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觉得没有压迫感的宁静。
今日,她一身白色衣裙,长发挽个最粗简的髻,用白束带横过额头梳起。几个月来,她消瘦许多,鹅蛋脸变成尖尖的瓜子脸,眼楮大得像盛了一湖的哀愁,曾有的慧黠变成僵硬,娇俏变成逝去的梦,十七岁的青春,一夕凋萎。
她站在七个青竹筒前,却呆立著,也不拿起铜签。
依孟家的家风,采眉许给夏家,好坏皆是夏家的人。怀川死了,仍是她丈夫;夏家衰败了,仍是她的归宿。
采眉没有怨,这是她自幼所受的教育,烈女不嫁二夫,她不会有任何勉强或抗拒。
但也有另一种小小的声音传箸,说夏家犯了大罪,若采眉要解除婚约,再媒配他姓,乡里应无苛责之理。
但这意见传到了采眉耳里,她立刻板起脸来拂袖而去,意即她不做这种不仁不义之事,没有人能玷辱她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