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
差不多是那晚关宁闯进她房里的时刻。
幽黯的烛火自层层床帐外透射进来,冰心的眼楮疲涩,床帐无风……不动。
她在盼什么?
约莫一个时辰前,她还在月下调弄琴弦。
这原是一天中,她最喜爱的时刻。
坐在荷花池畔的凉亭,看十里风荷四面埋伏而来,任清凉的荷香随风吹拂,深蓝的天际瓖著皎洁的月,那由半环看成块形的月,再过几日便又是团圆了。
可惜,月圆人不圆……
即使她退而求个千里共婵娟,但那人与她虽同在一片天空下,会不会抬首赏月,甚至想起她,仍是未定数。
想来便觉得凄凉,也不管那人心里有没有她,便痴痴惦记著对方,是不是大傻了?
冰心自怜自艾,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全是两人间少得可怜的往事,心情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纤纤十指下的琴弦也跟著忽悲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