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仪一个人待在家里不住地说服自己辰风哥说的话不是真的。
可心底另一个声音也不停地提出质疑──万一是真的呢?她该怎么办?
在亲眼目睹辰风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后,她混乱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担心接下来必须再面对他,所以她不假思索地跑出家里。一个人在路上游荡。
铃──手机响起,看到是辰风哥打来的,她心里犹豫了,好一会下才接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他著急的声音。「姿仪!我刚回来没有看到你,你现在在哪?」幸好她之前曾用手机打给他,他找出通话纪录才能回拨给她,不然此刻岂不是又会失联了?
「我在外面。」
「外面?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朋友家。」听到他要来接自己,她连忙改口。
刘辰风对她的回答很意外,「什么朋友?为什么不回来要去朋友家?」
她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只好说:「我想待在朋友家里。」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下,「难道是因为白天辰风哥告诉你的那些话?」他不希望是这样,语气里不禁流露出担心。
被说中的姿仪先是沉默,跟著才心虚的否认,「不是的……」
「不然是为什么?」
「我只是想跟朋友在一起说话谈心。」
「跟我不行吗?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他以为除了黎氏夫妇外,她最信任的人应该是自己。
不想再继续跟他争论下去,她只好表示,「过几天我就会回去,辰风哥不用担心。」
「你一惆人在外面,我怎么会不担心?」
姿仪多希望自己是在醒过来的第一眼就听到他这么说,那她现在也不会这么茫然,可是无意中发现的真相又助她由一厢情愿中清醒过来,也许她该要感到庆幸才对。
「总之我过阵子就会回去。」
刘辰风还想劝她,但听出她还语气里的坚持,转而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在哪个朋友那里,我才能放心。」
姿仪根本没想过自己能在哪个朋友那里,事实上,早在昨天拨完那几通电话后,她就已经体认到自己跟朋友问的交情已成为过去。
只是她嘴上仍回应,「是以前的朋友!辰风哥不认识。反正我很好,你不需要担心。」
「但是……」
「朋友在叫我了,辰风哥。」
听出她有意挂断电话,他只得急著道:「那好吧,想回来的时候就马上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刻过去接你。」
「好,谢谢你。」
终于挂上电话,姿仪松了口气,如今她在面对辰风哥时只感到莫名的压力,令她想逃。
房泽深原以为他已经结束跟那女人之间短暂的交集,也放弃打探她情况的想法,却没想到会再接到她的电话。
车水马龙的路上,他开车来到她在电话中说的地点,视线沿著车窗外的路旁搜寻著,终于在不远前的公车站牌看到一抹孰一悉身影孤独地坐在长椅上。
此时只是秋天,天气称不上寒冷,但一个人独坐的她看起来显得有些孤寂。
他在路旁停好车,来到好像没什么公车经过的站牌前,靠近她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姿仪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到他出现,眼底瞬间迸发出希望的光芒,闪耀在她无助的脸上。
房泽深不解。她不是回去了,又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而且脸上还透露著一抹无助?
「你来了。」她露出今天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陈嫂说你回家去了。」他拧著眉看她。
「对不起。」
他愣了一下,要听的并不是她的道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不知道要去哪。」所以她才会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心里同时担心如果他不来,自己该怎么办?
不过,幸好他没有丢下她一个人,即使明明他对她并没有责任。
从她的言语,他猜测她没有跟家人联络上,才会一个人待在街上。
「不是要你先待在我家?」想起稍早回去知道她离开时心中的那抹郁闷,他口气不自觉严厉起来。
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宁可在街上游荡也不回他家?
听到他这么说,她松了口气,转眼却又想到他并没有责任要收留她。
我是想坐车回去,可早上出来的时候是搭计程车,所以不认得路。」
「房泽深这才明白,她是因为不知道他家地址才会滞留在外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透露著担心。
自前女友离开人世后,这些年他不曾再为哪个女人担心过。
姿仪抿唇近下头!起先她是因为没有相想到,后来想到了,又觉得他没有义务收留自己,所以迟迟没勇气打电话给他。
直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一个人坐在公车站里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害怕,才会打给了他。
「我怕会麻烦你。」如果打了,他却不理她该怎么办?
房泽深眉头一拧,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我这么告诉你了?」
「呃,没有……」
他突然生出一股恼意,尤其当他想到她深夜一人在街上可能会有危险,以及刚才她脸上那抹无助的神情,都令他的心没来由的揪紧。
「起来吧。」他不打算再继续追著问下去,反正她已经打电话给他。
姿仪听了连忙起身,像个服从命令的乖宝宝,房泽深看在眼里,唇角掠过一抹微笑,软化了他脸上的线条。
见他似乎没有恼她,她开心地跟他的脚步要走回车上,一股饥饿感忽地袭来。
一整天处在惊吓中,她之前根本没心情想到饿这件事,「那个……」
他停下脚步回头,注意到她犹豫的表情。
「可不可以请我吃顿饭?我饿了。」她不好意思的说。
他面露诧异,直觉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发现已接近晚上九点。
「你还没有吃东西?」
尽避不知他这么问是关心还是生气,她依然老实的点头——「对……」但仍担心他会因此不开心。
房泽深原本有些恼怒,但见她小心翼蚕一回答的表情,他忽地心一软,对她没辙。
「走吧。」
听他这么说,她明白他同意请客了,立刻露出开心的笑脸,放心又雀跃地跟上他。
餐厅里。姿议或许是饿坏了,从餐点送上后就不曾停口过。
「为什么不吃东西?」看她吃得这么急,房泽深不由得快疑,难道她一早离开他家后就没再吃过东西?
不好意思告诉他,是因为听到一个令她震惊不已的消息,吓得她忘记要填饱肚子,她正犹豫该怎么回答他时,又听他开口。
「陈嫂借你的钱不够用吗?」
「嗯。」她含混的点了个头。
这回答让他的眉头微蹙了下,没来由的涌上一抹心疼,「以后有什么事;马上打给我。」
他直白的关心让她心里掠过一抹暖流,「谢谢。」原来除了爹地妈味外,还有人惜甩么关心她。
「你不需要一直跟我道谢。」
她一愣,怔怔地望著他,发现他不只是个面冷心慈的男人,其实也长得很英俊。若不是遇上他,她完全不敢想像自己现在的处境。
「怎么了?」见她盯著自己不说话,他有些不解地问。
心里感动不已,面上却若无其事,她摇摇头,不自在地道:「可以吃霜淇淋吗?」相心借此平复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房泽深的回答是直接招手唤来侍者,让对方再送上一客霜淇淋。
他的举动令姿仪心里一甜,感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