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番话说得不重,倒像是压在心头多日,翻来覆去,终究还是吐了出来。
姜义听着,面上却无多少起伏,只顺手替他斟了一盏茶。
袖口一收,轻吹浮沫,淡淡问了句:
“刘庄主祖上世代镇守山野,护得这方人畜无忧,先前怎的就未曾动念,把这些招式法门,也传与村人几分?”
语声不高,可话却问得不轻,直来直去。
刘庄主闻言,神情微顿,旋即苦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懊悔,缓缓摇了摇头,道:
“说来惭愧。祖上在这山头扎了根,百来年风调雨顺,便觉这山林也不过如此,那些妖兽不过野物成精,翻不出风浪。久而久之,这防人之心倒淡了几分。”
“轮到我这代,才知是顺日子过久了,竟出了这等岔子。”
他说着,语声便低了下去,目光落在案上那盏茶灯上。
火苗微晃,影影绰绰,似也晃着他心头一丝愧色。