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飞也似地逃出寝室,身后的怒叫更驱策著她慌乱的步伐,虽是丧失记忆,下意识的本能却带领她无碍地奔跑在这自小成长的院落,一个拐弯便毫不考虑地往草丛钻去,躲过那压根儿不可能让她逃掉的追逐。
龙九天铁青著脸色,叱喝地唤来侍卫,要人传沈元智、齐飞雪和陆丹风全到陵霄院大厅,他冰厉的样子真可媲美降雪的隆冬,直让藏身在草丛的人儿发抖,都分不清是天气或者他那骇人的神情所致。
当那昂魁迫人的颀长身形消失在视线后,雪儿才松口气地爬出草丛,随即意识到外面的寒意,她打个哆嗦地环身猛搓手臂。
「哗,好冷!」雪儿牙关打颤地朝双手呵著气,匆匆跑出,来不及穿上师父们披在她身上的雪貂大氅,这时她突然很想念枕在九命怪猫怀中的感觉,只是光想起他刚才的样子,唔,她打个寒颤,还是先想怎么脱身好了。
仰头看看太阳,日头都开始偏西了,离师父们说的傍晚还有段时间,唉,她叹气,今天过得好慢哟!看来,只有赶在师父们到凌宵院之前先去堵人,她认命地转身,心想该去找哪位师父,猛抬首就见到一身素衣的中年美妇立在她眼前。
「你……是府中的人吗?」千雪先是一愕,随即大喜地问。有府中的人带路,她就不会找不著师父们了,丧失记忆的她尚记不起府中各处院落的详细位置。
没想到素衣美妇冷冷一笑,双瞳散出诡异的眸光,诱人陷入一片漩涡的迷离中。晕眩的黑暗袭来,熟悉又遥远的感觉,随著眉心而来的手指再次控制雪儿。
「任你再能躲,也终落入我手!」黄真冷哼著,她一直伏身在郡南王府好伺机下手,现可等到机会。
看到茫然如空壳的千雪,她严声道:「记住我是对你下令的主人,我说的话,你得听从。」
「是!」千雪木然地响应。
「很好,」黄真扯唇,冷笑地暗示。「听著,我要你杀了龙九天!」
「杀……了龙九天!」失神的眼,重复这道无情的指令。
「对,一定要杀了龙九天,记住了吗?」
「记……得,杀龙九天……杀……」空茫的双眸沈沈闭上,身躯缓缓地倒下。
※※※
「丧失记忆!」凌宵院的大厅里,听完齐飞雪和陆丹风的说明后,是龙九天诧异的声音。
「是呀,青青一早在后山发现她昏倒在石头上,后脑撞了一大包,还是我和三哥以内力配合五妹留下的药酒才揉散,谁知醒来后就这个模样了!」陆丹风无奈一摊手,一被传来凌宵院,见到龙九天那严厉的神色,他们就知道鬼徒而准搞砸了,掩饰不了,只好一五一十道出。
「难怪雪儿今日的样子,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想起她惶恐又回避的神色,龙九天摇头道。
「众人原本想快马命入出城找五妹,应该可以赶在王爷回府以前治好,谁知……遇上王爷你提早回府,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齐飞雪一叹。「没将雪儿保护好实是有负王爷所托,众人愿领责罚,只是别怪雪儿,这丫头今日可怜得紧,连续发生这么多事。」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九天岂能怪罪诸位兄长,况且我也明白这小家伙去后山八成是吊祭宋清平,怎么还会责备她。」龙九天支著额头,知道实情后更是满脸忧色。「我只担心天寒地冻的,她到底躲哪去了,这几日她身子骨老犯病,再受寒可怎么得了,偏偏她现在一见我就吓坏了,本王现身不得!」害得他只能干著急地等待。
「二哥已封府找人,等一下我和老四也出去找,她对我们几个师父较没戒心,见到我们应该会快一点现身。」
「我看她丧失记忆后的那股好吃样,应该在各处摆著吃的东西,无论是看到或者闻到会出来得更快!」陆丹风环胸抚著下巴认真道。
「你以为是溜狗还诱狗,现在说的是宝贝徒儿,你那些馊主意滚一边去吧,没看到眼前受害的例子吗?」齐飞雪横他一眼。
「喂,别忘了,本公子那些馊主意你也很赞同,是鬼徒儿没运用好,才出纰漏,否则万无一失!」他陆丹风的智能可不随意遭人侮辱。
「说到这件事……」龙九天朝陆丹风问道。「四哥你到底跟雪儿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一见我喝下酒,吓成那个样,跑起来像逃命似的!」
「耶……这个……」陆丹风虚咳两声,慎选措词地道。「我只是跟她解释一些………男人和女人……本能的原理,还有……小兔子和大野狼之间的……关系,结果她好像是误解了!」接著又一副自我说服地点头道。「对,她误解了。」
「男人和女人,大野狼和小兔子,你比喻得还真好呀,尤其夫妻关系被你说成那个样子,要我是宝贝徒儿早当场自杀了,何必逃,反正遇上大野狼,迟早必、死、无、疑!」齐飞雪嗤之以鼻地将他当初对徒儿的恐吓奉还。
「喂,老二,这个时候不要落井下石好不好,你当时要看不惯,干么不自己过来对徒儿说明白,这个时候才来马后炮,原来你飘浪剑客还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陆丹风朝他摇著手指。
正要回唇反讽的齐飞雪就见沈元智慌忙地冲进来,手上竟抱著徒儿!
「雪儿……」众人骇得围上来。
「怎么回事?」龙九天接过她昏迷冰冷的身躯,急问著。齐飞雪和陆丹风各自朝她额上和脉相审视。
「她昏倒在前方的园子里,霜雪都覆了一身,还是‘将军’找到了她!」刚找到人时,见徒儿全身僵硬的样子,沈元智真是连魂都吓没了。
「二哥,府中调度仆人的事交给你,命人烧一大桶热水、顺便要老总管将府中最烈的酒拿来。」龙九天当机立断地下令。「三哥、四哥,我们先替雪儿运功袪寒吧!」
众人一颔首,接下来就见整个王府忙成一团,凌宵院的仆人更是进进出出地待命。
※※※
日已偏西,向晚的天色是绚彩的云霞,锦艳的光芒与大地霜雪相辉映,绮灿成辉。
凌宵院的寝室里,龙九天拥著怀中的人,不停地将壶中的烈酒喂入她唇内。此刻她的身躯是温热的红润,方才他拥著她在滚烫的热水中侍了良久。当三、四口浓烈的酒液入喉后,雪儿咳了起来,热辣的灼烫像从胃中烧起,娇柔的双颊更显嫣红,她缓缓睁开眼,望入一双温柔关切的星瞳。
「你觉得如何?」醇厚的男性嗓音,低哑地在她耳畔轻问。
「唔……」悠悠转醒的雪儿意识尚处茫然中,却已感受到对方身上所传来的热力,还有环绕在周遭的温暖。
当她定眼一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情况时,当下惊呼地就想推开对方,腰际却传来一阵收紧的力量,不容她的退离。
「你……」雪儿说不出话,只能紧张地润著唇,心中有些莫名,记得她逃出寝室前两人就在床上喝酒,怎么现在还是这个情形,怎么回事?她迷糊了!
她的慌乱在龙九天凝锁的目光下,不敢直视地垂首,而这一低头更让她眨大了眼,面容除了酒力的酡红外还染上一层羞赧,心跳也越加急促,因为她完全赤果的置身在他半果的胸膛,厚暖的被裘紧裹著两人。
坚定的手指托起她低垂的螓首,深深地端详后,温言道:「别再避著我了,好吗?」
「可是……我……我……」她的眼神又是闪烁的游移,怕现在的自己响应不了他说出的任何事。
对她再次显露出的惶恐,龙九天柔颜一笑。「我知道你丧失了记忆!」
「呃……」雪儿回避的眸马上拉回,且双眼睁如铜铃,惊讶地直望著他。
「三位兄长都已经告诉我了,我明白现在的情况对毫无记忆的你而言,是难为情的尴尬,可是,先前的情况很危险,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快点好起来,而且,我们是夫妻呀,早已有著肌肤之亲的关系,所以……」说到这,他摇头叹笑,双手来到她纤细的颈,手指交握在她颈后,额头抵著她的,低喃道:「其实我不明白现在的你能了解多少,四哥说你这一撞,不只没了记忆,还把智能、机伶、反应全撞掉,变成小呆女了!」
「乱讲!他才是大蠢蛋,四师父是个大坏人!」千雪气呼呼地抓著他的手臂,完全忘了自身的情况,只是朝龙九天投诉地喊著:「从我一睁开眼,他就不停地骂我、念我,又想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恐吓我,还跟我说什么……喔,夫妻关系就是进一步的关系和一点力气的关系,然后就故意陷害地把我送到凌宵院,可是我很聪明的,马上就知道那些都不是简单的关系,现在你一说我就更明白,原来那些就叫肌肤之亲的关系,嗯,现在想想,我真的很聪明耶!」她越说越得意,随即听到龙九天纵声如雷的大笑。
「你跟四哥不愧是活宝一对的师徒,别说丧失记忆能闹成这样,连话尾那副自我认同的样子,都看得出是同一个师父教的!」他捏捏她高翘的鼻子。
「不……不会吧,谁会像他呀,嗯……」想起四师父那副自恋爱美到比性命还重要的样子,她甩甩头。「那……多倒霉呀!」光想就起疙瘩皮,连烈酒和被褥都像不够温暖了,她往最大的暖炉抱去。
「雪儿……」见她主动埋入胸怀中,他不禁抚著她如缎的秀发,轻笑地在她额际低语:「怎么现在不怕我了?先前还见我像见鬼一样!」
「都怪师父们吓找,早知道你明白实情后,非但不生气,还一点地不可怕,我就不自作自受了,刚刚躲在草丛里的时候,真的好冷,现在……你好温暖喔!」雪儿回搂著他,贴在那古铜的胸膛上,听著他稳健的心音,让她安心又舒适,她真的爱极了在他怀中所围成的温馨世界。
她稚气的言语让龙九天更加揽紧她,吻著那就靠在他下颚的发涡,疼爱一笑。
「九天……」怀中的人儿想到什么似的,疑惑地问道:「那个肌肤之亲的关系,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吗?」从头到尾她都被这个问题困惑,她倒要好好问个明白。
「不……尽然。」对这个问题,他不自然地动了一躯,方才见她醒来的欣慰,现已逐渐被另一种原始的本能取代。
「不是喔!那是什么呀?」又不对,她的手指在他胸膛漫然地画著,无趣地问。
只听得胸膛的主人,急促地倒喘一声,抓住她嬉戏的小手,咬牙道:「下午在我解开你衣服时,你怎么对那个动作解释?」他压抑体内升起的欲望,不停地提醒自己,雪儿的身体还虚弱,不可冲动。
「色鬼呀!」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想起在寝室的情形,她可以万分确定,他在欺负她。
色鬼!他苦叹,抱自己的妻子,居然被冠上这种名词。「好,色鬼就色鬼,那色鬼解下衣服后要做的事,就是你认为的关系了。」对现在的雪儿,只能依循著她脑中的模式去解释。
「解下衣服后的……」她想想,随即讶道。「你是说,喝下酒后,我从床上跌下来,尖叫著跑出去,这就是夫妻关系,也就是肌肤之亲的关系呀!」
「你对色鬼是怎么定义的?」他皱眉。
「就是脱衣服嘛,我只记得爱脱女人衣服的男人……是大色鬼!」她搜寻脑中仅存的记忆,笑嘻嘻地道。
「你对色鬼的认定就是脱衣服!」龙九天诧异,隐约可知道,为什么几个兄长讲到丧失记忆后的她,会个个没救地摇头。
「不是吗?」她抬首。
「那色鬼为什么要脱下女人的衣服?」
「因为……他要做很该死的事!」喔!头疼了,她最讨厌要用脑的问题了。
「是什么该死的事?」他倒要弄明白,她这一撞,究竟把自己搞成什么情况。
「就是……肌肤之亲的关系!」对这种老师逼问学生似的问话方式,她不喜欢,干脆随口敷衍!
可惜,对上自己的丈夫是没用的。「少给我把问题跳过去,我问中间的过程。」他握住她的双肩,禁止她又躲回自己怀中逃避问题。
事实上龙九天真的要抓狂了!简直太离谱了,有婚姻之名十四年,虽说他们这一年多来才有夫妻之实,他可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这一天,面对老婆赤果果地裹在棉被里,而他,像个教书的夫子,训斥地告诉她夫妻间的房事入门。
「中间的过程!」她抓抓头。讨厌,早知道九命怪猫一讲起问题是这么正经的人,她就不问了,现在连暖炉都没得抱,还要想这种烦人的事。
她贪恋地瞅著那堵又舒服又温暖的胸膛,好想马上窝回去,可是胸膛的主人那副不容二话的面孔,摆明不回答是不会有刚才的待遇。
「反正我恢复记忆以后都会明了的,干么现在一定要我回答!」
龙九天摇头,对事情他从不抱一定的答案。「万一五妹回来也挽不回你丧失的记忆,搞不好很多事,就得从你现在一副空白的样子教起。」
雪儿嘟嘟嘴,又听到那催促的声音,她灵光一闪地弹著手指,突然甩开棉被跪直起身,玉润无瑕的胴体,寸缕不遮地完全展现在龙九天眼前。
「你下午要脱我衣服,现在我没有衣服啦,接下来要做什么呀?那就是答案了嘛!」她摊著手,骨碌碌的眼好奇地眨著,毕竟事到临头,她的聪明就逼出来了。
猛见那近距离诱惑之源,龙九天眼瞳倏张,一双灼亮的眸像要烧出来般,深呼吸地像在控制什么,随即见他紧咬著唇,闭上眼地支著额头,出口的声沈得迹近暗哑。「好……好,我不问你了,既然没事了,就快把衣服穿起来!」他不敢再多瞧一眼,深怕自己马上要了她,别说她现在的身体不宜,光等一下兄长们就要进来探望,此刻哪容得他放肆。
「哇,你的心跳得好快喔,你不舒服呀!」哪知鬼丫头不晓得他痛苦的挣扎,反而再度钻回他的胸怀,面颊才一贴就不得了的大叫!
「穿上!」她这一闹更让他身体燥动地撇过头,深呼吸道。
「什么?」搂著他的雪儿,不解他为什么不像刚才一样抱紧她,还额上青筋浮绽地冒汗。
「马上把衣服给我穿上,不准再闹了,知道吗?」他几乎是咬紧牙关迸出话来,双拳紧握,就怕一踫到她,那紧紧压抑的欲望会决堤。
「好嘛!穿就穿,那么凶干么!」她委屈地嘟高嘴,不解他为何突然变脸,只是手脚并用地爬到放衣服的那头,边穿回衣服边抱怨。「臭九命怪猫,又不是我爱脱,明明就是你脱的,现在又要我穿,一下脱一下穿,很辛苦耶……」
「你在说些什么?」龙九天凛凛的声音充满警告。
「没有呀!我说这衣服挺不好穿的!」千雪笑容可掏地响应,赶紧再转回身去,吐吐舌头地翻个白眼,差点忘了他那非人的听力。
「虽失了记忆,怕恶的本性倒还在嘛!」龙九天摇头地失笑,拍拍她的头后便翻身下床著装,等会儿三位兄长就来了。
「这是什么?」正穿上靴子的雪儿,发现一把精致的匕首,把玩地问著。
「是你一直放在靴子里防身的匕首。」正拿起上衣的龙九天回首看了一下,笑道:「是你十岁刚学武时我送你的。」
「有刻字耶!」她细看刀鞘上的字体。
「那是你吵著要五妹刻的,刀鞘刻著我的名字,刀刃则刻著你的,算是纪念我第一次送你东西。」
「龙……九天!」雪儿低念出刀鞘的名字,蓦地,一阵逼来的黑暗,捕获了她所有的意识,仅剩的是迥荡在耳边那道冷冷的命令……杀了龙九天!
「把匕首放回靴子里,别玩了。」听到刀身出鞘的龙九天并未回头,只是关切地叮咛。
一把阴森森的短刀,夕阳透著窗棂,反衬出刀身上的粼粼冰芒,映著持刀人那双失神的眼分外诡异。
「对了,一整天下来,你心中可有想起什么,还是一些感觉也好,有吗?」龙九天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漫问著,全然不察背后那逐渐接近的肃杀之气!
「雪儿?」发现身后的人儿毫无响应,他皱眉,倏地听到那低如蚊蚋的自语:杀……了龙九天……一定要杀……
「雪儿……」尚未回首,便听到刀刃破空的声音,此时的龙九天反应和武功再高,都在这一瞬的不敢置信中失去先机,当他猛然攫住那握刀的手腕时,痛已传来。
「杀了……龙九天,杀、杀……」被制住的手腕无法再有举动,看著那仅被刀尖划过的肩膀,千雪空灵虚茫的神情不停地喊著。
「催眠魅心法!」看到她这模样,龙九天诧异,此时一阵烧裂的痛突从被划开的伤口传来,骤来的变化令他放开了手上的箝住。
「住手,雪儿……」深怕伤了她,龙九天只能回身避开那连连砍来的寒光,却发现负伤的肩像僵了,忙俯首一看,整个伤口黑血迸涌。
毒!脑海才闪过这个字,他整个身躯已顿然瘫下,正要乘机下手的千雪,却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王爷,雪儿如何了?让我们进去看看吧!」沈元智敲著门问,里面却始终毫无响应。
「该不会早已干柴烈火了吧!」陆丹风贼笑兮兮地顶顶老三的肚子暧昧道。
「是你,我就相信;是王爷,我想他控制得了。」齐飞雪送他一记眼白较多的目光。
「嗟,老把我说得像衣冠禽兽,这种情况就算王爷把持不住,也怪不得他,毕竟是男人嘛!」就在陆丹风对里面的情况是一副认定地摊手时,门已突然被撞开,一个娇小的人影快速冲出。
「雪儿!」众人愕然地看著那他们原本想探望的病人,正用力推开他们疾奔远去。
「怎么回事?」大家面面相觑地往室内走去。「王爷……」一看到房中情况莫不大惊骇叫,龙九天倒在地上,负伤的肩淌了一地血红。
「快、快追回雪儿,她……不对劲……不……」被扶起的龙九天指著千雪离去的身形,艰辛地说著。
「二哥、三哥,你们照顾王爷,我马上追回雪儿!」陆丹风话声刚落,身形已掠出门外,纵身追去。
而寝室内的沈元智和齐飞雪检视完龙九天肩上那道紫黑的伤口,连忙运功要替他袪毒。
「别运功,否则毒会散得更快,这种毒只能由伤口引出。」柔悦而关切的女子嗓音传来。
「五妹!」看著门口那清丽端雅的佳人,沈元智和齐飞雪都惊喜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