「大家喝呀!机会难得,难道你们要放过和本王一起高兴的机会?」

***

酒国英雄还是醉倒了。

因为是醉倒的「英雄」,忠心耿耿的丹德罗还不敢搭著她的送女王回「新房」,只好叫来几名侍女来搬,他尾随在后小心的跟著。

新王上任,更何况是前所末见的女王,一定会有不服气的分子来找碴,对未来的国王有所企图,抓了他来威胁王室。

想了想,还是吩咐手下,把在重重保护下的王太子送来女王的寝宫。

「丹德罗,我父王真的死了吗?」拿撒斯王子一进门就问。

「是的,丹德罗蹲体,温柔的看著才八岁的王子,在国王普西凯和王弟克雷夫因的冷战下,他由衷的同情拿撒斯所受的冷落,也不意外拿撒斯听到他父王遇害时仍不落下一滴泪。

「听说皇叔也被布加拉提杀了吗?」拿撒斯偏开头勇敢的问。

比起冷硬的先王普西凯,温柔仁慈的克雷夫因当然更值得拿撒斯伤心。

「是的,请别难过。」丹德罗更温柔的说。

拿撒斯转过脸,眼中的泪光在火焰的照耀下可怜的闪烁,「我现在是孤儿了,我的国家被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统治,她会杀我吗?你还会保护我吗?」

多令人心疼的问话呀!

「她不会杀你,我也会用我的性命来保护你。」丹德罗牵著他的小手来到床榻前,看著床上那张柔美的睡靥,「她是你的母亲,你现在唯一的亲人,她会保护你,相信她也相信我,好吗?」

拿撒斯迟疑著,「她看起来很温柔,很美。」

丹德罗微笑,「她也很仁慈,她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好国王,如何跟人民做朋友。」

拿撒斯好奇的仰起脸,「丹德罗,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丹德罗模著下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因为一个不仁慈的国王是不会放份跟人民一起玩的,我相信我看到的。拿撒斯王子,你也睁大眼楮仔细的看,你会发现她很特别。」

拿撒斯缓缓点头,「我相信你,丹德罗,我会用我的眼楮仔细的看。」

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迫得她不情愿的睁开眼,下意识舞动的双手踫到身侧一个温暖的物体。

警觉的转过头,她看到一张熟睡的可爱脸庞,长长的睫毛像特罗特河畔随风摇摆的小麦叶;白白嫩嫩的脸庞让她想起黑色夜空中银白的明月,让她有股小小冲动想要轻轻咬上一口,好可爱。

但他是谁?怎么会爬到她床上?

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毫无疑问这间偌大的豪华空间原本是她和普西凯的新房,低劣的品味,黑色和深蓝沉闷的组合,就连床也是令人不开心的黑,这样的气氛下也无怪乎普西凯会没有明亮的仁慈,表现的全部是黑暗世界的恨,怨,气及杀……

再移开目光,她瞧见房门口的椅子上睡著壮硕的丹德罗,那模样滑稽得令想发笑。

为何他要坐在矮矮的藤椅上,屈著膝抱著剑歪著头睡呢?他那微张的口好像随时会有东西流出,挺可爱的睡相呢!

可爱的令她想捉弄一下,不顾宿醉悸痛的头作怪,拿起床边装饰的孔雀羽毛就要下床,这一动作却惊醒了拿撒斯王子。

他不安的想要出声,却被眼明手快的娜姐伊丝捂住了口,疑惑的看到她伸出食指做著‘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邪邪的朝丹德罗一指,接著蹑手蹑脚的下床,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往丹德罗行进,还不时挥动手中艳丽的彩色羽毛。

拿撒斯明白了,童稚的心好玩的期待‘母后’捉弄一板一眼的丹德罗。

娜妲伊丝屏息的靠近,舞动著羽毛搔著他的嘴唇。

丹德罗立刻睁开眼,然后抬起头,「陛下,早安。」

不好玩。

但,她还不想放弃,伸出脚重重踢往他的小椅子,想要看看他跌坐在地吃痛的窘样,未料丹德罗却在同时站起,小椅子是飞了,但丹德罗却威风凛凛的站著。

丹德罗气定神闲的迎上一脸懊恼的娜妲伊丝,「陛下,有什么事需要属下效劳?」

「有,麻烦请你跌在地上,」她瞪。

丹德罗没发出任何疑问,「遵命。」他慢条斯理的坐在地上,「这样可以吗?」听起来口气是认真的。

娜妲伊丝当然是不可能满意的。

倒是让拿撒斯开心的笑了起来,童稚天真的银铃声悦耳响起,提醒了娜妲伊丝还有个小臂众在。

「丹德罗,这个小男孩是谁?」她偏著头开始认真的思索,以她现在的尊贵的身分,寻常一般大小男孩是不会错上她的床睡,他的身份一定不寻常,莫非他是……娜妲伊丝毫直朝床上的小家伙行进,脸上当然挂著亲切又友善的笑容。

丹德罗理所当然的自然站起来,「这位就是……」

「你一定是撒斯,对不对?」娜妲伊丝兴奋的猜,快乐的坐到他身边,不大理解他为何不安的后退,是害羞吗?

男孩子怎么可以害羞,该像丹德罗练就钢筋铁骨,嗯,需要好好教。于是放弃捉弄的心态回答略认真的偏头看他。

「拿撒斯,你是在怕我吗?」

「我才不怕。」像是为了证明,拿撒斯自动的靠了过去。

「我想应该也不是,你看起来不像没胆的样子,再说我这么美,这么亲切,傻爪才会怕我。」她很认真的宣布。

这番臭屁带回了拿撒斯的笑容。

说得丹德罗不以为然的清了清喉咙,「陛下,王子殿下,该下床梳洗了。今天有一大堆事要做。」丹德罗提醒。

娜妲伊丝偏著头思吟著今天最应该做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麻烦去请我父亲和我大哥及二哥,我要同他们密谈,」至少要让他们清楚她是走了什么好运,摇身一变,从叛徒变成了女王。

「他们已经来了,早聚在议事房你睡醒。」

好有默契,不愧是一家人。

议事房的门一打开,房内三个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克莱家男人同时转身,瞪著笑吟吟而来的娜妲伊丝,纵然有十万火急的疑问也得强自压下,很不习惯的矮子单膝点地。

「陛下万福。」

娜妲伊丝受宠若惊的后退,差点撞到了寸步不离的丹德罗,「你们起来。」她觉得别扭,昨日还尊贵的父亲及兄长竟然朝她下跪,想他们以前凭仗男子身份多么得意,如今却得向她屈膝,想必心里头也不好过,更别说其他大臣了,「这个规矩不好,该改,以后躬身,不用下跪,丹德罗,别忘了提醒我宣布这个新法规,现在,请你出去,我要跟家人密谈,你去帮我守著门,不许让人进来,」娜姐伊丝朝后挥手做著打发的手势,转身查看成果时却看到他的大块头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他没听见吗?

伸出手推他往门外走,幸亏他没有反抗,否则怎么推得动。

「去帮我守门,别发呆。」终于推他到门外,他却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

「要讨论昨天你那没来得及发动的叛乱吗?」

好敏锐的心思,看来他肌肉发达的身体里还藏了个发达的脑,以后得小心,但此刻绝不能让怦怦急跳泄露她的慌张。

娜妲伊丝立刻应急的摆出笑脸,「你没证据,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王,你发誓用性命保护的王。」说完,‘砰’的当他的面关上门,可以想见丹德罗现在一定在门外青著脸,诅咒大声的捉弄。

带笑的转身迎向父兄。「各位,意外吧?」

「我们快被你吓死了。」她大哥拍著胸口,夸张的演出吓坏的表情。

「小妹,快说,是不是你杀了国王和王弟的?」急性子的二哥直接说出他的结论。

「拜托,我有那么蠢吗?娜妲伊丝受不了的摇头,

「或许我是可能把普西凯解决掉,我绝对不会连累仁慈的克雷夫因殿下。」

「那真的是布加拉提杀的罗?」她大哥猜。

「是呀,他杀出来时,我还以为你们改变计划早下手了,」想起当时的情况,实在真够刺激。

「谁会和他那种人做同伙,跟在普西凯王身后直像条狗似的,被他卖了恐怕都还不知道,」她大哥不屑的评论著。

「也只有他这种人才办得到,你们该佩服他,」沉默的右丞相多梅多凝重的开口,「他一定牺牲了一切,含辱负重的做尽别人不愿意的卑鄙无耻的事,只为赢得普西凯王的信任,还必须忍受所有人对他谩骂,唉,可惜最后却落得这种下场。」

「那是他太笨了。」兄妹齐声结论。

娜妲伊丝得意的向前一步,「拜他所赐,我们占了大便宜,不用流血不用冒著危险就胜利了,还让我当上了国王,谁能像我这样好运气?」

「这真的好吗?」多梅多摇头。

「至少不是坏事。」她大哥抢著回答,「我们不用怕失败了被砍头,而且小妹当国王至少会比普西凯好。」

「是呀,父亲,你不是常说小妹文武双全,若是个男子一定会受到重用,小妹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她的确够资格做一个国王。」她二哥也来帮腔。

听得娜妲伊丝好感动,虽然父兄以男子身份为傲,却也不因此歧视身为女人的她,还教她如何聪明的打败男人。

保护自己,不只在武技上与她钻研,还在政治文学上指导她。

「这都要谢谢大哥教我剑术,掷飞刀及射箭,还在谢谢二哥教我骑马打架和游泳,更要谢谢父亲纵容我这女儿,还让我跟哥哥们一起学政治,」她习惯性的挨向父亲。

「又要撒娇了女孩子就是这样,」她大哥受不了的夸张申吟。

多梅多心疼的的抚过女儿的秀发,「我不是在烦恼你治理不了国家,我是在烦恼……」接下来的话淹没在烦恼里。

「是什么?」三兄妹同样没啥耐心的催促。

「你的婚姻大事。」

婚姻?

「我已经结婚了呀!」娜妲伊丝很自然的反应。

多梅多摇头,遗憾的轻叹,「结果马上就成了寡妇,也没蜕变成女人?」

蜕变成女人?

她最讨厌男人那么在意女性有没有做过那档事,没做过会如何?做过了又如何?外表看起来还是不没两样。

「难道父亲宁愿普西凯王活著虐待我吗?」她嘟起嘴巴抗议。

「那倒不是,我只是为你的将来烦恼。」

「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好呀,自由自在,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娜妲伊丝大概了解父亲的心事了,但她真的不排斥做一辈子寡妇,反正她也没有心上人。

「女人总是要嫁的,」她大哥也开始晃著脑袋思考。

「没错,要小妹当一辈子的女王是太残忍了。」她二哥也抱臂附和。

娜妲伊丝俏皮地翻白眼,「等到拿撒斯长大,我会把国家还给他的。」

「那时候你就是王太后,太老了不会有人要。」她大哥摇头。

娜妲伊丝真的很想打他,「那好,反正做一辈子寡妇也不错。」只要自由自在就好。

「恐怕由不得你做主。」多梅多痛心的叹。

娜妲伊丝当然不这么认为,「谁有那个胆子敢逼本王结婚?」

「有,各国的王子和国王。」

娜妲伊丝不笑了,的确有这样的事发生,有个小柄家出现了女王,各国纷纷派使求亲,求亲不成就反目成仇出兵攻打。

「是呀,为了索罗兹亚国,一定有国王和王子企图和小妹成亲,好统治这个国家。」她大哥恍然大悟。

「不怕,那就打。」娜妲伊丝斩钉截铁,却思及这个国家经过普西凯王的折磨后,军力还足以抵抗激烈的战争吗?若是士兵个个都像丹德罗就好了,她也不用担心会有外敌企图想玷污她。

「光明正大的打还好,怕的是他们会使卑鄙手段,例如绑架,诱骗或者是……」他父亲停住不再讲下去。

「别怕,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娜妲伊丝安慰他们的宣布,但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就怕他们会卑鄙的向你下药。」她父亲还是说了出来。

毒药?大不了痛一痛而已,痛死就算了。

迷药?醒来也就算了,怕就怕昏迷期间被怎么样,不过还好,那时间是无知无觉。

媚药?听说会让人痛苦万千,若不及时与人燕好,最严重的不但会致死还有可能会发疯,一辈子生不如死。

她不禁吞了吞口水,祈祷她不会这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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