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轻轻浅笑,勾魂抬手轻抚著她脸上的红肿,那举措温柔而诱人。「告诉我,怎么伤的,会在脸上伤个大巴掌印?」
「不过是小伤,过两日便好了,不需深究。」别过头,她拒绝为他的笑容所迷惑。
伸手挑起她下颔,逼她转过头直视著自己,这才开口,「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人家骗我?」
前一次,他姑且念她初犯,也念在她肚里的孩子的份上饶过她,可那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她一再的欺骗。
「我不想说。」
那是个很长,而且很伤人的故事,不说也罢。
锐利的眸子看透她清澈眸间的哀伤和悲痛,两道斜飞入鬓的眉微挑,他的心竟奇异地为著她这样的情绪隐隐泛疼。
她怎么了?
为什么感觉起来这么哀伤?
突然,他好渴望抚平她的伤痛。
「是吗?」清浅呢喃划过秦弱水的心田,让她的心微微一颤。
仰首,她主动送上红唇,因为不知怎么说好,只好通通都不要说。
佳人投怀送抱的举动让他知道她不会说,但,无所谓,她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这暮源居就这么丁点大,谁有这个胆子动她,他心里会不清楚吗?
没立时发作,完全是因为他心中存有疑问。
为什么二娘对于她仿佛很有意见,从小便是如此,这回甚至还不顾他的怒气硬生生地甩她巴掌。
而弱水明显是在包庇她,为什么?
她们之间,究竟存在什么秘密呢?
「专心一点。」她臊红著脸,软言要求。
因为总是将他放在心中,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秦弱水都心知肚明,为了不让他深思下去,她忍不住地开了口。
「哈哈,面对佳人的如此要求,勾魂朗朗纵笑。如佳人所愿呵!
反正,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以前只是他没心思理会那么多,就连朱雀儿的事也一样,而如今国家大事已成,他将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搞懂这些事情。
要不然,每次都是她拼了命为他做尽一切,这怎么行呢?
她可是他孩子的娘啊,他自然也要替她做些什么,才说得过去吧!
眼中带著浓浓的怯畏,冷艳非望著眼前那一颗颗色彩艳丽的结晶,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液。
「姨娘,这样好吗?」饶是她再天真,都知道若是在这关头动了秦弱水这女人,只怕表哥绝对不会善罢罢休。
「要不是除掉她,你以为你还能获得你表哥的心吗?」她当然还有别的办法,不过除掉秦弱水是誓在必行。
「姨娘好像真的很讨厌她呢!」从不曾见过慈蔼的她有过这样的狰狞神情,冷艳非天真地说著。
「那丫头总是坏了我的好事,何况这次若不铲除她,你想成为勾魂的妻子,终生无望。」
当年,她本已快要取得勾常天的信任,要不是那丫头坏事,她相信至宝凝血玉环早就为她所有了。
「姨娘,可要是杀了她,表哥会善罢罢休吗?」
「这个你放心,姨娘早就想好一切!」薛丽花冷冷勾唇。这次她要斩草除根,而且也已经准备好对付勾魂的法宝。
只要小小一只可供驱使的蛊虫,就算他有著绝世的武功,只怕也得听命于她。
这个方法当然是招险著,因为她可没忘了那个人称一代鬼医的令狐魄,幸好这蛊毒不好解,得要有那东西才行,为了她和艳非的未来她只能赌上一赌了。
她算计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就算不能得到凝血玉环,勾魂的所有身家也够本了。
棘手吗?
虽然结果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可倒也不至于让他束手无策。
「你打算怎么办?」
「不打算怎么办。」只差没两手一摊,勾魂闲适得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闻人翻云方才所说的那些事。
「你的意思是,继续让她胡作非为?」闻人翻云真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该是这样的!
以勾魂的性子,那女人甚至应该活不到见著明天的太阳才对。
毕竟她很可能是杀了勾魂一家门的元凶耶!
「你以为她会承认吗?」那女人能够蛰伏在勾家十几年,绝对不是个易与之辈。
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会让她甘心蛰伏在勾家这么多年,就连他爹走了之后,都不愿离去……
究竟勾家有什么是她想要,却还没取得东西吗?
「我想,她现在的目标应该会是你和秦弱水。」闻人翻云道出自己的臆测。
薛丽花一直要勾魂迎娶冷艳非,无非是想在勾家争得一席之地,本来他们都以为是为了勾魂的财产,如今看来,似乎不是如此,那么勾魂要娶别人,她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嗯!」点点头,他是不担心薛丽花能动他分毫,但……「闻人,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听闻勾魂的郑重请托,闻人翻云不得不感到诧异。
他这个兄弟,帮人向来跑第一,但是开口有求于人,还真的是遇上秦弱水才一再让他破了戒,所以,虽然不知道他要拜托他什么事,可绝对跟秦弱水脱离不了关系。
丙然!
「不论将来发生任何事,你愿意替我保弱水母子周全吗?」他唯一的挂心。
「所以你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却为了秦弱水对我开口求助?」真是转性了,他这个好友。
「是的。」坚定而毫不迟疑地点头,即使迎著闻人翻云那不赞同地眼神,他不曾改变心意分毫。
要揪出薛丽花的狐狸尾巴这计划中,他唯一忧心的,便是怕那女人又干出什么傻事。
「她对你很重要?」既受重托,小小刺探一番并不为过吧!
「我已经开了口。」意思是那答案应是不言可喻。
「爱上了?」闻人翻云再问。
「爱不爱很重要吗?」只知道自己欠得不少,托人护她不过是最基本的。
闻言挑眉,对于勾魂死鸭子嘴硬的个性,闻人翻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从不为自己的事情请托,然而关乎她事总是如此慎而重之,那不是爱是什么?
「倒也不是很重要,只是你的答案关系我用力的程度。」
既是奸商,当然有办法三言两语之间逼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这种逼迫除了好奇,更多的是对兄弟的关心。
「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三言两语便想刨心的举措,颇是不以为然。
贝魂抿唇不语,但闻人翻云的话却在他心中放肆地翻转起来。
爱吗?
这字眼未免太过沉重。
或许说在乎更为恰当些,因为在乎,所以才会为她那些笨得可以的行为生气,而且心疼!
那女人难道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
薛丽花那女人那样对她,她居然该死的忍了下来。
因为那女人曾经是她的义母!
「所谓周密要如何周密?我对她的保护本就视你对她的在乎程度而定,你可别忘了,我是个奸商,奸商一向锱铢必较。」
朗朗笑谈,闻人翻云擅长于轻松言谈间逼人入瓮。
「她是我孩子的娘。」这样应该够了吧!
「随便一个女人也能是你孩子的娘。」生孩子这种事可也不是只有秦弱水一人能做,只要勾魂想,这世间多得是没名没份也愿意替他生孩子的女人。
「她替我做过很多事,我不喜欢亏欠。」启口,再给了好友一个理由,偏偏闻人翻云不是普通人,兵来将挡。
「心甘情愿,我想她并无要你回报之意。」
「你……」两道剑眉几乎连成一线。今儿个闻人怕是铁了心想要逼出他的真心实意了。
「兄弟!」感受到勾魂的怒气,闻人翻云大掌攀上他厚实的肩头,挑明了说:「承认在乎她、爱她真有那么难吗?」
就算是英雄,也可以有绕指柔的时候吧!
般不懂这些人干吗都要奉行死鸭子嘴硬的最高指导原则?
一如轩辕,一如勾魂,全都一个样。
「问题是我应该不爱啊!」勾魂翻著白眼喊冤。爱是什么?他或许在乎,但爱他不知道。
「应该?」噙起一抹奸笑,闻人翻云缓缓回味这两字。
不爱,才真是见鬼了!
要是真的不爱,向来心静如水的他,怎么会因为秦弱水而怒气翻腾,甚至还为了她愿意去翻出那结陈年的往事……
嘁!
「好吧,不逼你了。反正你继续自欺欺人好了,别到头来后悔便行。」
暂时放过,不代表他会任由勾魂这样自欺欺人,他可是闻人翻云,自有办法能让他这个兄弟认清楚自己的心意。
呵呵!
他想薛丽花应该是一步好棋,就任她放手地为所欲为吧!
他向来可是使棋的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