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淡金色的阳光无所不在地拂照著苍茫的大地。在那渐溶的残雪下,隐有点点绿色复苏,带来了淡淡的新意。
恋儿深吸了一口湿润的风,奔到一方巨石上,冲著重云深锁的山峰,高喊著:「春天啊!快些来吧,我等得你好辛苦啊!」
辛苦呀,辛苦呀……
随风传来的是山谷的回音。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由朱唇中逸出,恋儿回转娇躯,清丽绝俗的容颜染上了一层夺目的光彩,美眸笑得弯弯的,似新月般醉人。「梵天,你说是不是很好玩?」
梵天目绽柔光,扬声道:「小心石滑,莫要跌下来才是。」她颤巍巍站在高石上,他光瞧著便担心。话语刚落,但闻一声娇呼,那抹纤纤丽影由高处坠落,远远看去,极似一朵轻云翩飞。
丙然不幸被他言中了,梵天皱了皱眉峰。月白的身影一闪而逝,再现身时,已站在高石之下,他张开手臂,稳稳将伊人收在臂弯里。
纤手环著他的脖颈,她皱了皱俏鼻,娇嗅道:「都是你不好。」
「怪我?」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当然。」恋儿理直气壮地说,「若不是你要我小心我又怎会不小心,如果我不是不小心,又怎会跌下高石?」美眸眯横过去,「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她怪责地问。
他好笑地抵著伊人的鼻尖,望人那双秋波流转的美眸,「我说恋儿小姐,你那一大堆小心、不小心的,算不算强词夺理?」
「不算。」恋儿霸道地开口,柔软的娇躯挂在他的臂弯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好吧!都是我的错。」他顿时没辙地扯白旗投降。这朵白荷,八成是生出来克他的,可想而知,他下半辈子铁定有苦头吃了。最要命的是,他心中还蛮期待这种生活的。细分析起来,他大概有自虐的倾向。
「既然知错,还不向本姑娘赔罪。」她得寸进尺地道。存心整整他,一点一滴地报以前他不理她的「深仇」。
「赔罪?」他缓慢地眨了眨夜眸,叫屈道,「我好歹也接到你啊,难道还不够将功折罪?」
恋儿扁了扁朱唇,嗔道:「你救我是理所当然的,那算什么功?」一按他的臂,她轻盈地离开他的怀抱,享受脚踏实地的感觉。
听罢,梵天险些一跤跌到地上。这样的话,她姑娘都能说得如此自然,他想不服她都不行。「女孩子都是这么不讲理吗?」他苦笑著问。
「这话不尽然。」她探出纤手拍了拍他的面颊,笑靥如花地道,「女孩子大多都是既温柔又可爱的,可是——」她活风一转,「你爱上的这一个,却绝对是不讲理的。」
「不要这么坦白吧。」他笑得更苦了。怎么连让他想象自己有个温柔婉约的恋人都不可以吗?
「我这是为你好。」恋儿满目促狭地看著他,「事先告诉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好让你有所准备啊!免得将来娶了我会后悔。」她故作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样?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这样啊!」他支著颌,刻意想了一想,道:「你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若不考虑也太对不起你的一番苦心了。好……哎哟!」一只粉拳打断了他的话,让他当即痛叫出声。
「你真敢考虑?」恋儿美目圆睁,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俊颜泛起了得逞的笑容,梵天探手将伊人拉入怀中,柔柔地吻上了她娇嫩如花的唇瓣。「不敢。」他在伊人的唇上呢哺。
「这还差不多。」恋儿半闭起美眸,沉醉在他的怀抱之中,但觉他的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深情缠绵,他的拥抱亦更加有力,「你……」她星眸朦胧地望著他,只觉得整个身躯,整个灵魂,都溶化在他如火焰般高炽的情潮之中。
离开了伊人诱人的芳唇,梵天那张俊魅的脸庞悬在伊人娇容寸许处,唇角扬起了一抹高度诱惑的微笑。「恋儿?」他温柔地轻唤。
「嗯?」将水似柔软的娇躯挂在他臂弯上,恋儿抗议地张开美眸,脉脉秋波含羞带嗔,赤灼如火的光华深情得醉人。
「记不记得,你魅惑过我多少次?」他挑著她纤细的腰肢,带著一脸饱含深意的笑容问。
魅惑?这个词可以与她扯上关系吗?恋儿脑海中划了一个问号。垂眸想了片刻,她不得不承认,从一见到他开始,她就不停地那样做哟!只是这个好像不能承认的,不然她还有什么面子、里子可言?
想到这里,恋儿板起娇容严正地推开他,而后非常铁齿地否认:「我没有魅惑你!」
好笑地看著这个睁著眼楮说谎的小女子,梵天扬了扬剑眉,「你有。」他一本正经地扳著手指细数,「一次、二次、三次……无数次,多得数也数不清了。」
恋儿的明眸愈张愈大,她有那么多次恶劣的行为吗?她扪心自问,而后颇为惭愧地垂下头,「那你想怎样?」她绞著双手问。
梵天潇洒一笑道:「身为男子,理应宽宏大度一些,所以我决定不与你计较了。」他可不像某人那么小心眼、记仇。
「就知道你最好了。」恋儿飞快地抬首,娇容飞上一朵亮丽万分的笑。
梵天似笑非笑地摇了摇食指,「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还有下文呢?」
「什么下文?」恋儿的笑容立即垮了下来。他该不是想报她迟迟不肯答应他的求婚的「大仇」吧?是报应,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那张清丽若荷的容颜,他眸底划过一丝恶质之光,「我决定了。」他气定神闲地宣布,「从这一刻开始,将顺从你的诱惑,让你得偿夙愿。」
「啊?」恋儿缓慢地眨了眨明眸,而后跳起来,转身就跑。她才不要被他整呢。下一刻,她便被一双手臂揽住二人双双跌在雪地上。「你……你要做什么?」她紧张得结结巴巴,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手肘支著雪地,将她压在身下,他细细地欣赏那张略带惊慌的娇容,「你不肯答应嫁我,我惟有跳过拜堂的仪式,直接过洞房花烛夜了。」
「我不干。」恋儿涨红了娇颜,很大声地反对,「这里既没有洞房,又没有花烛,更没有夜。」她抬指比了比空旷的山谷,又指了指头上那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让他明白他的错误,并且万分期盼他就此改变主意。
「那么你就答应嫁我。」他支起俊脸,黑眸眨也不眨地锁定她的面容。
「不答应。」她比方才还要大声地回答。这算是逼婚,所以她绝对不可以松口。他就不能换种温柔浪漫的求婚方式吗?恋儿忿忿地瞪著他,心中万分委屈。上一次在黑暗阴森的洞穴,这一次在冰天雪地之中,真是一次不如一次。
「恋儿,你——」梵天方一开口,倏地打住,黑眸之中闪过一丝警觉。下一刻,他拥了恋儿一跃而起,玩笑的神情也为之收敛。
「出来吧!」他挑眉,淡淡地开口。
远处的山林之中突然窜出一只灰色的巨狼,只交睫的时间,便奔到近前。伴随著一声长曝,它瞬间立起,化作一身披灰袍的男子。「拜见少王。」它元比恭敬地施礼。
恋儿大张著美眸,怔怔地看著它那诡异的脸庞,与闪动著兽光的眼眸。这就是嗥月族的族人了。回眸看了看一脸凝重的梵天,她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他的族人寻来了,他会不会回到他们中间?一瞬间,她下定了决心,无论他决定为何,她都不离开他。
安慰地抚了抚恋儿的秀发,梵天抬眸望定来「人」,「我已经对血巫族长说得很清楚了,所以请不要再尊称我为少王。」
「就算您不是少王,也还是我族忠心信奉的狼王。」它眉宇之间带著惶意,沙哑低沉的声音中亦存有一分焦急。
嗥月族人一向极为深沉,像它这样惊惶的神情,著实是罕见。看在眼里,梵天眉头蓦地打了个结。「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猜测著问。
它突然跪伏在地上,悲声道:「银弓之主带人攻入嗥月族圣地,一举擒下了所有族民,声称著少王不出现,就灭我一族……我拼死逃出来,几经辛苦始找到少工,求少王做主……」
这席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般,打入梵天与恋儿二人的心中。
风已起,云暗涌。一瞬间,他与她都知道这段相知相守,不问俗事的甜蜜时光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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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深锁的群山深处,有一处弯弯若新月状的山谷,名曰:月光谷。
亘古以来,此谷便是海月族的圣地。
夜幕初降之时,梵天背负著双手,徐徐踏入谷中。那一袭月牙白的衣衫激涕洒洒舞于风中。远远望去,如月般的神秘孤高。
前方仁立的那三条人影渐呈清晰,正是独孤鸿雁、慧法大师与知府大人龙玉京。
「诸位请了。」梵天拱了拱手。俊颜虽挂著笑意,但眸光却冷冽如冰。
慧法大师双手合十,垂目还礼。
龙玉京却指著他大叫一声,「原来是你!」
这句话别人不明白,梵天却清楚得很。他冲著龙玉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原来是妖,龙玉京一脸防备地退后了好几步,眼楮转也不转地盯著梵天那张俊脸看,心中颇觉得不可思议。嗔!这年头真是乱过了头了,连妖都生得比人要俊逸好看。因此,他会认不出来,与他的眼力、能力绝对无关。
阴鸷的目光锁定梵天,独孤鸿雁开口问:「恋儿在哪?」
眸中逸过一丝温柔,梵天道:「她在等我。」
独孤鸿雁神情复杂地变幻,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嗥月族民全在我掌握之中,这种情况想必你都清楚了吧!」
「非常清楚。」唇畔泛起一抹冷笑,梵天直接了当地开口,「这次来见你,不只是为了救出嗥月族民,也是想与你做个了断。」
「我也正有此意。」独孤鸿雁神情凝重地问,「你打算怎么个了断法?」
「你我生死决战!」梵天目光炯炯地望著独孤鸿雁,「若我生,嗥月族人必须释放;我死,那你也可安枕而眠,不必再担心我会危害龙州府一带的百姓了,你说如何?」
独孤鸿雁静默片晌,蓦然遭:「好!」
此言一出,慧法大师与龙玉京同时愕然。
「阿弥陀佛!」慧法大师不赞同地皱起花白的长眉,「独孤护法,你——」
独孤鸿雁抬手止住了慧法大师的话,「大师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唇边泛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梵天扬声道:「三日之后,月圆之夜,就在此谷的落云崖你我一决生死。‘’
余音尚环绕未散之际,他挥手之间,月白色的身影已隐逝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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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眸眨也不眨地望著梵天,恋儿板起了娇容,「你还记不记得你被金箭击成重伤的事?」她颦蹙著黛眉问。
「记得。」梵天微笑著颌首。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差点被射死?」她再问。
梵天又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提议与姨父决斗?」探出纤手,不客气地扯起他的衣襟,恋儿的美眸满是担忧。他活够了吗?
俊颜泛笑,梵天将伊人那只纤纤玉手拉下,「恋儿,我是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所有的问题,而后与你永久地长相厮守啊!」她不体谅他的苦心也就罢了,还这样凶巴巴地质问他,真是太让他伤心难过了。
清丽的娇颜移近,恋儿顶著他的鼻尖,甚为光火地问:「你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你自己的小命吗?」
「你对我就这样没有信心?」梵天好笑地问。
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晌后,恋儿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是没有。」一个是灭妖英雄,一个是妖,这关系同猫与老鼠没有什么分别。叫她如何能生出所谓的信心?别说是赢独孤鸿雁了,他只要能保住小命,她就要偷笑了。
「赶快取消这场想不开找死的决斗。」恋儿扯著他的衣袖大力地摇晃。她决定了,马上就拉著他一并逃命去也。
「不行。」梵天从伊人的玉手下救出自己的衣袖,口中很坚决地反对。
「你——」恋儿扁了扁朱唇皱了皱俏鼻,瞬地眸中蓄满了泪水。这个大混蛋!难道他不知道她会担心,会难过吗?
「恋儿,不要这样。」将伊人拥入怀中,梵天安慰地吻了吻伊人水雾迷蒙的瞳眸,「放心,你所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了全盘周详的计划,他又怎会拿命来玩?又不是活够了。
「我不想你死。」恋儿呜咽著开口。纤手抓得那样紧,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了一般。
「不会的。」梵天深情地允诺,「我会活得好好的,伴你一生一世。」
「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哟。」恋儿将灵美的容颜埋在他怀中,轻轻地道。
「恋儿。」捧起那张娇颜,梵天轻轻点了点伊人的鼻头,玩笑地道,「瞧鼻头都哭红了,好丑啊。」
娇嗔一声,恋儿一拳打在他胸膛上。敢说她丑,活得不耐烦了吗?
就势捉住了那只小手,梵天苦起了俊颜,「不要这么凶嘛,恋儿!」他刻意逗她开心地道:「那一次你中箭,我寻到你的灵魂时,曾看到过九幽之城,你难道不好奇?不想进去游览一番?」他冲著伊人眨了眨眼楮道:「这一次说不定会是一个上好的机会哟!」
「等六十年后,我可能会期待这个机会,现在嘛不需要。」恋儿不为所动地表明立场,盈盈欲坠的珠泪倒是收了回去,「你打算怎么做?」她认真地问。
眸中闪起了智慧之光,梵天微笑道:「第一步,我要先救出嗥月族的族人。」这场较量,他定要抢到主动才行,不然还有什么可玩的?
「你能救出他们?」恋儿颇觉不可思议。要知道,现在窝在月光谷的除了独孤鸿雁与一干追随除妖的义士外,还有几乎倾寺而出的隐佛寺高僧同龙玉京所率的官兵衙役。他凭什么去救嗥月族?
「我现在不能。」梵天含笑摇了摇手指。
「那,什么时候能?」恋儿追问。
「等它来到之时,便能了。」梵天神秘地一笑。
「它是什么?」恋儿不解地看著他。
「喏!你自己看好了。」懒得解释,梵天抬手指了指前方的某处。
恋儿抬眸,便看到了一团如飞接近的红芒,其中似有一物飞快地旋转游走。
万年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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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如豆,跳动的火焰在临时的帐幕中拖出一抹淡黄的光影。
独孤鸿雁双手支颐,面无表情地独坐在椅上,目光时而凌厉,时而悲怆。
夜如斯寂静清冷,凄凄潇潇的风频频叩著帘帷,袭向那盏飘摇的烛火。
瞬地,眼前一暗,那团小小的火焰在无奈中结束了它的使命,将这座帐幕带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恍惚之中,独孤鸿雁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座妖异阴暗的洞穴——
女子的容颜浮现在他脑海之中,哀绝的神情、哀绝的玉容——痛彻心扉啊!他闭了闭眸,将心神自那种无可救药的悲痛中拉回。停止,不要再想了。会有那样的结局,完全是她自找的,他没有错,错的是她!眼眸再张开时,他的心已经恢复了平静。
蓦地,一丝似有似无的妖气在空气中浮动,心中一惊,独孤鸿雁探手抓起金箭、银弓,闪电般的卷出帐幕。
朦胧的夜色之中,隐有鬼诡的兽影一间便逝。没有半分犹豫地,独孤鸿雁直追了下去,目中漾起一片凛烈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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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的苍穹,静静地悬挂著一轮清冷如银的月影。
月光谷正中的嗥月族圣地,无数张佛门的符咒在风中飞扬,佛咒中央的地面插著一支闪烁著金光的箭。
梵天形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当场,略一打量眼前的情景,心中已有了计较。
并指轻点眉心,赤红的丹珠从印堂飞出,悬在空中,不停地游走飞旋。
他的身躯亦升于空中,双手围绕著丹珠缓缓画了一个形若圆月的符印。
一瞬间丹珠静止,赤色的红芒如柱般的直冲上天,如火如霞的光慑住了高悬的月轮。顿时,光源处的丹珠幻为一轮月影,向插在地上的金箭印去。
随著「轰」的一声巨响,一片飞沙走石掩住了万物,而所有的符咒也在一瞬间燃烧——了无痕迹。金箭由沙石之中掠出,在空中飞旋。
随著一声轻笑,恋儿闪身出来扬起纤纤玉手,抓住箭尾将它扯了下来。「大功告成了吗?」她把玩著金箭问。
梵天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眸底妖红之光流幻,俊魁的脸庞微微泛白,他喘息著道:「还没有。」他双手向前一划,漫空的沙石倏地中分,现出一道佛光浩然的幻影之门。
「恋儿,快拿著金箭在门上反方向地划一个五芒星。」他飞快地道。
恋儿担忧地看了看他,却没有说话,只是依照他的话照做。
在最后一笔划好了之后,幻影之门突然大开,里面隐约可见无数条狼影。
弃了金箭,恋儿奔到梵天面前,拉著他的手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赶快逃命。」梵天冲她眨了眨眼眸。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变化,只有瞎子才会看不见。再不走的话,他们就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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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的一片狼籍,独孤鸿雁气得脸色铁青,身躯微颤。慧法方丈与龙玉京双双从远处奔回。
「怎么回事?」他二人双双惊问。
「被封印住的嗥月族人通通被救走了。」独孤鸿雁咬牙回答。是他大意了,本以为妖兽闯入作怪,匆匆追上去后,才发现自己追的只是一个法术幻影。
现在看来慧法大师与龙玉京也是被同样的手段骗了出去。
他们竟然会上这种当,真是十足的笑话。
「阿弥陀佛!」慧法轻诵了一声佛号,一双白眉紧紧拧起,慈目之中逸过一丝忧色。
龙玉京光火地揪过一名官差,质问:「你们为什么不阻止?满山满谷的人都看不住一群被封在地下的妖,你们都睡死了吗?」
辟差叫起了撞天冤,「我们有阻止啊!只不过还未靠近便被诡异的妖红之光撞开。」惟有眼睁睁地看著那些妖施施然离去了。不然,他们还能有什么法子?群「龙」无首啊!
「这么厉害!」龙玉京瞠目结舌地放开那名官差,心中想要除妖的意念不由打了个突,他好像有点自不量力哟!
「是万年丹珠。」慧法方丈面色凝重。他识得那是昔日千雪山妖王的法宝,也识得是随著血巫族大闹祭弓大典之物。
「是的。」独孤鸿雁轻吐了一口气,目光投向天际的那一轮月。他太小看那个梵天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另外采取行动?」龙玉京颇为忧心地问。
「不。」独孤鸿雁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光,「我要留在月光谷,等待三日之后的决战。」他一字一顿地宣布。
二人同时愕然。嗥月族人已被救走,梵天还会应约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