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夫君 第6章(1)

上官宓被南宫凌拐到贾府后,安置在一间屋子里。

她在屋内走来走去,等得有些不耐烦,也不知那南宫凌有什么打算,难不成想软禁她吗?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位娇俏的姑娘。

这位姑娘瞧著她,轻笑道:「小姐安好,奴婢奉少主之命前来,教导小姐有关贾府一切事宜的。」

女子口中的少主,当然就是指那个有著一张绝世大美人相貌的南宫凌,不过在这里,他的另一个身分是贾青玉。

「这里是南宫凌的住处?」

「事实上,这里只是少主在城中的暂居之所,咱们原本住在北方的南宫堡,跟著少主来到江南办事。」

「南宫堡?听起来颇有派头,堡中可有妻妾成群?」

女子噗哧一笑。「小姐说笑了,咱们少主尚未娶妻,到目前为止,和少主有订亲之缘的,仅上官姑娘一人而已。」

见到这位俏婢,上官宓礼貌的甜甜笑道。

「美丽的姊姊,烦劳你了。」

一开口就先恭维一下,行走江湖,嘴甜总是好的,叫声姊姊,攀亲引戚一下,多少套点交情。

女子笑道,对她福了福。「不敢,奴婢叫紫衣。」

上官宓立即改口。「紫衣姊姊。」

她虽然古灵精怪,却也很懂得讨人欢欣,这都多亏长期在蜂谷里的磨练,自幼就在臭老爸和那群妻妾的眼下长大,争权夺利,为了保护自己,她很懂得察言观色,也明白嘴巴一定要甜,是人,都爱听好话,她现在虽然扮成男儿身,却也是很潇洒的,装起无辜来,特别讨人疼。

紫衣是丫鬟的身分,却被对方尊敬的叫一声姊姐,心中当然高兴,而且她知道,少主对这位芳客是特别的,才会命令她来服侍上官宓,所以对她自然也会慎重待之。

「小姐嘴甜,难怪少主会对小姐另眼相看呢。」

一提到南宫凌,上官宓哼了一声。「他把我带回来,纯粹是不安好心,就不知他打算怎么处置我?」

「这正是紫衣来的目的,小姐放心,少主不会亏待你的,请小姐先梳洗一番,换上新衣裳吧。」说著击掌两下,门外立刻有男仆将大木桶抬进花厅来,并倒入冷水和热水,待一切准备就绪,男仆在紫衣的命令下退了出去。

接著,紫衣又击掌两下,这一回进来的是四个婢女,她们像是训练有素的分别来到上官宓的左右两边。

上官宓瞪著她们四人。「干么?」

「请小姐沐浴更衣。」说著四人就要上前扒光她,害她忙著喊停。

「慢著慢著,不过是洗澡嘛,干么这么大的阵仗?人家又不认识你们,一见面就要扒光人家的衣裳,我会害羞哩。」

紫衣以袖掩笑。「咱们都是女人,害臊什么?」

「当然会害臊了,我一向都是让我的丫鬟服侍的,这样好了,紫衣姊姊,不如你让我的丫鬟云绣来服侍我好吗?」说著还用可怜兮兮的眼光瞅著她。

紫衣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对她道:「我知道小姐想见云绣姑娘,但她并不在府里呢。」

「不在府里?那她人在哪里?」

「小姐放心,云绣姑娘好得很,少主不会亏待她,有御影大哥保护她,绝不会让人伤她一根寒毛的。」

原来南宫凌叫御影看管云绣,真可恶,南宫凌为了要她乖乖就范,不让她晓得云绣的下落,只要云绣一天不还给她,她就不会逃掉,想必云绣被御影看守著,必然也是寸步难行。

「来,快服侍小姐沭浴。」

在紫衣一声命令下,四名婢女立刻一齐上。

「啊——等等——好痒啊——」

「小姐,你就当好心帮帮咱们几个奴婢,若是不把您梳洗干净,少主责备下来,咱们做奴婢的承受不起哩。」

上官宓原本想顽皮的拒绝,一听她们这么说,心便软了,想想也对,她们是受命而来的,她何苦为难下人呢,只好放弃挣扎,由著她们吧。

七手八脚之下,她身上的脏衣裳被扒光,整个人浸到大木桶里,这些婢女熟练的为她擦洗,有的为她洗净一头乌黑的长发,有的为她洗身子,她们用大把的花瓣轻轻摩搓著她的肌肤,将芬芳的香味留在她身上。

「洗澡就洗澡,干么这么费事呀?」

「原来小姐的肌肤这么美,沾了百花香,肯定迷死男人。」

「你们把我弄得这么香,还来不及迷死男人,就先招来蚂蚁耗子,把我当成花糕咬一口啦。」

她的话惹得众女一阵嘻笑。「小姐说话真逗人。」

「哇哈哈——别、别再刷我的脚丫子——我快笑死啦!」

快折腾死她了,好不容易洗完身子,四名女婢以大毛巾包住她,上官宓整张脸儿被热水烘得红通通的,接著又是七手八脚的为她穿上新的肚兜、亵裤、轻纱薄衫和长裙。

「唉,这是什么?」

「这是少主为小姐准备的衣裳呀。」

她皱起眉头。「我可不可以不穿这女人的衣裳啊。」

「少主说,如果小姐想见到云绣姑娘,就请换上。」

上官宓在心中骂了南宫凌好几遍,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机会,只好乖乖任由她们为自己梳理打扮。

打从她离开蜂谷后,为了方便行走江湖,就一直穿著男装,许久没换回女装了,想不到再度穿上女装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当紫衣和婢女们瞧见她女儿家的打扮时,禁不住赞叹。

「原来小姐这么美丽动人,教人见了眼楮都移不开呢。」

上官宓朝她们挤挤眼。「我扮男人也很英俊啊,之前我扮的都是粗俗的男人,不如你找几件干净的男人衣服来,我扮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给你瞧,包你们爱上我。」

紫衣娇笑道:「小姐真有趣,难怪少主执意要留下你呢。」

上官宓听了秀眉大皱。「因为我得罪了他,所以他挟怨报复。」

「依我看,少主挺喜欢小姐呢。」

「他喜欢我?是喜欢整我吧?」她才没那么天真呢,她知道自己对南宫凌最大的引诱,便是她是毒蜂王的女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况且说到漂亮,那罗香忆才是大美人,但南宫凌一点也不动心,所以她才不信自己的美色可以迷倒南宫凌。

她哼了哼。「我打扮再美,也没有你家公子倾国倾城。」

紫衣等众女听了莫不色变,忙道:「小姐,这话可千万不能说呀,要是被少主听到就完蛋了。」

「为什么?」

「少主最恨人家说他像女人。这是忌讳。」

「可是本来就是事实呀,若非他那张脸太像女人,我上回怎会误认他是女人,对他失了戒心,不小心栽在他手上,还差点被他淹死呢?」

说到这个她就有气,他不但差点淹死她,还趁她昏迷时扒光了她的衣裳。

「我还以为玉面君有多神秘,其实他是一个小气、记仇又爱发脾气的大男人,像个女人一样爱闹别扭,这也难怪,藏在面具底下的是一张十足女人的面孔——」她忽地一顿,继而恍然大悟的击掌。「啊哈!我明白了!玉面君的由来不是因为他戴著玉制的面具,而是因为他长得如花似玉对不对呀!」

这个大发现令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玉面君,脸上戴的是玉面具,脸蛋也生得像玉女——咦?你们干么脸色这么难看,说说笑而已嘛。」

她看见紫衣和婢女们面色苍白,活似见鬼一样,还以为她们因为这禁忌的话题而感到害怕,直到发现她们的眼神好怪异,感觉上不像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后头,不禁好奇的往后一瞧,毫无预警的对上另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

南宫凌的脸色非常非常阴沈,一双瞪人的眼像是淬了毒药,正狠狠的盯著她。

这该死的丫头,竟敢笑他像女人?!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像女人,所以他才会戴著玉制的面具,遮住自己一张太过美丽的容颜,刻意把自己的身材练得粗壮,就是希望可以看起来阳刚一点。

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他像女人,因为那些人,都已经没机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从他面部表情狰狞的程度来判断,应该是来了有一下子了。

上官宓整个人呆住,心儿陡跳,终于明白紫衣等人为何吓得脸都发白厂了。

南宫凌的脸色很吓人,八成把她刚才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听完了,看样子他真的是很讨厌听到有人说他长得像女人,害她感到很心虚。

不过想一想,她又不是第一次惹他,难不成他想杀了她吗?当然不可能。

话既说出,就像倒出去的水,也无法收回了,她索性挺起胸膛,双手插腰,抬高下巴看著他。

「怎么样?说你像女人,不服气啊?你打我啊。」

南宫凌二话不说,一指点在她穴道上,她瞪大眼,不一会儿惊恐的尖叫出声。

「啊——好痛啊——南宫凌——你对我做了什么——救命呀——痛死我啦——」

哼,他不用打她,也有办法用点穴让她痛哭流涕!

敢笑他像女人,他绝对绝对要她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呜呜呜——臭南宫凌!死南宫凌,她恨死他了!

上官宓捣著鼻子,一边忍住恶心感一边臭骂南宫凌。

她不怕吃苦、不怕挨打,南宫凌把她当奴隶使唤,她都认了。可是那家伙居然——居然叫她洗茅房!

「臭南宫凌,死南宫凌,我恨你!」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洗茅房、挑大粪。差点没把早上吃的馒头给吐出来。

南宫凌不但要她清理茅房,还叫总管来监视她,不准她偷懒。

她从小到大,从没干过这种肮脏的粗活,简直恨死南宫凌了。

洗完了茅房、挑完大粪,还得去劈柴挑水兼打杂,从早做到晚。

不过说他像女人而已,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就说他爱记仇,器量小还不信,若非为了云绣,她宁死也不屈服在他的霸道下。

吧了一整天的粗活后,总管才放她走,她疲累的回到房里,紫衣和婢女们已经在房里等她,见她进门,大伙儿立即捣著鼻子。

「哎呀,好臭呀,来来来,快帮小姐沐浴净身。」

上官宓已经累得半死,这回她是连一句埋怨和抵抗也没有。

从昨天到现在,她根本无法好好休息,昨日南宫凌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点穴手法,让她全身痛如针刺,被折腾得有气无力,今日则叫她去做了一整日的粗活,现在一想到洗茅房的事,她还是恶心得想吐。

「哎,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不惹少主生气,相信少主一定不会亏待小姐的。」

「我恨他。」上官宓越想越委屈,自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种洗茅房挑大粪的羞辱?眼泪禁不住扑簌簌的掉下来。

「哎呀,别哭呀小姐。」

这哪能说不哭就不哭的?她是被气哭的,任由紫衣和婢女们安慰也于事无补,她的眼泪还是一滴一滴的掉进水里,化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小姐别伤心,其实少主对小姐已经手下留情了呢。」

「手下留情?他叫我去洗茅房挑大粪,如此羞辱我,这叫手下留情?」

紫衣轻声安抚。「少主只是在气头上,或许小姐觉得说少主像女人,是没啥大不了的事,事实上,少主一直很不喜欢自己的相貌,也非常介意。」

另一名婢女也说道:「少主一向脾气很好,是好主子,对我们这些奴婢和手下都很好,唯一会让他抓狂的,就是被取笑像女人,我们曾见过少主如何修理那些取笑他的男人,轻者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那还算幸运的呢,严重的可能断手断脚,或是下阴曹地府去了,不过那一定是本身罪大恶极之人,少主才会出重手。」

「你们的意思是,他让我做苦力,我还得感激他手下留情。是不是?」

「少主若不是心疼小姐,怎会命我们来为小姐沐浴净身呢?他毕竟是少主,是男人,男人最要面子了,你刺中他心中最介意的长相,他在盛怒之下,仍然没有伤你一根寒毛,这证明少主对小姐其实是很在乎的。」

是吗?他真的在乎她?

上官宓听了紫衣和婢女们的一番话后,陷入了深思,大概是泡在热水里,让她全身舒畅,所以心情没有那么郁闷了,而且撇开自己对南宫凌的气愤不说,她倒是和紫衣等婢女们很谈得来。对她们也很有好感。

让婢女们为她沐浴净身后,上官宓窝在绣被里闷著头就睡,就算紫衣送晚膳来。她也因为没食欲而不想吃;挑完大粪,会有食欲才怪,她让人将膳食搁在桌上,直到饭菜凉了,还是未动筷子,就这样一直睡到隔日。

接近午膳时刻,南宫凌听了紫衣的报告,俊眉拧出了折痕。

「她没用膳?」

「是的,小姐从昨晚开始就未曾进食,早膳也不肯吃,说是没食欲,奴婢试著劝她,小姐还是不肯进食。奴婢觉得不妥,所以特来向少主报告。」

南宫凌沈吟了会儿,将笔搁在砚台上,合上帐本。

「今日的午膳,端到小姐房间,我要在那里用膳。」

「啊……少主是想……」

「我就不信她可以连饿三餐。」

紫衣忙轻声劝著主子。「少主,小姐心性好强,只是顽皮了点,性子直爽了点,如果强来,只怕会弄巧成拙呀。」

他望向紫衣担忧的脸容。「你以为我是要去逼她进食吗?」

「这……难道不是吗?」

在所有奴婢中,紫衣和采儿最深得他心,她们体贴、善解人意,并且忠心耿耿,所以他才会把她们两人放在身边,即使下一趟江南,也将她们带在身边。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和采儿跟了我那么久,会不明白我的为人?」

紫衣听了立即明白主子的意思,忙低头陪罪。「奴婢误会少主了,奴婢只是担心,望少主原谅。」

南宫凌叹了口气。「打从遇见宓儿,经过上一回交手,我就知道她是个古灵精怪又倔强的丫头,越是对她强来,她越是不服气,明知如此,我却还是想招惹她,就像她明知我不好惹,硬是要顶撞我。」他懊恼地皱起眉头。「我本意是和素有毒蜂王之名的上官家联姻,传承香火,毕竟和上官家联姻,有利而无害,至于娶他哪个女儿都无所谓,谁知遇上宓儿这个鬼灵精,她真是令我头疼的女人。」

「但不可否认的,少主喜欢她。」

「你怎么知道?」

「少主对儿女情长向来无意,只想巩固南宫堡的势力,一方面以玉面君的身分面对江湖上的阴险狡诈,一方面化身成大商人贾青玉,维持南货北运的生意,好让咱们南宫堡的族人过著丰衣足食的生活,少主一心以南宫堡为重,终年繁忙,岂有闲暇去谈儿女私情。」

南宫凌扯了个笑容,不以为意的摇头。「我想娶的,是贤慧的妻子,是对南宫堡有助益的女人。」

「不过依紫衣看,少主喜欢的可不是这样的女人,越是古灵精怪的女人,越对少主的胃口,紫衣可不是空口说白话呀,从少主多么疼爱三小姐就知道了,上官小姐的性子和三小姐可是非常相像的呢。」

南宫凌一怔,宓儿像三妹?他想否认,可是当他想起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时,那娇俏慧黠的影像不由得和上官宓重叠在一块儿,令他一时哑口无言。

南宫堡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对妹子是打从心底的呵护疼惜,但同时最令他头疼的也是那最小的妹子。

宓儿和他的三妹很像?若非紫衣提起,他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少主那古怪深思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消去了那张俊脸带给人的冷漠感,令紫衣噗哧的笑出来。

「宓儿小姐和三小姐像不像,少主慢慢去比较就知道了,紫衣这就去膳房吩咐查大婶他们,将午膳送去小姐房里。」向少主福身告退后,紫衣退出书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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